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澎湖基地
被楊傑一番搶白弄得麵紅耳赤的王俊氣得要死，卻不敢跟一向脾氣大、愛訓人的陸大上將校長分辨，自己上學時就沒少挨他的訓，也算習慣了，低著頭生悶氣。
心裏卻思謀著如何到委座麵前告他一狀。自從這個軍中泰鬥來到華南就不停地到戰區各地巡視，提出派兵奪回三灶、南澳島，主力離開廣州增城等國防工事前壓到灘頭，地雷火炮攔截，步兵反斜麵隱蔽依托陣地予敵殺傷的新戰術。
幸虧餘司令長官看出這個異想天開的計劃的危險性，毫不猶豫地否決掉了，各部隊也不買他的帳。可他又拿出欽差大臣的身份借助委座的支持陸續把中央係統的64軍、8軍、25軍調往前線，逼令兵站、軍需部門提供物資，成了華南最不受人待見的老家夥。
平時與第七戰區保持密切聯係、經常去八路軍辦事處與廖承誌、雲廣英等人晤談，會見打著抗日幌子的民間團體、文化社團，下令釋放了300多政治犯。
公開提出各黨派一視同仁，一切抗日團體都應得到尊重，變相地恢複了的合法身份、允許他們公開活動。簡直就是黨國的叛徒，委座絕不會容你在華南為所欲為。?”“
他想著怎麽算計楊傑，而楊傑正和餘漢謀、香翰屏、趙一肩傳看蔣先生的回電。
八路軍飛虎師主動遠程突襲雖然符合蔣先生削弱八路軍技術兵力的初衷。但自覺自願這樣幹多少出乎他的預計。陳海鬆處處主動進攻與沉悶的正麵戰場形成巨大反差。
軍統提供的情報顯示，廣州依然歌舞升平、毫無大戰前的緊張氣氛，這兩天粵軍62、63、65軍、直屬部隊所有團以上軍官放下備戰、扔下部隊齊聚黃埔進行所謂的戰倚討。
白天秘密開會、晚上花天酒地，可見餘漢謀正通過非正常手段在強化對粵軍的控製，形成共進退的利益聯盟，不排除臨陣脫逃保存實力、或者直接投向日軍的可能。
他倒是希望日軍發起攻擊替他打碎這個盤踞嶺南二十餘年、始終與中央不合的地方頑固堡壘，可他又不得不考慮廣州失守帶來的連鎖反應。
作為武漢側翼的廣州一失首先切斷的是生命線的廣九鐵路、廣漢鐵路。其次鏖戰中的徽州、九江、信陽必受牽累，兩廣、湖南兵力不足，分兵救援勢必造成武漢空虛。
不聞不問則武漢三麵被圍守之無益，一旦放棄武漢剛剛贏得西方好感的國民政府必將再次陷入國際社會鄙視、孤立中。國內漸漸振奮起來的抗日信心無疑將遭受重挫，正等著看可笑、奪權綏靖的汪精衛之流又會發起所謂的和平運動，將國家尊嚴喪盡。
不行，廣九鐵路不能丟、廣州不能丟。第四戰區必須阻擋住21軍。
可該死的廣東佬錯過了備戰的最好時機，楊傑、李玉堂、王敬久無法改變餘漢謀為首的地方勢力對戰區兵力的把持，日軍萬事俱備而第四戰區大夢方醒，此時交戰勝負已分。贏得緩衝、調整時間對他極為重要，八路軍主動出擊掩護後方戰備讓他再次生出感激之心。
不就是要借用六架飛機嗎，比起八路軍苦心積攢的四十多架日軍飛機，上百名飛行員的投入真不算什麽，一向對自己人大方的蔣先生不知不覺間把飛虎師當成了嫡係，立即照準。
同時批評第四戰區猶豫搖擺意誌不堅、目標不明部署不當，大批物資分給沒有作戰任務的華南、調動寶貴的空軍支援。可至今沒有明確的作戰計劃令軍委會很是憂心和憤怒。…,
要求餘司令長官以下必須精誠團結振奮精神，放棄幻想放棄私利，整合戰區各方力量，全心全意投入到戰前準備中來，確保大華南安全、運輸線通暢，否則國法不容。
商議了一下，餘漢謀向全體將領宣讀了委座訓令，宣布戰區研討會結束，各部主官立即歸隊組織本部進入戰備狀態，離隊人員盡速召回。依山、依河構築大縱深防禦陣地，檢查彈藥糧草藥品儲備情況，各部遭遇攻擊要堅守本防區三天以上，沒有命令不得撤離。
