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神兵天降
一陣沉悶的轟鳴聲漸漸響起，兩架飛機從西邊飛來，陽光映射下顯現出綠色機翼上碩大的太陽，媽呀，日本人來救俺們了。張福元像見了親爹一樣開心，興奮地招著手喊叫著：快過來，炸這裏，把西峰頂上的胡子都炸死。引得土匪們都從隱蔽處站起身來，隨著他招手喊叫。飛機聽話地轉到了西邊，幾乎擦著山頂飛過，強大的氣流吹得人睜不開眼，機翼下、肚子裏扔下了十幾個鐵疙瘩。
張福元被巨大的爆炸氣浪掀翻在地，聽聲音也知道周圍持續不斷的爆炸全都在自己的防線上。鬼子淨他奶奶地吹噓自己打得有多準，怎麽全落自己頭上了？飛濺的碎石砸在身上火燒火燎的，他咬著牙站起身來發現兩架炸錯了目標的飛機轉了個圈向著山間平闊的農田緩緩落下。媽的趕緊到山頂上去炸呀，落地還有屁用！
他幹著急沒有用，眼看著兩架飛機一前一後自西向東在農田上蹦蹦跳跳拖出很大的灰塵落在了東邊山峰下的營房前，煙塵中張福元隱約看見飛機側麵開了個洞，十幾個士兵頂著鋼盔，手持機槍跳下飛機，消失在營房裏。這幫狗日地不到這來助戰，倒像是來打劫的。
一陣轟鳴聲傳來，兩架飛機已經掉轉了機頭，順著降落的路線滑跑、起飛再次向著自己方向飛來，他怕再被誤炸，忙趴在一塊大石頭後麵，偷眼看去兩架飛機從西峰的北側向著西北方向飛走了，這日本人到底搞什麽鬼嗎？
他恨恨地罵了兩句，回頭招呼自己的部下，哪還有幾個人了，十幾顆50公斤的大炸彈落在密集的人群中後果相當嚴重，不死也都帶傷，隻有在兩側的老四老六還剩下兩三百人，加上中間的兩百傷兵，西峰守軍已經損失大半了。他知道西峰是受不住了，想法跑吧！
他叫過來臉上、身上淌著血的老四和老六說：“咱們兵力不足，沒法子往上攻，隻好麻煩你們組織現有人馬守住這裏，我去北坡找老寇調集人馬過來再把回子們趕下去。告訴弟兄們別衝鋒了，找地方藏身打阻擊，山路窄，他們一次下來的人也不會多，下來一個整死一個。”
等他帶著十幾個護衛下了山，迎麵跑來了十幾個穿鬼子軍裝戴鬼子鋼盔的士兵，還隔著近百米他連忙招手，嘴裏喊著：“太君，山上土匪大大的有，快來幫忙！”沒想到這些個日軍根本不聽他說些什麽，手裏的機槍一陣怒吼，十幾個人沒弄明白怎麽回事身上就滿是槍眼栽倒在草地上。
高大威猛的馬驍跑到近前，衝其他人喊道：“分成幾組、相互掩護、接一團下山，立即行動。”他自己仔細檢查了十幾個屍體，確實都死透了，踢了衝他喊話的瘦高個的屍體一腳罵道：“狗漢奸，老！專門來殺你們這群土匪的。”罵完換了個彈匣也向山上衝去。
陳海鬆此時跟隨飛機上了山，昨天他帶著馬驍、張壽春、田旭東、張大龍、轟炸機機長等乘坐運輸機繞著大高尖進行了半個小時的超低空偵察，場地基本符合皮實的日本飛機的起降條件，確定了幾個攻擊目標和轟炸路線。回去後赤峰4輛卡車送來了機降行動所需的航空汽油和高爆炸彈、機槍子彈，行動的物質條件基本完備。
晚飯後召集全體機組和突擊隊人員共同開會，通報了大高尖上的實際情況，標注出降落地區周圍的敵人建築物、主要的防守陣地。確定了機組、各突擊分組的任務、進攻目標和線路，規定了各組攜帶的武器種類和彈藥數量，確保飛機不超過最大載荷。
今晨寅時各組開始準備，飛機加油備彈、調試引擎、電台，突擊隊檢查裝具武器等候命令。天光大亮時，傳來了西峰受阻的電報，陳海鬆立即招呼第一突擊組27個人登機，早準備好的機組打開引擎駕駛飛機從河灘跑道上順利起飛爬高到2000米十分多鍾就趕到了戰場上空，透過硝煙和晨靄確定了降落點後趁著調整方向的機會轟炸機對西峰半山腰上的匪兵進行轟炸，隨後有驚無險地降落在空空****的田野上。
