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派出援兵
蔣先生對白崇禧執意離開中樞很不高興，他雖然欣賞小諸葛的才華卻一直對桂係保持戒心，尤其是這個桂軍二號頭子與周恩來、陳海鬆關係良好，默許不少廣西地方官員、軍官前往陝甘寧、綏遠、河西考察參觀，徹底改變了桂係極端反共的政策，兩家有結成同盟的可能。
這兩個目前中國第二、第三大軍事集團始終是他一直設法消除的隱患，西安事變、兩廣事變前都有了重大進展，因為日本的步步緊逼而功虧一簣，因此失去了武力解除這兩個組織最嚴密、內部最團結、手下部隊異常勇猛頑強、擁有一定經濟實力的割據勢力的機會。
現在兩支軍隊雖然都加入國民革命軍序列，可依然保持著自成一體、相對獨立的特殊地位。共產黨深入敵後遠離中央獨立作戰，發展到50萬正規軍，桂軍雖然納入國軍作戰序列，保持著三個集團軍十幾個正規師的規模，而且都把持地方政權，執行自己的政治經濟政策。
兩家在抗戰中賣力民間聲望很高，如果形成利益同盟彼此呼應、南北策應，致力於地方發展，不配合政府行動，挑唆對政府不滿的小黨小派、工商業者、內遷民眾、青年學生跟政府作對，以黨國內憂外患、漏洞百出的現狀，還真有可能失去民眾支持，讓他們謀得利益。
因此老謀深算的蔣先生先將陳海鬆支走，放手讓何應欽整頓軍隊。優待桂係人馬意圖分化兩家的關係，沒想到白崇禧還是不願為國出力執意要回鄉休養。讓他非常惱怒。
雖然當時約定有大敵進犯時他要立即返回中樞，可蔣先生氣還不順，離開了白某人國軍就不會打仗了嗎？倒要讓心高氣傲的小諸葛看看黃埔師生的軍事素養和指揮水平。
見有些手足無措的何應欽希望白崇禧帶桂軍看家部隊去廣東救援，很不舒服，冷冷地說：“開戰以來白總長殫心竭慮、忙於籌劃，的確是身心疲憊，讓他休息休息也好。華南兩個師團的進攻我想有楊傑指揮三個集團軍六個軍十四萬人足以應對，無需再派援軍。”
沉思了良久的林蔚搖著頭說：“委座。總長的顧慮是有道理的，部署也算得當，隻是國軍依然是在被動防禦，被鬼子牽著鼻子轉，他攻哪國軍就向哪增援兵力，他攻兩處三處咱們還能應對，要是多路攻擊咱們肯定被扯動的顧此失彼、兵力混亂。露出破綻被敵突破。
因此我覺得陳海鬆一貫提倡的以我為主、主動出擊、分散敵軍的策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指導思想是國軍擺脫被動形勢的唯一辦法。以我們的訓練和裝備堵是肯定堵不住，就是再派去3個集團軍十幾萬人也是拖延些時日，消耗些敵人的人員裝備，最終還是會敗退。
因為國軍的防禦是純粹的防禦，沒有消滅進攻之敵的完整計劃。不是為了給側翼、後方機動兵團的出擊爭取機會，而是守在陣地裏與敵人拚消耗，拚到敵人打不動為止，是否結束戰役取決於敵人而不是咱們自己，取決於咱們自己的兵員、裝備、彈藥的消耗情況。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八路軍為什麽能在敵後生存發展。屢創佳績，通過和陳海鬆的交流、研讀了他們的作戰條令。我才明白他們始終掌握著局部戰場的主動權，為了消滅敵人可以放棄一些地方，可以適當陣地阻擊，但最終是靠其他方向的猛烈進攻迫使敵人放棄進攻。”
“你懂什麽！八路軍麵對的大都是旅團以下的小股敵人，攻擊力度要小很多，廣東是什麽狀況，兩個師團，東西夾擊，還有航母、戰艦、飛機掩護，他陳海鬆麵對也得發怵！”
“委座，不是兵多兵少的問題，是咱們的指導思想不積極、不大膽，不敢消滅進攻之敵。要說兵多，九江時岡村寧次有三個師團、台灣旅團、重炮旅團、飛行戰隊十餘萬人不也讓他揮兵包圍，可見關鍵是戰略上要敢於反攻，部隊要敢於進攻，統帥部要有反擊後手。
廣東也是有希望創造勝機的，卑職建議一路堵一路打，拿第五師團為打擊目標，聚殲之。”
被人指責保守被動的何應欽本來就不高興，見他口出狂言嚇了一跳反駁道：“消滅第五師團？那可是威名顯赫的常備師團！想消滅它？你哪來的兵？飛機軍艦怎麽對付？”
林蔚急於糾正何總長的戰略失誤，也顧不上何應欽的教訓口氣，指著地圖指點著說：“總長，咱們不是沒兵，十幾萬人分守四處，大部分沒有作戰任務，有任務的兵力小又沒有得到及時支援，讓鬼子占據了局部優勢。敵人企圖已經暴露，我軍的作戰方案就應該隨之改變。
