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偉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失敗了,一場即將上演的圍牆內中國兄弟世紀大戰隨著公安的到來消弭殆盡,他們認為是家內事,自己會解決,可公安部這樣認為,隻要是在公共場合鬧事,不論雙方是兄弟還是父子,都涉及到社會和諧,涉及到個人的權益。在這個關鍵敏感的時候,隻要公司董事局主席林誌雄說一句話,林誌偉和兒子林智昌等人,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無濟於事,都要被公安拘留。林誌雄歎了一口氣,對公安說:
“把他們趕出去就可以了,以後不許他們到公司來,他們敢到公司來,我就不客氣了,我就會向法院告他們。”
新紡集團的員工都捏了一把汗,金融風暴已經把企業搞到崩潰的邊緣,兄弟在這樣一鬧,是在火上澆油,企業倒閉了可憐的是這些員工,員工們並不希望企業真正的到下去。馮積山住在醫院,啥時候傷好出來不知道,即使出來還能不能回來工作目前不清楚,隻有他自己心裏知道這次車禍的原因,想到這場車禍,他是不寒而栗。幾天來,林誌雄坐鎮公司,除了財務上的事由林小霞繼續管外,其它業務由趙威接管,以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林誌雄和高鳳姬要看看林誌偉還敢不敢來公司鬧事,他已經加強了保安,隻要是林誌偉的人來立刻報警。
小明可以出拘留所了。可欣自己開著車去接他,她見到小明就哭,小明說:“你哭啥,我不是好好的嗎?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高興?你無緣無故受到這麽大的屈辱,看你的頭都剃光了,還高興。”
“沒頭發可以長;人沒了誌氣就等於死了。”
可欣停止了哭泣,小明替她擦幹淚水。小明隻不過不想讓可欣為自己傷心,況且事情已經過去了,像噩夢一樣過去了,他鼓勵可欣應該向前看,但他卻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在牢房裏,他想了很多,從小到大,過去到現在,他都想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他想的最多的是他進入新紡公司以來的經曆。短短幾個月,讓他從地上到空中,又從空中回到地上的感覺。他進入新紡公司,得到總裁的提拔,似乎他的命運遇見了大救星幸運之神,他看見了希望,看見了他的理想和抱負會在新紡國際集團公司實現;他像所有剛走上社會的知識分子一樣,雄心勃勃,一切都是美好的,有前途的,隻要自己努力,就能夠實現理想和抱負。可是,現實社會的殘酷,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輕輕一擊,就把他的理想和抱負擊得粉碎,還把他打入了深淵。他被公安抓進拘留所的第一個晚上,他第一次感到萬念俱灰,什麽人生理想都是騙人的,他的心中一片灰色。他也想念可欣,他忘不了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她讓他有過一段銘記在心裏的美好回憶。他在拘留所裏不斷思考一個問題,可欣是不是屬於他的?從她的家庭,她的親戚父母,他意識到可欣不屬於他。
可欣要給小明洗去黴氣,準備了衣物等讓他去酒店裏住,然後洗個澡,他們再一起去吃飯。小明說你別這麽迷信,不要去酒店了。他想起酒店就後怕,那天晚上就是在酒店裏出的事,雖然這事與他無關,但終究是死了人,在他的心裏留下了陰影。可欣理解他,他說不去酒店就不去,他們去了飯店吃飯,吃飯的時候,可欣告訴他公司最近發生幾場地震,馮積山被車撞傷還在醫院裏住院,六叔已經被開除出公司。
“怎麽會這樣呢?”小明心裏感到震驚,“真是太可怕了,馮積山怎麽會被車撞傷呢?”