他們返回各自防區開始備戰時，陳海鬆已經登上日本海軍3000噸級的‘汐沼丸’號運輸艦搖身一變成了大木船長。帶著22名船員，一個無線電小組踏浪北上。他要在澎湖馬公港附近指揮中日戰爭以來中隊最大規模的空中突擊轟炸行動。
昨天中午兩艘運輸艦攜帶了5000噸物資抵達南澳島，下午第五飛行團三大隊27架起飛距離較短的戰鬥機、強擊機落在跑道偏短的隆澳機場，被轉場過來的空二師飛行員接收。
到了晚上出去執行襲擾任務的炮艦隊帶回來了完成潮汕地區佯攻任務的辛島大佐率領的5000多噸級的‘長良’號輕巡洋艦和第16驅逐隊3艘1000噸級驅逐艦。
裝備多了也讓人鬱悶。南洋軍三四千人當過水手的不少會開船的不多，開過軍艦的幾乎沒有，不得不把特戰隊員全都派到各條炮艇上，押著俘虜中被特種兵震懾投降的鬼子水兵指導大家了解艦艇的的構成、水兵的分工，學習艦艇保養、輪機操作、使用艦上武器。
虧得是鬼子儲存的燃油夠多、彈藥夠多，特種兵善於抓關鍵、敢上手，開著艦艇在港灣、沿海瞎轉悠，各練各的，幾天下來離開鬼子的指導也能開出海嚇唬嚇唬人。
剛有了點摸樣，這又來了一大三小四條軍艦、兩條運輸艦，三灶島那邊也不會繳獲的少了。可哪有人開呀！本著見著不放過原則的陳海鬆把辛島大佐等鬼子海軍軍官接上岸。又以慰安款待艦上水兵的名義分批接下艦上官兵予以亢，拿下了送上門來的日本大禮。
怎麽用這些龐然大物讓他犯了愁，中國沿海已經沒有了中國人自己的軍港，北上也無法抵達九江，吃水太深。留在這跟南洋軍的任務不相符，遲早會暴露南洋軍的秘密。
鬼子召喚時還不能不回去，回去就得露餡，拚死參與突擊澎湖，由於訓練不足也不會發揮太大作用，弄不好還會造成損傷。唉。好東西不一定適合咱們窮軍隊，先撂著吧！
到了晚上張峰從三灶島傳回消息兩艘驅逐艦護送四艘運輸艦運來近萬噸噸作戰物資，第五飛行團團長岩崎一郎少將、21軍高級參謀雍仁中佐、鬆穀誠少佐率領團部和第二大隊12架戰鬥機、14架轟炸機抵達三灶島，已被我軍全部接收。飛機性能良好，可以參加行動。
到了今天上午經過三千勞工的奮戰，兩條運輸艦的物資全部卸完，突襲計劃也即將啟動。陳海鬆與三地三個突襲集團的負責人薛雲龍、張誌翔、林國虎再次確定了各波次飛機數量、飛行線路、中繼導航艦船的位置、攻擊開始時間、間隔時間、武器彈種等相關細節。
感覺沒有什麽大的疏漏，下令啟動計劃，做事不猶豫的陳海鬆跟隨返航的運輸艦改裝的無線電導引船靠前指揮，協調三個方向的機群按時到達，分批次發起攻擊，三條線路上南洋軍驅逐艦、運輸艦組成的通過無線電進行夜間定位導航的船隊下午以後陸續出發。…,
傍晚時‘汐沼丸’已經位於澎湖島80海裏外的洋麵，遇見了最外層巡弋的日本驅逐艦。通過燈光信號進行了聯係盤查，並告知他們迅速回港，明晨有重要任務。
陳海鬆命令運輸艦放慢速度，向澎湖島港務部門、運輸艦大隊報告本船輪機故障、行動緩慢可能遲到，慢慢靠向澎湖群島。在相距50海裏處、20海裏處、10海裏處都遇見了高度戒備、越來越多的鬼子巡洋艦、驅逐艦的詢問盤查，得到相同的命令。
淩晨一點，終於抵達距離馬公港兩海裏的四角嶼一帶，避開航線選擇兩座小島之間一個僻靜處停了下來。從這裏可以清晰地看到圓形的馬公內海和繁忙的港灣。
陳海鬆站在高高的艦橋上舉著八倍望遠鏡觀察燈火通明、依然忙亂的海港，發現攻擊目標很配合八路軍空軍的行動，大量運輸艦、貨運船集結在一起等待明晨三個師團主力登船。碼頭上汽車往來運送物資，大批勞工忙著卸貨、碼頭上堆滿了彈藥物資正提前裝船。
