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胡說八道起禍根

付崗科的嘴裏又嘔瀝出一口鮮血,蜷縮在地上發出虛弱的聲音,“添哲,我跟芷魚真的沒有對不起你,真的沒有……”

他向方添哲求饒。

李康和師禹在這個時候走進來。對於這激烈的場景,都沒敢吭一聲,默默退站到牆角一側。

方添哲已經徹底失去理智,雖然他知道這回是鬱青在搞鬼,可是付崗科和端芷魚,若他們的身子是正的,影子又怎麽會斜?

他的那雙腳好像停不下來,說:“你還狡辯什麽?她老早就承認了,md你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端芷魚看著痛惜不已。這都怪她,怪她胡說八道,當初幹嘛要騙方添哲說自己有情夫啊?現在他撞見他們倆睡同一張床,假的變成了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已顧不得其他,裹緊被子跳下床,撲過去護住付崗科的身體,衝方添哲咆哮,“不要!方添哲,你不要再打他了,要打就打我,打我!”

他是無辜的,端芷魚隻知道他是無辜的。

方添哲完全沒有想到端芷魚這麽快就竄下了床,慌亂中收回腳,挑眉,用極為諷刺的語氣問她,“你幹什麽?想跟他共赴黃泉?”

端芷魚依然用自己的身體死死地罩著付崗科,一邊流淚一邊說:“我跟老師是清白的,這完全是別人設計的一個圈套。昨天我來這裏找墨瑋,然後被人打昏睡到現在,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為什麽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

方添哲精神有點恍惚,慢慢退開一步,“你也把我當白癡?端芷魚,你讓我怎麽相信你。你捫心自問這幾個月你是怎麽對待我這個丈夫的?”

淚水早就模糊了端芷魚的視線,她知道,他們被人鑽了牛角尖。如今所有的解釋都是多餘的,沒有一絲意義的。

方添哲不會再相信她。雖然她沒有看到他的眼睛,但她知道他有多麽的失望和痛苦。

就算他在打付崗科,可打付崗科的時候他也在疼。

那麽就讓她遺臭萬年。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端芷魚抬頭,大方直視方添哲的臉,表現得萬分委屈,道:“那好。就算我跟老師又在一起了,可你要是早點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書,這一切不就不關你的事了麽?你憑什麽發瘋打人啊?”

方添哲身子搖晃了一下,唇角的那抹笑容極冷極深。“終於承認了?這麽說,反是我阻礙了你們幸福?”

端芷魚瞑目,道:“你要這麽認為也算正確!”

方添哲轉身便走,對李康和師禹道:“撤。”

李康和師禹卻沒有動,李康戰戰兢兢地問。“方董,那付總和夫人……”

方添哲瞟向李康,那對眸子透過墨鏡折射出更多的暗光,“你想管他們的死活?”

“沒有。隻是方董……”李康壯著膽子想為端芷魚和付崗科說一句好話。

不料,本躺在地上難以動彈的付崗科突然翻身。拖住了方添哲的一條腿,他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不是,不是芷魚說的那樣,添哲……”

見付崗科這麽狼狽和可憐,端芷魚跟著起身,她勸付崗科放手,“不,老師!你不要求他,讓他走!”

方添哲都不相信他們倆,求他做什麽?會弄得自己沒有尊嚴的。

付崗科不聽她的,依然緊緊抱著方添哲的腿不肯放,疼痛使他說話斷斷續續,“是鬱青,是高楓,這房間,是他們幫我開的,添哲,相信我?”

“滾!”方添哲冷吼一聲,猛地抬腿,將付崗科一甩。

“啊……”付崗科痛叫,他的胸口又中一腳,身體滾到了一米之外。

方添哲懶得回頭,一直目不斜視地往前走,此時他的眼裏什麽都沒有,心裏,更是什麽都沒有。

“太過分了!”端芷魚激憤至極,含著眼淚追上方添哲,擋在他的麵前。

方添哲停步木然視她。

端芷魚抬手,對著他的左臉一扇,“你太過分了!”

“啪”地一聲巨響傳來。

方添哲臉上綻開了五根鮮紅的手指印,感覺很辣很辣的那種。

李康和師禹倏然發悚,全身毛發都豎了起來。

端芷魚還是站著,看著方添哲忿恨地說:“他是你的表哥,你怎麽可以這樣對他?你對得起你姑姑嗎?你怎麽可以這麽狠毒?”

方添哲心裏什麽已經都不剩,隻剩恨和怒,雙手抓著端芷魚的雙臂,咬牙將她往後一推,“你也滾!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是永遠聽到沒有?!”

