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趙樽心裏的爪子。

從胡和魯那裏得到最新的消息,夏初七曉得了哈薩爾與趙樽在帳中議事,便沒有去打擾。告別了胡和魯,她從馬棚裏牽出坐騎,把小寶音甩在馬背上,帶著晴嵐和非得一直跟在屁股後頭的鄭二寶,浩浩****地出了村子。

一路上,夏初七沉默不語。

除了小寶音嘰嘰嘰喳喳,晴嵐與鄭二寶兩個也少了話。

氣氛怪異地走了約摸半盞茶的工夫,夏初七方才牽著馬停了下來。

“就這裏了。”

“王妃,我們到這裏來做甚?”晴嵐走過來,踮著腳尖把小寶音從馬背上抱下來,順著夏初七的視線,看向不遠處靜靜流淌的小河,還有河**一片嫩綠的色彩,不明所以地相詢。

夏初七捏捏寶音的臉,笑吟吟回答,“遛馬。”

“遛馬?”晴嵐眉頭微微一蹙,“跑這麽遠……就為遛馬?”

夏初七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完全無汙染的新鮮空氣,輕輕一笑。

“順便來找一些野菜,回頭給寶音和爺做野菜餃子。”

由於地理的原因,草原人隻重畜牧業,幾乎全無耕種。因此蔬菜這種東西鮮少出現在牧民們的飯桌上。在嘎查村這麽久了,夏初七他們這個南晏“商隊”能吃到的蔬菜,也是屈指可數那幾種利於儲藏的。

她知道,趙樽是真的在忙。

如今千頭萬緒的事情都得他一人解決,做為他的女人,她如今能做的,便是為他準備一桌好菜。

“哦”一聲,晴嵐悟了,心底卻不免歎息。

從陳景那裏,她能得到第一手信息。昨兒晚上趙樽沒有回帳,而是一個人窩在大帳裏的大班椅上將就睡了一個晚上。他們都知道,爺一直寵著王妃,寵到了骨子裏,心尖上,而且都寵了這麽多年了,不管多大的風浪兩個人都闖過來了,從沒有見他們紅過臉,這一回從皇陵出來,為什麽就變得這般奇怪?

她不能理解,甚至不敢相信。

可主子的事兒,她也不好多問,隻能默默跟隨……一起采野菜。

這個季節陰山地區氣候炎熱,雨水也極為充沛,一片鮮綠鮮綠的野生植物,看著妖嬈而怡人。夏初七是古醫傳人,對草藥的識別比旁人厲害,對野菜也是一樣。有許多可以入藥的植物,其實也都可以吃的。尤其令她欣喜的是,河**麵潮濕的草叢裏,還有一些可以食用的蘑菇菌類。

她相信這種沒有汙染,純天然的野生菌比她後世吃到那些人工培養出來的菌類味道會更鮮美,不管是煮湯還是剁碎了包餃子,味道都能不錯。

草原上,遇不見人,一片空曠幽遠。

一邊采著野菜,尋找著菌子,她一邊規劃著午餐。

小寶音出來玩耍,很是興奮,尋找野菜也像在草地上打滾,一不注意她便滾倒在草地上,或者隨便揪出一撮草,小嘴巴就興奮地叫“阿娘阿娘,我找到了”,結果等夏初七去看,根本就不是能吃的,隻能哭笑不得。

為了不打擊寶音的積極性,她采的野菜,也一並被放入了竹篾籃子裏,讓晴嵐進行第二次甄別,寶音得了鼓勵,玩得更是不亦樂乎。整整一個上午,“三個女人”沿著河床邊走邊找,鄭二寶便在背後唉聲歎氣地抹汗水。

當太陽高高升起在天空時,夏初七看了看籃子裏的戰利品,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打了個“ok”的手勢,慢慢拎著籃子與晴嵐一起走到河邊,蹲身下來,洗野菜和菌子。

清冽的河水,嫩白的小手,碧綠的野菜,玩水的寶音、著急的鄭二寶,淺笑的晴嵐,邊上的景色把夏初七看得格外舒心,而把她一同入景的畫麵,也落在了遠處斜坡上的男人眼中,變成了一副精致唯美的風景畫。

“大汗!”看著怔怔而立的男人,如風小心翼翼地上前,手搭在馬鬃上,撫了撫,目光也順著他的視線,看著遠處的小河,低低勸慰:“太陽大了,回去吧!”

東方青玄臉上蒙了一層麵紗,隻露出一雙深邃噙笑的眸子,卻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再等等。”

“唉!”如風似是幽幽一歎。

兩個人靜靜地站立了許久,一直沒有動彈。

東方青玄的目光膠著在河邊,一會挑眉,一會沉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了……過了好久好久,他才突地出聲,“如風,寶音是不是長高了?”

