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昨天冤枉你非 禮我的人
清晨的陽光灑進破舊的茅草屋,宣告了新的一天的到來。
感覺到額頭的清涼感,河上萬齊開始有了一點知覺。
模糊中,他似乎看見一個少女的身影在他眼前晃了晃。
少女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幫他拭去額頭的汗珠,認真中帶著如水般的溫柔。
一瞬間,他居然有種看見了輝夜姬的錯覺。【誤!】
自己死了嗎?像他那樣的人,不是應該下地獄才對的嗎?——
尤尼的外表真的可以騙人的分割線——
“你終於醒了,別亂動。”我用我認為最溫柔的聲音對他說。
見他不說話,我歎了口氣,拿起毛巾放進方便的木桶裏泡了泡。
然而我始料不及的事情突然就發生了,河上萬齊居然突然伸手鉗住我的喉嚨,用力一把把我按在地上!
“嗚……”他的力氣大得讓我幾乎發不出聲音,水桶被我撞翻,把我和河上都灑了一身。
上半身□腹部包著繃帶的男人鉗著我的脖子把我壓在身下,兩人都是一身濕,這情景,要多詭異曖昧就有多詭異曖昧。
可是我現在的內心隻有死亡的恐懼。
救命……Reborn,出事故了,快點出來救我——
到底是誰說重傷的人最好下手最容易博取信任的啊喂!!!
“嗚嗚……”我的眼淚水很不爭氣地冒出來了。
滾開!我才不要死在這種地方,我還沒見到晉助他們啊!
頭腦缺氧讓我的思維接近停滯,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索任何能夠用作攻擊的物品,然後,毫不猶豫地……
一陣悶響,我明顯地感覺到束縛我脖子的那雙手漸漸放鬆了下來。河上萬齊失去意識,壓在我身上。
“咣當”一聲,空空如也的木桶也隨著我的力竭而落在地上。沒錯,我剛才用裝水的木桶紮紮實實地敲了河上萬齊的腦袋一下。
罪過啊罪過……
我狼狽地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此時全身濕透的我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混蛋!我做錯什麽了我?救了你還想掐死我!慢著,他該不會是知道了Reborn的陰謀吧……不可能!我們都還沒實踐呢!最多是行凶未遂!再說……主謀不是我!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掙紮,我終於把自己無罪釋放了。
現在屋子裏就隻有我和河上萬齊兩個人,Reborn說我的考驗重新開始了,要我傍著萬齊上戰場,美曰其名是考驗我隨機應變的能力……這到底是哪門子的考驗啊喂!
還有就是我很悲哀地發現,京四郎已經完全對Reborn馬首是瞻了……這到底是為什麽啊喂!!!
試探性地拍了拍身邊的男人,發現他當真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這該怎麽辦啊……我還指望他帶我去見晉助的啊喂!
“嗚……”就在這時,河上的手指突然動了動,嘴巴嗚咽著發出含糊的聲音。
“呃……”我吃驚地眨眨眼,這家夥的生命力真頑強啊……
“你……你還好吧……”這次我學乖了,退到了他的手絕對夠不著的地方才問。而且時刻提放著他一有動靜我就拔腿往外衝!
“是……你?”耳機兄似乎在很艱難地辨認我的樣子。
“……是我,昨天在春雨那裏被你非禮……不,是要冤枉你非禮我的人……還是不對,是冤枉未遂!”好吧,我太緊張了。
“…………”耳機兄沉默了好一會兒。“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問得好!我還在愁怎麽開口解釋我自己呢。
“神威把我放了,我路過這裏的時候看見你重傷倒在地上了。”我以大無畏的精神凝視著他,“看在你認識辰馬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救了你了。”
本來意圖不是這樣,可是實際上的確是這樣!我可沒有說謊!
“……咳,咳咳。”我話音剛落,耳機兄就捂著嘴巴咳嗽過不停,指縫間還滲出血絲!
天!被我的真誠感動得吐血了!(默……)
“你沒事吧……”我忍不住靠過去了一點。
然後我隻來得及看見一閃而過的寒光,我的脖子上已經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好……好快的刀……
我恐懼地瞪著脖子間的刀,連口水都不敢吞,就怕動作太大把自己賠進去了。
“別……別這樣……”我自己都聽得出自己的聲帶顫抖得很厲害。
感覺耳機兄瞪了我很久,貌似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才放下了刀。
“我……真的是想幫你的。”我紅著眼眶把話說下去。妹妹我以後都不當瑪麗蘇了!不聖母了!還不行嗎?!!!
“…………”耳機兄還是不說話,瞪得我心裏發毛。
“我真的認識辰馬,我還認識阪田銀時、桂小太郎……還有高杉晉助。我們四個是鬆下村塾的學子,我是吉田鬆陽老師的義女,叫吉田尤尼。我是在辰馬來向爸爸求教的時候認識他的……”我像坐在被告席上的犯人一樣顫抖著給自己作最後辯護。
“你是……吉田老師的義女?”耳機兄的聲音冷如寒霜。
“……是……”我感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可是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耳機兄這回沒拿刀來侍候我,可是說出的話卻被刀還讓人膽戰心驚。
“說,是誰派你來的,還告訴你這種拙劣的謊言。”
“不!我沒!”
“吉田尤尼小姐被天人擄走了。那你呢?”
那你呢?你這個吉田尤尼又是怎麽冒出來的?耳機兄冷笑著看我。
“我……我沒有……”被天人擄走,開什麽玩笑?
“你有什麽可以證明你是吉田尤尼?”
開什麽玩笑?連自己都要證明?我拿出證明你就知道了嗎?
