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騁折騰了半天，一肚子火，孩子再一哭，不勝其煩，敷衍地拍了兩下，煩躁地說：“走吧！回吧！”
張仙女把尷尬的笑藏住了，悻悻地提起了自己的包，順便把那張紙也塞進包裏。馬騁看到了，難免又抱怨一句：“別把垃圾往家裏帶。”
“你別管。”
馬騁忽然想起來，趕緊給曉苒打了個電話：“找見媽了，你不用回來了。”
電話那頭的於曉苒剛剛走到公司樓下，屁股還在隱隱作痛，還沒從辭職的衝動中回過神來，木木地說：“好，知道了。”
張仙女憂心忡忡，遲疑地問：“曉苒真的同意我來帶孩子嗎？”
馬騁的語氣忽然柔和了許多，說：“放心吧！都跟她說通了。曉苒人很好，就是一根筋，那個事一直過不去。說好都不要提了，你以後小心點就是。”
張仙女點點頭，跟在兒子身後，走了半條街，默默地記住那些店鋪，一家餛飩店，一家蘭州拉麵，蛋糕店叫半糖，還有一家寫著英文名的“小賣部”，小賣部旁邊是一家房屋中介，拐一個彎，是一家“菜鳥驛站”，旁邊是老百姓大藥房，再往前走幾十米，“芳菲南苑”的大門出現在眼前。
小區是15年交房，有高層有洋房，環境不錯，裏麵綠樹成蔭，有假山有噴泉，噴泉池子上還有一個長翅膀的外國小孩模樣的雕塑，像個公園。張仙女一邊打量著，一邊和小登登做鬼臉逗他，不一會兒，登登就和她熟了，她再伸手要抱，孩子竟然撲騰著也向她張開了手。張仙女開心得眉毛都在笑，激動地對兒子說：“你累了，叫我抱。”
馬騁抱了一天了，全身都快散架了，看孩子願意要奶奶了，連忙轉手，待張仙女抱穩了，他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這次來，可千萬要當心。”
張仙女自然明白兒子這話的深意，抱緊了孩子，像宣誓一樣，說：“放心吧！吃一塹長一智，媽心裏有數。”
到了樓下，刷卡，進單元門，乘電梯，到了十一樓，終於到達自己門口。打開門，客廳裏亂糟糟，玩具，尿不濕，小衣服扔得到處都是，人下不了腳。馬騁一抬頭看到牆上的掛鍾，忽然大呼不妙：“哎呀！萱萱放學了，我得趕緊去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