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將軍……”

“好了,大家無需多言,本帥心中自然有數。李將軍留下,其餘眾將先行退去吧!”那名性格直率的將領原本還有話要說卻被李晉直接堵了回去。

“是,將軍!”見到這樣的情形,原本還有一些言語的將領也都閉口不言了。

李雲,今年二十六歲,軍銜為少將兵團長。足智多謀,英勇善戰,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深得李晉的賞識。

“小雲啊,你認為我們攻下西木城的概率有多大?”在私下無人的時候,李晉對人都是非常和藹的。

“回將軍,恕末將直言,雖然我軍將士英勇殺敵,士氣高震,但是想要攻下西木城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回話之人頭戴將盔,身披將鎧,體型勻稱,麵白如玉,彎眉細眼,鼻挺唇紅給人一種陰柔的氣息。

“恩,你能明白這一點很好。西木城防禦工事齊全,再加上守城士兵充足,我們要攻破此城那是萬般艱難。就算我們最後僥幸攻破了此城,那也是用無數將士的血肉之軀換來的,這樣的勝利並不是我們所期望的。”李晉平靜的說道。

“那我們為何還要攻打西木城呢?莫非……”這時李雲也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

“哈!哈!哈!你也發覺到了,小雲啊,你不虧是王國最年輕的文武將才,不錯,我們此戰的主要目標並不是西木城,我們現在所做的就是給世人放*。”李晉顯然對李雲的表現相當滿意。

“我今天把你留下,就是要把此戰最主要的任務交付給你,今晚你帶領兩萬騎兵秘密離開趕赴這裏,到時自會有人與你接應,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此城完成王國開辟疆土的第一步。”李晉指著帥案上地圖中的一點對李雲鄭重的說道。

“是,將軍!末將誓死完成任務。”李雲趕緊接命,不過在其心裏卻在想:“這次王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勢必會讓世人跌破眼球。”

李雲離開中軍大帳之後,兩萬鐵騎趁著夜深人靜慢慢融入無邊的夜色之中失去了蹤影。

與此同時,西木城的城主府裏也上演著一幅戰後匯總和處理安排的畫麵。

“此戰敵我雙方的傷亡如何?”說話之人身高不足八尺,體型略顯富態,皮膚白皙,彎眉細眼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典型的暴發戶類型。但是他那隱藏在裂縫中的眸子偶爾閃過一絲光華,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而他就是以穩重,老練聞名王國的西木城守將王良。

“回稟將軍,此戰我方死亡將士近五千人,重傷無法再戰的將士近兩千人,輕傷者將近八千人。而敵軍的傷亡情況大概在三萬人左右。”一名將領起身回答道。

“恩,好好治愈受傷的將士,讓他們安心養傷。西木城能夠得以保全是全體將士用熱血換來的,如果沒有足夠的守城士兵,西木城恐怕早已被攻陷了。”王良感歎道。

“將軍無需多慮,現在敵軍的雲梯車已被我方燒毀,隻要我軍嚴守城池,他們不足為慮。”另一名將領起身說道。

“話雖這樣說,但是世事無常,唯恐生變,大家不要掉以輕心,嚴守城池靜待援軍到來。”王良始終放心不下。

“是,將軍!”眾將齊聲答道。

晨風習習,星星寥落。

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

天剛破曉,西木城外就擺開了攻城的架勢。一排排床弩緩緩向前,一輛輛樓車緊隨其後。床弩在距城百丈之外停下轉動,然後在樓車的指令下對城池發動了攻擊。

今天前麵沒有攻城的步兵,所以床弩的發射頻率不是很快,基本上是瞄準了目標才向外發射絕不浪費一支利箭。

而城樓上的士兵剛開始死傷不少,弓箭手發射反擊卻給床弩夠不成威脅,敵方處於射程之外,後來實在沒有辦法大家就放棄了反擊幹脆直接蹲下身軀憑借城牆抵擋床弩的攻擊。

漸漸的城樓上沒有了露頭的士兵,床弩的威脅也**然無存。在這樣的情況下,望平國的霹靂車又隆重登場了。在樓車的指令下,霹靂車的破壞力和精準度使城樓上的守城士兵出現了大量的人員傷亡。

麵對從天而降的頑石,西木城的將士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唯一的辦法就是來回移動躲避災難,但是一些運氣不好的人,還是難逃被頑石砸成肉醬的命運。

一場生死之戰至此好似演變成了一種好玩的遊戲,望平國的床弩和霹靂車有一下沒一下的發射攻擊,而西木城的守城士兵就在城樓上跳跳停停的閃躲從天而降稀稀落落的雕翎和頑石。

這樣有趣的遊戲連續進行了整整兩天,可能是望平國的雕翎和頑石都耗盡了的緣故吧,這樣的遊戲第三天並沒有像西木城士兵所想的那樣如期進行。

不但是這樣,而且一直到烈日當空的正午西木城外連一個望平國的士兵也沒有看到。這樣反常的現象,守城的將領自然第一時間就上報給了守城主將王良。

對麵依然是營帳連天一眼望不到盡頭,除了沒有士兵在來回巡邏之外,跟平常沒有絲毫變化。王良登上城樓看到這樣的情景,心頭也不免產生:“難道敵軍退走了”的念頭。

不過生性謹慎的王良並沒有輕信表麵看到的這一切,對麵看似平靜的營帳在王良看來好似一頭洪荒猛獸張開的血盆大嘴,正在靜等獵物送上門去。他認為這肯定是敵軍設下的陰謀陷阱,所以他一直沒有采取什麽行動。

日落西頭,天近黃昏。

烏木國的援軍終於抵達西木城,這使得西木城的兵力一下翻了番接近十五萬。這才使得王良有了一探敵營的底氣,因為直到現在敵營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這也使得王良動了一絲冒險的心思。

