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沈煥之的寶貝,這個認知曾一度讓他興奮不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對那麽早之前的一張履曆表記憶猶新。

可能是這個女人確實很美的原因吧。五官有種攝人心魄的美感。

他向來很喜歡搶沈煥之的東西。所以他幾乎是立刻帶了幾個身手好的手下,飛去了上海。帶人的原因是,他以為此去會跟沈煥之有一場惡戰,沒想到 ,到了沈煥之的別墅,竟然發現裏麵沒有別的人。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如入無人之境。

這棟別墅,就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沈東源的那次,他住的別墅。

當時,十五歲的他本該踏上的台階,一直隔了這十幾年,他的腳掌才接觸到這裏的土地。而且,他也沒有想到,第一次想踏上這片土地,是想見沈煥之的父親,而第二次想踏上這片土地,為的竟然是沈煥之的女人。

那個女人像隻小貓似的臥在沙發上,他想都沒想,立刻走過去將她抱起來。

剛上手,他立即就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分量很輕。而且,她的身體很柔軟,讓他禁不住心神一**。

畢竟,他還是個正常的男人。溫香軟玉在懷,他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她沒怎麽反抗,隻是在身體騰空而起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脖子,連驚呼聲都沒發出來。

她的反應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他其實有點受到了打擊。因為這麽多年以來,不在他掌控之外的事情真是太少太少了。過了一會兒,他才想到,這女人,多半是把他當成了沈煥之了。看來他們倆獨處的時候,這樣的互動很多嘛,才導致這女人都不如何的吃驚。

其實他是想嚇嚇她的,早就聽探子將這個女人描述得如何智勇雙全,膽識過人。他卻是不信這個邪的。再怎樣冷靜淡然,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旁邊又多了新的陌生的危險,總是會害怕的。區別隻在於表現出來的多少而已。

聽說那個江璐瑤剛剛被綁來的時候,也是梗著脖子,一副十分硬氣的樣子,還老是大放厥詞,拿江家的勢力來威脅他們。可是蝰蛇隻是挖了她一雙眼睛,她就開始哭天搶地,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搞得蝰蛇不得不找布條把她的嘴給封起來,才稍微覺得清淨了一些。

整個景初,跟那個女人,應該區別也不大吧。他這人從來都有個怪癖,一個人表現的越是硬氣,他就越是想摧毀。

於是他出聲調侃她,好讓她知道,他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剛剛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懷裏的女人的確是瑟縮了一下。這個發現讓他很是開心。

可是,還沒等他開心完,這個女人就閃電般的扣出了擒拿式的手法,向他喉間鎖去!

她目不能視物,但是卻準確的由他的呼吸辨別出了他脖子的位置?

他心裏有點兒微微的驚訝和遇到敵手的興奮,但是手上卻不停,直接往她脖子上的穴位一捏,懷裏的人就成功地陷入了昏迷,同時,襲向他的手也在半空中無力的垂落下來。

他仔細打量著懷裏那張尖削的小臉,這樣的柔弱,居然能夠在一瞬間爆發出那麽快的速度?如果他隻是個不太懂功夫的普通人,說不定一下子就會被她給製住了。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將她帶來了這裏——這裏,是他的家。說是家,其實也沒有什麽家的味道,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座房子罷了。不過,像他這樣有很強的領地意識的人,一直都是一個人住,連仆人都不請,隻請天兩個小時的鍾點工來打掃和做飯,做完就走。平時有屬下來商議事情,也是隻準在客廳,他不會允許別人動一點自己的東西,也不會熱情的留他們吃個飯什麽的。所以,他願意把一個陌生人帶到家裏來,這已經是很大的寬容了。

徐茂淵手裏的酒杯無意識的擱在窗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看來這個女人,對他來講,還真有幾分吸引力。

景初在這個地方呆了好些天,也算是搞清楚了自己到底身在什麽樣的大環境裏。

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個莊園。

晚上有微風吹來的時候,景初還能聞到淡淡的玫瑰花香。這幾天她已經能夠自己摸索到她臥室的窗邊坐一會。臥室裏有一麵很大的落地窗,有時候她會把窗戶打開吹風。幾天前,剛剛來的時候她就聽到了外麵時不時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便猜想他們可能是在海邊了。現在,溫暖的陽光照進來,海風徐徐吹拂著屋裏的窗簾,景初聞著海邊特有的帶著些許清新的鹹味的風,覺得心裏麵很平靜。

她微微揚起頭來,任那些風把發絲吹得淩亂,又自己理順,樂此不疲。

她一直很喜歡海。從小,她就一直想去三個地方,一個是江南,一個是漠河,還有一個就是海邊。如果,這三個願望都已經實現了。也算是此生無憾了吧。

她喜歡各式各樣的海,無論是青島的浪拍沙灘,還是海南的陽光普照,更或是北海的柔和婉約,她都覺得別有一番風味。

因為每次去海邊,她都會被海溫柔博大,包容萬物的氣息所吸引,然後整個心胸也會變得寬廣起來。所以她總覺得那樣的美景讓她流連忘返。

如今,她雖然是看不到了,可是還能聽到,能聞到,她還是覺得很開心的。

她不知道的是,巨大的玻璃窗外,有一個人倚著別墅外花園的路燈,一邊看著她,一邊抽了支煙。

這女人,看她那種陶醉的表情,不就是一片海嗎?又不是沒有見過,至於這麽喜歡,一坐一下午?