率先下來的是乘坐運輸機的張壽春等11個熱河八路軍戰士，田旭東、張大龍帶著八個戰士直接衝進營房搜索敵人首腦，張壽春和一名特種兵各抱著一挺機槍緊張地注視著周圍幾座山頭，身邊的陳海鬆則輕鬆地指揮飛機拐彎讓開跑道、指揮完成轟炸任務的轟炸機安然降落。看著馬曉等13名警衛營士兵和一名特種兵下了飛機後又指揮兩架飛機相繼離去。
等塵土消散、轟鳴漸遠，陳海鬆通過望遠鏡把四座山峰看了個遍，對戰場局勢有了準確的判斷，命令馬驍帶他的手下接應一團下來。命令張壽春帶一個特種兵對北坡進行警戒，接應第二波突擊隊的到來。自己和一個特種兵直奔最高的南峰，因為他發現上邊有一座小喇嘛廟，還有一兩百個士兵大惑不解地向這裏張望，那裏應該是敵人的指揮所。
陳海鬆可不想機降場附近高地上有大股敵人存在，趁敵人稀裏糊塗摸不清我軍底細的空當趁亂發動襲擊，一舉打垮敵人可以確保機降場的安全。等敵人反應過來，居高臨下進行火力攔截損失可就大了，飛機搞不好都有可能受傷。
陳海鬆和張勇兩人施展輕功，轉眼間來到南峰山腳下一個大碉堡前，機槍斜背，手持駁殼槍對著出來看稀罕的十幾個土匪扣動扳機，經過碉堡陳海鬆不作停留繼續前行，張勇則鑽進碉堡檢查，打死裏麵幾個睡著的土匪後，看再無敵人，也不走山路縱身跳上山岩，手腳並用借著藤條、小樹、突出岩石在小廟外追上陳海鬆，給駁殼槍換好彈匣插在腰裏，抱起輕機槍竄到陳海鬆身前。
小廟前的土匪站在平處，聽著營地裏不時傳來槍聲，議論著皇軍飛機來幹什麽的，散開幹什麽去了，不過一個小頭目看見張頭領等人被打倒在地時意識到坐飛機上來的八成不是皇軍，搞不好是對頭上山了，怎麽一下就出現在自己麵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兵天降？趕緊打吧。
他連喊帶叫讓匪兵們才明白人家是來奪山寨的，也有人朝咱們山上來了，趕快做好準備，土匪們這才端槍往自己的掩體跑。可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平時要兩袋煙才能走上來的陡峭山道，人家隻用了兩三分鍾就上來了。兩挺機槍沒有掃射而是不斷地點射，轉眼間平地上想反抗地、掩體裏舉槍想打的、躲在別人背後想偷襲的被撂倒了一大片。
土匪們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戰戰兢兢地看著兩人個子都不高，十幾斤重的機槍一隻手平端著，另一隻手裏還舉著大肚匣子，嘴裏用大家都能聽懂的中國話喊著：“統統跪下，把槍舉過頭頂。”原來是穿著鬼子軍服的中國人。膽小的‘噗通’‘噗通’地跪下，把步槍舉過頭頂。
躲在後麵的小頭目可是參與過殺害馬家軍士兵的保安團連長，知道對手饒不過自己，看了半天對方就倆人，一邊暗暗罵土匪沒用，一邊招呼幾個親信湊過來，低聲交代等會聽到命令一齊行動，暗暗拽出張頭領下發的手雷。他把手雷在腰帶上一磕，做出投擲動作，嘴裏喊著‘打’。
可惜這個還算硬氣的土匪偏偏遇見了漸入化境的高手，細微的動作哪裏逃得過陳海鬆的眼睛和耳朵，他一做出動作，一顆7.63口徑的圓頭子彈以超音速鑽進他的雙眉之間，十幾米的距離、巨大的動能立即將他的天靈蓋擊碎，圓睜著雙眼動作怪異地向後倒去，手中冒煙的手雷落在草地上轟然炸響，密集的彈片把周圍八米半徑內的生命全部收割。
