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意掃過兩人的親密動作,眼眸微垂,目光清冷,沒有多餘的反應。

下一秒,沈淵將茶桌上的合同丟在她麵前,眼中蘊著深不見底的風暴。

他挑眉冷笑:“薑知意,你是打算讓海瑞的律師團隊和你打官司嗎?”

“十萬一支曲子,你可真敢要,和清水灣的一個價錢?”

京都人都知道,清水灣表麵是一家高檔洗/浴中心,實際上就是外圍聚集地,富人們揮金如土的娛樂天堂。

拿外圍和薑知意做對比,這話實在是太羞辱人了。

趙嬌氣不過,維護她:“雖然你權大勢大,但是也不能不講道理吧?明明是薑婉先來鬧事的……”

沈淵冰冷打量的目光落在趙嬌身上,強大的氣場壓迫讓小丫頭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磕磕巴巴吐不出半個字。

“你是趙嬌?”

普普通通的問話,卻讓她起了滿胳膊的雞皮疙瘩。

她總覺得沈淵對她有一種格外的不友善。

薑知意上前,將趙嬌拉到身後:“沈總,合同是我讓薑小姐簽的,有什麽不滿可以衝著我來,沒必要拿一個小姑娘撒氣。”

薑婉在旁邊煽風點火,拉著沈淵的衣袖搖搖晃晃:“沈淵哥哥,你看她,她自己承認了。”

甜膩的聲音讓薑知意心頭作嘔,她提前準備好了應對薑婉的一切,隻不過千算萬算,沒算到顧南櫻會告密,更沒想到沈淵會來。

她心裏明白,上次在集團沈淵幫她,無非是因為薑婉動了他的東西,他向來討厭別人打亂他的計劃和規則,但是這一次,沒人能救她。

薑知意麵容平靜:“海瑞的律師團隊,其他大公司都打不過,何況我一個唱戲的。”

“既然薑小姐不認賬,那這80萬就當作是我送您的人情,不用給了,兩位慢走。”

當務之急,是把這兩尊大佛送走,薑知意不想再同他們兩個浪費口舌。

更不想看他們兩個在她麵前上演“濃情蜜意”。

沈淵不但沒離開,反而後靠在椅背上,手指輕敲扶手。

“就這麽走了,豈不是浪費了薑小姐設計的一番心思?”

“十萬一支曲,你想掙錢,我成人之美,錢我替薑婉付,你繼續唱。”

說著,沈淵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宇文立刻送上筆,他簽下兩百萬的數字,甩在薑知意身上。

支票劃過女人的臉頰,洋洋灑灑落在地上。

和支票一起落地的,還有薑知意那七零八碎的自尊。

她咬緊嘴唇,垂在身側的手指也跟著不動聲色的捏緊。

薑婉更加得意,整個人幾乎快要靠近沈淵懷中:“薑知意,愣著幹什麽?這可是兩百萬,你不是想要錢嗎?沈淵哥哥給你啦!”

“沈淵哥哥,下次不要丟在地上嘛,隻有狗才撿地上的東西。”

空氣裏傳來薑婉刺耳的笑聲。

“哦,對了,你要是拿了這兩百萬,我應該有點曲的權利吧,我要聽《嫁情郎》,送給沈淵哥哥。”

男人冰寒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薑知意身上。

嫁情郎?

她要是敢撿這張支票,敢對著他和薑婉唱這首曲子,他一定要弄死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站在旁邊的宇文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不是來幫薑知意的嗎?沈總怎麽突然跟著薑婉一起欺負上薑小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薑知意的身上。

薑知意垂眸,視線落在那張支票上,真金白銀兩百萬,沈淵為了薑婉,還真是舍得花錢呢。

眾目睽睽之下,她蹲下,撿起了那張支票。

“知意姐!”趙嬌在她身後,躊躇的叫出聲,卻還是沒來得及阻攔。

沈淵盯著她不緊不慢的姿勢,明明是那麽屈辱的動作,可她還是做的那麽雲淡風輕。

他和兩百萬相比,還是錢更重要。

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為了錢,不惜把他推進其他女人懷中。

沈淵落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太陽穴沉重的跳個不停,怒火就快溢出眼眶。

他恨不得把薑知意按在地上,狠狠咬住她的脖子,脫下她身上的襯衫,剖開她的心髒,看看她究竟有沒有這東西!

所有的衝動都化為最後一句話:“唱!滾上去唱!”

薑知意將支票折好,塞進口袋裏,讓趙嬌去換盤《嫁情郎》的磁帶。

戲台上,老式收音機播放著《嫁情郎》的調子,薑知意就穿著襯衫牛仔褲坐在椅子上,抱著管弦,時不時附和著唱兩句。

兩百萬,二十首曲子,還剩下十八遍《嫁情郎》。

“金雞唱,喜鵲啼,十五好時節,嫁呀麽嫁給心上人。”

蘇派評彈的老式調子並不新穎,也沒有演唱難度,曲調明媚,歌詞歡快,但卻像刀子似的,淩遲著台上和台下人的心。

沈淵捏著扶手的手指已經發僵,麵無表情的揉/捏著手腕上那串綠色佛珠。

她語調柔軟,每每念到“情郎”兩個字的時候,都讓沈淵控製不住的心神**漾。

無論對她多恨,多怨,他都抵擋不了薑知意帶給他的誘/惑。

致命又沉/淪。

全場就屬薑婉笑得最開心。

她吩咐顧南櫻:“去,給我倒壺熱茶過來。”

顧南櫻想到她要做什麽,忙不迭的去準備,倒了剛燒開的水,送到薑婉旁邊。

她看向自己手背上的紅腫燙傷,嘴角笑意更加明顯。

薑婉慢條斯理倒了一杯熱茶,清脆一笑,直接朝著台上潑了過去。

“唱得不錯,這杯算是沈淵哥哥賞你的!”

薑知意身上的襯衫還不如顧南櫻的戲服厚重,薄薄一層,燙得她眉頭緊蹙。

白色襯衫貼在身上,將她的腰線勾勒得更加清晰,因為熱水的緣故,皮膚泛起一陣淡淡的粉色。

薑婉輕聲嘀咕了一句:“真下賤。”她還想繼續潑,卻被沈淵不動聲色按住了手腕。

男人的聲線被情緒壓得又冷又啞,他掃過薑婉一眼,後者身子一抖,不敢再輕舉妄動。

“夠了,唱得什麽東西?兩百萬就當作你的濕/身表演,滾下去。”

沈淵起身,看向滿頭大汗的胡北軍:“以後這首曲子,不要讓我在你的場子裏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