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奪寨
陳海鬆看著東西兩側各房門口的戰士陸續進了房內,沒有弄出多大動靜,這才一臉輕鬆地向著寨後馬圈走去。
遠遠地看到空地上燃燒著一堆篝火,火堆旁十二個匪兵或坐或躺打著瞌睡。
不遠處的馬棚裏許多雙手被反綁的紅軍戰士坐在麥草上,相互擁擠著彼此取暖禦寒。
他輕手輕腳來到一個坐在氈墊上打盹的匪兵跟前,對方竟沒有反應,其他人也渾然不覺死神來臨,看來今天你們幹的壞事太多,那就讓我送你們上路吧!
保安刀再現江湖,“噗噗”聲響起十一個匪兵哼都沒哼一聲就去朝見安拉了。
他冷漠的眼神掃到躺在毛氈上的第十二個匪兵太陽穴位置,隨手甩出保安刀,七寸長的小刀在篝火的映襯下劃過優美的弧線,準確地紮進太陽穴,隻剩下刀把微微顫動。
“可能真像王大勇說的那樣,陳海鬆政委跟許世友軍長學過少林功夫,這身體素質、爆發力、反應能力、協調性都像是經過正規訓練。
我想做的動作都能很好完成,力量速度都不錯。這樣的大好身軀犧牲在內戰中實在可惜了,我一定會用你的身體為你贏得無上的榮光。”
“陳政委,陳政委,是你嗎?”遠處刻意壓低的聲音把陳海鬆從暢想中拉了回來。
他順著聲音望去,馬棚裏的紅軍戰士不知何時都站了起來,正熱切地看著他。
他趕緊走了過去,“我是陳海鬆,奉命到臨澤援救你們。在古寨接應上黃政委和鄭部長他們就被民團擋住了,等消滅了民團,臨澤已經失守了,聽說你們被關押在這裏,就帶著部隊趕來了,幸好得手了。”
他向著眾人行了個軍禮說:“同誌們受苦了,歡迎你們回家。”眾人激動地淚流滿麵,有的甚至失聲痛哭起來。
陳海鬆連忙摸出另一把保安刀,為大家鬆綁,招呼大家到火堆旁暖暖身子。每解開一個就聽到的聲音。
“報告首長,西路軍後勤部***向你報道。”
“報告首長,紅五軍***向你報道。”
他隻好回禮“辛苦了”“歡迎歡迎。”忙得不可開交。
過了一會兒張振宇過來報告說“報告政委,紅九軍警衛營炮兵營突襲計劃勝利完成,解救女紅軍戰士132名,已妥善安置,隻是她們受了摧殘,情緒不太穩定。
消滅馬匪軍一百師騎兵旅一團團長馬步鑾以下944人,這裏還有……”
“十二個。”
“消滅匪軍956人,無一漏網,無一失誤。現各連正在打掃戰場,清理屍體。請指示下一步行動。”
“盡快騰出一些房子,讓炊事班趕緊燒水做飯,殺幾隻羊,給大家驅驅寒氣,養養身體。各連送一些幹淨的棉衣棉褲棉鞋。”
“把女同誌安排好,燒一些熱水,找些臉盆、毛巾、香胰子送去。”
“派人通知施俊福炮三連撤回東川口休息。”
“叫何大成全連過來幫忙,這還有很多傷員。”
“去吧。”“是。”
有了何連的幫忙,解救行動快了許多。
在戰士們的攙扶下,被俘戰友全部得到安置,傷口重新清理包紮,穿上了棉衣,喝上了熱騰騰的羊肉湯,吃飽了肚子,蓋著棉被,倒頭就睡。
多少天了,從沒像現在這般踏實安心過。
警衛連、炮兵連除執行警戒任務的外,也都吃飽肚子,抓緊補覺。
寨子裏又恢複了安靜。陳海鬆感到很自豪,這600多名被救戰友都擺脫了受**,受摧殘,被殺害、被誤解的悲慘命運,他們都是英勇的紅軍指戰員,是黨和紅軍的寶貴財富,是今後革命的中堅力量。
我不是已經開始改變這些人的命運了嗎?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呢?馬步鑾這個河西戰場上的殺人魔王,後來還升了少將,解放前逃到了台灣,躲過了人民的審判,現在終於替死去的烈士們報仇了。
哈哈哈哈……
看來西路軍領導層在戰略戰術方麵真的存在問題。太教條、太僵化,把我軍的光榮傳統都扔在一邊。