“我也不知道。馮積山怎麽會被車撞到,這些是不是跟你受到陷害有關?那天晚上,你不是說馮積山也跟你去喝酒了嗎?他喝完酒就沒事,你就有事,是不是他害你?要是這樣,老天爺有眼,報應啊,做了壞事的人總會有惡報的。”
小明感到恐懼,他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事情太複雜了,根本不是他可以想象出來的。職場就像戰場,是一場不見硝煙的你死我活的戰場。這個戰場,一切都是為了利益,為了個人的利益可以采取不折手段去達到目的,比起江湖還有險惡。江湖有江湖的道義,有江湖的規矩,小明在這裏看不到道義,看不見規矩。他從大學裏學到的一切在這樣的職場成了英雄無用武之地,他感到失望、傷心。
可欣問他今後準備幹什麽,他說:
“我還沒想好呢。”
“我爹地說了,你回到公司上班,隻要你努力,聽他的話,他會好好栽培你的,讓你做部門經理,甚至做總裁也是有可能的。”
這是一個多麽**人的前程啊,小明要是在進拘留所以前,聽了這樣的話,他一定會感到興奮,激動地去擁抱狂吻可欣的。可是現在,他聽起來這些話就像是吃煲過幾次湯後的肉,一點味道都沒有,提不起他的任何食欲一樣,他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平淡地說:
“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我很累,想休息一段時間。”
可欣知道小明經過這一次沉重的打擊,整個人和以前不同了,她不再逼他,不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小明累其實是感到心累。要他再進新紡公司工作,就像把他拉回噩夢裏重新再做一回惡夢,他對新紡公司已經失去信心,他不願回到新紡公司工作。
這些天,他把自己關在屋裏,他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思考自己下一步準備幹什麽,還有去一下表姐家裏,他很長時間沒有去了,還要給老家老爸老媽打個電話,給在廣州的弟弟打個電話,給好朋友打電話。他白天想,晚上也想,想自己的前途,想自己的未來路該怎麽走。他一直想不明白,不是他想不明白,是現實和他的理想太遙遠了,差距太大了。他想回歸現實,可有沒有什麽實際的可行的計劃,他不願自甘墮落,要墮落也是可以回歸現實的。
他想起應該給班長打個電話,問問班長現在幹什麽?如果有可能的話看看他有什麽好的職業介紹給他。班長是他大學的同學,是他們班裏最棒的人,本來要讀研究生的,後來聽說家裏反對就不讀了。現在是書讀的越多,ng費的時間越多,今後的工作越難找。讀了四年的大學,他都感到了後悔。那些沒讀大學的高中生,現在混得比他們這些大學生還要瀟灑。這就像遊泳,人家高中生在池裏遊了四年,你才開始學遊泳,能趕得上人家嗎?你還得在水池裏嗆幾口水,才能學會。至於要到大海裏遊泳,去風ng裏遊,還早著呢。
“班長啊,你現在幹什麽呢?”他給班長打電話。
“我開了一家雞翅店。你呢,還在製衣廠打工嗎?”
“不在了。想麻煩你幫我找工作,看來沒希望了。你有馬雲飛的消息嗎?他的電話打不通?還有古河的。”
“聽說馬雲飛涉及傳銷,被公安抓去了。古河去了四川汶川,在那邊當義工。”
“我知道古河去了四川,就是一直跟他聯係不上。你有他的電話嗎?”
“有,我念給你。13323335647”
小明跟班長聊完話,馬上給古河打電話。
“喂,老同學,你去了四川,怎麽把我忘了?也不給我電話。”
“我給過你電話,你沒接。後來我到了四川,換了手機,工作台忙了,就很少跟外界聯係。而且,我的工作,沒什麽可以炫耀的。”
“你現在具體幹什麽呢?”
“當義工啊,幫助災區需要幫助的人。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幫助災民解決吃水吃飯的問題,幫助他們的子女讀書問題,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呢,你現在在幹什麽?”
“我沒事做。”
“沒事情做就來這裏,災區需要大學生。”
“真的需要我?”
“真的,你來了以後可以當教師啊,你先來,我跟你聯係。”
“好,我一定去,我明天就去買火車票去四川。到了四川汶川,就給你電話。”
小明掛了電話心裏一陣興奮,仿佛是太陽從東方升起一樣,讓他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到四川地震災區去,到真正需要他的地方去,那才是他需要的生活。他一下子就答應了同學,似乎這事沒經過大腦思考就做出了決定,是一種草率衝動的表現,很不符合他一個大學畢業生的身份,但這一切,對他來說能夠這麽快就下了決定,離開愛他的可欣,是他早已對目前的生活感到厭倦引起的,他要再照原來的生活繼續下去,他說不定哪一天不墮落也要瘋的。想到可欣,他的眼淚流了出來,他不是不愛可欣,也不是可欣不愛他,馮積山說得對,愛情和婚姻不是一回事,就想理想和現實永遠有差距一樣,他和可欣是沒有好結果的。他這時才知道什麽是門當戶對,門當戶對其實是一個家庭婚姻穩定的基礎。他和可欣,有愛情沒有婚姻基礎,他的愛情,還帶有點自私,當初,他就覺得自己愛上可欣有一些別扭,心裏有一些不願意的味道。與其這樣沒有結果的愛情,不如現在就分手,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離開可欣是痛苦的,他知道自己也會痛苦,但為了這個沒有結果的愛情,為了可欣今後的幸福,還有自己的幸福,他覺得他離開可欣是對的。
他買好火車票,收拾好行李,把房租交清,退了房子。第二天早上,他離開出租屋,先到網吧寫了一封長信,發到可欣的qq郵箱,再在qq裏留言,可欣一上qq就可以看到她的郵箱裏有一封信,然後他把手機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