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是支持我活到現在的支柱
我發燒了。
回到村塾以後就發燒了。
倒不是因為被蛇咬了。正如高杉所說,那蛇大概就是普通的手指粗的水蛇,根本沒有毒,連麻痹的效果都是我自個兒想象出來的。過兩天也就連傷口也沒了。
真正讓我發燒的是那天的雨。深秋時分在外麵淋雨淋了這麽久也不是說笑的,所以我就光榮地成為感冒病毒攜帶者了。
後來我聽桂說,其實那天我剛走了沒多久他就發現我不見了,四處轉了一圈都沒看見我,於是一急就跑回村塾,把高杉和銀時都一起拖下來找我。那天高杉背著我回來的時候,桂和銀時還沒回來。高杉硬是拍醒我起來自個兒換衣服,自己拿了桂買回來的米去熬粥。結果那夜全村塾的人都吃白粥……
雖說發燒了很難受,可是能被人出去找被人這樣關心,我當真感動得淚流滿麵了……
還好他們都沒有因為我而感冒……不過話雖如此,但是大家明明都出去淋雨了,為什麽感冒的人卻隻有我一個……
然後我就被迫一整天一整天地臥床了。雖然我是很渴望這種資產階級似的待遇,但前提是拜托那幾個小子不要整天跑來瞎折騰我了。
這事還是假發給建議的。說什麽怕我一個人躺著悶(那是不可能的),於是要他們三個輪流來給我打發時間……
結果,上午銀時跑來給我念《Jump》,下午是高杉過來朗誦鬆陽老師寫的書,晚上是桂的幻想劇場……那小子已經幻想□□物語幻想到第四集了,他到底有多喜歡□□啊喂?!
雖然明白他作出這種舉動完全是出於“不小心把我弄丟了”的愧疚,可是他不明白這隻會加重我的精神和心理負擔。
另一方麵,還是一直纏繞在我心頭的問題——洗澡問題。
本來這涼颼颼的秋天我還是照樣晚上跑到溪邊去洗的,可是自從發燒以後都是假發燒了水端進來讓我自己擦澡。雖然不會髒可是終究還是不過癮。聽假發說他們入冬了以後都是這樣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念大大的浴缸。能夠幹幹淨淨地洗澡是一直支持我活了十年的理由……
於是,我就直接在銀時拿著《Jump》的時候跟他表達了我的意願。
“阿銀哥哥,我想要浴桶。”上帝,請原來我情非得已的肉麻……
“尤尼,別嚇我,你的腦子終於燒壞了嗎?抱歉啊,我們沒錢給你請大夫,請原諒我們啊……”
“閉嘴。我要浴桶,老是擦澡的話我會身體不舒服心裏越來越難過最後一命嗚呼的。當心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我終於露出一副後母的嘴臉。
“哎呀,就算你這麽說,阿銀我也是沒錢給你買那種奢侈東西的。小心被高杉聽到的話又要訓你了。”銀時像拍狗一樣拍著我的腦袋安慰。
“誰要你買了,我要你給我做。”我繼續無賴。
“你當阿銀我是木工啊!”
“好啦,阿銀哥哥,你是比木工更偉大,比凹凸曼更強大的存在。請完成小女子臨死前的最後心願吧。”我糖和棍棒雙管齊下。
“傻瓜,這點小病還死不了人的。”銀時不耐煩地摳了摳,然後站起來,“包在阿銀我身上好了。”
答應了……萬歲!!!
於是銀時為了我特意花了一個早上跑到林子裏砍柴,然後花了一個下午在院子裏敲敲打打折騰了半天,終於,到了晚上,我看見了一個有我三分之二高的木桶。
“這樣滿意了吧,大小姐。”銀時幹完活後身心疲憊。
“愛死你了,銀時!”我興奮得抱著銀時的脖子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口。
銀時的反應怎樣我沒興趣,我感興趣的是我終於可以洗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了!!!
