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霍氏股價動**早就出現了,並不是因為淩圈圈才會如此。指望她發聲來力挽狂瀾並沒有效果。”
他的解釋顯然更大程度地激起了霍老爺子的怒火。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這番解釋明明白白是為了替淩圈圈解圍!
這麽一個低賤的家族出來的女人,居然讓他最引以為傲的孫子,霍氏的繼承人如此失去理智!
霍君萊怒道:“就算不能挽救霍氏,那君默呢?君默是我一手扶起,你要這樣看著君默的名譽敗下嗎?”
對著她,霍魏南的態度就沒那麽好了。
他皺眉:“姑姑一直說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讓淩圈圈進君默,既然這麽看不上她,現在不如讓她離開君默吧。”
話音剛落,霍君萊語氣頓時滯住。
淩圈圈的的確確是霍魏南引薦的不假,可她也的的確確是靠自己的專業和舞蹈征服了麵試的考官。
以霍君萊的自負和對君默的重視,怎麽會真的允許害群之馬進舞團。
平日把那些話掛在嘴裏,隻是為了讓淩圈圈記得她的恩而已。
誰能想到霍魏南會不管不顧地拆她的台。
這會被他一堵,霍君萊一口氣堵在胸口,索性轉頭對著淩圈圈,冷聲道:
“淩圈圈,這也是你的意思嗎?你寧願離開君默,也不願意說句話幫一幫我,幫一幫曾經給你無上榮光的君默?我記得你不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吧。”
淩圈圈淺淺地笑了。
從霍魏南的角度看過去,她這絲笑容居然有點像他平時照鏡子看到的自己。
他的胸口驀地就是一陣顫動。
淩圈圈聲音很清,卻莫名讓人聽得很清:“我當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在我低穀的時候,的確是君默給了我新的未來。”
霍君萊臉上露出驕矜的笑。
淩圈圈的聲音如山間流水,淙淙潺潺:“我比所有人都要希望君默能長久地走下去,所以,用謊言來維係君默的榮光,是我絕不可能接受的!”
霍君萊臉色驟變,腮幫子咬得緊緊的,一字一句道:“你什麽意思?”
淩圈圈脊背挺得筆直,宛若寒風中屹立的嫩竹。
“我不會撒謊!君默作為國內最具生命力的舞團,不會因為一時的坎坷而一蹶不振。相反,我在這種小事上撒謊,才是真正讓君默倒下的信號。”
霍君萊的臉色已經繃得鐵青。
她不再跟淩圈圈廢話,扭頭冷冷直視霍魏南:“魏南,往日在霍氏,姑姑一直支持你,你才有今天。現在姑姑隻有一個要求,讓淩圈圈發聲明,你也要拒絕姑姑嗎?”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霍魏南撩起眼皮看她,“如果我說不呢?”
霍君萊氣急,半晌忽然揚聲大笑,“哈哈,好,好,好!老爺子,這就是霍家的好孫子,為了一個女人,家族基業都不要了!”
霍老爺子滿臉失望,重重又拄了兩下拐杖,沉聲道:
“魏南,我把霍家交到你手上,就是看中你聰明又冷靜。你現在這樣,我很失望,也沒法跟股東們交代。”
霍魏南沉默片刻。
對霍老爺子,他是敬重的。
如果是別的事,他未必不會鬆口。
可這回,淩圈圈嘲諷輕鄙的眼神盯在他胸口,霍魏南的喉嚨像是被一隻小手抓住,點頭應是的話卡在喉嚨口,就是吐不出來。
良久,霍老爺子眼神逐漸淩厲起來,“這就是你的答案?”
霍魏南扶了下眼鏡,垂眸道:“我有辦法救回霍氏。”
“不用了!”霍老爺子猛地揚手,“我會下發通知,因為你屢屢決策失誤,不再適合擔任霍氏總裁。
我會安排二房接管霍氏,今天下班之前,把一切手續交接清楚。”
霍老爺子的話裏半分餘地也沒有。
霍魏南胸口一片冰冷,雙拳緊握良久沒有開口。
比霍老爺子這個決定更讓他覺得冰冷難以忍受的,是他真實的意圖。
他在逼自己低頭,就像霍魏南自己,曾經逼淩圈圈妥協那樣。
霍魏南忽然就自嘲地笑了起來,難怪他會做出那麽不知廉恥、不要臉的蠢事,原來,是家學淵源。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家族,一直高高在上極具優越感的霍氏,原來一直以來的行事是這麽令人覺得惡心。
偏偏他們深陷其中卻絲毫不知,就像往日的他一樣。
“當初讓我接手霍氏就是爺爺的決定,現在爺爺讓我離開,我沒有意見。”
霍魏南聲音很淡,卻極大地激起了霍老爺子心中的怒火!
“孽障!”
拐杖重重砸在霍魏南背上,追出來的霍君呈滿臉痛心地攔了一把,反被霍老爺子抽得嗷嗷叫。
“魏南,你瘋了!這幾年你為了霍氏夜以繼日地加班,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你說不幹就不幹,你豬油蒙心了!”
拉扯推搡間,霍魏南死死護著淩圈圈,任霍君呈氣急敗壞揮手,甚至在他眼瞼下劃出刺目的紅痕。
霍君呈越發氣不打一處來。
要是眼神能殺人,淩圈圈一定被他殺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