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章 越來越喜歡
遠處巍峨的群山,在陽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黃色的外衣,清歌將赤焰帶進馬場做登記,摸摸順滑光潔的皮毛,從此以後,赤焰就是她的了。
抬頭看著碧空如洗,金光耀眼,今日真是一個好天氣。
“駕!”正想著,馬場前方傳來一聲急促的呼聲,一道玄黑的身影出現在前方。
“王爺怎麽來了?”陸風目光看著自家王爺的身影,說道。
禦天乾騎著墨焱一路狂奔,冷峻俊美的眉間帶著一絲焦急,完全無視前方所有的人,他的目光中隻有那道纖細的火紅身影。
還不待衝到麵前,禦天乾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躍了下來,玄黑色的衣裾帶著一道流利的弧度,落在清歌的麵前。
一身薄緞玄黑長袍,金紅色的火焰紋路在袍尾綻開,愈發顯得身量高健挺拔,容色逼人,隻見他光潔高闊的額頭上有著薄薄的汗珠,氣息稍稍有些急促
。
清歌墨色的瞳孔中帶著淡淡的疑惑,他今天不是要在軍中巡查嗎?怎麽才中午的時間就急急忙忙的回來了?
禦天乾今日本是巡查京城守城禁軍,才到軍中不久,就接到陸風派人送來的口信,說是皇嫂們請清歌來馬場,立即安排沐長風將巡查完成,隻身急忙趕回。
馬場這批次的馬匹中有一匹性子非常烈的駿馬,他是知道的,若是清歌去了,被那桀驁的野馬傷到,萬一危險了怎麽辦?
他上上下下看了清歌幾眼,清瘦的肩,細弱的腰,深如暗夜的瞳,宛如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般,除了臉上有幾分馴馬時激烈動作導致的紅暈外,其他都是完好無損,懸了一路的心才緩緩放了下來,眉宇間卻是一片肅色,冷峻的話語中帶著絲絲的關心,說道:“你沒事就好。”
墨藍色眼中一瞬間的放鬆落入清歌的清澈的眸中,禦天乾看到她後,那放下心來的樣子是為什麽,剛才他策馬而來,是因為擔心她嗎?
心頭有一絲絲異樣的情緒,與以前所有的感覺都不同,卻有一點點的旖旎的美好。
清歌的嘴角不自覺的拉上了一點,墨玉般的眼眸也浮上一點點暖色,如那頭上的日色,“不用擔心,她們不是我的對手。”
就二皇妃和三皇妃那樣的級別,還差的遠呢!
陸風看著從未為誰有過擔憂之色的王爺,看來,王爺是真的喜歡王妃的,他躬身道:“王妃不僅沒吃虧,還讓二皇妃三皇妃輸了個傾家**產!”
禦天乾一挑眉,奢冷的眉峰中帶著點點驚訝,聽完陸風把整個事件簡短的說完,麵上非但沒有輕鬆,反而有一絲凝重。
“怎麽,有問題?”清歌沒有漏看他眉間的神色,挑眉問道。
禦天乾對著清歌點頭,臉色深沉,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他身上變成了淡淡搖曳的光暈,當真是氣宇俊軒,豐姿逸儀。
“我們去皇宮
!”禦天乾話語一落,清歌立即明白他所說的意思。
她畢竟不是生活在皇權時代的人,就算穿越過來已經足二個月,很多東西還是沒有改變,上一世民權自由還是在她的骨子中,隻要白底黑字的約條在手,在法律上就是有力的證明,鬧到法院也不怕!