如風微微一愣,抿緊唇角古怪地看他。

從額爾古分開不過數日,還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小寶音哪裏能長高,他又哪裏能看得出來寶音長高了?如風不能理解心中有惦念的人是什麽感受,但是卻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是,大汗,小郡主好像是高了一點點。”

“這般小的孩子,長勢是最快的,跟小豬崽一樣,見風就長。”

“……”如風唇角微微抽搐一下,點頭,“是。”

得到他的回應,東方青玄目光稍稍凝重,視線卻沒有挪開。

他看著河**那一棵高大的樹,看著往樹上飛去的那幾隻覓食的鳥兒,看著寶音偷偷挪過去,想要滑入河水,看著夏初七不管不顧地脫了鞋襪,撩起裙擺便去逮人,看著她母女兩個打鬧成一團,看著她們沒心沒肺的歡笑……慢吞吞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哈薩爾還在趙樽帳中?”

從家事到國事,從私事到公事,他轉變得太快,如風差一點跟不上節奏。

愣一下,他才回答,“是。”

“北狄方麵的意思,可有探明?”

如風遲疑一下,方才道:“北狄自然知道,趙綿澤的撤藩搞得如火如荼,但他真正豈憚的人卻隻有趙樽一個。此次李良驥在遼東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趙綿澤集結那奔著李良驥去的遼東征討師三十萬人,分明就是奔著趙樽去的。南晏內亂,北狄正是求之不得。若不是發生了陰山皇陵之事,北狄應當會坐山觀虎鬥,靜待時機,一逸待勞。但皇陵之事傳到哈拉和林,不管為了北狄臣民還是堵上天下人的口舌,北狄都不能再坐視不理……戰事不可避免,晉王腹背受敵,情況很不好。”

低嗬一聲,東方青玄摸了摸腫脹的麵頰,微微一笑。

“依你之見,亂局當前,我兀良汗當如何做?”

這個問題若是問及旁人,不需要過多考量,隻需要直言便可。但東方青玄問到如風,他便得好好斟酌了。一來趙樽是他舊主,二來東方青玄知道他對趙樽的敬重一如既往。三來從皇陵回來,東方青玄雖然什麽都沒有說,可他身上的傷騙不了人,如風知道他一定與趙樽之間發生了不愉快,而且還是相當的不愉快。

不敢問究竟,但他回答更謹慎了。

“趙綿澤為了穩妥起見,一定會聯絡盟友北狄,等遼東征討師過北平之時,借由陰山皇陵之事向晉王發難。從大勢上看,北平府南有趙綿澤,北有哈薩爾,實為危局,換了旁人此戰必輸無疑。”

頓一下,他睨著東方青玄似笑非笑的眼,聲音突地一沉。

“但是,晉王那頂大將軍王的帽子不是白來的,他這一生曆經的大小危局多不勝數,戰場上更是至今未嚐敗局,既然他明知入皇陵會引起這番禍事,定然已有謀劃……說到底,誰能知曉,他是不是故意給趙綿澤一個借口,然後機會起兵?依我之見,大汗當袖手旁觀,保存實力,等鷸蚌相爭,做漁翁得利……這也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長篇大論如風不擅長,但為表忠心,他還是說了。

東方青玄側眸看他,唇上微微一翹,“真心話?”

“是,從大汗的角度考量,這樣自然最好。”如風眉梢一沉,又突地苦澀一笑,“可從個人情感來考慮,我自然是希望大汗能與晉王聯手,助他化解危局,從今而後,你與他一南一北,各治一方……”

一南一北,各治一方?

這真是一個美妙的幻想。

東方青玄看著如風瘦削的麵頰上,那隱隱的期待,低笑一聲,白皙的右手慢慢抬起,撫上馬兒油光亮滑的鬃毛,那指甲蓋上泛著溫潤和晶瑩的色澤,沒有點蔻丹,卻比點了蔻丹的指甲更為妖嬈。

“不,這般熱鬧的局麵,本汗如何能袖手旁觀?”

“大汗的意思是……”如風心裏一喜,麵上帶著久違的笑意,“要與晉王……”

“不!”東方青玄鳳眸一掃,笑著打斷他的話,“二打一的局麵,我與其讓它變成二打二,亂成一鍋粥,膠著數年戰事也無法結束,何不三打一,速戰速決?”

三打一?

如風心裏一凜,倒抽了一口涼氣。

落井下石的事,東方青玄不可能對趙樽做得出來。可看著他麵上的篤定的情緒,卻分明不像倚做假……他兩個之間,怎會突然恨得這般深了?