油碼頭、煤碼頭上不少艦船停泊在那裏補充燃料，還有一些才回來的在外圍等待。幾條驅逐艦、小炮艇、幾十隻摩托艇往來巡邏，對海防護較嚴。
而港灣周圍各島高地上部署的高射炮、高射機槍陣地黑漆漆一片，沒有值班士兵。隻有幾束探照燈光漫無目的的對著夜空掃來掃去，在黑沉沉的夜幕上打出明亮的光束很是耀眼。兩架戰鬥偵察機在港灣附近的中空例行巡邏。看來對空警戒一般，突擊可以按計劃實施。
陳海鬆通過觀察下定決心，看了看表一點半鍾，離第一波次飛機出發還有半個小時。他通過簡短的電報通報了馬公島作戰環境，詢問了各組準備情況，四條運輸船兩艘驅逐艦已經抵達飛機航線上的指定位置，三個機群完成起飛前的所有準備，下達了按計劃行動的指令。
位於北回歸線上的澎湖群島深夜涼爽的海風很是舒服，下達完戰鬥命令陳海鬆繃緊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指揮員最繁重的工作在籌劃準備階段，計劃一旦開始就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了。他靠在欄杆上仔細回想著整個計劃的製定過程，感覺沒有什麽大的疏漏。
他在台中訓練時為104師團護航，連續數次掠過馬公海港，被它巨大的規模、得天獨厚的地勢所震撼，不由自主冒出了炸毀這個天然良港的念頭，以後他就更留心這裏，多次駕駛轟炸機超低空掠過並拍下大量照片進行戰鬥殺傷力分析。找到攻擊的最佳線路。
隨著116師團啟程。敵軍即將集結完畢，而第四戰區依然守備鬆懈，這樣的狀況即使飛虎師、南洋軍、自衛軍全部拚光也無法阻止廣州陷落的結局。一心要確保廣九鐵路通暢、阻止日軍占領華南的陳海鬆不得不使用他唯一可以調動的飛虎師作殊死一搏。
獲得第五飛行團全部裝備、空軍第二師飛行員的到達、第九大隊14中隊的主動加入無疑為此次突襲成功奠定了基礎，規模、強度超出了他當時計劃使用飛虎師、第五飛行團第一大隊5、60架左右的規模，達到了驚人的150架以上，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細心想來隻能說鬼子拿下華南的願望太迫切，投入的資源裝備物資太多，兵種部隊太多太雜，大量的兵力調動、物資補給工作讓21軍上下無暇顧及遙遠的兩個小島的細微變化，僅僅依靠無線電通訊了解大陸中隊的動向以及小島基地的安全狀況。…,
當然他們也想不到八路軍特種作戰部隊會來到偏遠的兩個政府軍望而生畏的基地。無聲無息地幹掉了不算少的守軍，並能冒充皇軍海空軍繼續笑納物資裝備，毫無防備之下連岩崎少將、雍仁親王、長良號巡洋艦也被俘虜，90多架飛機送給了擔心轟炸效果的陳海鬆。
開戰一年多來。八路軍特戰隊屢屢出奇製勝，確實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這是停留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代的日本軍隊所無法比擬的優勢，也是中國其他部隊所不具備的作戰優勢。
進入相持階段的中日戰爭更需要這種犀利直接的戰法和高素質的特種兵，並要把一些基本技法向野戰部隊擴散，整體提高八路軍、新四軍的戰鬥能力。
正望著星空遐想的陳海鬆忽然聽到一陣馬達轟鳴，一條不到千噸的三級驅逐艦突突突地向停滯在小港灣裏的‘汐沼丸’駛來，信號燈頻頻閃爍，發出警告、質詢。
