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鏖戰晉綏 第六十六章 永合村外
陳海鬆是從他的瓦刀臉、小眼睛的長相上猜到他就是劉二寶曾經提到過的在村裏兒童團當團長的兒子，笑著說：“我不僅認識你爹，還認識宋軍隊長、秦大明隊長。?他們都在嗎？”
“你們到底是誰？秦大叔的自衛隊很快會來的？”宋大叔是村裏最大的官，爹都得聽他的。秦大叔是八路軍的長官，派來指揮民兵自衛隊的，還來學堂講過八路軍打鬼子的故事呢。他都認識，應該是自己人吧？他又試探著問了句。
“我叫陳海鬆，聽說過嗎？”
“你是陳司令！？就是親自鑽到哈爾濱鬼子司令部，殺了好幾個鬼子將軍的陳司令？”孩子的眼睛睜得更大了，秦大叔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大英雄難道是他？
“是有這麽回事？怎麽不像嗎？”陳海鬆看出孩子眼裏的重重的驚訝和一絲失望。
“我當初想你一定比秦大叔還要高大威猛，沒想到你這麽矮，這麽瘦。”孩子天真地說出自己驚訝的理由。
“哈哈哈，小兔崽子你這就是以貌取人了，知道嗎？功夫好的沒有大個子，個高不協調，像個大笨牛，你要想當大英雄可不能長成秦大明那樣的傻大個。”個也不高的張峰打趣著說。
“你騙人，秦大叔老厲害了，我們村裏的張大牛自幼練武平時可牛了，辦民兵隊時找秦大叔比武說誰贏誰當隊長，被秦大叔沒用五分鍾打趴下三次賴著不起來了，秦大叔一下都沒挨著。你還說秦大叔傻大個，待會秦大叔來了非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小孩氣鼓鼓地維護著自己的偶像。
“好，我就在這等著他來收拾我。”張峰覺得這小孩有意思故意逗著。
秦大明當初在張掖也被選進特戰隊集訓，是張峰班裏的新學員，練了兩個月進步不大回到偵察連當了班長，後來輾轉被選入東北部隊，在陶勇的遼北支隊當連長。哈爾濱周圍除了特戰隊就是抗聯十軍，沒有老紅軍當骨幹，陳海鬆一聲令下，從陶勇、黃誌軍的兩個支隊各抽調了20名連排幹部進入五常縣各部隊擔任營連主管。
陳海鬆見這一大一小鬥嘴，小孩頭腦清楚、反應迅速、聰明機智覺得很有培養前途，就說：“你們兒童團就在這放哨嗎？離村子太近了，而且地形不好。應該在那邊小山坡樹林裏放兩個潛伏哨，可以看見兩裏地外的大路，提前發現敵情。樹林裏還可以豎個旗杆或找一棵大樹發現情況就掛一麵旗子或一件衣服，讓這裏的人很容易就能知道有敵情。”
“這法子好，回去我們就試試，大叔你還真聰明！”小家夥想了想，一拍腦門說。
“大叔這裏還有好多好法子哩。今天見你機靈勇敢才教你兩招，等你長大了我教你更多，不過你這身子骨弱了點，要加強鍛煉，不然可扛不動槍拉不動炮。還沒問你叫什麽呢？”
“我爹說了我還小，過兩年就能像……，就送我參加八路軍。我叫劉小柱，我哥劉大柱。”
“過兩年你就十歲了吧？”張峰一本正經的繼續逗他說。
“切，你太小看人了！下月我就整十三了，別看我現在小，明年我就開始長個子了”
陳海鬆越看這二柱子越喜歡，可不能荒廢了。說道：“光長個子還不行，還要學文化，有了知識才能立大功。兒童團整天就這樣玩耍放哨嗎？”
“才不是呢！宋隊長在村裏辦了學校，既學中文也學日文，既學文化也要參加訓練。我們每天早上都要跑操、練隊列，下午還有一個小時的武術訓練。”
“武術？我怎麽一點看不出你有功夫？”張峰和這孩子卯上勁了。
“人家才練了兩個月嗎！等過兩年你再來肯定打不過我！”劉二柱紅著臉揮了揮拳頭。
“哈哈哈，小子有誌氣，好，好，好好練吧，過兩年我來試試你的身手，秦大明都教你們練了些什麽？”
“不光秦大叔教，村裏有能耐地都來教。有長拳、八卦、摔跤，還有棍、刀、紅纓槍。秦大叔說我反應快、爆發力好適合練拳、練飛刀，將來可以參加什麽特戰隊！”劉二柱自豪地晃著腦袋，用小眼睛不滿地瞟著張峰。
張峰沒想到自己的特戰大隊名氣這麽大，還想再逗兩句，突然發現前麵有動靜，仔細看了看，鬆了口氣高興地說：“老板，宋隊長、秦隊長、劉村長他們來了。”
陳海鬆這才意猶未盡地站起身來，看見遠處跑來十幾個端著槍的人，河邊樹林方向也迂回過來十幾個穿日軍軍服的人。這兒童團還真把人給招來了，他若無其事地慢慢迎了過去。