結果那天晚上,我把他們到趕到外麵,自個兒在屋裏洗了半個小時的澡……
洗完澡後,我很陶醉地回味著剛才被熱氣蒸騰的快感,感覺身體輕鬆了很多,不再是原來的全身無力了,洗澡果然是好東西。
身體好了一點我就開始想了,上次奶嘴明明有了反應,卻什麽都沒發現,尤尼後來也沒有出現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說根本就沒彩虹之子出現過,隻是奶嘴出故障了嗎……(有故障的是你的腦袋……)想來要找到其他彩虹之子的任務不是那麽容易啊。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想著,無意中我摸到自己的胸口,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既不是我的胸口因為洗了一會兒澡而少了一號,更不可能是增了一號。問題出在……奶嘴……
奶嘴沒有了?!!!
我摸遍了全身,都沒有發現奶嘴的蹤跡。我有點害怕,又開始翻我的棉被和雜物,隻要是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我都沒敢放過。經過激烈的翻箱倒櫃後,我不得不承認:奶嘴真的不見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銀時大咧咧的在外麵喊:“喂,大小姐,你舍得出來了沒有,別告訴我你暈在裏麵了!要不要阿銀我衝進去救你啊!”
“你才暈裏麵了!色狼!”我立馬衝過去拉開門罵道。你這死魚眼,才剛剛對你有點好感你就原形畢露了!
“什麽色狼,我可是在關心你哦,是關心!”銀時無所謂地矯正。
“不說這個,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奶嘴……”接收到銀時狐疑的目光後,我臉上多了一絲困窘。“奶嘴型的玻璃球。”
“蝦?!”銀時眨眨眼,“大小姐,你幾歲了,跑來問我要奶嘴?!”
“……不行嗎?!我就是問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奶嘴啊!用一條鐵鏈子拴著的,到底有沒有看見啊!!!”
“行行行,大小姐你冷靜一點……”銀時被我拽得奄奄一息了……
就在我們爭執的過程中,一把低沉帶著點沙啞的聲音從走廊拐角響起了:“你們在做什麽?”
“就是……”在我意識到誰出現了以後,我消音了。
來的人就是高杉那娼婦。
“哈哈,沒幹什麽,我們正在培養感情啊,你說是不是啊小尤尼。”銀時摟著我的肩膀裝親熱,忽悠高杉。
高杉白了銀時一眼,然後很認真地盯著我。“洗完澡了嗎?收拾好東西快點睡覺。”
我不敢看他,低著頭說:“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不知道丟哪裏去了。高杉前輩你有看見嗎……就是那天我藏在槐樹下的奶嘴……”
雖然我知道銀時是有心維護我免得高杉說我沒大沒小,而且要我跟每一個男生去說“有沒有看見我的奶嘴這種事實在丟麵得可以,可是我還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找回奶嘴的機會。
“……那種東西丟了就丟了,不是嗎?”高杉輕哼一聲,不屑地撇過頭。
“當然不是,那是很重要的東西!!”此話一出,我馬上後悔了。因為高杉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絲懷疑與戒備
。如同那天晚上他發現我半夜跑出來挖東西時的表情。雖然我不明白這麽一個小小的鄉下村塾,值得他如此戒備嗎?