“啊……”端芷魚尖叫一聲,單薄的她被力大無窮的他推到了牆邊。

一個踉蹌後,她的後腦勺撞上了那堅實的牆體。

血跡,牆上有一塊很重的血跡。

她的身子緩緩倒地。

“夫人!”

“夫人!”李康和師禹同時瞪大雙眼。

方添哲全身發軟,“不,芷魚!”

他衝過去……

付崗科和端芷魚,在神州國際大酒店那眾目睽睽之下被送往醫院。雖然那些記者們並未看到事情發生的全部過程,可隻要是個正常人都能夠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好在方添哲的下屬們足夠強勢和牛逼,他們軟硬兼施,威脅加勸告,委婉地表達著一個意思:要是誰敢亂傳一個字,便讓他及他所在的媒體單位從此消失,永無翻身之日。

下午,在付崗科和端芷魚都確診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幾位家長大鬆一口氣。

不過端芷魚一直昏迷未醒,相對而言付崗科雖然半死不活,但都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

方妍柔惶惶恐恐,神神叨叨地磨嘰著:到底是誰在搞鬼?崗科和芷魚曾經談過戀愛沒有錯,可是崗科花心的本性在結婚後就收斂了啊,芷魚也是一個好孩子啊。他們兩個怎麽可能做出對不起添哲的事?誤會,一定是誤會,一定要查明真相,還崗科和芷魚清白。

陸筱筱聽到這個八卦醜聞,幹脆都不來醫院見付崗科,她對付崗科和端芷魚表示鄙視,對方添哲深表同情。

端仲篪夫婦心中充斥著萬分不滿,對葉夢儀的態度那是橫眉冷對。想要發怒為端芷魚討回公道,又礙於總跟在方添哲屁股後麵的那一排威風凜凜的保鏢。

此時望著靜躺在病**,頭部箍著幾層繃帶的端芷魚,端母潸然淚下,輕拭眼角,歎息:“我可憐的女兒,媽媽當初不該勸你嫁給他。媽媽以為他會疼惜你愛護你,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跟你打架,把你傷成這樣。”

葉夢儀的難過絲毫不比端母少,一向淡然處事的她心生焦慮,連眉頭都展不開了。

鍾俠扶著她,她真摯誠懇地向端仲篪夫婦道歉:“親家母,對不起,芷魚受傷確實是添哲造成的,可是我能向你保證,他們沒有打架,添哲是不小心推倒芷魚的,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他是舍不得打芷魚的。”

端仲篪灰褐色的瞳眸無力地盯著端芷魚,舉止卻有些激動,用拐棍敲著地板磚,說,“人都傷到了,還說沒有打架?如果真是我們家芷魚不貞不守婦道,我無話可說,可是他都沒有去查清楚那是否就是事情的真相!昨天一整天我們打芷魚的電話都沒人接,這其中一定是有陰謀的!況且你的兒子動手打人,也不是沒有先例。”

端母又跟著點點頭,“對,對。我聽芷魚提起過,她讀大學時,方添哲也曾打過她兩個很重的耳光。”

“不……不……”葉夢儀搖搖頭,痛苦地閉著眼睛,她隻恨自己不能掏心挖肺,更加低聲下氣地說著:“親家公,我承認,添哲的脾氣確實不好,可他這次傷害芷魚,真是無心的。他也在自責,在悔過。”

“自責?”端仲篪嘴邊盡是冷笑,道,“如果他在自責悔過的話,就不會連這個房間都不敢進,至始至終都躲著不敢站出來說半句話!”

“親家公,他……”葉夢儀蔫蔫的越來越沒精神,還要苦口婆心的解釋下去。

鍾俠急了,他擔心葉夢儀的身體狀況。雖然方添哲和端芷魚的結局已成定局,但他不能再沉默了,必須說一句公道話。

他望望端仲篪夫婦,又望望葉夢儀,道:“端兄,端嫂,我跟添哲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了解他的為人,其實他的心地不錯。夢儀,當年是我把芷魚送給他們撫養的,芷魚也是一個知書達禮的好女孩。至於她和添哲之間,確實存在著太多的誤會,我們這些大人就不要攪合或議論了,等孩子們自己化解矛盾,自己抉擇,好不好?你們看,芷魚現在正睡著,說不定她在夢裏聽得到你們說話,她嫌你們吵啦。”

鍾俠這麽一說,端仲篪夫婦麵露慚色,端仲篪道:“鍾先生言之有理,孩子都是好孩子,隻是不適合。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不宜參與進去,躲在身後看著他們活蹦亂跳,就心滿知足了。”

葉夢儀也點頭,向端仲篪淺鞠一躬,道:“真的對不起親家公,假設芷魚還願意跟添哲做夫妻,我以生命擔保,添哲不會再傷她一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