可是秦天大陸這裏不同,這裏是皇權為大,皇權至上。
她這賭約是和二皇妃三皇妃私自定下的,若是二皇子三皇子得到消息,去淩帝麵前說上些什麽,那這一紙約條到時候可做不做得了數可是難說了。
她抬眸看著禦天乾,這男人腦子當真是轉的飛快,一瞬間就把厲害關係想得明白透徹。
禦天乾接到清歌的目光,知道她已經明白這一切,長臂一伸攬住清歌的腰,足尖一點,飛上墨焱的馬背上。
“父皇允許我的墨焱進內皇城。”一句簡短的話,把清歌的問話攔下,她本來想說她可以騎赤焰去的,但是赤焰才剛剛被她馴服,很明顯在皇城外就會被守城侍衛攔下,從皇城大門到太極殿,用步行起碼需要半個小時,不如騎馬來得快。
至於其他的事,陸風自會處理。
巍峨壯闊的皇城中,驕陽下琉璃瓦閃著七色光澤,比禦花園中盛放的百花毫不遜色。
鳳藻宮內,淩帝端著一碗茉莉酸梅湯,上麵漂浮著細細的碎冰,正用雕花白玉勺輕輕的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眉眼間讚歎之色馬上出現,對著坐在旁邊的一臉溫婉的皇後北聽芙道:“芙兒,酸梅湯朕是喝過不少,這加了碎冰的倒是第一次,倒是適合這夏日冰沁舒爽。”
皇後見淩帝喜歡,臉上染了一抹淡紅,柔和的一笑,“陛下喜歡就好。”
北聽芙已為人母,將近四十歲,麵容依舊嬌俏純真,聲音婉轉如風鈴悅耳,淩帝將手中的玉碗遞給一旁的李陸,抬眸看著她。
皇後今日穿身穿芙蓉色廣袖寬身長裙,薄施粉黛,頭上釵著一根象征身份的翱翔清鳳簪,手臂上挽著長長的煙羅紫輕綃,襯得麵容也似盛妝芙蓉,百媚千嬌,淩帝心頭一顫,想起初次見到皇後真容的時候,那時可是讓大雍帝王愣了一愣才回過神來。
他上前緊走幾步,把皇後細膩的手掌握在手中,眼中都是情意,“芙兒,朕的芙兒就是聰慧
。”
鳳藻宮中的宮女太監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看著麵前的方寸之地。
“乾王,乾王妃求見。”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打斷淩帝和皇後之間的情絲流轉。
禦天乾和清歌兩人抬步而進,行禮道:“兒臣(清歌)見過父皇(陛下),母後(皇後娘娘)。”
淩帝放開握著皇後的手,坐回主座上,手指握拳放在唇邊,輕輕的咳了兩聲,收回些許的尷尬。
“平身。”看著下方而立的禦天乾,這是他最小的兒子,容顏六分都像足了皇後,生的真正明若玉石,形容豐嶠,儀貌威峻,可謂他平生一大驕傲。
淩帝心情極好,語氣親切的問道:“乾兒和清歌今天一起來有何事啊?”
清歌與禦天乾對視了一眼,往前一步開口道:“清歌與王爺兩人為一件事各自看法不同,所以想請陛下解答。”
淩帝麵上一笑,這年輕人就是氣盛啊,為了事情有不同意見,這清歌也是個倔脾氣,乾兒也是不退讓的,起了爭執啊。
“是什麽事?說出來聽聽,要是乾兒欺負你,母後為你討回公道。”皇後嗓音溫和的問道,美目卻是看著清歌內裏都是喜歡。
清歌自從上次盛宴後,對皇後的印象頗好,她點頭道:“是這樣的,我和王爺所爭執的事情就是同樣的一件事情,如果一個人犯了錯,是不是這樣的錯誤到了平民的身上律法就能作準,如果是皇家子弟的話,那麽就可以求恕免?”
“什麽樣的錯?”淩帝問道。
清歌幽幽的一笑,淡色的唇角抿成向上的弧度,“例如,賭錢欠債,縱人傷身之類的。”
“那當然不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後聽了之後,柔和的麵上有著一絲嚴肅,“一個國家想要健康有序的發展下去,那麽,律法嚴明是必須。”
清歌聽言後微微一笑,烏木般深眸轉向淩帝,麵色如常的問道:“不知道陛下如何說呢?”
