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林思樂也沒有擅自行動,按照她現在的身份去哪裏也都不方便,她親自帶著海若涵的食盒去找慕容軒,卻不想他正在小憩,隻得輕手輕腳地放下了東西。

“嗯......”林思樂想要叫醒慕容軒,又害怕他沒有休息好。

“別走。”林思樂本以為慕容軒已經睡著了,卻不想一個轉頭,慕容軒就拉住了她的手:“還是這麽毛毛躁躁的,我聽見了。”

林思樂汗顏的低下了頭,不過既然慕容軒醒了,她也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了海若涵之前說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鬧到這個份上,我肯定不能這麽幹坐著。”

“其實他們並沒有損失。”慕容軒一一道來:“隻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我大燕周圍不隻是這些上貢的藩國,還有許多的諸侯,不少人還於朕有些血脈淵源,如今大朝會有了差錯,他們怎麽也要找出一些好處來。”

那到底還是慕容軒的損失啊,林思樂怎麽都不能平靜下來,朝堂之事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譬如若是直接砍了蘇太傅,那他那一黨派的大臣怕是都要和皇上離心了。

現在這朝貢的事情也是如此,若是各國當真以各種理由推脫,那到時候那些大臣們都會鬧起來,可又是一番頭疼。

慕容軒卻不像林思樂這般,所有感情都沒有寫在臉上,隻是扣了扣桌子,眉頭時緊時鬆,之後才開口道:“你又不是捕快,就算讓你和以前一樣出去找線索又能怎樣?現在誰的死因都沒有弄清楚。”

林思樂被慕容軒這麽一說,也是有些頹然,她說是要查查查完成任務,其實都是白忙活了這麽半天,反而是弄出了越來越多的問題。

眼看著謎團越滾越大,她卻沒有了能力去解決,林思樂隻覺得自己有些丟臉了。

慕容軒的手撫上了林思樂的小腹,輕輕地拍了拍:“母妃曾經說過一孕傻三年,看來是真的。”

不等林思樂反應過來,他就喚道:“蘇寶福!大理寺的獄卒可追查到了?”

林思樂原本要和慕容軒鬧上一番的,可聽他這麽認真地一說,又立刻安靜了下來,乖乖的尋了個椅子坐好。

“尋到了一人,台將軍已經把人帶走一日多了,您現在要見?”蘇寶福恭順的站在下首回複。

“那日你說過李嫣然之後,朕便讓人去找獄卒,原本大理寺已經審過了,這批人沒有任何的問題便作罷,再去查時候那些獄卒居然全都調往了各州城,看來確實有些貓膩。”慕容軒給林思樂解釋了一番。

林思樂眼中精光大放,隻覺得有了一絲希望,屏住呼吸等待著人被帶上來,腦子裏卻閃過了一個人,那就是南城的太守,李嫣然的父親李納。

此人忠厚愛國,在大義麵前從不犯錯,雖說那日突厥公主麵前沒有立刻救下林思樂,可他也是為了家國著想。

要說李嫣然是一個人做到這些的,林思樂怎麽都不肯相信,李納遠在南城,真的能幫她做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林思樂思來想去想要開口說說這裏頭的不妥,但人已經被一團黑影推了進來。

她看不清楚那“團”東西,它隻站在了殿外,外麵的光有些刺眼,甚至都不能看出個形狀。

“皇上,人已經帶到,奴才告退。”

這人好生奇怪,這就是那位台將軍?林思樂又覺得稀奇,再去看殿下的人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冰涼了起來,嚇得忍不住渾身僵直:“媽呀。”

慕容軒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很是不滿的瞪了一眼門外,很快蘇寶福就趕著拿來了一件披風甩在了地上,剛好蓋住了那個獄卒。

林思樂這才知道自己失態了,這麽久她都沒有爆過粗口,剛才真的是嚇住了。

如果說台將軍有些神神秘秘的詭異,底下這個人才是真的詭異了,不知道台將軍都用了些什麽刑具,這獄卒的四肢如同蛇一樣,形態各異的攤在他的身側,都呈現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就算是衣服蓋住了林思樂也不想看,這人身上濃的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已經遠遠地飄了過來,她現在萬萬見不得這些髒汙。

“嘔。”林思樂實在是忍不住幹嘔了起來,慕容軒霍然起身站在了林思樂的麵前,輕輕地替她順背。

感受到了慕容軒的氣息,林思樂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找到了慕容軒的手,將他的手牢牢地抓在了手中,這才得意大口的喘息,但身上的力氣就像是抽空了一樣,小臉煞白的嚇人。

“別看,看著朕。”慕容軒的眼睛找上了林思樂,林思樂著了魔似的望過去,那一片古井一樣的眸子裏,全都是自己的樣子。

很快她就安靜了下來,慕容軒也放心的鬆手,心裏卻冷哼不止,看來暗衛的人也欠收拾了,這些小事都做不好。

“那日容嬪是怎麽死的?”

“有一個人,來了大理寺拿著皇貴妃的令牌,賜了她一杯毒酒。”

殿下的人受了酷刑,渾身的血像是一層衣服似的黏在了身上,但說的卻還是指向林思樂,慕容軒勃然大怒,如同受了刺激的雄獅,眼見著就要衝下去。

“慢著。”林思樂拉住了慕容軒:“如果不是至親的關係,怎麽會有人到了這個地步還幫著隱瞞?你不是沒有看見他這個模樣,我敢肯定就算是還了一個獄卒也一定是這樣說,因為鐵定是有人拿著我的令牌去了。”

“可你宮裏的令牌......”慕容軒說不出個所以然,他早就懷疑過是有人冒充,可皇貴妃的金寶金印是有數的,更何況林思樂還是空前絕後獨一份,動向全都記錄在案,怎麽可能有人能夠拿走。

“那令牌你可知道是什麽樣子?”林思樂問道,還帶著些許的誘導:“不要害怕,隻要告訴我,你就能解脫了,告訴我,是不是金色的令牌上還嵌了一塊紅寶石?”

蘇寶福想要說話,卻忽然想到了什麽,也立刻看向了殿下那個受足了酷刑的獄卒,看看他回答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