一身鬼子軍服、手提駁殼槍、滿頭大汗的宋軍遠遠認出是陳海鬆，吃了一驚，連忙命令手下不許開槍，來的是自己人。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跟前立正敬禮，握著陳海鬆的手說：“司令員，你怎麽帶著這麽幾個人就過來了，也不發個電報我們好去接你呀！”
陳海鬆看永合村的當家人又黑又瘦，知道他為這個秘密基地操了心受了累，抓著他的手用力搖了幾下，開著玩笑說：“怎麽，你這裏是龍潭虎穴嗎？長春、哈爾濱我們都來去自由，小小的山河屯就不敢來了？”
宋軍從陳海鬆握手的力度上感受到了信任、認可和鼓勵，也開起了玩笑：“不是不是，我巴不得你就呆在這別走了。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全嘛，中央周副主席聽說你在哈爾濱又幾次單刀赴會，專門發來電報禁止你單獨行動，要求你周圍警衛人員不得少於12人。你這才帶了三個，這是對抗中央指示嘛，我的司令員。”
陳海鬆鬆開手，做出一副我也沒辦法的表情說：“五常根據地草創不久，人多事雜偏偏來得都是軍事幹部，幸虧把你們調過來了，不然特戰隊都改行當村長了。咱們事業發展順利又是軍隊訓練、又是基層組織建設、又是發展地方經濟，一個人分成幾個用，哪裏有閑人圍著我轉。我知道大家是好意，不過也別太緊張，這東北能傷著我汗毛的還不多，放心吧。”
走到身高體壯的秦大明麵前，與比自己還大一歲的自衛軍二營長親切握手：“老秦辛苦了，幾百人的訓練任務交給你一個人實在是沒辦法。抗聯十軍還在整頓訓練，特戰隊都被我撒出去了，手裏沒人，你還得辛苦一段。看他們的接敵運動很有些野戰部隊的樣子，你有功勞。”
秦大明別看五大三粗，在陳海鬆麵前顯得很拘謹，忙立正說：“多謝首長誇獎，我不辛苦，我估摸著再練三個月就能成型了，現在剛開始訓練班排戰術。”
“不用著急，一時半會不會有大規模的戰鬥，你們就安心訓練吧。戰士們情緒穩定嗎？”
“報告首長，我部基本上是亞布力截獲的**戰俘和平房軍事區解救的戰俘，有一定軍事素質。經過憶苦、抗日形勢等思想教育，思想認識和覺悟有了很大變化，願意追隨**替普天下勞苦大眾打天下、保太平。訓練熱情很高，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個人基本技能全部達標，十八人被選拔進特戰隊集訓。”
陳海鬆看他緊張的臉紅脖子粗，笑著說：“劉村長的小活寶剛才把你誇得跟朵花似的，你要負責把他培養成才，把你全部的能耐都教給他，三年後我來接他進特戰隊。”
“是！”
陳海鬆走到酷似笑星趙本山的劉二寶麵前，握著他長滿老繭的手誇獎道：“劉村長，這一路走過來，看見地裏的莊稼長得很不錯，你們管理的好呀！”
老實淳樸的劉二寶哈著腰說：“咱們莊稼人不會行軍打仗，也不會擺弄槍炮，就會在地裏多刨點糧食支援咱們八路軍打勝仗。應該的、應該的。”
“村裏還好吧？現在青黃不接鄉親們沒有餓肚子吧？”
“沒有、沒有，哈爾濱運來了一些、減租減息時地主大戶又拿出來一些，自衛隊打土匪又繳獲了一些，足夠堅持到八月份新糧收獲。今年咱這疙瘩一下增加了兩三千壯小夥子，勞力充足，種植麵積增加了一倍，這一茬莊稼收割以後，起碼能打出夠兩年半的糧食。”
“過來時看你們這裏景色特別好，氣溫也合適，很適合發展農業，你覺得還能再開出土地來嗎？你去蔡家窩棚看了水稻種植，你覺得這裏適合種植嗎？”
“咱這疙瘩三麵環山，比山外溫暖，荒地多小河多，隻要人手夠，再開一倍的地也有。蔡家窩棚的做法並不難，就是溫室育苗差一塊。村裏準備明年沿河修三個大壩，修渠提水開出些水田專門種水稻，已經派了二三十個莊稼把式去蔡家窩棚學習去了。等秋後他們回來就開工。”說起農業生產，種了大半輩子地的劉二寶侃侃而談，一套一套的。
陳海鬆點著頭對宋軍說：“有糧心不慌，糧食是咱們根據地、部隊發展的重要支撐，是取信於民、團結群眾、爭取民心的首要環節。你們地方黨組織、地方政府一定要把糧食生產放在重要的位置上組織好、管理好。虛心向有經驗的老農請教，種適合種的、種產量高的、種群眾喜歡吃的。
同時也要虛心向日本專家學習請教，我準備在拉林成立農業技術學校，請日本專家當老師，幫助我們掌握種地的科學。改良土壤、合理施肥、病蟲害防治、培育優良品種，僅僅相信經驗是不夠的，必須用科學知識來指導我們的農業生產，多打糧食支援前線，為民族造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