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鏖戰晉綏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艇大炮
蔣先生擔心自己部下的拙劣表現會招致共產黨方麵的輕視、民眾的不滿，果然變成了現實，民盟、第三黨等組織聯合舉行聲勢浩大的遊行堅決要求政府懲治放棄職守、畏敵如虎的第三戰區無恥將領，強烈要求調整第三戰區領導機構，奪回皖南。
陳誠奉命接受民眾質詢，表示政府已經展開調查，必將嚴懲瀆職將領，皖南是第七戰區防區，陳海鬆將軍已經率部趕往皖南，相信在他指揮下突入徽州的三個師團必將受到沉重打擊，政府將全力提供作戰物資支持第七戰區收複皖南的作戰行動。
而身在美溪的陳海鬆才沒心情看國軍的笑話呢，第七戰區的戰場形勢已經越來越緊張。
59軍張自忠的壓力越來越大，1師團作為常設師團兵力裝備、戰鬥力遠非15、17、22、27這樣的三單位師團可比，淞滬、南京就曾大打出手，又經過半年多的休整補充，完全恢複了鼎盛時期的水平。靜極思動，從久納誠一中將到普通一兵都想著用刺刀再創奇跡。
從繁昌岸一路拿下銅陵、貴池，加飛機、艦炮轟炸，59軍陣地多處被攻破。即使是改造了防禦工事，傷亡大幅度減少，火力得到加強，可在絕對實力占優的鬼子麵前還是步步後退，已經退到了安慶對麵的銅山、殷家匯一線，由53軍接替了防守任務。
必須啟動埋伏在江南的定時炸彈了，正規作戰難以抗衡。就跟你玩特種作戰、超限戰。
10月1日晚，銅陵碼頭停著三艘貨輪，運來了海緊急配送的彈藥，1師團攻勢淩厲彈藥消耗極大。七都的15、17師團也需要及時補充，都是從這裏轉運。
17師團輜重聯隊千士兵緊張地裝卸，根據11軍的教訓彈藥物資必須由本國士兵裝卸，中國人不得靠近。碼頭燈火通明戒備森嚴，幾條小炮艇在外圍江麵來回巡弋掩護。
夜色裏江北岸無聲無息地順流漂下五條摩托艇，張庭睿就趴在其中一條小船，除了他和副射手，船頭還有一挺九二式77口徑的重機槍兩名射手。船尾兩名負責駕駛的士兵，共六個人，船的一側架著新運來的八二無坐力炮和改裝過的高爆彈，船頭船舷加固了50公分高的10厚的鋼板。
巡邏炮艇發現了這些非法靠近的入侵者。探照燈掃射過來並徑直衝來。第一條船立即發動了馬達，其他船也相繼啟動了引擎，分散開來向著提前規定好的目標疾馳而去。
巡邏艇立即拉響了淒厲的汽笛，三挺機槍追逐著小小的影子猛烈射擊，很快岸警戒哨位的輕重機槍也加入進來。摩托艇速度實在有些快。靠近到200米以內時，紛紛噴出長長的耀眼的火焰，送出形狀怪異的炮彈，瞬間擊中了兩條貨輪、一條炮艇。
江麵立時爆發出可怕的巨響和四處飛濺的光芒。炮艇噸位較小，被5公斤tnt強大的爆炸瞬間拋離水麵。冒出燦爛的禮花在空中斷為兩節，重重地栽進江水裏。
兩條貨輪體型較大沒有立刻斷開。卻引發了內部彈藥的殉爆，碼頭立馬火光衝天，爆炸聲響成一片。肇事的小船並不滿足，一邊躲避巡邏艇、岸機槍的掃射，一邊繼續噴吐著火焰，把碼頭的鐵質船舶撕成碎片。
小船毫無規律地在江麵兜著圈子直奔兩條威脅最大的巡邏艇，船頭一個黑大漢根本不在乎橫飛的機槍子彈，抱著沉重的機槍瘋狂地壓製著巡邏艇的機槍，艙裏的張庭睿肩膀扛著八二炮筒，焦急地調整著炮口提前量。
為了這次行動他和八二無炮連專門乘坐汽車練習了兩天，就是為了在高速運行中準確擊中固定和運動目標，總結出了不同距離不同速度下的提前量表，雖然是黑夜裏，測距受到影響，不過憑他數百發實彈射擊練就的技術，依然牢牢鎖定了這條7噸重的內河炮艇。
