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收徒
劉二寶見陳司令關心農業生產很高興，隨即又擔憂地說：“就怕到時候鬼子漢奸又要來搶了，每年糧食下來，鬼子漢奸就挨家挨戶來搜，基本上全都搶去了，屯子裏隻是按人發些高粱麵、有的還是發黴的橡子麵，就這老人婦女孩子還得減半，老百姓簡直活不下去了。╔
陳海鬆輕鬆豪邁地說：“不用怕，現在這裏是日僑墾殖點他們不敢搶。其他村鎮咱們也有了自衛能力，他敢來搶就消滅它，交上去的咱們也要想法給他搶回來。老宋、老秦你們現在就要開始製定秋後保護糧食的計劃，絕不能讓鄉親們的血汗拿去幫助鬼子打咱們的祖國。”
說著話幾個人又分別與張峰等人見麵，劉二柱見村裏幾個大官對這個其貌不揚、和藹可親的年輕人都很尊重，不安地問秦大明：“大叔，他真的是陳司令嗎？”
“可不是咋地，咱們東北這疙瘩的八路軍都聽他的，老厲害了，你想學真功夫就得找他。╔?嫡女賢妻╗哎，看你蔫頭耷腦的，你沒跟他犯楞吧？”
“沒有沒有，陳司令態度老好了，就是那個黑胖子老跟我過不去，被我刺了幾句。”
秦大明順著二柱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忙說：“那個黑胖子也是個大英雄，是特戰隊的副大隊長，一身好功夫殺過無數鬼子。他是在考察你呢，你以後要進了特戰隊就歸他管。”
媽呀，來的都是和自己有關的人。他想了想撓著頭走過去怯怯地說：“陳大叔、張大叔，二柱年少不懂事，說話莽撞，你們別生氣。回頭我下河抓兩條魚給你們賠罪。”
張峰走上前拍拍他的頭對劉二寶說：“村長老哥，你這兒子很不簡單，膽大心細、能屈能伸，是個幹特種兵的材料。大明，這兩年好好摔打摔打，興許能成個兵王。不過小子，訓練老苦了，你能堅持住嗎？”
“能，隻要能打鬼子，替我娘報仇，豁出命我也幹！”小家夥見張峰沒生自己的氣還誇獎自己，生怕他反悔嚴肅地保證著。╔?農家樂小老板╗
劉二寶忙說：“唉，這孩子跟著我受罪呀，饑一頓飽一頓的，要不怎麽個子長不大呢。前年集村並戶，家裏的糧食都讓警察搶了去，他娘和他爺爺奶奶都給餓死了，他一直嚷嚷著要找鬼子漢奸報仇，成天找人學功夫，野得很，今年他哥參加了自衛隊，更沒人管他了長官們要看得上就帶他到部隊去吧。”
陳海鬆見劉二寶一心想讓這個小兒子進部隊，沒有什麽舍不得的，想想也是，一個老光棍一天到晚忙完村裏的事還要忙地裏的農活，帶著兩個半大小子真是很難。這麽放養著對孩子沒好處，好好地一個苗子有可能就廢掉了。想到這說：“行，我跟二柱挺投緣，這個徒弟我收下了，以後就跟著我當警衛員。”
“警衛員我不幹，我要幹特戰隊殺鬼子。”二柱雖小可心氣挺高，根本看不上提茶倒水、牽馬綴蹬的差事。
張峰照著二柱腦袋就是一下子，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得了天大的好處還不知足。╔?我把美女當賭注╗沒聽司令員說收你當徒弟嗎？要傳你真正的功夫，我們特戰隊多少人想當還當不上呢！你是他第一個徒弟，以後就是大師兄。”
劉二寶一聽忙拉過二柱子按著他跪倒在陳海鬆麵前說：“也不知哪座祖墳冒了青煙讓你遇見了貴人，還不趕快磕頭拜師。”
能學功夫就行，人家又是大英雄，拜就拜吧，想通了的劉二柱恭恭敬敬對著陳海鬆磕了三個頭，喊了聲：“師傅。”
陳海鬆哈哈笑著伸手拉起劉二柱說：“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麽見麵禮，就送你一把匕首防身吧。”說著手中變戲法似的多了一把精致的七寸保安刀。“這是在張掖得的戰利品，殺過好多鬼子漢奸，你可不能辱沒了它。”
“謝謝師傅，二柱記住了。”小家夥雙手接過寒光閃閃的匕首，恭敬地致謝，開心地把玩起小刀。
“二柱二柱的不大氣，現在參加革命隊伍了師傅給你改個名，以後你就叫振華吧，振興中華。╔?甜心不乖：冷少愛上我╗”陳海鬆覺得爹叫二寶兒子叫二柱實在不咋樣，就犯了改名的癮。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聽長官的。劉振華，這名好！”劉二寶笑嗬嗬地品味著兒子的新名。讓他料想不到的是，這次偶然的相遇讓劉家此後享受了無比的榮耀。
