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鏖戰晉綏 第八十五章東京大火
技術組組長韓冬是張掖河西大學航空工程教研室的一名講師，以前在中央大學航空工程係當助教，跟隨校長竺可楨一同遷往張掖的。受指派帶領這些航校地勤保障人員到蘭州機場去考察研究蘇聯、美國、法國、意大利各種飛機的結構、動力的差別，作出技術分析。幾個月裏和機械師們一起實際操作，實際與理論相結合讓他業務素質、專業理論有了較大提升，尤其是對蘇聯發動機和氣動布局很有心得，因此擔任這次行動的技術組組長，在出航飛機改裝中發揮了關鍵性作用。
他思想進步，但接觸**思想的時間較短，對許多問題理解的似是而非，聽陳海鬆講的實在，又大著膽子說：“蘇聯人工業那麽發達，早就實現了工業化、現代化，為什麽生活水平就上不去呢？我看他們商店裏基本沒有什麽，東西都是配發的，質量也不好，跟咱們張掖沒法比，這樣的**製度不會有人喜歡的。”
陳海鬆很高興一個知識分子能站在民眾的立場上來理解社會製度的優劣，笑著說：“首先蘇聯現在的社會形態離我們定義的**差距相當大，他僅僅是掌握了一個國家的政權開始嚐試著去建設**。而**到底是什麽樣？該怎麽去建？優先發展什麽誰都不知道，他們也在摸索，正如你所看到的，他們也走了彎路，最少人民的生活沒有明顯改善。
他的發展很不均衡原因很多，蘇聯做為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受到西方列強的歧視圍攻和經濟封鎖，他為了生存為了戰勝帝國主義的戰爭威脅把主要力量都投入到重工業、軍事工業上來，光咱們見到的tb-3重型轟炸機他就生產了800架，其他各種飛機上萬架，坦克小日本才幾百輛，他卻有上萬輛，實力確實很強。
但國家的資源、資金、精力是有限的，過於追求工業、軍事現代化，必然就輕視或是忽略了農業、手工業、民生產品的發展，造成糧食不足、副食品短缺、老百姓生活物資很少。
另外它大部分領土地處高緯度地區，也就是在咱們更北的地方，天氣寒冷、植物生長受到影響經常遭災，小麥和土豆經常歉收，哪裏有條件發展農牧漁等副業。也因此讓曆代俄國沙皇不斷向南侵略希望找到一處穩定的糧倉，他們曾經有計劃占領印度、占領巴爾幹、占領我們的東北、新疆，都是這個原因。
斯大林打著**的旗號，做的卻是老沙皇們幹的事，他甚至有比沙皇還大的權威整合全國的力量來打造雄厚的軍事力量來推行他的侵略擴張路線，用封建**手段殘酷打擊黨內不同意見、用簡單粗暴的方法強行推進公有製。這些都是我們堅決反對的，我們中國**人任何時候都必須站在中國人民的立場上來維護國家的利益、民族的尊嚴，不屈服於任何外部勢力。咱們就是戰鬥在反侵略戰爭第一線的民族衛士。
現在我們還沒必要和他翻臉，還需要借助他的支持發展自己、牽製日本，但在原則問題上我們必須有清晰的認識。中國革命必須依靠自己的奮鬥，執行自己的政策，實現自己的現實目標。我相信我們的革命事業一定會吸取他們的教訓、超越蘇聯的成就，帶領中國走向繁榮富強。”
吃著聊著，很快到了晚上七點，劉錚帶著電信偵聽小組上來頂樓開始工作，王凱去布置明天的突擊行動，張峰去檢查外圍警戒情況，王宇趙明去機場、碼頭偵查蘇軍部署情況，屋裏隻剩下陳海鬆和韓冬、廖凱龍。
“老韓，這兩架飛機能確保整個航程不出故障嗎？”