淩帝心中雖然覺得清歌和禦天乾所說之話有些莫名其妙,按理來說這種問題不會拿到他這裏來詢問,但是此時已經到了他的麵前,皇後剛才又說了那樣的話,也並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點點頭道:“當然,皇後說得對,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大雍一直都是以這樣的標準來治國的
。”
得到這句話後,清歌立即行禮道:“欠債還欠天經地義,自古真理,陛下果然是英明正直的好皇帝,謝謝陛下和皇後娘娘評理,相信陛下一直都會以這樣的標準來處理事情。”
一句話說的淩帝眉開眼笑,他本就喜歡清歌,此時聽了讚美的話,怎麽會不開心。
清歌揚了揚眉,拍馬屁什麽的,需要的時候,她也會。見目的達到,兩人立即行禮告退,他們不需要說的太多,效果反而不好。
退出鳳藻殿,轉出內皇城,正巧看見左側進殿方向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身影,速度還真快,看來是得了消息馬上就進宮了,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清歌和禦天乾兩人對視的會心一笑。
“還好你來了!”清歌微微一笑,白玉般的貝齒在陽光下閃著清冷的光澤。
若是禦天乾沒來,她今天就白白射了那十箭了,二皇妃和三皇妃根本就不容為懼,但是不會每次都有這樣好的機會,有人眼巴巴的送兩億白銀上門的。
對,還有一匹好馬!
禦天乾手指在清歌的鼻尖一刮,眉宇間帶著一抹輕笑,低沉的嗓音帶著寵溺道:“真不能小瞧了你!”
這女人,他不過點了一句,短短的時間,她已經將所有的後續內容都想好了,那暗夜雙瞳中慧黠光芒流轉不盛,比他見過的任何一種寶石都要璀璨。
真是越看越喜歡。
皇宮巍峨,金陽燦爛。
男子微微粗糙的手指帶著溫熱的氣息從小巧的鼻尖極快的劃過。
清歌一時沒反應過來,光潤的臉上帶著一點忪怔,剪水黑眸中水光瑩潤,她抬起纖細的手指摸了摸鼻尖
。
誰知道禦天乾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從來沒人敢刮“king”老大的鼻子,這樣的舉動實在太親密了,是情人和極為親密的人之間才有的舉動。
禦天乾餘光一掠,望著清歌一直欺霜賽雪,如冰似雪的麵上帶著忪怔的表情,仿若靈動的獵豹突然化為呆愣的小貓,心中柔軟的一塊被狠狠地擊中,眼中柔情泛濫,猿臂攬住清歌的楊柳纖腰,飛身躍起坐到了馬上,“我們回府。”
後背貼著男子的寬厚的前胸,就算隔著兩人的衣物,那源源不斷的熱力也能感受到肌膚上,腰間強壯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抱在腰間,長風從發間劃過,鼻尖還有著方才刮過的粗糙感,那每夜伴隨入眠的龍涎香氣也好像遺留在了鼻尖上,奢靡的香味隨著呼吸沁入心中。
這種感覺,很陌生,也真的很不錯。
嘴角揚起大朵的笑容,清歌清越的嗓音伴隨著耳邊的風聲,大笑道:“我們回府。”
漆黑如墨的駿馬上,一冷峻奢雅,一清冷絕塵,從皇城外院飛馳而過,看的一幹宮女侍衛呆滯而去,這一對絕世璧人,是乾王和乾王妃嗎?
六宮之首的鳳藻宮內。
見兩人的身影飛快的退了出去,淩帝麵色有著微微的疑惑,轉頭對著皇後道:“他們就為了這事情來,這剛才爭執到底誰是誰非?”那樣子,真看不出乾兒和清歌有爭執啊。
“小兩口不都這樣。”皇後輕輕的說道,俏臉低垂,清透的美目宛轉斜看淩帝。
淩帝又想起自己年輕時候和皇後的爭執,“是啊,想當年……”
氣氛一下又轉回開始那情絲轉動間,皇後明媚如花的容顏上帶著笑意,眸中掠過一抹深色,清歌絕不會隨意問出這樣的問題的,那個少女不會是將這種問題隨意拎出來問的人。
“二皇子,三皇子求見。”一聲宣告,淩帝的麵色沉了下來,今日是怎麽了,他和皇後想親熱一點都不成,大手一擺,“不見。”
話音未落,那邊的喊聲已經進來
。
“父皇,你可要為兒臣做主啊!”一襲米黃色長袍的三皇子撲通跪下,連聲呼喚,麵色愁苦的喊道。
二皇子也一撩衣擺,跪下行禮,“父皇,請為兒臣做主!”