摩托艇轉向的一瞬間，他毅然扣動了扳機，炙熱的火焰烤的後背火辣辣的，呼嘯而去的炮彈直接紮在炮艇中心的輪機艙。顧不看自己點燃的大煙花，忙轉過炮身，船後側的副射手戴著手套扳開炮閂取出彈殼，伸手進去摸了一把，順勢又塞進一發炮彈，合嚴炮閂，拍了一下炮筒。
隨著摩托艇在水麵劃了個很小的圓弧張庭睿再次調轉炮口，指向最後一條巡邏艇，大老黑已經中彈，推開要給他包紮的副射手，趴在船艙裏繼續掃射掩護他的致命一擊。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海軍艦艇損失慘重，而這種威力巨大的火炮更是令他們震驚，原本想到的場景會是笨拙的小木船麵架一門迫擊炮就不得了了，誰知在這麽小的船固定了105口徑以的重炮。所有的機槍不要命般的傾瀉著金屬彈頭，把小艇籠罩在彈雨中。
叮叮當當的子彈撞擊船體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張庭睿，他沉著地調整著炮口，默默地計算著距離，好！隨著他手指的用力後拉，高速推出的炮彈狠狠撞船體，這次他留心觀察了炮彈的軌跡，真是優美，真是壯觀，真是解氣！
等兩艘巡邏艇都沉入江心，碼頭已經沒有什麽值得攻擊的目標了，熄火停靠的六艘大型艦艇和幾艘運輸艦或躺在水麵燃燒或栽在水裏澡，無一幸存。
四艘摩托艇已經逼近岸邊，近距離摧毀岸所能看見的彈藥垛、倉庫、汽車、哨所掩體。無數驚慌失措四處亂竄的日本兵在火焰中被彈片殺傷。
在張庭睿船機槍掩護光榮負傷的行動隊長大老黑張峰用手電光聯絡後得知雖然在船設置了鋼板護牆，戰士們全部佩戴鋼盔。這種貼身肉搏的戰法還是在敵人密集火力下出現傷員，命令各小組救治傷員，撤回安慶，自己也開始給腹部纏繞繃帶。
這是他用愛國華僑、青年學生剛剛組建的南洋抗日軍海軍陸戰隊的處女之戰。
轉眼間五條小艇突突叫著消失在銅陵江麵，隻留下刺鼻的硝煙、衝天的火光。
相同的場景也出現在下關碼頭，遭受過飛機轟炸的碼頭經過半個多月的整修已
經重新投入使用，國內緊衣縮食擠出來的物資源源不斷經海運到這裏，再換成其他較小船舶繼續向遊的蕪湖、銅陵輸送，這裏成了重要的中轉基地。
一般情況下南京碼頭不易受到攻擊，原因在於，長江兩岸都有碼頭、都在日軍有效控製之下。第五艦隊的幾十艘小型驅逐艦、內河炮艇形成強大水麵打擊力量。兩個高射炮大隊4門75高炮從國內運來加強這裏的對空火力，防守可以說密不透風。
為了防止九江、安慶被敵特種部隊偷襲的慘禍發生，南京警備司令部專門留下22師團田村節三大佐5聯隊在碼頭、機場等重要目標的外圍隱蔽潛伏，準備打擊可能出現的偷襲。
通往南京的各個主要路口都有華中特務機關的暗探秘密偵查。城裏梁鴻誌維新政府組織近百名擁護皇軍的良民組成諜報隊捉拿形跡可疑的外鄉人、窺探軍事目標的心懷叵測者，前後捉獲中統、軍統潛伏破壞分子四十多人，收繳武器數百件，令破壞分子無處藏身。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危險就來自於江麵，第七戰區空軍部隊大部撤離以後。剩下六架水飛機、四架大型水飛行艇一直隱藏在樅陽鎮北麵菜湖茂密的蘆葦叢裏，張峰的南洋訓練營與空軍水飛機訓練營聯合在這裏訓練海軍陸戰隊。
有意思的是張峰沒有從單兵隊列、戰術、射擊、投彈練起，而是直接挑選膽大心細有文化、有強烈戰鬥欲望的水性好身體強健者跟隨特戰隊員進行專項技術培訓，駕駛輪船、汽艇、摩托艇、水飛機、使用機槍、火炮火力覆蓋。追求大範圍重火力殺傷。
20來天的選拔訓練，留下300多骨幹力量進一步組合成一個個突擊小隊。摩托艇對岸攻擊、水飛機夜間飛行輸送兵力、迫擊炮、無坐力炮精確打擊。
按說他的訓練才剛剛開始遠沒成型，不該倉促陣。可戰場形勢需要特種部隊挽回劣勢所以還是拉了出來。正如陳海鬆說的作戰是最好的訓練，一場真刀真槍的戰鬥抵得100次模擬訓練。
