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寒,我們去洗澡吧。”說完也不等顧香寒的反應,便抱起顧香寒往河邊飛去。對於顧香寒不冷不熱的態度,啟以為寒還在為了早上的事情鬧別扭。所以啟不是太在意,可是顧香寒就不一樣了,想到雅脖子上那顆獸牙,她就恨得牙癢癢。

下午回來的時候,她問過月什麽事裏拉。月的答案叫顧香寒更加不能平靜了。

“裏拉啊,就是一種很強悍的動物,它們是僅次於彌虹的存在。雖然它們的數量比彌虹多了一倍,但是它們隻生活在南方極熱之地。那裏寸草不生,沒有水源也沒有成群的動物。那裏隻有裏拉和許多凶猛巨大的蟲子。”月的臉上再次出現敬畏的神情,這讓顧香寒的心猛的一沉。

“裏拉有著巨大而透明的翅膀。身體像昆蟲,卻長著酷似彌虹的頭顱。它們還有庫裏的尾巴…”像是怕顧香寒不理解裏拉一樣,琳在一旁講得繪聲繪色。“庫裏?”又是一個新詞。“庫裏就是…”好半天,顧香寒才懂了。庫裏就是長著蛇頭和有著巨大鉗子的像蠍子的動物。

顧香寒這時可沒有心思對這個世界、對那些神奇的動物表示驚歎。滿腦子想的都是啟送給雅裏拉的牙齒,那顆肯定用了無數艱險換回來的牙齒。而那個笨蛋有可能因為那顆牙齒而喪命。顧香寒覺得有股怒氣在自己心中鬱結,又有些煩躁不安。整整一個下午,顧香寒都陷在自己的思緒裏,連怎麽吃完晚飯被啟抱到河邊的都不知道。

直到微涼的河水驚醒了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和脫得赤果果的啟站在河裏。而她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隻剩下了貼身衣物。而啟正在試圖解下她胸前唯一的束縛。

啪的一聲,顧香寒拍掉啟不安分的手。然後轉過身去,遊到另一邊。“寒,一起洗好不好。”啟完全無視顧香寒板著的小臉,笑嘻嘻地巴了過來。“自己洗自己的”顧香寒實在是不想理啟。自己在這裏心酸酸的,而罪魁禍首卻毫無所覺,還笑嘻嘻的,想想心裏就不平衡。

啟這才注意到顧香寒臉上的神色很不一樣,就算是剛開始被自己劫來的時候,他的寒也不曾擺出過這樣疏遠冷漠的表情。啟有些慌了,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又惹寒生氣了。

“寒,你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嗎?”啟問得小心翼翼,怕一個不小心就引爆了顧香寒心中那顆定時炸彈。但是事實證明,上天或許在很多時候都罩著啟。但是有些時候,上天也是會看不見的。比如現在。

“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個這麽小氣的人啊”顧香寒覺得,自己的理智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都是因為啟這個家夥。“不是的,寒…我…”啟慌了,“我”了半天也沒有“我”出個其它字來。“我什麽我,我問你,你要老實回答知不知道。”

“嗯。”啟乖乖地點點頭。隻要寒肯理自己就好,啟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送了雅一顆裏拉的牙齒?”顧香寒不想拐彎抹角,決定直奔主題。“恩”啟坦然的態度讓顧香寒稍稍放了心,但是驀地想起琳說的話“雅是元的妻子,是被元搶回來的。但是她喜歡啟,經常挑起元跟啟的矛盾。”

“元?”

“元是啟的弟弟,他們兄弟倆的感情一直很好。就是因為雅那個家夥的出現,讓啟跟元之間有了間隙。”

“那元呢?”顧香寒不解為何自己一直都沒有看見元。“月”琳為難地看了一眼無意中走過來的月,小臉上滿是歉疚。月給了她們倆一個勉強的笑容,然後匆匆而過。

“元死了。”琳的答叫顧香寒吃了一驚。“為什麽元會死?”

“元為了證明自己比啟強,也為了討好雅,一個人去了極熱之地,然後再也沒有回來。”琳的話語裏有著濃濃的低落。“我想最傷心的是月吧。”琳低低地自言自語地說了這句話就走了。

“啟你覺得雅怎麽樣?”顧香寒生生地將自己那句你喜不喜歡雅吞了回去,換成了這句比較含蓄點的。啟看著眼露凶光的顧香寒,咽了咽口水,那裏麵分明說著“你要是敢說好,我就宰了你。”

“什麽怎麽樣?”啟學聰明了,乖乖地將問題還給顧香寒。“像你有沒有覺得她很漂亮啊,很性感…咳咳,反正就是你覺得她怎麽樣啦”顧香寒又將問題丟回去。“她很漂亮,但是我覺得寒才是最漂亮的雌性。”要是沒有最後麵那兩個字,顧香寒覺得這句話挺好聽的。

“你不喜歡她囉,那你為什麽還要送獸牙給她?”好吧,顧香寒承認她糾結在這裏。“那是她要的。”啟說道。“她要你就給她了呀。”顧香寒不接受這個答案。

“寒”突然啟將顧香寒抱在懷中,將頭埋在顧香寒的頸間,低低的喊著顧香寒,一遍又一遍。顧香寒的心,驀地因為啟那含著傷痛的聲音而糾緊。顧香寒輕輕地摸著啟的頭,她沒有說話,隻有他淺淺的呼吸聲在兩人之間回**。

顧香寒一直都知道啟,其實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的兄弟永遠地離開了他,啟應該很傷心很傷心吧,甚至他回對自己苛責。但是這些並不能減輕他內心的痛苦。她怎麽就忘了,一個如此重感情的人,是不會做出腳踏兩條船的事情來的。他的世界很殘酷,到處都是為了生存的血腥,他雖然夠聰明,但他的世界也很純粹,在感情上他是絕對的忠誠和專一。

“寒,你想聽我的故事嗎?”顧香寒覺得,自己被啟埋首的頸間有著極淡而溫熱的濕濡。顧香寒輕輕地發出一個單音,表示自己願意傾聽。許久之後,啟才將埋在顧香寒頸間的頭抬起來,開始說著那些往事。

在那個銀月淺淡,微涼如水的寂靜夜晚,兩個人的心靠得很近很近,沒有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