還有僥幸心理的再也不敢耍滑頭，撲通跪倒高舉起長槍或雙手。等周圍再也沒有站立的人了，張勇搜查完了周圍的掩體一個箭步跳上一根樹杈，再一個縱身廟的圍牆，四下看了看，一躍而下鑽進喇嘛廟。
陳海鬆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的一百多個土匪，從他們的眼神、麵容上確定出人的品行，命令幾個老實厚道地走過來，把槍放在他腳邊的地上，命令他們幾個過去收繳還跪在地上土匪的武器，不一會條步槍堆在他腳邊。他又命令十幾個麵露凶光、充滿歹意的家夥走過來，命令他們取出身上的短槍、匕首、暗器。
“有種你把槍放下，咱們跟你一對一。”一個滿臉橫肉、光著膀子胸口紋著一個虎頭的漢子扔下一把左輪，兩把匕首，兩手叉腰，對著陳海鬆滿是不服的叫陣。其他人也都扔下短槍短刀，站在那漢子身邊，默默助威。其他收了槍坐在地上的也一臉期待地注視著那些人。
陳海鬆沒想到土匪裏還有這樣的二愣子，看身形是個練家子，看眉宇滿是殺氣，死在他手裏的冤魂太多，留你不得。上前幾步站在武器堆前平靜地說：“漢子你有點血性，可你的血性用在對自己同胞身上你也隻是個莽夫禍害，有功夫要去除暴安良、救助百姓，你們倒好學了本事竟知道欺負老百姓。今天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武者。”
說著放下機槍、插好駁殼槍，去掉鋼盔，走到漢子麵前。“臨死之前都記著你們是死在專門打鬼子的少林傳人陳海鬆手裏。你們一起上吧。”
那漢子看清楚了這個膽大如鬥敢一個人麵對眾好漢的胡子，很年輕、很一般、很瘦弱，你自己找死別怪咱們不講江湖規矩。大呼一聲‘一起上’，一個跨步揮拳就打，腳下一記彈踢直奔對方下身，這屢試不爽迅疾陰毒的保命絕招卻被對方輕鬆化解，對方隻是略微一動，避開兩記殺招，用更迅速更陰毒的手法，一拳搗在自己胸口，一腳撩在自己下身，上邊骨骼爆裂聲和下邊擠爆聲同時傳來，整個人被那一腳的力量高高掀起，鮮血和慘叫同時從嘴裏噴出，淩空落下懸崖。
幾個剛剛提拳抬腿準備上前廝殺的漢子被眼前的突變嚇了一跳，虎頭是遼西八極拳的真傳弟子，打遍遼西熱河無敵手的高人，是寇金生重金招募來的護衛隊長，是專門留下看守司令部的，一個回合就打下山了，雖說這兩年貪酒好色虛淘了身子，可以不能白的這麽幹脆吧！還是用的虎頭的招數，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陳海鬆可不管他們想什麽，既然打就要打出威名，打得這幫土匪從此不敢再打，見了八路軍就得躲著走。所以不等那幫人回過神來，身如飄絮、步法詭異、腿打連環、拳掌生風、觸肉骨碎、挨身人飛，眨眼間十幾個人骨碎腦破爭先恐後追著虎頭跌下山崖。
坐在地上的那幫土匪這才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半天才是個凶神惡煞，看那眼神比豺狼還狠毒，看那氣勢比虎豹還威猛，簡直不是人喲！陳海鬆釋放出威勢大聲說：“老子就是國民革命軍第八戰區司令陳海鬆，你們敢殺我的士兵，燒我的糧草，老子怎麽能放過你們。今天老子從天而降就是來收拾你們這群投靠日寇、殘害百姓的王八蛋的。”嚇得一群土匪又都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連聲求饒。
