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天地道韻從畫裏傳遞出來,如當頭棒喝一樣砸在風黎翁的心坎裏。多少年夢寐以求的東西,多少載不能解答的疑惑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答案一般。

從未有過的豁然開朗占據了所有,他的靈台一片清明。仿佛混沌初開中誕生的嬰兒一般。

“我……我突破了!”

風黎翁喘著粗氣,不可置信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那固若金湯的金丹在此刻已經全部衍化成一隻粉嫩的道嬰。

“啊?”風夕瑤輕掩著櫻桃小嘴。

前幾天她在聖畫麵前悟道,成功築基,那是因為她境界低。但是自己的老爹那可是正兒八經的金丹大真人,怎麽也說突破就突破了。

她絲毫不懷疑,哪怕是元嬰老怪來參悟此聖畫,也會瞬間突破瓶頸,成就大道。

林寒徹底無語了,這父女倆怎麽一個德行。看來風姑娘的呆病不是病,應該是遺傳的。

半個時辰過後,風黎翁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

“不知林公子的這幅畫是何來曆?”

林寒尷尬笑道:“這是我平日裏閑來無事所畫,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讓兩位見笑了。”

“什麽!”

風黎翁差點從板凳上摔下來。

這叫難登大雅之堂?這種神作恐怕天底下獨此一卷而已。

林前輩不僅道法超然,就連丹青之術也非同小可。隻是高人都不太愛顯露,林前輩太低調了。

唉,想和這樣的前輩做成朋友恐怕不易,不展露一點手段隻怕是不行的。

默然,風黎翁瞥眼瞧見灶火房裏的燒火棍,騰的一下猛然站了起來。

“這……這燒火棍。”

林寒看見他這般模樣,心想風老哥莫不是要幫我燒火做飯?

“老哥肚子餓了?趕巧我正在做飯,不如一起下個廚。”

“好,我幫你燒火!”風黎翁猛的上去握住燒火棍,那顫抖的神情無以言表。

林寒想不到風老哥還如此這般愛好下廚,實在出人意料,看來也是個會生活的人啊。也不多說什麽,洗鍋,下油,不消多時,熱騰騰的飯菜就做好了。

隻不過做飯全過程,風黎翁都是一驚一乍的,好幾次都從小板凳上摔了下來。

那菜刀,那鍋鏟,都是一等一的道器啊。

我滴娘唉,高人做飯都這麽奢侈的嗎?

更讓風黎翁欲罷不能的是那口烏黑發亮的大黑鍋,以他的眼光,竟然看不出這口鍋的品級。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口鍋絕對非比尋常。

不難想象,如果自己有了這口鐵鍋,就算麵對強大的敵人,隻要把鍋往頭頂一扣,趴在地上,那就立於不敗之地。然後伺機反擊,完全就有可能扭轉局麵的啊。

但是這種寶貝想想也就算了,根本不是他能擁有的。

天氣很熱,三人就把桌子擺在院中。

才開吃沒多久,就又看見風黎翁渾身顫抖。反倒是風夕瑤鎮定了很多,全程沒有多少言語。

林寒搖頭苦笑,風老哥想必是個多愁善感之人,否則也不會吃一頓飯都感動成這樣。

吃飽喝足,林寒卻突然一拍腦袋,說:“我們隻顧著吃,忘記狗子還餓著呢。”

“狗子?”

風黎翁覺得自己都快要得心髒病了,才在這裏呆這麽一會,心跳一直居高不下。

狗子就狗子吧,這位前輩太為了斬凡塵也真實夠拚的。

林寒撿了一點殘羹剩飯送到銀月的麵前:“吃吧,別餓壞了。”

銀月氣的直罵娘。

好狠毒的人類。

你踏馬的耍猴呢,欺人太甚,老子今就算餓死也不飯你的飯。

想用殘羹剩飯來轟炸我的自尊心,門兒都沒有。

銀月狂叫了幾聲,嚇得風黎翁和風夕瑤臉色發白。他們是聽說過橫練山一霸的凶名的,真發起威風來,那絕對非常凶殘。

狗子刨土把狗盆給埋了,並且還在上麵撒了一泡黃黃的狗尿。

林寒說:“行為反常,亢奮,應該是想母狗了。”

作為一名偉大的獸醫,他立即想到了應對之策。

而後,林寒返回屋裏取出了一把生鏽的菜刀。

風夕瑤不知林寒要幹什麽,問:“林公子,你這是要?”

林寒尷尬地笑了一聲:“這條狗必須閹了,否則以後把母狗帶回家裏,豈不是要生一堆小狗?那得多麻煩。”

風夕瑤:“……”

風黎翁:“……”

狗子:“草你大爺!”

風黎翁渾身一震,額頭上冷汗直冒。這個銀月妖王可是大有來頭的,閹了他,鳴劍宗還要不要了。

“林公子多慮了。想必它是沒有習慣這裏的夥食,過幾日再看看吧。”

林寒看見狗子已經有了驚恐,又想了想,這才把菜刀放好。

“你說的也有道理。他估計是受到了驚嚇,回頭我用嘛都靈給他治一下。”

現在的銀月滿眼都是驚恐,爬到狗窩裏死活不肯出來。

風黎翁緩和了一下氣息,向林寒辭別。距離三等宗門爭奪賽已經時日不多,他必須著手應對。

臨行前,風夕瑤壯著膽子向林寒要了一瓶嘛都靈藥膏。

自從上次塗抹過後,她就對著玩意兒念念不忘。

她做夢都想進入東域美人榜前十名,這玩意兒塗抹之後有美容的功效,隻要長時間塗抹,說不定就能完成心願了。

林寒也挺慷慨的,二話不說就把被啊花用了一半的藥膏送給她。

轉眼兩天過去了。

林寒每天照應把吃剩的飯菜放到狗窩邊,都被狗子刨土給埋了。

一連惡了兩天,銀月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軟趴趴的。

此時就算放一條母狗在他麵前,估計也沒有能力為之。

“妖王永不為奴。”

“不吃嗟來之食,不要被這個人類擊倒。”

咕嚕!

嘴巴倒是挺爭氣的,可肚子已經不老實了。

再不吃點估計就得玩蛋了。

更糟糕的是,現在連爪子也跟著不老實起來。

他試探性地啃了一根骨頭

“嗯?怎麽這麽美味!”

這種味道是他很少吃到過的,從骨頭飯菜中流淌出來的濃鬱靈力在這時候充斥著它的口腔。

接著,銀月像發了瘋似的趴在狗盆上狼吞虎咽起來。

真香!

隻用了十幾個呼吸,那一盆剩飯就被風卷殘雲般吃了個幹淨。

“其實他也沒那麽可惡。”

“或許是可以原諒他的。”

“以後這裏就是我的家,誰趕我走,我跟誰急!”

銀月打了個飽嗝,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夢中他看到了無數的靈膳撲麵而來,幾乎將他淹沒了。

“嘿嘿……都是俺的。”

“怪叫什麽呢,讓人瘮得慌。”林寒用腳踢了踢狗腿子,把還做著春秋大夢的銀月喚醒。

銀月看著麵前一個木製的鼓風機,頭還是有點懵。弄不懂林寒把他叫醒是想幹嘛。

而且鼓風機的下端還有一個連軸,連軸上還有一個可以滾動的踏板,看起來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