“司令員，不瞞你說，我們也沒底，隻是做到最好的狀態而已。不過這款飛機使用的m-34引擎比蘭州那幾架使用的m-17引擎性能上提高了很多，至今沒有聽說發生過飛行故障，穩定性和操作性很強，重量也減輕了不少，功率輸出卻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巡航速度在2000米高度可以維持在200-230的範圍內。最大時速可以達到280，不過真要是麵對日本九七式戰鬥機很難逃脫。”
廖凱龍作為地勤保障組的負責人，維護保養蘭州那三架老爺機三個多月，對tb-3很熟悉，順利完成出航戰機的改裝工作，他對這些新飛機還是有信心的。補充說：“為了減輕飛行重量，我們拆除了機上一切多餘的設備和武器，增加了1000升的備用燃油以完成最大航程的轟炸任務。不過我們要求機組隻有一次轟炸機會，找到目標投完彈立即返航，不能糾纏。不過他們的飛行計劃裏也規定了萬一偏離航向，就近尋找到一座日本城市轟炸後返航。”
陳海鬆肯定地表示讚同：“這樣的安排是對的，我們出擊的目的是製造出日蘇之間新的仇恨，而不在於殺死多少日本人摧毀多少軍事設施，之所以選擇東京無非是覺得那裏影響力更大而已，可以更好的激怒日本軍國主義政府。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受此影響，隻要那些鐵疙瘩落在日本國土上就一定會招來瘋狂的報複。斯大林想回避戰爭的願望肯定會破滅。”
韓冬想到在海麵上無聊地飛行的機組人員感慨道：“放出去的鴿子隻能等他自己回來了，我們隻有在飛行前發揮作用，現在隻能默默地祝福了。我們擔憂還是因為對飛機性能的顧慮，哪天有了我們自己製造的遠程轟炸機就不用這麽操心了！”
陳海鬆發現這個同誌很有頭腦，從現實中發現部隊的需要，確定研究的方向問道：“當前航空工業發展迅猛，新的機型、新的設計理念、新的發動機製造技術層出不窮。這款飛機無論是從機體設計、動力配置都已經落後，你們覺得tb-3還有多大的改進空間？咱們張掖基地做了哪些預研工作？”
“報告司令員，這款飛機完全沒有必要再作改造。因為要想有質的飛躍就要更換跟新式的引擎、勢必要對飛機布局做出改動，那樣不如重新設計一款遠程轟炸機。”
“咱們開始進行這方麵的研究了嗎？進展怎麽樣？”
“我們在張掖河西大學航空工程教研室的基礎上成立了的航空動力研究所，由原中國中央大學的四名留美學者教授為骨幹，開始解剖分析研究航空發動機，弄清楚了發動機的工作原理和基本結構，今年初在臨澤建立了研究基地和風洞試驗場。
五月蘇聯156研究局在押政治犯、德國間諜圖波列夫等人被送到包頭，被發現後全部送到張掖從事教學和研究工作，生活待遇很高，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對許多老式發動機進行了重新設計組裝，取得了很多設計經驗，由於材料設備短缺，我們還無法自己生產發動機，不過我們的設計思路和基礎研究正在接近世界先進水平。”
“圖波列夫可是大名鼎鼎的航空專家，有他的加盟肯定會帶動你們的提高。不過他的長處是總體設計，你們就交給他一個研究局，下設空氣動力、航空動力、航空材料、航空油料、飛機武器、飛機通信、實驗基地等部門分類研究，由他提出整體目標，分解給個部門不同的研究任務、規定研究期限，驗收研究效果，最後整合安裝試驗，進度會快起來，效果也更好。”
