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京墨挑起額前碎發,痞痞一笑,眼底不懷好意:“太後若是這樣想,臣也沒有辦法,臣之所以站出來,皆為公平,要定罪也得等侯夫人把話說完。”

“你……先皇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兒子,你身為攝政王,一言一行都有人看著,萬不可放肆!”

“臣又沒做什麽,太後不用激動。”

他挑眉,麵帶輕鬆地退至餘非晚身旁,視線輕飄飄看向她,渾不在意道:“侯夫人,有什麽話,你盡管說便是。”

太醫把話說到這份上,可見並不是舒錦兒買通太醫,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

她抬頭,擲地有聲開口:“太後,臣婦以性命擔保,舒錦兒並未懷孕。”

孟九安怒喝一聲,眼神如刀射向她:“閉嘴!太醫已經診斷,你還要繼續汙蔑錦兒,真當太後好糊弄嗎?”

“侯夫人這是懷疑老夫的醫術?”太醫語氣不善。

餘非晚輕咳兩聲,在太後出聲前止住兩人斥責:“太後,臣女打個賭如何?”

太後眼裏提起一絲興趣:“你想怎麽賭?”這個餘非晚比傳言中要大膽得多。

她麵上淡定,說出的話卻駭人:“若是舒錦兒懷孕,臣婦以死謝罪,但舒錦兒如果沒懷孕,就請太後允許臣婦與侯爺和離。”

“餘非晚,你從前日日纏著本侯,巴不得嫁進侯府,現在得償所願便要和離,你以為這麽做本侯就會多看你一眼嗎?欲擒故縱也要有個限度。”孟九安咬牙警告,在他看來,她怎麽舍得離開他?這一切不過都是她奪寵的手段。

“侯爺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再癡情的人也有醒悟的時候,我喜歡你時會珍視你,我不喜歡你時,你又算哪根蔥?”

旁邊的謝京墨忍俊不禁笑出聲:“侯夫人這嘴很會罵人,本王愛聽。”

“都閉嘴。”太後擱下茶盞,麵色沉冷,殿內頓時寂靜無聲。

“餘氏,哀家答應你這個請求,你且說說舒家庶女為什麽沒有懷孕?”

餘非墨輕撫著下巴,踱步到舒錦兒而身邊,毫不避諱地打量她。

舒錦兒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底氣不足的出聲:“姐姐,你為什麽這樣看我?”

“我不會懷疑太醫的醫術,但我懷疑你。”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伸手扯過舒錦兒胳膊,猛地一抖。

“你做什麽!”孟九安實在看不過去,上前突地推開她:“你想害死錦兒不成?”

餘非晚被一股力道推得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謝京墨忙在身後扶住她,眸光微暗,同時舒錦兒衣服裏掉出一顆香丸。

香丸掉落到光滑的地磚上,越滾越遠,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香丸上,跟著香丸滾動。

“這是什麽?”孟九安率先出聲,撿起地上的香丸,拿到鼻尖輕嗅,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舒錦兒臉上頓時失去血色,她捂住肚子,表情痛苦:“侯爺,我肚子好痛,我們先離開這裏好不好?”

孟九安立馬慌張的答應下來:“好,我帶你回去。”

他扶著舒錦兒,打算向太後稟明離開。

太後眼中稍冷:“你當皇宮是什麽地方,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不是肚子疼嗎?太醫剛好在這裏,讓他給你瞧瞧,難不成侯府的府醫比太醫的醫術還高?”

餘非晚一臉看好戲的神色,還不忘添油加醋道:“太後說得對,太醫在這裏有什麽病不能看?勞煩太醫再給舒家庶女診一次脈,相信結果會大不一樣。”

太醫滿臉疑惑地走到舒錦兒身邊,舒錦兒趕緊縮回手,輕輕搖頭:“侯爺,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診脈就不用了。”

“那可不行。”餘非晚麵上帶笑,一字一句道:“太醫,你再診次脈,便知道舒錦兒有沒有懷孕。”

孟九安也輕聲哄著舒錦兒:“錦兒,你就讓太醫看看,剛剛不是已經有結果了嗎?再診一次又如何?萬一有什麽不適,太醫好方便開藥方。”

舒錦兒勉強點頭,實在不知道再找什麽理由好。

孟九安拉過她的手腕,遞到太醫麵前:“太醫,你再瞧瞧,她身體當真對胎兒無影響?”

太醫捋著胡子為舒錦兒診脈,僅一瞬間,太醫睜大眼睛,動作凝住,不敢置信的又診一遍,連連稱奇:“怎麽會這樣?短短片刻,脈象完全變了,現在舒家庶女並沒有懷孕。”

謝京墨不由多看餘非晚一眼,壓低聲音湊近她,小聲道:“有些本事,看來你這醫術不算低。”

“那是當然,你身上的毒除了我,也沒人治得好。”她眉間揚起少許得意。

太後站起身,冷冷望著舒錦兒,厲聲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舒錦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連孟九安都呆愣在當場,不敢相信一轉眼孩子就沒了。

餘非晚走至最前麵,麵上淡定:“太後,不如讓臣婦解釋一番,舒錦兒根本就沒懷孕,太醫之所以診出有孕,是因為她一直藏著香丸,而這香丸由特殊藥材製成,可以改變脈象。”

“大膽!太史令便是這麽教女兒的嗎?”

孟九安痛心的盯著舒錦兒,聲聲質問:“你為什麽騙本侯?就算你沒懷孕,本侯也不會虧待你,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高興?我以為你會誕下我們的孩子,到頭來都是空歡喜一場。”

“侯爺,不是這樣的,我隻想早些進府,永遠和你在一起,這才鬼迷心竅做下錯事,你救救我,我之前有懷過你的孩子,是姐姐容不下我,派人打我一頓,把我們的孩子打落了。”舒錦兒說著便淚如雨下。

看著舒錦兒梨花帶雨的模樣,孟九安抬眼看向餘非晚,表情不善:“本侯就知道你是個毒婦。”

舒錦兒抽泣著撩開自己衣袖,她手臂上到處都是淤青,再加上雙腿流血,模樣看著很淒慘,讓人忍不住同情。

太後垂眸,語氣中帶著一股威嚴:“餘非晚,你作何解釋?難道這些傷都是舒家庶女自己打的?”

她還未開口,孟九安便跪地請求:“太後,餘非晚心思惡毒,他雖是臣的妻,但不給些懲罰難以長教訓,不如小懲大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