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戰役計劃
能想到使用火炮飛機攔擊狹窄水麵目標是一個大膽的設想，陳海鬆對葉挺的作戰指揮能力高看了一眼，畢竟是在德國生活了五年，雖然很長時間是在擺小攤賣水果、賣油條、翻譯德文貼補家用。不過救國救民渴望回國效命的革命者情懷讓他經常到圖書館等處翻閱報刊資料研究德國軍隊，結合廣州起義失敗的教訓重點研究軍事工程學和軍事化學，他不斷做爆破試驗，經常把家裏弄得一團糟。與許多德國將軍建立了深厚友誼，聚會研討現代戰爭模式。
所以他對多兵種大縱深重火力合成化的現代作戰形式很有心得，一年多的防禦戰遊擊戰，無法發揮出自己的專長，這次終於有了足夠的兵力兵器，他急不可待地準備付諸實施。
陳海鬆理解他的想法，也讚賞他的構想，但他希望葉挺將軍的眼界能更寬廣一些，站在整個防禦作戰的整體進程中來考慮安慶的局部戰場。他平和地說：“對於運輸途中的艦船進行地麵和空中伏擊，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以我們的兵力實力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
不過如此一來蕪湖、安慶被我軍控製的真相就會暴露，我們依托長江水道繼續截取敵人物資裝備的願望就會落空。也就是說伏擊擊潰27師團就是一錘子買賣，敵人的水上運輸就會停止，飛機艦船地麵部隊將會進行討伐，我們不僅難以獲得補充還將受到重兵打擊。
我一貫的原則是有利的形勢一定要用足，我們占領了安慶、蕪湖。就卡住了長江水道的咽喉，我們占領了它，不把本錢賺回來利息收回來，輕易地暴露給敵人是得不償失的。”
“你的意思是不伏擊敵人。繼續控製安慶，那27師團來了怎麽辦？”
“好辦，我們還沒有暴露，繼續使用日軍第三師團68聯隊的旗號，奉命迎接27師團部隊進城休息，夜裏悄無聲息地把他們全部幹掉，明天派出少量部隊打著27師團的旗號去九江，停滯在馬當、彭澤一線給岡村寧次打打氣。大部隊繼續守株待兔截取後續的部隊和物資，不是要省事很多嗎？”
“這辦法好是好，萬一在碼頭上暴露怎麽辦？敵人一個師團一萬八千人左右，如果上岸有艦炮作掩護。咱們飛機場又在江邊處於艦炮火力範圍內很難抵擋呀！”
“陳副軍長的考慮的很細致，不過蕪湖傳來消息，敵人由於運力的限製，來的是其第27步兵團團長永見俊德少將率領的中國駐屯步兵第1聯隊長阪本末雄大佐、第27師團搜索隊隊長宮脅侃藏中佐、山炮兵第27聯隊聯隊長小林信夫中佐、工兵第27聯隊聯隊長小川三郎中佐等八千餘人，也就是說我們今晚要對付的是這些敵人。
本間雅睛師團長。原田義和參謀長以及高橋政雄大佐步兵第2聯隊、鬆浦豐—大佐步兵第3聯隊、石川綆郎大佐輜重兵第27聯隊、通信隊、衛生隊、第1至第4野戰醫院等近萬人明天以後陸續起程。
即使我們今天伏擊成功也僅僅能擊潰八千敵人，隨後就要麵臨苦戰，費力不討好。”
“我們都不會說日語，敵人如何相信我們。乖乖地進入我們的伏擊圈？”
“這不是什麽大問題，特戰隊進出東北各大城市、在哈爾濱、長春、奉天、大連破壞、爆破、偷襲。偽裝過日本僑民、日本軍人充當掃清障礙的尖兵取得了巨大的戰果，靠的就是流利的日語和強悍的戰鬥力。這也是將來新四軍需要加強的方麵。
我建議，由五師一旅繼續固守安慶外圍據點，向懷寧、潛山方向警戒，二師一旅一團駐守大渡口鎮，二團三團在安慶東西兩側20公裏範圍內對長江保持警戒。特戰隊與獨立旅偽裝成日本陸軍、輜重兵、憲兵在城內外各兵營駐守，飛行團繼續以第四飛行團的名義執行華中派遣軍的命令給11軍、第9師團提供空中支援。我和九江狙擊分隊親自到碼頭迎接27師團前鋒部隊，淩晨以後關門打狗。”