見兩人麵露詫異陳海鬆笑著說：“放心，他是蘇聯的政治犯，也是中國的科學家。集中營裏的工程師、教授沒有幾個是壞人，他們都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是**統治的受害者。我們要拿出百倍的熱情歡迎他們的到來，生活上關心，政治上信任、工作上放手，讓他們在寬鬆的氛圍下工作，煥發出創造的熱情，發揮出他們的才華，貢獻出他們的知識，培養出我們的專家。
你剛才說的設備材料問題是製約我們航空業發展的瓶頸，必須下大氣力解決，山西有鋁礦資源、蘭州附近有銅礦資源，酒泉有石油、鉻礦、錳礦、鋼鐵，武威的金昌龍首山一帶是一個有色金屬富集礦區，有我們航空工業發展所需要的各種稀有金屬，綏遠的白雲鄂博也是稀有金屬富集區，我會建議張掖、綏遠民主政府統一規劃進行開采，爭取盡快拿出咱們自己的航空產品。”
韓冬做夢都想設計生產出高性能的航空發動機，聽司令員答應解決困擾研究院的基礎材料的問題，高興地不得了：“這樣就太好了，我敢保證，隻要相關材料和製造設備齊全，我們自己的世界領先的航空發動機一定給製造出來。”
“世界領先也僅僅是目前的水平，科技的發展是無止境的，更高更快的夢想需要紮紮實實去探索去實踐的，想過超音速、超三倍音速嗎？想過載彈量十噸、航程六千公裏的轟炸機嗎？想過載客200飛行一萬公裏的大型客機嗎？想過離敵人一百公裏置敵機於死地的航空武器嗎？想過一百公裏以外就能發現敵機的設備嗎？這些很快都會出現的！咱們底子薄、經驗少、更要虛心學習加倍努力，你們任重而道遠！”
這時劉錚麵色有些緊張的進來報告，據第一號導航小組報告，編隊已經通過、航程過半，正在日本海上空飛行，隱約可以用望遠鏡看見。不過海上有日本運輸艦通過，他們擔心會引起敵人警覺提前攔截，建議編隊改變航線。
陳海鬆麵色嚴峻地走向地圖，劉錚指了下地圖說就在這裏。陳海鬆果斷地說：“不必調整了，已經進入夜間飛行，後方沒有導航，更容易偏離，而且現在回頭連降落都沒辦法，硬著頭皮闖吧。機上狀況如何？”
“為安全考慮，機上電台保持靜默，與第一導航組匯合時，用小功率電台回了個‘o’字，說明航程順利。”
“第二個導航點在哪裏？”
“這裏，日本長野一座大山上，張虎潛伏小組的兩個人。”
“張虎組現在有幾個人？怎麽分工的？”
“跟隨撤僑一起過去了四個，又在華僑勞工中發展了四個現在有八個人，兩人一組在長野、東京、橫濱設立導航組，兩人在兩個目標區縱火指示轟炸目標。”
“還行，這才半年，發展了一倍，讓他們繼續隱蔽發展，三五年以後才能用上他們。命令他們辦一個貿易公司，方便往返東北執行任務。”
晚上十點傳來了雙機編隊即將進入日本內陸的好消息，劉錚立即向東京橫濱導航小組發電準備製造混亂、指示目標。
東京新宿東邊的禦景前有大量酒館、歌舞伎館，戰爭雖然還在繼續、生活水平有所下降，但長期的生活習慣還是吸引著大量心情不佳需要宣泄、事業有成需要慶賀的男人們聚在這裏消耗精力麻醉自己。
一個顯然喝得有些多的男人不顧周圍人的恥笑提前退場，搖搖晃晃地走向路邊自己扁頭方廂的三菱汽車，他開著汽車拐上了主幹道靖國通，在陸軍省前毫無先兆地停下車，與後邊的車發生碰撞，毫發無傷的他憤怒地下車大聲吆喝著，不依不饒地把滿臉是血的後車司機拽出車門大打出手，造成大麵積停車。
警察趕到時，這個40多歲、穿著和服滿身酒氣的家夥怒斥警察來得太晚造成他的汽車損壞，奪過警察的警棍敲擊警察的頭盔，罵罵咧咧地上車竟要揚長而去。受辱的警察豈肯幹休，擋在車前不肯放行，要求他下車前往警局接受醉駕、傷人、破壞公共秩序、侮辱司法人員等治安調查。誰知這個醉漢不僅不配合還大聲爭吵。
