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那獄卒搖頭說道:“是一塊玉牌,嵌了南珠,隻有皇貴妃的令牌是這樣,如果不是皇貴妃的令牌,我們怎麽敢放人進去。”

那時候的林思樂主持大朝會,甚至是壓了皇後一頭,看見她的令牌,這些小獄卒怎麽敢反抗呢?

林思樂和慕容軒原本帶著期待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這個獄卒說的樣子正是她的令牌。

之前林思樂滿以為是有人用了舊製的皇貴妃令牌糊弄獄卒,才故意說出之前令牌的形狀,不曾想這個獄卒卻一口否定。

但那玉牌隻有兩份,一份在林思樂手裏,另外一份收在祠堂不能被人拿走。

“看這樣子,似乎隻有可能是我了。”林思樂泄了一口氣,不是她查了這麽久都沒線索,而是每每有了線索,都會戛然而止。

是蘇欣悅還是李嫣然?又或者是兩個人一起?把這些事情做的如此天衣無縫,甚至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無量天尊,貧道不請自來,還望皇上、娘娘切莫怪罪。”

大殿裏空響起一聲渾厚的法號,林思樂的心神都為之一陣,很快就感覺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神清氣爽了起來,一點兒都不覺得疲倦了。

奇了怪了,林思樂隻覺得神奇,可慕容軒卻審視這下手的張天師。

這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沒有人通報,蘇寶福和林思樂都沒有發現,而他也隻是比他開口說話之前一瞬才看見。

這張天師麵對慕容軒一代帝王的審視也絲毫沒有懼怕之意,而是恭順的低著頭任由審視,反而帶上了一股子浩然正氣。

“為何進殿?”慕容軒問。

張天師抬起頭指著地上不知死活的獄卒答道:“貧道受皇上所托已準備妥當,原本是來複命的,可見到這個人身上的事情覺得新奇,才貿然走了進來。”

這人身上有什麽好新奇的,道士也是要修行的,看見一個好好的人成了這樣,他都不會覺得悲哀嗎?

慕容軒不語,林思樂卻問題多多,本來打算開口說,張天師卻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將右手伸出,撚了一個朝天令,幾個手指頭飛快的靠在一起撚算著什麽。

“沒錯沒錯,還真是奇怪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當真是神奇,居然確有此事。”

他一瞬間就和外麵的神棍沒有什麽兩樣,搖頭晃腦的自說自話,很快就睜開了眼睛,臉上堆滿了笑容。

“貧道想,這位小哥是中了別人的攝魂術,不知道剛才他回答的話有沒有讓皇上和娘娘滿意?”張天師晃了晃拂塵:“如果說宮裏的人見多了玉令可以記住就不說了,隻是一個七品的小獄卒,居然能夠知道皇貴妃娘娘的令牌換了一份,還能記得如此清楚,可見是別人告訴他這個東西長得什麽樣子。”

“可他受了刑之後卻隻字不該,我以為,並沒有人可以為一麵之緣的人做到如此地步。”林思樂也說出了自己的觀念:“且背後之人的勢力遠在邊塞,不可能有暗樁插在京城。”

那張天師聽了林思樂的質疑也不氣餒,甚至一點點動容也沒有,反而是大笑了起來。

“不錯,娘娘說的不錯,人皆是如此,可貧道說了,他是中了攝魂術,有人用了此種邪術,給他加了這一段記憶,讓他以為一切都是真實的,事實上隻是花非花霧非霧,一場夢罷了。”

你們做道士的說話就必須這麽玄乎其乎的嗎?林思樂撇了撇嘴巴,但她確實聽懂了張天師的意思。

原來這些術士是真的存在,有人給這些人加入了一段憑空的記憶,所以他們才說的這麽信誓旦旦,這麽一想和催眠術是很像的。

慕容軒看著張天師沒有說話,他的心裏也掀起了一些波瀾,他從來不信這些,不管是祠堂裏的法師還是宮裏的方丈,除了欣賞他們的佛性和對生命的豁達之外,他在沒有其他感情。

可這個張天師,似乎確實是個高人。

“你以為老祖宗的《易經》這麽多年是白傳的。”係統打了個嗬欠:“信則有不信則無,說不定你還真的得指望這個臭道士。”

“好係統好係統,我指望指望你吧好不好,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行不行?”

係統終於有了動靜,林思樂嗖的一下就貼了上去,甚至帶著些討好的意思,想要係統透露一些情報。

可係統卻一轉頭就不理人了,隻留下一句:“我說過了,係統的容錯率為0,你就多問問那個道士吧!”

這廂林思樂和係統短暫的交流過後,慕容軒卻和張天師已經對視了許久,頗有一些一眼萬年的感覺。

“可有破解之法?”慕容軒指了指地下的人。

張天師自然是點頭,很快就抽出了一張黃紙,就這麽對著手指一咬,以血為引畫了一道符,飛快的貼在了獄卒的腦門上。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去!”

林思樂還當真覺得有些陰風陣陣,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想,很快獄卒通身的感覺都不一樣了,如果說剛才有些半死不活,如今就像是忽然明悟了一樣。

蘇寶福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替主子們把話又問了一遍,沒想到這次的答案果然不太一樣:

“是是是,皇上別殺我,奴才什麽都不知道,來的人是蘭淑儀,聽說她被赦免了,奴才被人壓製住實在沒有攔住,容嬪娘娘就......不怪奴才啊!誒?奴才是怎麽來這裏的......”

慕容軒冷漠的瞥了一眼這獄卒,也不管他如何哭天喊地,,揮了揮手,隻要他得到了事實就行。

這事兒和林思樂沒有關係,如此足以!

“皇上,慈悲為懷,萬事萬物皆有靈,此人命不該絕。”張天師又喊了一句法號:“無量天尊,之前貧道去往重華宮的時候有感應到兩道凶魂,可是出過大事?”

蘇寶福連忙點頭:“是,那熊小七死的可慘了,不知道他哪來的......”

說了半句蘇寶福才覺得自己失言,立刻低下頭去,他年紀大了,看見這種道士心裏居然有幾分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