“上天有好生之德，除了首惡以外老子也不想殺戮太甚，這熱河是咱中國人的地盤，軍的防區，不允許任何土匪存在，要麽參加八路軍扛槍打鬼子要麽回家好好種地，安生過日子，膽敢投靠鬼子跟八路軍作對就是剛才那些人的下場。你們都記住沒有？！”
“長官，俺們記住了！”“大爺，咱們再也不當土匪了！”……
陳海鬆見震懾目的已經達到，命令他們都站起來整隊集合，這回速度快的趕上正規軍了，自覺地按個頭大小排成四排，將近150個，派前麵挑出來的幾個樸實漢子各帶一個排。
張勇這時又從裏麵押出來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幾個大頭領的家眷，頭領們一個都不在。一問才知道黎明時四麵裏戰鬥激烈都到各處督戰去了。陳海鬆命令家眷們回去不要亂跑，命令張勇組織俘虜打掃戰場，收集武器彈藥。自己掏出望遠鏡四下裏觀察。
西峰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一個團從上邊往下攻，十幾隻惡狼在下邊張嘴亂咬，幾百人的土匪隊伍這種情況下哪有什麽戰鬥意誌，要不是老四老六悍勇不退，隻怕早就崩潰了。不過迫擊炮的加入讓躲在石頭後邊的土匪們傷亡越來越大，馬驍等人很快就要突進敵陣了。
營房那邊，田旭東、張大龍十個人趕出來好幾百像是老百姓的人，估計是農夫或是土匪家眷。都規規矩矩地席地而坐等待戰鬥結束。
張壽春指揮田旭東、張大龍各帶了兩個偵察兵向北峰、東峰頂上出擊，不過頂上好像沒有多少土匪。北坡出入口附近沒有增援匪兵上來，那裏早就變成一片火海真正的死亡地帶，馬揆武不要命地往那裏扔炮彈，顯然是馬繼援在支援自己的突降行動，這小子有點頭腦，可以好好栽培栽培。
正看著琢磨著兩架飛機再度光臨，對北坡上的最後幾個關口實施轟炸後，輕車熟路地降落在機降場，又有20多個馬家軍警衛戰士在自己的兩個特種兵帶領下投入到南、東兩個山穀戰場上。完成了任務的飛機熄滅了引擎，機組人員開始檢查飛機，畢竟這種不規範降落對飛機是有損害的。
一陣歡呼聲從西峰傳來，馬驍的十幾挺機槍實在是太強悍了，把最後頑抗的老四老六等十幾個土匪打成篩子後把馬榮華的部隊接下西峰，在山上憋悶半天的馬榮華指揮二旅一團兵分三路向北坡、東坡、南坡殺去，西峰頂上彭紹慶打出三顆綠色信號彈，北坡頂上的炮火漸漸停息下來。
等馬繼援、馬元海、譚呈祥等上到壩子上時，東邊劉呈德旅長親自率領的馬應龍團、南邊馬德彪團也在機降分隊和一團部隊的接應下全殲守敵。在俘虜們的指認下從四千多死屍中找到了炸的血肉模糊的寇金生、李德林，被子彈打成篩子的張福元、朱恩武，參與襲擊後勤營地、克勒溝營地的討伐隊、保安團、炮手隊的兩千餘人全部擊斃，剩下的兩千餘人大都是山上的小土匪、當地百姓和家眷。
馬彪餘怒未息還想把家眷都拉出來砍了被陳海鬆製止，命令馬家軍以後作戰不許牽連家人，欺負婦孺老弱不是強者的表現，殺人泄憤不是英雄所為。隨後在土匪身上、營房裏、庫房裏、土匪頭領家裏搜出金銀、大煙、糧食、彈藥、古董字畫等物堆的像幾座小山一樣。
馬繼援過來請示陳海鬆繳獲物資怎麽處理，陳海鬆想了想說：“繼援你們騎兵並不適合在這山區作戰，你們還是退到木蘭圍場上去好好訓練，這裏就交給熱河支隊，你看可好。”
“行，咱們打這大尖頂是為了報仇雪恨，現在仇也報了，自然回防歸建，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