很快又有兩輛警車趕到，六個警員勸說無效後掏出手銬要強行帶離。誰知這個醉漢凶性大發，掏出一把很像美國柯爾特牌的手槍對著警察就打，掏出幾顆手榴彈仍進警車和周圍停在路上擁擠的車隊裏造成連續劇烈爆炸，引起大火。
槍聲和爆炸聲驚動了對麵陸軍省駐守的軍隊，趕來彈壓，這個瘋子又向軍隊投擲手榴彈，打死六名軍人駕車向東離去。聞訊趕來的軍隊、警隊按路人的指點追下來，發現那輛汽車一路上接連製造了十幾起交通事故，造成三輛汽車起火燃燒，根據他的肇事路線一直追到千代田區的九段阪才找到那輛撞得麵目全非的三菱車，但那醉漢卻失去了蹤影。有人舉報說司機提著一個大包向路南邊的民居裏去了。
十幾輛警車、軍車停在路邊全部下車取出武器準備搜捕那個手持武器危險的醉漢。突然對麵民房頂部閃出一簇紅光，一顆炙熱的子彈擊穿了軍車的油箱發生劇烈爆炸，熊熊的火焰四下飛濺蔓延，紅光接連閃現，又有五輛汽車接連爆炸起火，馬路上一片混亂。
憤怒的日本士兵迅速衝進那棟建築物，從二樓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鄰街作為商鋪的三層的獨棟木樓頃刻倒塌，裏麵儲存的大量汽油發生劇烈燃燒，此時天空中刮著東北風，火借風勢向西南方向蔓延開來。住在周圍的市民驚恐地逃出家門，卻不知不覺中觸動了十幾處爆炸裝置，全都猛烈的燃燒起來，漸漸地連成一線凶猛地向前推進，漸漸映紅了半個天。
大批軍隊、警察趕到現場，開始組織滅火、封鎖道路、疏散市民。然而橫飛的子彈不斷讓路上的軍車起火爆炸、跑動中的軍隊接連遭到擲彈筒榴彈的打擊，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治安事件而成了一起有預謀的恐怖襲擊事件。更可怕的是不遠處就是天皇居住的皇宮，為了不驚動聖安，東京都警察署、駐京軍事單位紛紛派出力量趕來增援。
而這個瘋了的醉漢似乎全不在乎罪孽的深重，繼續飄忽不定地東打一槍、西放一炮，唯恐天下不亂地繼續用汽油彈點燃十幾間木屋。可憐這些有上百年曆史的古老民居，密集地擠在一起成了最好的燃燒物，沒用多久巨大的火場就徹底失去控製，按照自己的燃燒原理在風的配合下向更多的木屋張開血盆大口。
此時慌亂嘈雜的城市誰也沒有發現兩片巨大的陰影緩緩地朝著火場飄移過來。兩隻雄鷹接近城市邊緣就發現了熊熊的火焰，打開飛行電台用俄語告別，一架稍微調整航線向西南飛去，一架不作調整直接朝著火場撲來。
“機長，現在高度一千，航向偏東兩度，距火前第一目標區10公裏，使用機翼下備彈四顆。距重點轟炸區12公裏，使用機腹備彈六顆，投彈準備完畢。”
“降低高度、對準目標、八百米高度時開始行動！”
“投彈瞄準器調整完畢，距離兩公裏，轟炸目標找到，航向偏東1度。保持高度。”
位於駕駛艙下部的投彈手坐在玻璃艙罩內雙眼緊盯著瞄準具，緊張地看著一個路北側黑乎乎的小院子裏的建築慢慢移進了瞄準窗內，他果斷地按下了投彈按鈕。機翼下的支架卡筍一鬆，左右兩翼各有一個巨大的鐵疙瘩在地球引力作用下向下墜落，他再次按下按鈕，又是兩顆炸彈離開飛機撲向目標。減輕了重量的飛機輕輕一顫，隨即恢複了平穩。
“報告偏差值。”
投彈手顧不得欣賞自己親手點燃的焰火緊張地觀察後報告：“偏東一度五，接近重點區，目標找到，距離1800，重點轟炸準備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