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垂眸看向程姣,抿了抿唇,“我們從朋友開始吧!”
說話間他還維持著握手的那種姿勢。
顧西顯然是打定主意了,不準備輕易放棄。程姣伸手和顧西握了一下,淺淺一握就放開,“朋友。”
朋友的關係,已經是程姣最後的讓步,否則在她的性格裏,回頭並不是他的的選擇。
“還早,我們換個地點說?我知道你喜歡的那家西餐廳還在營業,不如,我們去那兒?”顧西語氣都上揚了不少。
“隨便,我時間有限,隻能給你一個小時。”程姣沒忘記晚上還約了席漾,之前答應過席漾,不會在和他身邊的人接觸,眼下,她已經違反諾言了。
十分鍾後——
程姣看著麵前擺放了一碟又一碟的餐點,扶了扶眉心,“夠了,我沒有胃口,不用再點了。”
她本來也不覺得餓,過來,純粹是為了聽他的方案罷了。
“你再說廢話,我就走了。”
“別別別,姣姣。”顧西連忙站起來,拿起了之前就準備好的文件,“第一步首先要讓程式拿不到計劃案的主控權,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程氏還沒有湊齊五個億,顯然,到了第五天,若還是沒有湊齊,主控權自然流拍。”
“那若是那時候程氏想要拿回自己之前投資的資金呢?”
顧西笑了,“這就是程氏沒有注意到的坑,之前程氏想要拿到主控權,所以作為發起方他的投資資金是相當於保證金,再項目開啟前是不能撤回,他的錢已經杯鎖死了。”
程姣腦海中幾個念頭閃過,她突然有了可以把控程氏的一個大膽策略。
也許,這的確是她的機會。
“你能幫我做什麽?”程姣抬頭,過於明亮的眸光直視顧西。
“我姑且目前算得上有些人脈,我可以保證剩下的兩天,程氏拿不到任何投資。”顧西說的瀟灑,但眼神卻頗為堅定。
他不是隨便說說,他可以做到
程姣低頭沉思,若是真的是拖住程氏合作的步伐,控製住,程氏的資金鏈就有了極大的空缺。
這是可以動搖程氏基本的命脈。
“好。”程姣緩緩道,“你的想法我同意,但是......”
她頓了頓,還是無法理解般看向顧西,“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顧西低聲,似呢喃般盯著她的臉,緩聲道,“說實在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我隻是想幫你。”
“我……”程姣開口就想要拒絕。
“別拒絕,你需要的。”顧西笑了,說出的話是一針見血,“有時候不需要這麽堅強,如果你此刻有一點辦法,也不會現在還沒有脫離那個家裏。”
對於顧西的話,程姣卻無法反駁,他們兩個人的位置麵對著,似乎是最近也是最遠的位置,她此刻突然想要喝一杯。
一杯熱烈的紅酒!
她起了麻痹自己神經的想法。
顧西皺下眉,察覺到了程姣的微妙的情緒變化。
“隨便你說什麽?但我自己的事情除了我自己沒有人可以幫我決策。”說著她拿起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此刻隻有酒精可以短暫麻痹她的神經。
準確的來說,她的生活沒有普通人的追求和步驟,若說目標, 那也就是拚盡全力離開那個魔鬼地方。
她的成本少的可憐,為了達成所謂的自由,一次次的把自己放在天平上換取交易的籌碼。
顯得多麽可憐又活該.....
顧西的眉皺得更緊了,轉而問,“我可以幫你拖住程氏的資金鏈,然後我們就可以從內部瓦解程氏。你有什麽計劃。”
“沒有。”程姣放下紅酒杯,魅惑一笑,“顧西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不會那麽容易的。”
她耗費了24年的鬥爭,怎麽可能會那麽容易呢?
她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竟讓顧西心神一晃。仿佛又回到了校園時候,她的一個微笑,他就心動不已。
顧西忙斂下神,調開視線,“我這次回來,就是做好了和你共同麵對的準備。”
程姣抬眸,“顧西,我不希望我的事情牽扯太多人事,程氏內部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你……”
他的話說的如此直白,他不害怕任何挫折,哪怕是她一起杯打落懸崖,他也無所畏懼。
他鬆手過,所以不想放棄,可是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程姣,卻在拚命的推開自己。
這樣的她,給顧西心頭增添幾分怒意。
“程姣,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我?”
席漾皺眉,緊緊抿著薄唇。
程姣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被他縮短,立即站起退後,和他保持安全的距離。
“程姣,你到底在怕什麽?”
她既然可以不怕程家那群惡魔,為什麽又對自己的避而不見故意逃避?
程姣卻是斜睨他一眼,失笑道,“顧西,別裝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我們不過是交往過半年罷了,不要以為你什麽都懂我。”
程姣當然有資本可以認為自己足夠堅強,至少,在她生命每次受到威脅的時候,她都有謀略的避開了。
程家人的確是想要利用她,從她身上掠奪好處,但實際上,他們也從未得到什麽切實的好處。
所以她有資本認為自己可以處理這一切。
也正是因為經曆了那些,生命於她,已沒有什麽可以害怕的,也沒有任何事可以影響到她了。
他淡淡地看著她,“我不懂你,那席漾懂你?我不明白,你為什麽寧願選擇一個你不了解的人,也不選擇一為你的人?”
一心為她?
顧西的話,過於利己主義,且用著想當然的口吻。程姣聽著表情略微變成了諷刺。
也許是西餐廳的包廂冷氣開的太足了,她她單薄的身板再微微顫抖,似壓抑到了極點。
程姣坐了下來,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紅酒,眯了眯眼睛。“顧西,我做的選擇,有對有錯,也許你非常看不慣,但我至少從來沒有傷害過別人 。我自認為我所行之事無愧於心。”
“你呢?兩年前你敢說你真的無愧於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