新四軍將領聽得驚喜交加、心跳不止，高敬亭忍不住說：“會不會太冒險了？敵人可不是傻子，一處有破綻，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呀！”
“作戰其實就是鬥智鬥勇，敵人不會想到長期防禦退卻的中國軍隊會殺到他的後方腹地，從思想上他是麻痹的。27師團是新成立的三單位師團，沒有跟八路軍交手的經曆，對我們的戰術並不熟悉和了解，缺乏應對的心理準備。敵人的電台被我軍控製，正常的通訊聯絡說明安慶依然掌握在鬼子手裏，敵人沒有防備。”
“這樣一來，可以繼續誘使敵人大膽用兵，保證兩路援兵一步一步走進我們的伏擊圈，我們悄無聲息地悶頭發財。好，隻要能消滅27師團就這麽辦！”
“同誌們，我們中國軍隊與日軍相比始終處於弱勢地位，戰勝他們除了不怕死就要靠戰術的靈活。敵人現在兵力空虛、急於救援，可以利用的漏洞很多，戰區廣闊、湖澤密布，可以回旋的餘地很大，鬼子人生地不熟、孤軍深入正是我們敵後戰場主動出擊、壯大自己的最好時機。
很快敵人的重兵集團就要開來，那時候我們就要避開他的鋒芒，退入山區、湖區安心訓練、組織民眾、建設根據地。不抓緊時間撈些武器彈藥糧食物資，以後生存會很困難。”
相應不解地問：“我們放棄防區退走了，國民政府怪罪下來怎麽辦？撤銷番號、斷絕給養怎麽辦？”
“共產黨始終是蔣介石的心腹大患，即使你處處聽他的。事事按他的指示辦也換不來他的優撫和厚待，抗戰以來國家損失很大，隻有蔣介石收獲最大。他獲得了國家最高領導人的實際權力和國際的認可，同時無數地方軍閥部隊在戰爭中打殘打垮。被整編到他的中央軍裏去，他得到了一個整合全國武裝力量的大好時機。
我們為什麽要來到敵後，就是要遠離他的直接控製和調動，保證人民軍隊在戰爭中為國出力為民盡心的同時生存下去、壯大發展起來。
有的人說這是新軍閥、是擁兵自重，是在破壞國家的團結和統一。從表麵上看是這樣，可細心一想，我們是在保存中國革命的有生力量。推翻蔣介石國民黨的腐朽統治建設民主富強新中國始終是我們的政治目標，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我們都不能放棄這一追求。
看看淪陷區人民遭受的苦難。看看大後方混亂的社會狀況，看看無人搭理的學生、工人、民族工商業者苦苦掙紮的困境，再看看國軍將領貪生怕死、魚肉百姓、貪汙腐化的嘴臉，我們怎麽可能把中國的明天寄托在蔣介石身上。
目前。國難當頭、日寇猖獗，站在民族大義的立場上我們放棄了土地革命、不在武裝對抗中央政府，共同抵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但絕不是放棄理想、放棄對軍隊的領導，我們要站在國家未來、全國人民的利益上來思考我們的都政策略。
那就是要生存下去、要戰鬥下去、要強大起來。現在武漢局勢緊張蔣介石還有賴於我們的後方支援。武漢失守之日就是日本進攻力竭之時，中日之間將進入長期對峙戰略相持階段。鬼子就會改變策略，軍事恐嚇與政治誘降相結合，我們就將成為日蔣聯手壓製的對象。
那時我們就會腹背受敵。當初建議新四軍北上江淮就是基於以上的考慮，此次我出任第九戰區也是基於以上判斷。主動幫助國民政府多抵抗一段時間，讓我們有更充分的時間做好以後艱苦鬥爭的準備。新四軍顯然沒有做出這樣的判斷。以至於缺乏獨立自主建立革命根據地的決心和舉措，這是非常危險的。
喪失了共產黨的理想宗旨、我們這支軍隊就沒有了生存的基礎，依靠國民黨政府的資助無異於緣木求魚與虎謀皮，隻能斷送這隻千辛萬苦保存下來革命軍隊。所以我要求新四軍黨委必須認真分析當前國際國內的鬥爭形勢，拿出立足蘇皖敵後戰場建立穩固根據地的全麵計劃，紮紮實實地依靠敵占區群眾、依靠黨的領導、依靠幹部戰士的主動性積極性實現發展壯大的目標。