63軍執行堵的任務，在地方民團支持下依托西江天塹頑強死守，阻止18師團渡過西江幹擾主力作戰，而廣東方麵集中戰區主力布設殲敵戰場，實施對粵東之敵的圍殲計劃。
命令64軍155、187兩師和151師輪番阻擊、且戰且退，把第五師團引到遠離艦炮射程的內陸，集中8軍、25軍、65軍、獨立20旅、三個重炮團、戰車團十餘萬部隊在敵人攻擊廣東必經線路上的東莞、增城某地設伏，準備充分的話可一舉殲滅也就兩萬人的第五師團。
第五師團被圍，18師團肯定會拚命衝過河救援，完成吸引敵軍任務的64軍趕去增援63軍，兩家合力輪流消耗鬼子，等到第五師團被殲滅，十八師團也是死傷慘重，他還敢在西江停留嗎？不用63、64軍追都會主動撤離，我軍銜尾追到海邊，廣東豈不是一戰可定！”
“你是被陳海鬆那些雲裏霧裏的所謂現代戰爭理論迷惑了。告訴你打仗千變萬化靠的就是實力，有實力想怎麽打就能怎麽打。沒實力都是空談。就大頭魚的那些兵馬別說象八路軍那樣主動出擊了，能象國軍部隊那樣守住陣地都算他有本事，指揮、裝備、訓練太差！
11軍殘部就兩三萬人咱們200門重炮、二十幾萬人輪番攻擊了20天才最終解決，死傷十來萬人，第五師團是那麽好圍殲的？63、64軍能頂住一個星期不潰敗都是奇跡，到時候天上飛機轟炸，第五、十八兩個師團內外開花，粵軍主力一戰盡墨還要連累8、25軍敗亡。
再說第8軍撤離大亞灣。海岸無防，鬼子更能肆無忌憚地就近上岸增援，第四戰區可就更加危險了！25軍遠在湛江，光路上就要走十來天，趕到廣州也是精疲力盡如何作戰？瓊崖的鬼子要是配合進攻，偌大的粵西隻剩下62軍一個152師能抵擋得住嗎？就算把張炎的粵西自衛軍八個保安團全加上，把陽江獨立旅也算上。能起多大作用？”
“委座，這些問題隻要調度的好應該都能解決，我可知道陽江獨立旅4000多人已經有一多半人馬渡海進入瓊崖與馮白駒會合，有他們在敵後搗亂，粵西不會受到攻擊。吳勤的南澳守備旅目前沒有受到攻擊，他們可以和孫飛所部配合在敵後搗亂呀。實在不行就把他們調回惠陽，接手大亞灣的防禦任務嘛！廣東不缺兵，缺的是精神、士氣和主動地戰略戰術。”
“自衛軍裏共黨分子較多，不適合委以重任，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你也不要總惦記著大勝特勝，陳海鬆那一套對國軍不適用也做不到。敬之。中部集團軍做了怎樣的安排？”
“沿西江西側進攻的十八師團攻勢很猛，戰區認為中部集團軍實力偏弱無法反攻，計劃65軍收縮兵力於西江東岸，借助天塹阻止敵軍渡河攻穗。63軍153師增援順德、154師前出樟木頭向大亞灣、虎門等地警戒，隨時提供支援。命令粵西25軍緊急馳援廣州。
海軍岸防部隊、海軍陸戰隊、獨立20旅、獨立保安6、7團、地方民團等沿珠江口兩側布防，發揮53門要塞炮、魚雷艇、布雷艇的作用，海軍部隊在伶仃洋航道布雷、沉船設障、斷絕航道運輸，加固岸防陣地，防止鬼子沿珠江兩岸登陸牽製63、65軍的防禦。”
聽著匯報看著地圖，蔣先生感覺第四戰區在楊傑組織下的應對措施還算穩妥，不過確實如林蔚說的有些保守，而且戰場都在敵人艦炮射程以內，可以適當收縮兵力在有利地域反擊鬼子，問題是放棄沿海就無法阻止鬼子後援的大批上岸，戰鬥會演變成長期僵持。
他雖然希望通過對日作戰削弱獨霸南嶺的粵軍，為中央進入兩廣創造條件，可他也不願看到失去抵抗信心的餘漢謀放棄至關重要的廣九鐵路、珠江三角洲發達富庶的工農商業。
他知道這時候不能見死不救、借刀殺人，要讓餘漢謀堅定作戰意誌全力抵抗，確保不敗、避免淪陷、損壞形象唯一的辦法就是增兵。思謀了許久命令餘漢謀拿出勇氣激勵戰區部隊誓死保衛家園，層層堵截敵軍誘敵深入，調集兵力在廣州外圍預設殲敵戰場，重創敵軍。
任命九江防禦戰後引咎辭職的粵軍名將張發奎上將為第四戰區副司令長官，率領第九戰區所屬粵軍部隊吳奇偉第九集團軍歐震第4軍、葉肇66軍南下廣東緊急增援。
命令衡陽空軍第2路司令楊鶴霄少將指揮第4大隊駐紮南昌的第21中隊18架伊16戰鬥機，位於長沙正在接受訓練的第22中隊9架伊－15戰鬥機、23中隊9架美式霍克三型戰鬥機，全部36架飛機南下韶關，支援粵漢路南段及廣州的防空作戰並對海偵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