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痛斥投降派
陳海鬆的責罵讓汪精衛、陳公博頗有些不自在,可是熱衷於個人飛黃騰達、利欲熏心、好色成性的周佛海卻很不以為然,繼續狡辯道:“誰說我們不抗日了?我們也希望國軍強大一夜間把鬼子趕出中國,可一年多了鬼子攻勢如潮、國軍連連失利,國家危在旦夕。
日本人隻是想讓代表英美勢力的蔣先生下台,就願意與我國展開和平談判,退出所有占領區,廢除過去簽署的不平等條約、撤銷租借,建立睦鄰友好的中日戰略合作關係,世代友好下去,經濟上相互提攜仿照滿洲模式,技術資源共享,建設繁榮的新亞洲。”
陳海鬆冷不丁地問道:“這是日本人影佐說的?”
“啊,是啊!近衛首相21日的外交聲明也承諾了以上各條。隻是國共兩黨高層站在各自立場上為了維護自己的一黨一己之私利,聯手拒絕,關閉了和平的大門。”
“看來諸位很希望按照日本人的意思來尋求和平?”
“這有什麽不好,隻是更換個國家領導人而已,民眾可以恢複正常的生產生活脫離苦難,軍隊可以安心訓練遠離傷亡,國家可以得到日本的援助發展現代工業,你說這不好嗎?”
“日本人的話你也敢信呀!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你們真的看不出來?讓抗日態度堅定的蔣先生下台,使團結在一起的中國各黨派、各地方力量群龍無首。重新回到九一八時期軍閥割據、內戰四起的狀態下相互敵視、自我削弱。讓他們可以輕輕鬆鬆拿下整個中國。
你還有一條沒有說,那就是以日德意防共協定之精神締結中日防共協定,聯手屠殺共產黨、武力解除八路軍等敵後抗日武裝,對嗎?傻子也能看出來這是多麽荒唐可笑的做法,因為日本人在敵後戰場吃了大虧,視共產黨的抗日武裝為心腹大患,正說明了我黨抗日力量在中國抗日戰場上的重要作用,是日本軍隊圖謀占領中國的主要障礙。
日本的占領中國計劃的夭折正是蔣先生、毛先生領導國共兩黨力量奮勇抗擊的結果,是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的巨大勝利,理應堅定不移地堅持下去、得到強化。你們卻跟著侵略者的論調。迎合敵人的觀點,試圖滿足敵人的願望,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璧君看周佛海有些招架不住,接上說:“日本人的和平倡議總歸讓我們看到了軍事之外解決爭端的可能。損害國家利益的條款肯定不會被接受,但隻有坐下來談才能談出雙方都能接受、保留兩國體麵的停戰協議,拒絕和談確實很沒風度。”
“自甲午以來日本人就不停地執行大陸政策,步步緊逼、不斷蠶食,霸占琉球、台灣、朝鮮,占領東北、熱河、冀東時我們都談過,我們得到的除了屈辱還有什麽尊重、體麵?
一片一片的國土被刺刀強行分割成了他們的殖民地,老百姓做牛做馬吃糠咽菜朝不保夕,除了皇協軍所有的民間武裝全部被剿滅,工業是建設了一些。可全都掌握在日本株式會社手裏,開發著中國的礦產資源武裝起日本軍隊進攻沒被分割的其他中國領土。
他們和其他列強一樣想要永久奴役中國人民、想獨占中國的資源和市場,隻是他們比西方列強更直接更殘暴野心更大,是中國最凶殘的敵人,除非中國被全部占領或是中國把小日本徹底打敗,否則中日之間就不可能和平相處,任何退縮忍讓都無法感化這頭貪婪的餓狼。
麵對這樣想置我們於死地的狡猾殘暴的敵人我們除了誓死抗爭別無他途,即使提著大刀長矛付出更大的犧牲、丟失更多的土地也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因為中國是有著五千年悠久曆史光榮傳統的文明古國,中國人民是充滿民族自豪感和愛國熱情的熱血兒女,我們熱愛自己的祖國、我們崇拜我們的曆史文化、我們留戀祖國壯麗的山河、我們珍惜養育了中華兒女的每一寸土地。誰也不能把她和我們的生命分割。”
汪精衛精神不由得一震,這不就是自己年輕時的想法嗎?幾十年了再也沒有人提起來過,自己真的老了不複當年的豪邁與無畏,看來和平運動不得人心呀!忙說:“說得好,我們對日本人的所作所為也是非常痛恨地。我們不會拿國家民族利益做交易的!”