如風呆怔著,好半晌兒說不出話。

夏初七把從河岸上采回來的野菜用清水再浸泡了半個時辰,撈出來擇淨,瀝幹水又放入沸水裏焯了一下,切成菜末,放入碗中,把能準備出來的調料都搞了出來。什麽薑末,鹽,米酒,醬和剁碎的羊肉末混在一起攪拌……野菜與佐料壓住了羊肉的膻味,隱隱便有清香的味道傳入鼻間。

早上她沒有心情吃飯,肚子原本就有些餓,看著那肉菜餡子的顏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阿娘……”寶音的腦袋伸過來,摸了摸肚皮,“餓了。”

兩歲的小丫頭哪懂得食物的生與熟?她說著肚肚餓了,曉得碗裏的東西是吃的,伸手便去抓,夏初七見狀,好笑地“哧”一聲,拍在她的手背上。

“……傻丫,這個吃不得。”

“嗚!”寶音眉頭蹙著,小嘴兒一扁,縮回手委屈不已。

“嗚,是寶音……千辛萬苦采的……”

千辛萬苦?是她千辛萬苦?

想到她搞破壞扯的雜草,不僅夏初七差點笑抽了,向來穩重的晴嵐也噴笑出來。

這小東西,就是一個開心果兒,有她在,煩惱全無。

“是,小郡主辛苦了,一會兒咱們讓小郡主多吃一點……不過,這個肉餡還是生的,得把它包入這個餃子皮裏,下鍋煮熟,才能吃。”晴嵐擀餃子皮是拿手一絕,所以夏初七為了揚長避短,便把這個辛苦的工作交給了她。

一張張厚薄均勻的餃子皮從她手上溜出來,她嘴裏的話也沒有停。

可等她苦口婆心的說完,寶音的小嘴巴卻撅得更高了。

“晴姨,我若不搶,阿娘便不會給我吃。”

“為啥?”晴嵐微微一愣,一邊擀餃子皮,一邊笑問。

“因為阿爹生阿娘的氣,阿娘要哄阿爹吃……”寶音哼哼,像是在吃醋。

“……”晴嵐無語地抿緊了嘴巴,不敢去看夏初七的臉色,隻希望她沒有看見。可夏初七在寶音伸頭過來時,注意力便全在女兒的身上,那句話她自然瞧見了。

心裏生生一扯,她攪拌肉餡的手,微微頓住了。

難道她壓抑的情緒連女兒都看出來了?

為什麽連寶音都看得出來她在討好趙十九,他自己卻絲毫不查?

不,睿智如他,不是不查,而是故意不理。

被人忽略的感覺不好過,但夏初七並不是一個喜歡被人長久忽略的人。

為了不繼續做趙十九麵前的“空氣”,她花了整整一個時辰,做了葷餡和素餡兩種味兒的野菜餃子和蘑菇餃子,差鄭二寶先去問了一下,聽說爺還在帳中與哈薩爾太子敘話,沒有吃東西,她想了想,便用食盒把剛出鍋的餃子盛了,拿了碗筷和蘸料,讓晴嵐和鄭二寶拎著,自個兒則牽著小寶音的手,一同往議事帳而去。

諸葛亮那麽牛逼的人物,劉備也能三顧茅廬請他出山。

她還真就不信,趙十九便心硬如鐵,怎麽都哄不好。

時值晌午,天氣炎熱,牧民們都在各自帳中吃午膳,“商隊”的隨從們也在大灶上端了自家的一份夥食,或蹲帳門口吹涼風,或坐在門口拴馬的石墩上就地而食。回北平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可原本明兒一早便要拔營回北平,哈薩爾卻突然帶兵入了嘎查,大家心下惶惶,吃飯時難免小聲議論。

看到夏初七過去,侍從們紛紛起身。

“王妃好!”

夏初七左右看看,微笑著示意他們繼續,然後往趙樽的大帳而去。

“王妃——”又是一聲低喊,來自立在帳門的甲一。

他一臉為難的樣子,落入了夏初七的眼睛。

眸子半眯著,她微微一笑,指了指晴嵐手上的食盒。

“我給爺送吃的來!也給你留了一份,你一會去那邊吃。”

“我……”甲一眉頭皺成了“川”字,似是欲言又止。

“你什麽你?不要客氣,去吃便是。”假裝沒有察覺這是一碗閉門羹,夏初七嘴上噙著笑,說著便要往帳裏闖。可甲一隻稍稍一愣,手臂便橫在了他的麵前。

“王妃,爺吩咐過,他與哈薩爾太子有要事相議,誰也不能進。”

“哦?”夏初七微笑,目光微黠,“連我也不行?”

“不行。”

甲一的話,一如既往的簡潔,直白,沒有絲毫的委婉。

可夏初七聽過他無數次的冷言冷語,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那麽刺耳。

冷笑一聲,她牽著寶音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大概寶音感受到了阿娘的情緒,緊張地仰起小臉兒來,死死揪住她的手,低低喊了一聲“阿娘”。夏初七心裏一酸,安撫地瞥了女兒一眼,方才冷靜地凝著眸,正視甲一略帶歉意的眸子。

“那麽麻煩甲老板,進去通傳一下,可好?”