你們囿於曆史的局限,無法改變,我卻可以用無數生命換來的血的教訓指導今後的行動,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他信步來到匪軍團部,坐在馬步鑾的太師椅上,隨手拿起公文翻看起來。
“令你部於1月24日趕到總指揮部報道,所俘紅匪不論男女一律遞押甘州,不得隨意殺傷。
所需糧彈補給麵見總指揮後,酌情發放憑照,自甘州馬團長忠義處領取。”
還有這樣的規定,這馬家軍對部下控製的還真是嚴。看來,我也得去一趟倪家營,替循化上四工民團討要前往張掖的就醫許可和糧彈憑照。還真想見見這個馬家軍裏戰功赫赫目不識丁的統軍大將。
陳海鬆立即找來王大勇,告訴他自己要去一趟倪家營,為下一步行動做準備。
任命他為警衛營代理營長,率警衛一連二連和炮一連二連臨時駐紮杜家堡營區,組織各部休整,加強對外防禦,照顧好獲救戰友,把連以上幹部挑出來,講一講咱們的行動計劃,聽聽他們的意見。
盡快清理武器彈藥,弄清家底。凡是來傳信的送命令的一律放入扣押,待回來後處理。
警衛三連休息好後,立即返回東川口,聽從張營長指揮,守好寨子。
安排好這邊,他立即從馬步鑾的馬群中挑了一匹好馬趕往東川口。
見到張振宇,已是黎明時分,詢問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叮囑讓戰士們多和團丁俘虜聊天交流,學習一些簡單的臨夏話、青海話。
又簡單介紹了消滅馬步鑾、解救戰友的經過。
這才說起發現的新情況,要占據張掖就要有合理的理由前往張掖,理由是有的,和紅匪鏖戰一天,團長以下300多人負傷,急需治療。
全團彈藥用盡,糧草不多急需整補。
隻是這些要求必須麵見馬元海提出,得到憑照才好開展下一步行動。所以,馬元海司令部必須要去。隻是必須問問韓忠良以誰的身份去合理安全。
韓忠良半夜聽到紅軍大隊離去,以為紅軍走了,盤算了一夜今後怎麽辦,實在想不出頭緒,隻好披衣下床,推門來到寨中散心,猛然見到陳海鬆在不遠處打拳。
看著像長拳,卻簡單得多,像披掛,又剛猛的多,想起昨天的戰鬥,那一副好身手,做他的對手真是一場噩夢。
練完拳的陳海鬆看見韓忠良在那發呆,笑了笑,走過來。
“韓司令,怎麽睡不著啊?”
“啊,上了歲數,覺就少了。”
“說起來,馬元海司令比你大些吧?”
“他今年50,我是45。”
“成為他的直屬部隊,那你們個人關係一定不錯了?”
“過去我們都在青海南部邊區警備司令部騎兵2旅,一起打過藏人,也打過孫殿英,前兩年我負了傷,好了以後,就從第二旅退役了,馬長官就派我去了循化。
這回出征各縣民團都出來了,馬司令就把我要到他的直屬部隊裏,想讓我立些功勳。沒想到弄了個全軍覆沒。真是無顏見他呀。”
“你是他的老部下,你部隊裏的人他都很熟吧?”
“這些團丁都是循化的農民,臨時拉來的,馬明學跟我去司令部他見過幾次,尕虎他聽說過沒見過。可惜都死了。”
“這尕虎的確是員猛將,他是什麽出身?家裏還有什麽人呀?”
“尕虎祖上是漢民,考過武舉,二十年前從陝西遷來的,這小子不讀書,就喜歡練武,使得一身好通臂拳,在馬長官的一百師裏呆過幾年。立了些功,提了連長就再也升不上去了,就回鄉了。可憐他家裏還有六十多歲的父母。”
“老韓,想開些吧,這內戰打來打去死的都是咱們中國人,沒意思。你不如借著這次失敗,退出軍界,回家務農,還能保個兒孫滿堂,無疾善終。
紅軍沒馬長官說得那麽可怕,沒必要苦苦相逼。啥時候有機會幫我和馬司令說和說和。”
“行,行,我盡力而為。”
“那就謝謝你了。告訴你的兵,老老實實呆在這,比出去送死強。你忙,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