蔣介石不會給我們發展的空間，我們就從鬼子手裏奪，國民政府不會給我們繼續提供編製、武器、糧食、被服、藥品，我們就要自己掙。我們和蔣介石從合作到鬥爭再到合作，將來還是要鬥爭，原因就是我們的理想是為最廣大勞苦民眾謀幸福，這觸犯了以他為代表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利益，他們從骨子裏痛恨我們。
開戰以來，國軍丟了多少防區？他製裁了幾個？八路軍收複了那麽多失地他獎賞過幾個？我們必須打破幻想、自力更生、堅持敵後、獨立發展。我這樣說不是要挑起國共對抗，而是希望大家做好思想準備，及早謀劃國軍撤退以後我們自己的生存之路。”
陳海鬆說得鏗鏘有力、殺氣騰騰，聽得項英等人目瞪口呆，反倒是黨外的項英高興地站起身來，高聲說道：“早該這樣想、這樣做了。蔣介石的嘴臉我們早就有所領教，九一八以後他的對日態度說明他心裏從來沒有民族大義，七七事變後連續的慘敗更是說明國民黨軍隊無法承擔起抗日救亡的曆史責任，中國的希望隻有靠共產黨的領導。
我雖然離黨多年，那不是我的本意，是共產國際的決定，回國後我很苦悶，在第三黨實踐摸索過一段，讓我得出一個結論，沒有哪個黨有共產黨的氣魄大、有共產黨的根基深厚、有共產黨的革命堅決。隻有中國共產黨才能領導中國人民走出苦難、趕走列強。
雖然我對黨的許多做法一直有看法，但我也能感覺到長征以後的共產黨有了很大的轉變，更多地考慮本國本民族的利益，更溫和地處理國內階級矛盾，更加注重黨的政治經濟軍事力量的積累和鞏固，做出符合實際的政策調整，我感覺這些良好的變化是形勢發展的需要，是共產黨逐漸走向成熟的表現，我作為一個曾經的老黨員對此由衷的感到高興。
新四軍是中國革命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實現中國共產黨的政治目標的保障力量之一。陳司令的對形式的分析是完全正確的，他沒有避諱我讓我很感動，我堅決擁護、全力配合。”
陳毅也說：“我們紅軍時期麵對白色恐怖、千難萬險我們都沒有放棄革命的理想，現在將來也不會。我也同意陳司令員的判斷，新四軍的出路在敵後戰場，生存取決於我們自己的努力，不能喪失獨立性和自主性，對國民黨始終保持足夠的警惕，既合作又鬥爭。”
項英見其他人紛紛表態讚成陳海鬆的主張，雖然有些地方還是想不通，卻不好與中央的欽差大臣對抗，隻得說：“我和大家一樣痛恨反動的國民政府，隻是感覺現在國共合作，共產國際曾經發過指示要求一切服從抗日大局、一切通過統一戰線。新四軍又遠離中央隸屬於第三戰區、第五戰區，不能過於隨心所欲，行動上多少有些畏手畏腳。
不過我們並沒有喪失黨的原則和階級立場，始終強調黨的領導和軍隊的無產階級性質，在各級建立黨的組織，抵製國民黨當局安插耳目、調整編製的陰謀。
中央來電要求新四軍堅決執行你的作戰部署，我本人堅決服從。”
陳海鬆知道思想的認識需要時間的積累和事實的教育，當務之急是消滅來犯的27師團，他說：“關於新四軍未來發展方向、戰略戰術等打完這一仗咱們慢慢討論，大家都是忠誠的革命戰士，出發點落腳點都是為了革命力量的壯大，我們總能找到一條適合新四軍發展的健康之路。
如果大家沒有意見，就按剛才我的建議進行部署，各部隊明確作戰任務、服從特戰隊員的戰術指導、強調戰場紀律、抓緊戰前準備，再有三四個小時永見俊德少將就該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