一行人沿著大路在村子周圍農田裏轉了轉，豐收的喜悅提前洋溢在每個人臉上。陳海鬆對永合村選取的水稻種植區進行了更加合理的規劃，讓種了大半輩子地的劉二寶佩服不已。
進了寨門，隻見重新規劃的街道平整寬闊、兩邊新修的土坯房雖然簡陋倒也整齊，仿照蔡家窩棚的布局兩條垂直交叉的大路把寨子分成四塊，一塊是自衛隊的營房、訓練區、村公所、小學堂、衛生所，一塊是原來的老民區、一塊是新遷來的勞工宿舍，還有一塊預留著。
在老村裏陳海鬆挨家挨戶進去探望村民、問寒問暖，見家家有餘糧、戶戶有衣穿、沒有破草棚，孤寡老殘都得到妥善安置，有的人家還養了雞鴨豬羊等家禽家畜放下心來。╔?小娘子馴夫記╗村民聽說是八路軍的大官來看大家熱情地端上榛子鬆子炒黃豆，還要殺雞抓魚留吃飯。被陳海鬆一一謝絕。
回到自衛隊在食堂和戰士們一起吃了大鍋飯，觀看了營區內務。
下午在訓練場，近五百名官兵精神飽滿地接受首長檢閱、展示自己的作戰技能並得到司令員的親自指點，陳海鬆、張峰、周強表現出來的敏捷、快速、準確、力量令這些曾經的士兵們歎為觀止。當知道來人是第八戰區中將司令長官時無不歎服幹部平易近人、毫無架子、深入基層與戰士同吃同訓練的樸實作風。
太陽偏西時，村裏唯一的地主來到村部求見陳長官，宋軍向一身土一臉汗不斷給士兵示範單兵進攻戰術地陳海鬆請示，陳海鬆想了想拍了拍土跟著宋軍來到村公所。
宋軍指著陳海鬆對坐在牆角木凳上略顯緊張的一個中年人說：“常家明，這位就是陳長官。”
見人進來中年人連忙起身，聽了介紹忙鞠躬說：“小民常家明，不知將軍正在操練，冒昧打擾請恕罪。”
陳海鬆走上前來，與他握了下手說：“聽說你主動減租，還退回了過去收的一些糧食，說明你是一個開明的士紳，我準備晚上去拜訪你的，沒想到你卻先來了。”
聽得常家明愣在當場，不好意思地說：“原來是誤會了，聽人說長官把全村各家都走到了，唯獨沒去我家，讓我十分惶恐，特來相請。原來長官早有打算，是我心急了，慚愧慚愧！”
原來是這樣，自己不經意間的疏忽給他心裏造成了失落，解釋道：“是誤會了，目前青黃不接，很多村鎮開始斷糧。我途經此地很關注這件事，就到村裏各家實地看看，聽說你家是本村富戶自然不會餓肚子就沒去，到讓你產生了別的想法，實在是疏忽了。”
“這就讓小民放心了，那小民就回去準備些酒菜恭迎將軍光顧。”不是有意冷落常家就好，那就順勢融洽一下感情唄。
“酒菜就不必了，我們幹部生活一向簡樸，部隊也有規定不許擾民，請常先生理解成全。既然來了咱們就在這談吧，也不用上門打擾了。”
“不，不，不！還請長官一定來家裏一趟，否則街坊四鄰難免非議。”
“既然這樣，也好。我就補救一下替你挽回影響。現在就走，飯就不在你那吃了。”
“好，好。隻要長官去都隨長官的意。”說著起身帶路。
老村並不大，過了大街轉了兩個小巷就到了舊村中間的常家大院。不高的門樓，幹打壘的土牆，兩進的庭院幹淨整潔栽著幾棵蘋果樹，一側的牲口圈裏拴著三匹馬，沒有丫鬟仆人，讓陳海鬆感到常家明是個勤儉持家、精明強幹、略顯吝嗇的人。
長官進了門讓常家明感到倍有麵子，連忙迎進堂屋落座，招呼兒子出來倒茶。陳海鬆大方地在太師椅上坐下，欣賞著屋裏潔淨樸素的擺設以及中堂上掛著的對聯：“二字箴言惟勤惟儉，兩條正路曰讀曰耕”，不由得點點頭。
品了口茶，請主人坐下，開口說：“常先生詩傳家，掙下這般家業不容易呀。”
“長官明鑒，常家原來是揚州大戶，曾祖上遭遇洪楊之變，一路北遷，先到山東受地方盤剝家業拚嘡光了，我父親在光緒13年為振興家業毅然跟著別人闖關東。曆盡艱辛在這山河屯墾荒落戶，父親忠厚、肯吃苦，慢慢有了些積蓄、置了房子買了地。光緒18年返回山東迎娶了我的母親，帶著全家來東北繼續創業。
隨著我們兄弟出生，年老的祖父就開始按照揚州時家族製定的族規對我們進行詩禮義教育，此後我們一直秉持這個傳統，克勤克儉、守禮守義。常家今天的家業是三代人血汗凝成的，沒有巧取豪奪、沒有為富不仁、沒有欺壓鄉鄰、沒有投靠鬼子，每一塊田地、每一塊大洋都是清白的，是用汗水換來的！”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