“喂,高杉。”銀時表情很無奈地揉了揉自己那頭亂蓬蓬的天然卷發。“就由著她吧,愛怎麽著怎麽著,幫她找找不就得了。”
“…………”高杉有點煩躁地皺起眉,不說話了。有時候,高杉意外地會聽銀時的話,當然,隻是有時候而已。
“嗚……嗚嗚……”我靈光一閃,捂著臉低低地嗚咽起來。
“喂,你又幹嘛了……”銀時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這個奶嘴,是媽媽她生前唯一留給我的禮物,雖然媽媽經常楸我耳朵罵我廢柴,可是她是這世界上最先關心我,把我含辛茹苦的養大的人。奶嘴是我唯一能夠緬懷她的東西了嗚嗚……”為了加強逼真度,我還死命揉自己的眼睛想多揉點眼水出來。媽媽,請原諒我,為了我犧牲一下你的名譽吧……
“…………”兩位聽眾都沉默了。
“高杉前輩……”我抓準時機,輕輕拉了拉高杉的衣袖,使勁表現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有看見嗎?奶嘴。”
“……沒有,抱歉。”高杉居然對我說了句抱歉……我幻聽了嗎天……
高杉帶了點困窘,說話多了份猶豫,是我從沒見我的形象。
就在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高杉快穿幫的時候,院子的突然響起輕微的啜泣聲,成功地吸引了我們三人的注意力。
隻見假發睜著眼淚汪汪的眼珠子,“梨花帶雨”地看著我……
我們三人齊唰唰地囧了。
“太……太感人了……”假發用袖子擦了擦泛濫的眼淚,“想不到小尤尼居然有這樣的苦心。就算母親對待自己有多麽的過分,可是卻從不懷疑母親對自己的愛。就算吃再多的苦也毫無怨言。等到成為人妻,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再把收藏的奶嘴傳給下一代,把屬於母親的深深愛意帶給下一代,真是太偉大了……嗚嗚……”
“…………”什麽□□?什麽下一代?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這些了白癡!你就算執著於□□也不用把我拖下水啊,妹妹我還沒嫁啊混蛋!!!
“妄想夠了沒有!”銀時直接對準假發的腦袋就是一拳。
高杉背對假發,把手縮進衣袖,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樣子。
“桂前輩,都聽到了嗎?有沒有看見我的奶嘴?”雖然希望不大,但還是決定問一問,總不會吃虧的。
“奶嘴啊……是這個嗎?”桂說著,從衣袖裏掏出一個東東。
“…………”我的瞳孔擴張了又收縮。
“我的奶嘴!!!”我一把撲到假發身上,把奶嘴奪過來,敲敲打打舔舔。果然,是大空奶嘴……我淚流滿麵了。
“假發,這東西為什麽會在你這裏?”高杉問。
“啊……昨天我拿你們的衣服去洗,從裏頭掉出來的。”
“…………”我想抽自己耳光,把奶嘴連衣服一起扔出去洗,這麽弱智的事情我都做得出……
就在我的燒退了不久的某一天,我正在抄書,高杉坐在旁邊自個兒看書,順便監督我……
我那個鬱悶啊,銀時和桂我都不怕,唯獨害怕那個不苟言笑的娼婦……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桂在外麵很大聲地喊:“鬆陽老師回來了!”
我那個激動啊!再也不用看著魔鬼教師的臉色做人了。扔下筆打算往外衝,誰知高杉自個兒已經扔下我衝出去了……
等我跑到外麵的時候,三個小鬼都已經到齊了。我憋了一口氣衝過去,擠開擋在我前麵的小鬼們,一把撲到鬆陽的身上。
“爸爸,爸爸,你回來了!”我撒嬌起來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鬆陽很溫柔摸摸我的腦袋,把我像小孩子一樣抱起來,“嗬嗬,尤尼這段日子過得好嗎?小鬼們沒欺負你吧。”
“嗯嗯。”我抱著鬆陽的脖子死命蹭。
“好一個父慈子孝的溫馨畫麵。”桂流著熱淚說。
“我看那小鬼很純粹地隻是想要揩油吧。”銀時吐槽。
“你們好好的我就安心了。”鬆陽抱著我往屋裏走。
“我們都長大了,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的。老師有您自己的工作,不用掛念我們的。”高杉畢恭畢敬地說。
“嘖。真是不可愛的家夥。想老師的話就直說嘛。要不像尤尼一樣找老師抱抱。”銀時竊笑著說。
亂開高杉玩笑的結果是被他背對鬆陽一腳踹翻。
回到屋裏以後,鬆陽就放下了我。然後叫高杉跟他過去一下,先後師徒便躲進房間裏去了。我對他們師徒到底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以至於不能讓我們其他人知道沒什麽興趣,於是我很乖地主動跑到廚房做飯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可以看出來尤尼對找彩虹嬰兒這事其實不太上心。不過這很正常,隻有等她和彩虹嬰兒們相識有了感情以後才會慢慢努力。
攘夷最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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