“王妃,這……”甲一的臉上,再一次露出為難的神色。

“你就說,我給他送吃的,帶著女兒一起來的。”

她拔高了聲音,但神色平靜,臉上並無明顯的不快。但甲一跟了她那麽久,怎會不了解她的脾氣與性子?,先禮後兵是夏初七一慣的處世原則,她這會子看上去好說話,但很有可能下一瞬便放火燒氈帳。

除了晉王殿下,他很難想出這世上還有誰能夠治得住這姑奶奶。

迎上她帶著冷嘲的笑眸,甲一喉結微微一滑。

“那您稍等……”

這般的客套,令夏初七心窩一塞。

若是沒有趙樽的吩咐,甲一怎會如此?

都說世上的男人變起心來,比變臉還快……今兒她算是領教了。

可她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冷戰模式,不管結果如何,都必須與他麵對麵說話。

頂著炎炎烈日,她站在帳外,那感受可想而知。

沒有想到,甲一緊跟著出來時,還沒有說話,便衝她搖了搖頭。

“他不見我?”她冷笑著問。

“不是不見。”甲一似乎想要安慰她,躊躇道:“是爺確實有要務在忙。”

“天大的要務,連飯都不吃了?”夏初七唇角的弧度拉得更大。

“不是不吃……”甲一清咳一聲,還想解釋什麽,可不等他把話說完,夏初七唇角一揚,冷哼著便大步欺了上去。

她一隻手牽著寶音,一隻手直接推向甲一的胸膛,走得利索而矯健,那動作和那氣勢不像是進去送吃的,倒想是去找趙樽打架的。

“王妃……”甲一被推退兩步,上去又要阻擋。

“讓開!”夏初七眉梢一豎,聲色俱厲。

“不能讓。”甲一硬著頭皮,愣是像堵牆似的堵在那裏,“王妃莫要讓屬下為難……”

他話音剛落,這時,帳裏卻傳來趙樽辯不清情緒的聲音。

“甲一,讓她進來。”

到底是王爺待遇,即便是在陰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沒有人會慢待了趙樽,氈帳裏有人打著蒲扇,不比外麵的暑氣熏天。也不知是坐在主位上那個人身上的冷氣太重,還是那案幾下的冷藏冰塊真的能發揮那麽大的作用……夏初七一入帳,冷不丁便打了一個噴嚏。

“有事?”

趙樽眸子涼涼地看了過來,麵色沉沉,情緒難辨。

夏初七身子僵硬著,瞥一眼坐在他身側的哈薩爾,莞爾一笑。

“聽說表姐夫今兒到了嘎查,我特地在河邊挖了一些鮮嫩的野菜和蘑菇,做了些餃子送過來,讓表姐夫嚐嚐鮮。”

一句表姐夫她喊得很甜,也是經過仔細斟酌的。

哈薩爾在北狄的位置已經與兩年前不可同日而語,如今趙樽腹背受敵,她若是能拉攏了與哈薩爾之間的關係,也暫時能為北狄與趙樽之間緊張的局勢做個緩解。另外一個方麵,這句話也能為她的“自作多情”找一個相對合理的台階下,以免在趙樽的冷漠之後,丟掉自己最後一絲尊嚴。

果然,“表姐夫”一出口,便逗笑了哈薩爾。

他原本緊繃冷漠的臉,頃刻化成了萬千風華。

“表妹有心了,這許久不見,我都沒帶禮物,實在汗顏。”

“瞧你說的?都是自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夏初七落落大方地衝他行了一禮,然後沒有看趙樽什麽臉色,直接把裝餃子的食盒放在哈薩爾的案頭,笑眯眯地道:“惦念你好久了,便是曉得你來了,這才特地做的……權當借表姐招待你的?”

扯出李邈來,他給了哈薩爾一個福利,說罷又拉了拉小寶音的手,熱絡地說道,“寶音,這個是你表姨父!快叫人呀?”

小寶音似懂非懂,小腦袋歪了歪,像是故意氣她爹似的,一眼不看他,倒是喚哈薩爾喚得極甜,“表姨父好,表姨父……你長得好帥!”

整天跟在夏初七的身邊兒,小丫頭連“帥”都學會了。

女兒這般乖巧,做娘的人自然樂得嗬嗬直笑。

可邊上被冷落的晉王殿下,那一張臉卻黑得堪比鍋底粉了。

尤其是在夏初七揭開食盒,把裏頭的餃子盛在碗裏,端到哈薩爾麵前的時候……聞著那香味兒,他心裏的爪子都快要伸出喉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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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呃,換了一個新環境,待理順了,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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