陳海鬆打起精神整了整自己不太合身的大尉軍裝，親自操控信號燈向對方報告自己是奉命前往南澳島運送物資的運輸艦。因為連續運輸物資、超負荷運轉，導致輪機故障正在搶修。
高速航行的驅逐艦轉眼來到近前，瞭望塔上兩個士兵控製的探照燈掃來掃去投下雪亮的光圈，刺得陳海鬆和水手們睜不開眼，頂層甲板上兩個高射機槍位置上，各有兩個戴著鋼盔的士兵操控著武器對準存在疑點的運輸艦甲板上以手擋眼的皇軍二線水兵。
一個日本軍官走到頂層甲板上命令船長回話，陳海鬆忙來到船舷邊表示自己就是船長，鬼子軍官打著手電對著一個本子看一下大聲詢問一次船齡、噸位、造船廠、船長姓名、籍貫、運輸艦隊隊長的姓名、委派任務的長官姓名、水手數量、岸上住宿帳篷號等古怪信息。
幸虧前天晚上，一身鬼子軍裝的陳海鬆與大阪來的大木船長進行了一個小時的友好交流，兩瓶清酒、一堆海鮮套出來他能想得到的所有資料。所以此時也能從容應對。
那軍官問了一會沒有什麽破綻合上本子，跟旁邊剛上來的一個軍官嘀咕了幾句，用手電指著陳海鬆命令運輸艦拋下纜繩、放下軟梯，驅逐艦要靠幫，他要登船檢查。
此時攻擊命令發出已經半個小時。再有半個多小時第一波次的飛機就要抵達，船上的無線電導引對於突襲行動至關重要。此時如果貨輪出事或者電台停機。茫茫大海中缺乏夜間海上攻擊訓練的飛虎師、第二師難免會迷失航向、無功而返，甚至遭到敵人圍攻。
變故很突然、形勢很嚴重，估計是船上發射的無線電波招來了這艘帶電偵設備的驅逐艦，陳海鬆權衡了一下形勢，看了看周圍黑漆漆的環境做出決斷：電台不能關機隻有強行奪艦了。
他裝作很無辜地分辨了幾句，揮舞著胳膊大聲命令船員拋下纜繩，借機下達了準備戰鬥的命令。中央委員、戰區司令親臨前線深入虎穴，縱然陳海鬆身手不凡武藝高強，警衛工作也不敢大意，隨行的都是特種兵裏的佼佼者，早已做好應對突發事件的準備，無聲手槍、暗器處於待發狀態，明處暗處的搶先占據了有利位置。
等鬼子把繩頭係在艦首係纜樁上使兩船靠緊，高大運輸艦從側舷放下長長的軟梯。3000噸的空載貨輪在百噸吃水很深的驅逐艦麵前顯得高大了許多，兩個背著長槍的鬼子士兵抓著晃晃的軟梯敏捷地率先登船，用槍逼住甲板上的幾個赤手空拳的水手。…,
隨後又上來四五個持槍鬼子兵占據了船頭船尾和頂層甲板，最後那個鬼子中尉才上了船，打量了幾眼略顯憤怒的船長敬禮問道：“大尉，根據帝國海軍部最新航海安全條例的規定，所有艦船不得在海港周圍10海裏範圍內使用大功率電台，你作為船長沒有學習過嗎？”
原來是這樣！陳海鬆腦筋一轉想出托詞：“學過學過，隻是輪機出現故障，壞在家門口，請示了三島隊長，他說港內很繁忙無法派出拖船回港，命我們離開航道停船維修。偏巧輪機長生病沒有隨船出行，隻好把輪機故障狀況通過電台向他敘述，由他給出解決辦法。
但似乎這個故障很特殊用了很多辦法也不見效果，因此往來不停地發送電報，實在是沒有辦法。要不我們不修了，麻煩你們把我船拖回港口，由他親自來修比較好。”
年輕的中尉很傲慢地看了看這個臉上滿是油汗，手上沾著油垢的二線船長不屑地說：“我們是軍艦，要維護基地的安全，不可以放下巡邏任務幫你們拖船。
可是我發現你們發送電報的頻段很獨特，不是皇軍規定的合法頻段，而且港灣裏沒有與你們相匹配的頻段在工作，你們的電台功率很大，電報到底是發到哪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