接下來,第四集團軍的兩個騎兵團在前開道,五萬士氣高昂的步兵緊隨其後向著望平國的營帳進發。步凡所在的騎兵方陣也在這時得到了一絲登上戰場的機會,這讓步凡鬱悶不已。

幾萬兵馬有驚無險的進入到了望平國的中軍大營,一路上各個營地整齊有序,沒有絲毫的混亂跡象。望平國大營除了留給烏木國一地破難的攻城器械之外,什麽也沒有留下。

兩天之後,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傳出:“望平國攻占了聚勇國西部邊境的洛西城”

這一消息無一不讓大陸西南角的各個王國大跌眼鏡,大家怎麽也想不到望平國會去攻占同樣處於西南內地的聚勇國。最感到意外的無疑是另一方的當事者聚勇國,它完全沒有想到前兩天還在攻打西木城的軍隊怎麽突然一下就跑到了自己的城池之下。

聚勇國地處西南內地,與望平國全境都處於荒蕪之地不同,它隻有西部邊境的洛西城背靠荒蕪之地,其境內大部分都是平原地勢,非常適合作物種植。

而望平國正是看中了聚勇國這片作物高產地,才發動了這場戰爭。洛西城背靠荒蕪之地,與望平國接壤的地方盡是高山峻嶺,根本沒有寬廣的通行道路。原本從望平國邊境到達洛西城需要花上一周的時間,但是望平國對聚勇國是圖謀已久,早早的在這之間開辟了一條捷徑,把原本花費的時間生生節省了一半以上。

望平國的大軍動向,聚勇國自然是掌握非常清楚。正是因為這樣才使得洛西城在沒有一點準備的情況下就被望平國的大軍所攻陷。

兩天的等待得到這樣一個結果,讓西木城的上下將士倍感無奈。接下來第四集團軍接到了兵部指令,命其即日啟程班師回都。一仗未打卻來回奔波,這也讓第四集團軍的上下將士無言以對。

烈日當空,流金礫石。

官道上一隊百數鐵騎風塵仆仆疾馳而過,隻留下滾滾塵煙漫天飛舞。步凡昨天晚上接到了暗眼飛鴿傳來的國都緊急情報,使得步凡先於大軍之前就離開西木城直奔國都黑木城。

“暗眼”是步凡給那群由孤兒組成的情報組織所起的代號,由於大量的招收外圍人員,現在暗眼的情報網絡已經鋪的很寬很廣。

暗眼給步凡傳來的紙條上麵隻有寥寥八字之數,但這八個字的分量足以讓他馬不停蹄的連夜趕路,直到現在“家主身亡,主母垂危”這八個字還在步凡的腦海中不斷浮現。

原本需要三天的路程,步凡隻花了兩天半的時間就來到了黒木城外。讓其它人回營地之後,步凡帶著十餘人繼續向黒木城奔去。

烏木國有過明確的規定,沒有爵位在身的人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乘騎在王城穿行的。以往遇見這樣的情況守城士兵都會攔下來人核實身份之後才予以通行,但是今天步凡這十餘騎衝向城門的鐵騎卻沒有受到任何盤問和阻攔就讓其順利通過了。

心急如焚的步凡並沒用在意這一絲不同尋常的異樣反應,反倒是跟在其後平時大大咧咧的慕容傑感到了一絲詭異,不過其見步凡在前麵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也就閉口不言跟了上去。

“主人,有人監視這裏。”就在步凡一行人來到步府前停下來時,如意的聲音在步凡的腦海中響起。

“嗯!”步凡毫無異樣的進入了步府。

“少爺……”步凡剛進入步府不久,老管家王成就聞訊趕來哽咽的喚道。

“好了,一切都會過去的,母親現在怎麽樣了?”看著老眼朦朧的老管家,步凡隻好上前勸道。對這些跟隨步武多年的老兵,步凡還是挺有好感的。

“夫人她……”王成一聽到步凡問到慕容飛燕的狀況,剛有好轉的眼眶又濕了一片。

“老管家,給家裏的人多一些銀兩,叫他們都散去吧!”步凡一見王成這樣就知道這個家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他說完之後,就趕緊往慕容飛燕的房間趕去。

步凡一點也不相信**這個麵色蒼白,消瘦露骨,毫無一絲生機之氣的死屍會與幾天前生機勃勃,貌美如花的慕容飛燕有任何交集之處。

在**一動不動的慕容飛燕好似感覺到有人在向自己靠近,原本閉合的雙眼睫毛輕顫露出一絲細細的線條。突然,仿佛看清了來人的麵容,這絲線條極具擴大露出一隻滾圓的眸子,想要把來人看得更清更楚。

左手幾根手指微動,隻想輕輕的召喚。嘴角輕輕蠕動,隻想留下一絲話語。但是,最後手指停止了跳動,嘴角也沒能發出隻言片語。隻留下兩隻慢慢失去神采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前方。

步凡一愣神的瞬間,就失去了最後一次與親人對話的機會。再次麵對親人的逝去,步凡已經表現得相當平靜,至於在他內心深處留下了多少遺憾,隻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

“娘,您放心去吧!孩兒一定會給您和爹報仇的。”步凡輕輕的說完之後,就伸出右手溫柔的蓋住了兩隻失神的眼眸。

當步凡把手掌拿開之後,兩隻滾圓的眸子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被合上。步凡也是不明所以,當場愣在了那裏。

“少爺,夫人是怕你有危險。”不知何時出現在房中的王成出言說道,其臉上也是濕了一片。

“娘,您放心吧,孩子懂得照顧自己,在沒有把握之前,孩兒是不會輕涉險境的。”步凡輕輕的說完之後,再次伸出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