“我跟你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我就是吉田尤尼。就這樣。”憤懣讓我開始破罐子破摔。“你帶我去,辰馬見了我自然知道我是真是假。你不帶我去,我找別的方法。”
我毅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那謝謝你救了我,在下告辭。”耳機兄說著,拿起自己的外套披上,用刀撐著地板站起來,一步一步顫巍巍地走出了茅屋。
喂……喂喂……
真的就這樣走了啦?通常這種情況不是應該被女主角的真誠所感動的嗎?(你怎麽知道你是女主角?人家瑪麗蘇才是女主角……)
這樣下去可就沒戲唱了啦喂!
我再也坐不住了,連忙把隨身物品收下來然後跟著往外衝。“喂!耳機……河上先生……萬齊大人等一等啊喂!”
我一口氣衝到他麵前,見他不停下來,隻好順著他的步子倒著走。
“你好好想想嘛。就當是收一個小姓不是很好嗎?你現在重傷在身,有個人在身邊侍候著不是很好嗎?”
“…………”耳機兄還是不說話,越走越快,似乎很想甩掉我。
在其他人看來,就是一個小女孩擋在一直往前走的男人的麵前,活像那些“不幫我買花就死纏著你”的賣花女……
軟的不行來硬的!
“我知道了,因為你現在太弱了。怕把我留在身邊會被我暗算……”我說著說著,發現耳機兄停下來了。是被我遊說得動搖了嗎?
“啊!”
我還來不及高興,就已經中招了。我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後腦勺的疼痛讓我眼淚水都幾乎掉出來了。
轉頭一看,原來撞上電燈柱了……
草泥馬!怪不得你停下來了,看見電燈柱都不知會妹妹我一聲,敢情你是想我自我毀滅好不用阻礙你對吧。真不是人!
“你非要跟著來嗎?”不知為什麽,耳機兄的語氣多了一份無奈。
“是的。”我麵無表情地說。
“我答應你。可是要是讓我發現你有什麽小動作,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耳機兄語氣很平靜,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嚇唬我。
“耶……好!”革命成功!
於是,我成功傍上河上萬齊了!!!
我終於讓他折服在我的美貌與溫柔下了!我還是瑪麗蘇!!!(默……)——
尤尼堅持自己是瑪麗蘇的分割線——
其實,萬齊真的傷得蠻重的,不僅腹部被人劃了一刀,連腦袋也受到了撞擊。(不要事不關己好嗎……)所以我就隻好發揮瑪麗蘇精神好好照顧他了……
雖然他的情況不太好,可是卻還是堅持要快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前線,跟辰馬報告和春雨合作的成功以及自己遭暗算的事。他嘴上不說是誰傷了他,可是Reborn早告訴我了。但我不明白,攘夷誌士的敵人明明是天人,幕府為何要做到這一步?
不過,總之,萬齊快馬加鞭的結果是我很快就能跟晉助他們重逢了!有了這個精神支柱,我做什麽都精神爽利。
“尤尼,把那本書遞給我。”此刻,我倆正坐在馬車裏,趁著白天趕路。
“哦,好。”我伸手把旁邊的書遞到萬齊麵前。心想:這家夥真不簡單。馬車顛簸得這麽厲害,我這個身體健康的人都累得軟綿綿的,他傷沒好卻還有精力在這裏看書……我不行,我快吐了。
“萬齊大人,可以讓馬車停一停嗎?我想解手……”歇一歇也好,再這麽顛簸下去我真的會一命嗚呼的。
“……好吧。”萬齊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得到許可,我立馬精神起來。“謝謝大人。車夫,停車,快停車。”
“驢——哪來的小姓,真是沒禮貌。”連車夫都看不過眼了。
“哼。”我下車朝車夫做了個鬼臉,才往一邊的林子裏跑。邊跑邊喊,“耳機兄,在這裏等著我,別自個兒跑了哦。否則我暴屍荒野就是你害的!”
難得今天天朗氣清,我躲到草叢解決了生理需要以後,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唉——晉助,你等著我啊!我快來見你了——”
不遠處的嘩啦啦的水聲觸動著我疲憊的神經,**我往前走。似乎有個瀑布在附近。
沒怎麽見過瀑布的我忍不住動心了。
反正不算很遠,過去洗洗手沒關係的。
這麽想著,我便一蹦一跳地邁過草叢往有流水聲的地方走去了。
隱約看見陽光照耀在水麵反射出的點點光芒,更是讓我心情卓越。自從鬆陽不在的那一天起,我已經再沒有過心情去遊山玩水了。是即將再見到晉助他們的希望帶給了我好心情。
“到了!”穿過密集的灌木叢,我跑到一棵大槐樹底下,正打算一覽有山有水的好風景。
“啊——————”我放開嗓子大喊,想學人猿泰山發泄心情。
然而不經意間,好像有一些淡淡的,很古怪的味道傳進了我的鼻腔裏。
是種說不出的惡臭……
這種變故讓我不由得睜開眼睛,察看怪味的源頭。
然後……我看見有什麽東西從上遊的瀑布上緩緩地飄**下來。白白的,太遠了,看不清是什麽東西。
好奇心讓我往河邊靠近了一些。
隨著那個東西的越發接近,我開始看清楚了。那個白白的東西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沉在水下麵的,似乎還被什麽布料抱著……鎧甲……頭發……
那個……是人嗎?
越是辨認得清楚,我的頭腦便越發被恐懼所覆蓋。
剛才的惡臭漸漸濃重起來,充斥著我的鼻腔。我看見從瀑布上遊流下來的水流,顏色似乎有一點變樣……是淡淡的……紅色。如同被衝淡的鮮血一樣……
屍體……不隻一具……好幾具屍體正從瀑布上衝下來。而且源源不絕……
鮮血,把清澈的流水染得渾濁不堪。這……就是惡臭的根源……
我恐懼地用雙手捂著臉,瞪大眼睛從指縫間窺視著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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