他沒有發現的是,自己每次看到她,心裏都會莫名其妙的感覺平靜。就像她的人一樣,話不多,但是卻有種溫暖人心的力量。

難道是自己寂寞太久了麽?竟然對這樣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小女人產生了奇怪的感覺?

忽略掉內心湧上來的異樣情緒,徐茂淵把煙頭擰滅,自言自語道:“如果,讓這個小女人愛上我,那豈不是更好玩?”

說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仿佛看見沈煥之痛失摯愛的模樣了。

他們現在身在上海東邊的一座海島上。這裏的位置十分隱蔽,相信沈煥之必定不可能尋來。畢竟一座上海城就讓他找了三年,要搜索海上,不得花個十年八年嗎。

所以這幾天,他一點都沒有虐待景初,完全是耐著她的性子在跟她慢慢磨。

而景初呢?這幾天徐茂淵並沒有欺負她,也沒有逼迫她做什麽她不想做的事情,所以整體來說她對徐茂淵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壞印象。

在海邊感覺整個心靈都被淨化了,時間在這裏仿佛感覺不到流動,所以景初感覺自己最近想的事情越來越少,好像人也變得越來越懶了。

以前住在上海的老房子裏的時候,自己還會經常想想,和沈煥之的過去,可是現在,和煦的日光和海風總是容易讓人變得輕鬆起來,心思澄澈,什麽都不再願意去想。

景初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在一個島上,她隻是覺得,這麽多年了,自己也累了,不想再為了已經過去的事情,傷心傷神。

誠然,她現在還是愛沈煥之的,可是這種愛戀,卻不同於以前的火熱,隻是一種平靜的如細水長流,一般的感覺。

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雖然希望他好希望他幸福,但是她以後的生活不想與他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所以在徐茂淵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一直在這個小島上生活下去的時候,景初考慮了一番,竟然點頭同意了。

而且很奇怪的,徐茂淵好像是在刻意對她好。

後來她才知道他們生活的地方原來是一個小島,孤零零地佇立在海上。但是這無所謂,何樂而不為呢?自己可以在這裏享受獨一無二的美景,又可以逃離沈煥之帶給她的壓力,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跟沈煥之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每次他一靠近她,總會讓她有一種靈魂都忍不住顫栗的感覺。

而且說真的,徐茂淵最近對她一直都還不錯,而且有時候,景初還真的覺得徐茂淵很像一個小孩子。他喜歡抱著景初睡覺,但是從來不做別的事情,有時候還會膩歪著問他:“是不是你們女人都覺得抱著你們睡覺,但是不做什麽的男人,都是君子?”

就為了這句話,景初簡直都要失笑了。

徐茂淵會告訴她:“我覺得你真的是一個有趣的女人。我對你很感興趣。”

這時候景初就會回答:“為了你的感興趣,我感到很榮幸。”

後來他們住在一起很久的時候,徐茂淵辭掉了平時都會來的那個鍾點工,然後自己做飯,自己打掃,也會自己修剪花圃。

每天早上,徐茂淵必問的一句話是:“今天的你喜歡我,還是喜歡沈煥之?”

景初剛開始都弄不明所以,後來她才慢慢的明白,原來徐茂淵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讓自己轉而愛上他,就不會再去理會沈煥之,這樣才算真真正正的把她從沈煥之身邊搶走了。

不過可能是因為鮮少有接觸女孩子,所以辦起這種事情來顯得分外的稚嫩。景初想,一定是在徐茂淵年少的時候經曆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讓他對愛情這種東西如此棄之若敝。

這樣想著,對這個男人不禁有些可憐起來了。

如果是讓沈煥之出手,不到半個月,這個女孩子肯定就會落入他的魔掌。

這樣想著,於是景初對徐茂淵說:“其實你不用這樣的,答應了會跟你一起在這裏過下去,我就一定會履行我的諾言的——如果你當真要覺得我是他最重要的東西的話,現在你的目的就應該實現了。可是如果他真的可以忘記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就代表我們都猜錯了。我並不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你把我帶來也沒有什麽好處。但是以後,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去傷害他了?”

被戳穿了的徐茂淵那天本來將她抱在懷裏溫言軟語,後來卻氣急敗壞的把她扔在地上,然後大聲的摔了門出去,留下景初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發呆。

自己又說錯什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