孟九安的話讓太後有所動搖,餘非晚不過是個商人之女,要真因為嫉妒打落舒錦兒的孩子,那對太史令也不好交代。
想通這一層關係,太後當即揮手:“餘非晚,念你是初犯,又是平陽侯夫人,哀家對你從輕處罰,你去外麵跪兩個時辰便可。”
謝京墨嗤笑出聲:“太後,怎麽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就這麽一會,你都要懲罰侯夫人兩次了,不怕後麵再有什麽反轉嗎?”
餘非晚心底為他捏一把汗,謝京墨這是有多大的膽子,敢這麽說太後,他是真不怕惹怒太後。
太後緊握椅子扶手,狠狠瞪他一眼:“攝政王,你怎麽給哀家說話的,哀家是你的長輩,難不成舒家庶女身上的傷有假?”
謝京墨好整以睱開口:“你是皇上的長輩,不一定是本王的。”
真是仗著手中權勢大,這般無法無天。
在太後動怒前,餘非晚趕緊插話進去:“太後,您說得不錯,舒家庶女除了腿上的傷外,其他傷都是假的,而她的腿之所以受傷,是因為她私自吃掉要送給您的極品雪蓮,這個是臣婦對她的懲罰。”
相信太後也不會因為舒錦兒的腿傷來追責,說到底太後對舒錦兒吃雪蓮的事也頗為不滿,這極品雪蓮誰不想要?
太後喝口茶,輕咳幾聲,緩解殿內氣氛:“那你且說說,舒家庶女的傷是怎麽回事?”
“太後,您能否讓宮女再沏杯茶端給臣婦?”
太後麵色一肅,嚴厲出聲:“放肆!哀家宮中的茶也是你能喝的?”
“用最次的茶葉便可,宮女喝的茶也行,臣婦不挑。”她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一點都不屈服太後的威嚴。
謝京墨垂眸,眼底多了些讚賞,她要比他想象中大膽有智慧,這樣一個人,以前居然那麽卑微的喜歡著孟九安,不知為何,他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與她同房的明明是他,孟九安哪裏好?
太後暗自鄙視餘非晚,果真是商賈嘴臉,這般上不得台麵,連最次的茶都想占便宜,雖這樣想著,她還是讓宮人端來一杯茶水。
餘非晚接過茶水,從袖中掏出一塊方帕沾了茶水,她緩緩靠近舒錦兒。
舒錦兒滿臉害怕地躲到孟九安身後,聲音透著怯弱:“姐姐,你這是做什麽?我以後不和你搶侯爺,你放過我。”她帶著哭腔,滿腹委屈,讓人聽了生出憐惜。
“錦兒,別怕,有本侯在這裏,她不敢傷你。”孟九安擋在舒錦兒身前,迎上她的目光,不肯退讓:“餘非晚,你還想害錦兒到什麽時候?”
“不過是一杯普通茶水,你們怕什麽?難道你們還怕太後在這茶裏下毒?”
孟九安哪裏敢懷疑太後?他忙急著否認:“你少牽扯太後,你詭計多端,誰知道又藏著什麽壞心思。”
謝京墨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折扇,輕輕晃動著,目帶威脅:“平陽侯,一杯茶水如何害人?不如你給侯夫人一個自證的機會,免得傳出苛待正室的名聲,這名聲若是臭了,好差事可不會找上你。”
孟九安深吸口氣,謝京墨竟拿差事的事威脅他,餘非晚這**到底給攝政王灌了什麽迷魂湯?
他後退一步,將舒錦兒拉到餘非晚身邊,咬牙切齒道:“本侯倒看看你還有什麽能耐,連錦兒的傷都能狡辯。”
舒錦兒搖著頭,求救似的看向孟九安。
孟九安拍拍舒錦兒手背,以示安撫:“不要怕,隻是尋常茶水,害不了人。”
餘非晚嘴角挑起冷笑,她拉過舒錦兒的手臂,用沾著茶水的帕子輕輕擦拭那些淤青。
舒錦兒猛地一縮,那些被擦過的地方淤青消失不見。
“這樣的染料,你騙騙別人還行,可騙不了我,你也算有本事,能找到這麽有技巧的人幫你,可惜,我對傷口很了解,正常淤青不該是這個樣子。”
她轉過頭,麵對著太後,提高聲音:“太後,茶水中有些東西可以洗去部分染料,這些淤青都是舒錦兒為汙蔑臣婦找人染的。”
孟九安難以相信所看到的一切,他笑的諷刺,緊緊盯著舒錦兒,眼底都是失望:“你幾次三番騙本侯,辜負本侯對你的心意,本侯不知道還該不該信你,原來你才是最惡毒的那個。”
舒錦兒通紅著眼眶,眸光轉向餘非晚:“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你不是草包廢物嗎?怎麽懂得這麽多?”
她莞爾一笑,薄唇輕啟:“舒四小姐,傳言當不得真。”
舒錦兒泄氣癱坐在地上,笑著笑著便流下淚來,她不再假裝,而是抬頭麵對著孟九安,大膽承認:“沒錯,我就是心思惡毒,我為你付出那麽多,盡心盡力服侍你,我堂堂官家小姐,為你甘做外室,可你是怎麽對我的?你連個妾的位分都不肯給。”
“侯爺,若不是我聲稱自己懷孕,你又怎肯把我納進府?你寧願迎商人之女為正妻,都不肯容我一席之地,我爹雖是六品小官,那也比餘非晚強,我怎會甘心讓她踩在我頭上?”
孟九安聽得有所動容,舒錦兒做的這些無非因為愛他,她為他受那麽多委屈,見不得餘非晚坐穩主母位置也是應該的,任誰都不甘心。
太後惱怒的指著舒錦兒:“你想利用哀家懲罰餘非晚,完全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太史令若問起,就讓他來找哀家。”
孟九安神色緊張的跪地,重重磕個響頭:“太後,求您饒錦兒一命,她做事不夠穩妥,說到底都是臣的錯,是臣不該太過寵她,讓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臣定會好好懲戒她。”
太後視線落在餘非晚身上,壓著一股怒氣詢問:“餘非晚,你覺得哀家該不該饒舒家庶女一命?”
一聽太後征求她的意見,孟九安趕緊轉過頭,目光懇切:“晚晚,我知道你受冤,隻要你願意饒錦兒一命,我會補償你,以後隻對你好。”
“侯爺,以後請叫我名字,我的小名你不配叫。”
她頓了頓,大方開口:“你把和離書簽了,我便不追究舒錦兒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