兩個兒子都跪在地上,淩帝再不高興總不能讓人用掃把趕出去,隻不過麵色不鬱,廣袖一甩,沉聲道:“平身,有什麽事就說!”
二皇子和三皇子聽淩帝語氣不佳,顯然心情不好,但是那約條的事更加緊急,於是兩人把在馬場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事情也說的八九不離十,隻是避開了那關鍵的,自家妻子設計陷害的部分。
二皇子並沒有將二皇妃受傷的事情稟報,因為說了也沒用,那匹“血瑪瑙”當時所有人都看到清歌被它顛地亂搖,是那匹野馬不馴才踢到二皇妃的。
就算追究起來,淩帝最多降罪到馬場的人身上,再把那匹血色駿馬殺了,現在那匹馬沐清歌登記接養,如果殺了,不知道會不會把沐清歌惹惱,把二皇妃讓侍衛下殺手的事弄出來,那射殺當朝皇妃,不說淩帝大怒,就是六弟的性格他都會招惹不起。
這一番話下來,淩帝也知道為什麽剛才禦天乾和清歌會來說那段話了,他當著這麽多人麵說了“欠債還欠天經地義”,皇後也坐在這裏,總不能區別對待。
自古君無戲言,他自然不能再說這欠條作廢了,再者,他也不是個昏君,在馬場打下那樣的欠條,腦子稍微一轉彎就能想到這其中的關鍵,明顯是二兒媳和三兒媳要設計清歌,設計禦天乾。
作為皇帝,他顯然不喜歡自己兒子之間相互設計,本就不鬱的臉色更加冷沉,皺眉道:“自己的事自己處理。
聽到淩帝這樣回答,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和三皇子臉色巨變。
”父皇,這一億白銀,我們府中哪裏拿的出來啊……“三皇子瀟灑的樣子也不複存在,苦悶的對著淩帝訴苦。
這都是王妃,怎麽區別這麽大,沐清歌能讓右相最心愛的孫女當街跪行,還有苦說不出,能馴服那匹桀驁不馴的寶馬,還能一下拿著兩億白銀的約條。
自家那個蠢貨呢,啥都不行,就會一天到晚耍小性子,設計不成,還把整個王府輸了
!
這真是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
”既然拿不出,當初就不要想去設計陷害!“皇後柔美的麵上也有著一絲冷色,乍看之下與禦天乾眉宇間的冷峻十分相似。
二皇子瘦窄的麵目上閃過一絲難堪,辯解道:”兒臣並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一定會阻止的。“
”知道不知道你心中自然有數!“皇後語氣也冷了下來,美目中染了冰霜。
她的兒子是什麽性格她還不知道,對於兄弟之情是相當在乎的,從不主動去爭搶繼位之權,否則,這些人有什麽資格爭!
她性格好,不代表好欺負!
”下去吧!“淩帝不想再多說,揉了揉有些漲痛的太陽穴,揮手道。
李陸立即上前對著二皇子三皇子道:”陛下龍體抱恙,你們先下去吧!“
他心內一歎:至今為止,在沐清歌手上的人都沒得過什麽好處,那少女可真不簡單。這次,隻能你們自求多福了。
二皇子三皇子滿臉不甘,也沒有半點辦法了,他們本來沒有把那約條放在心上,隻要求一求父皇,賠禮道歉,再送上份禮物,應該就過去了,誰知道淩帝根本就不幫他們。
他們怎麽會知道清歌和禦天剛才已經來過,等於得了淩帝的口諭了呢。
兩人出了殿外,一億白銀,怎麽辦,還能怎麽辦,解鈴還須係鈴人,父皇這不行了,那就去找六弟吧!
轉身就朝著乾王府方向去了。
------題外話------
有個事要解釋下,醉家裏因為搬家,又是在年末搬家,電信局沒有把網線遷好,所以過年放假這段時間一直是醉寫好後,用手機發給朋友,朋友幫忙發的,所以親們的留言醉在手機能看到,卻不能回複,不是醉不回複哦……(*^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