他親自帶領五個由特種兵、準特種兵、華僑學員組成的突擊小隊襲擊銅陵，命令副大隊長王宇帶領水飛機中隊、摩托艇中隊、無坐力炮二連聯合行動突襲南京兩岸的碼頭倉庫。
就這樣毫無夜間對空打擊經驗的日軍防護網被找到了突破口，轟鳴的六架水飛機沿著八月初八新月照耀下亮晃晃的江麵飛臨浦口輪渡碼頭並扔下十幾顆50公斤航彈時，日軍苦心經營的防守體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直到彈藥庫、倉庫冒出兩丈多高的火苗才驚醒睡夢中的江北守軍。
緊接著四個巨大的貼著江麵緩慢移動的飛行器在下關遊江麵滑行一段後停下，從它巨大的機翼下放下兩艘摩托艇，龐大的機腹側門打開，十二個頂著鋼盔、扛著火炮、彈藥的士兵下到摩托艇，向飛艇做了個v型手勢，迅速順流而下。
這些快捷的小船，轉眼間駛近下關碼頭，再次演了銅陵碼頭的一幕，隻是他們受到的威脅反而小了許多，取得的戰果更大。
還是日本第五艦隊沒吃過虧太過自信，南京遠離前線敵人沒有海軍力量，夜間空軍難以發動攻擊，因此夜間防守鬆懈。諾大的江麵隻有兩艘艦艇巡邏，浦口遇襲時趕往江北支援，造成江南岸異常空虛，被啥怪招都敢用的特戰隊逼近到整齊排列的艦船身邊、定點直瞄。
八艘摩托艇12發高爆榴彈近距離打擊的威力讓下關碼頭徹底癱瘓，第五艦隊17分艦隊、長江內河艦隊、長江航運公司運輸船遭受毀滅性打擊，岸十幾座倉庫起火燃燒，盲目對空射擊的高炮陣地慘遭超低空飛來的水飛機的**，兩艘巡邏艇也被擊沉。
意猶未盡的摩托艇肆無忌憚地在寬闊的江麵往來穿梭，對下遊船隻、岸邊目標實施打擊，速度之快、火力之猛完全出乎守軍意料，無效的攔截反而招致沉重的打擊。
排水量一萬一千噸的新建水航母艦‘瑞穗’號尚未最後完工匆匆就調給第五艦隊，以加強長江水域的空中打擊力量，這幾天對59軍的轟炸主要是他幹的，24架戰鬥轟炸型、八架轟炸型水飛機，一次就能投放將近50噸炸彈。
此時飛行員、彈藥兵都岸休息，船隻有60多名輪機兵，收回的飛機整齊地停在層甲板，船尾部高高的塔吊隻有一盞1000瓦的聚光燈發出慘白的光亮。兩條小船快速逼近二話不說開炮就打，耀眼的火焰一次次在船舷迸射。
船頭的特種兵抱著九二式重機槍炙熱的子彈潑灑甲板，引燃飛機並蔓延開來。巨大的船體被反複的爆炸震得下亂跳，燃燒的飛機相互碰撞著隨著船體的顛簸擠成一團，最終母艦內部油庫、彈藥庫被相繼命中，爆炸、火焰、濃煙讓‘瑞穗’號成了一個大火球，照亮了浦口的夜空。
直到把南京長江兩岸全部變成火海，所有彈藥用盡八條小艇才逆流而在城外偏僻的江麵與靜靜等候的水飛艇匯合，吊武器、人員，協力吊裝固定好小艇，發動四個巨大的引擎在水麵高速滑行了200多米，昂首衝天空，轉了一個圈，離開長江航線，在無線電接收定位機的引導下返回菜湖基地。
與此同時，1師團炮兵陣地、坦克中隊、自動車中隊、彈藥倉庫、油料倉庫、貴池縣城裏的司令部等處均受到近距離偷襲。作戰物資被破壞大半，趕出來救援的步兵卻被埋在營地周圍的地下爆炸物阻攔，死傷近千人。
天明後調查發現，所有哨兵被遠距離無聲狙擊步槍狙殺，敵人隱蔽進入以目標，在軍營外埋設爆炸物後用手榴彈、噴火直瞄炮、炸藥包等物進行了毀滅性破壞，24門山炮、16輛中型坦克，64輛汽車被炸毀，1師團暫時失去攻擊力量。
一夜間大半個海軍艦隊、超過一半的水運能、大部分第二軍、十一軍急需的彈藥物資、大批山野炮、高炮被毀、死傷士兵三千餘人讓為前線進展順利而歡欣鼓舞的煙大將暴跳如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