周佛海了解汪精衛的個性,缺乏主見、人雲亦雲、猶豫反複。自己和陳璧君好不容易說動他接受日本人的安排伺機出走,擺脫蔣先生的控製,建立真正為國為民反共反蔣的國民政府,誰知被這小子幾句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就給拽過去了,哪裏像個成大事的人嗎!
他心裏鬱悶衝著陳海鬆說:“你以為就你愛國啊,汪先生、汪夫人愛國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我們不知道保護國家利益、保護民族文化、保住大好河山嗎?
你以為你那種匹夫之勇就是愛國嗎,你一個小小的少將不到兩年擢升上將葬送了多少國軍將士的生命,就一個九江死亡不下十萬、關中、洛陽也不下十萬,你還準備葬送多少人?
我真懷疑這不是你們共產黨的借刀殺人之計,用空洞蒼白的愛國主義口號驅使頭腦簡單缺乏理智淳樸善良英勇無畏的精銳國軍犧牲在日本軍隊飛機大炮之下,從而削弱黨國的實力為你們的階級革命掃除障礙,謀奪黨國的江山,你們共產黨從來就沒安好心!”
說的唾沫四濺的周佛海看著陳海鬆愣在當場準備反駁,他不等對方開口繼續說道:“真正的愛國者是‘仁者’‘義者’‘勇者’的綜合。見不得國家殘破、容不得民眾遭難、不呈匹夫之勇。敢於挺身而出為國家民族的福祉奔走呼號,平息糾紛消弭戰端,你做的到嗎?”
陳海鬆看著情緒激動的周佛海怒目注視著自己,想想他說的話隻覺得可憐可笑,心裏已經判了此人死刑,和平運動的最積極推動者、巧言令色的反共急先鋒竟還是黨的一大代表,最早的社會主義分子,此刻的所言所行哪裏是個正常的中國人的思維。
日本京都帝國大學的書真沒白念,朝秦暮楚、反複無常,從共產黨代理總書記到國民黨政治局委員宣傳部長。再到汪偽政權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警政部部長、行政院副院長兼財政部部長、中央儲備銀行總裁、上海市市長,後來還成了戴笠的臥底,做了接收大員。
真是造化弄人這樣不知廉恥毫無德行的人卻在氣勢洶洶的指責一個抗日名將,讓陳海鬆哭笑不得。他搖搖頭輕輕咳嗽了兩聲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字一頓地說:“周部長說的我確實做不到,我是軍人,沒有臉在侵略者還沒有被徹底打敗前去和敵人討論和平、去乞求和平,我怕被鬼子殘忍屠殺的數百萬軍民找我算賬,我怕成為被千夫所指萬眾唾罵的漢奸、賣國賊。
共產黨軍隊是中國軍隊的組成部分之一,執行著共同的使命,消滅一切侵略者,我們盡力在做,戰果輝煌。我去第九戰區、第七戰區都是軍委會請去的。作戰計劃也是得到蔣先生同意支持的,如果讓我指揮九江、洛陽、關中肯定死不了那麽多人,所以我不接受你的指責。
說到愛國的方式的確有很多種,勇敢地可以走上前線、膽小的可以留在後方從事生產建設、海外的可以捐款捐物支持抗戰,敵後的可以謹守國格不配合敵人的統治,這都是愛國的行動。可是沒聽說過有違背國家政府、社會民眾的抗日呼聲試圖與敵人講和的愛國者。
中國之所以傳承五千年生生不息靠的就是百折不撓、英勇無畏的民族精神,堅韌不拔、迎風傲雪的民族性格。仰人鼻息、苟延殘喘、卑躬屈膝、任人宰割不是中國人的生活態度,誰也沒有權利為了所謂的和平把中國、中國人民置於這種極端屈辱的境地裏。
戰爭才打了一年多,我們是遇到了很大困難,可是為了國家的主權、民族的尊嚴我們都需要堅持、堅韌。堅守住道德的底線,即使再打十年八年,打得赤地千裏、血流成河我們也要努力堅持,即便是身處逆境也決不放棄抗爭,即使刺刀指著胸膛也絕不做亡國奴!
因為民族的複興、國家的強盛必定都要經過一番浴火重生。深重的災難、野蠻的屠殺不僅嚇不倒崇尚自由的中國人民反而可以喚醒沉醉在舊製度、舊傳統中的民眾拋棄幻想、拋棄軟弱、拋棄私心雜念,團結一心、眾誌成城。用我們的血肉築起新的長城!
中國曆史上不乏被強大的敵人嚇破了膽的漢奸、賣國賊,他們不是站在民族的立場上努力幫助國家強大起來抗爭下去,而是對著敵人搖尾乞憐、為了個人的榮華富貴叛國投敵,不惜殺害抗爭的勇士或是充當侵略者的馬前卒,石敬瑭、秦檜、洪承疇、吳三桂就是這樣的人。
不管他們的初衷、動機是什麽,不管他們怎麽自我標榜,給民族帶來深重災難卻是事實,出賣了人格、靈魂的人誰也沒得到好下場,永遠釘刻在曆史的恥辱柱上為後人所唾棄!
我知道大後方有一個低調俱樂部,我認為他的存在是合理的,起碼一群對敵人相當熟悉的人的意見建議可以幫助我們認清敵人的優勢、了解我們的不足,幫助決策部門作出戰略上的調整。但我覺得俱樂部裏的人應該是心向祖國,抱著幫助國家的動機來表達自己的意見。
比如前線勝利的宣傳、國內社會問題的分析與對策、大後方的建設與監督、比如內遷民眾的有序安置、恢複農業生產、後備力量的征集與訓練、工業發展中基礎產業電力、道路、材料的提前準備、推行義務教育、職業技術教育、改善國人體質、防治各類傳染病、地方病。
可以做的事很多,需要做的事更多,我們作為中國的一份子需要去做有意義的事,真要是愛國家就應該體現在具體的行動上,不停留在抱怨、指責上,認認真真把具體的事情做細做紮實,哪怕是編一雙草鞋捐一塊錢,國家的狀態才能在我們的手裏發生實實在在的變化。
海鬆雖然年輕、學識淺薄,但嫉惡如仇恩怨分明,對賣國求榮、助紂為虐者絕不寬容,北平潘毓桂、殷汝耕是我親手所殺,綏遠的德王、李守信是我親手活捉,東北張海鵬、廖弼宸、王殿忠以下叛將我們殺了30多個,我不在乎再多殺一些,就當是鏟除民族敗類!
幾位都是留洋的高才、黨國的要員,海鬆不敢指教,隻是說說心裏的想法,海鬆真情流露對與不對煩請思考一番。海鬆告辭!”說著向呆若木雞的幾人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這小子,什麽意思嘛,真以為自己了不起,連我們這些黨國重要幹部也敢管。你聽聽說的有多惡毒,直接把我們劃到秦檜、吳三桂、殷汝耕、張海鵬一類人裏去了,莫非他真的把我們當了漢奸來恐嚇,連秘密前來的影佐都知道,恐怕這個鬼精靈得到了什麽消息!
陳海鬆說的**氣回腸,吸引得周圍聊天的來賓們聚攏過來,見他走過來紛紛報以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一個長髯飄飄、粗衣布鞋的老者排眾而出,哈哈笑著用濃重的關中話說:“後生可畏呀!恩來兄說的沒錯,陳海鬆就是一個充滿愛國主義**的中國共產黨人,此言不虛!”
他又看著站起身來的汪兆銘幾人說:“虧你們還是革命多年的幹部,整天裏愁眉不展、無心做事,好像天要塌下來了似的,就知道談判議和、擾亂人心,看看後輩的豪情豈不慚愧!”
陳海鬆馬上想到來人是國民黨元老、著名左派、國民政府監察院院長60歲的於右任老先生,忙立正行禮,嘴上謙虛道:“髯公謬讚了,海鬆隻是有感而發,絕無冒犯之意。髯公身體可好,現在西安的朱德、葉劍英、蕭勁光、薛雲龍諸位將軍讓我向您老問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