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086章 夜河詭波
那邊清歌他們在趕路,這邊天越城內有人心中再也按耐不住,蠢蠢欲動了。
從前線傳回來的消息,讓淩帝高興了好幾天,二十五萬大軍絲毫未損,就將青鸞南平兩國的聯軍打了個落花流水,鎮南關的瘟疫被沐清歌解決,被瘟疫感染死亡的人數減到了最低,百姓對大雍皇族更有信心,更有信賴。
這一個接一個的好消息,讓他如何不開心,連著整個人氣色都好了不少,上朝時所有百官都察覺出他心情好了不少。
淑妃得了這條消息,一張保養得甚為年輕的臉,現出了扭曲的顏色,將手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長長的指甲劃過桌子,發出嗤嗤刺耳的聲音。
右相賀文坐在下麵看著她美豔的臉上都是陰森,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許,他的精神依舊矍鑠,兩鬢白發卻增多了不少,人一下子就顯出疲老之色來了,握著茶杯的邊緣輕輕的劃了劃飄上來的茶葉,“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還能怎麽辦!”淑妃心內的怨憤如同江濤一般找不到地方可以湧出,她顧不得儀態大聲道:“現在禦天乾又打了勝仗,沐清歌還救了全城的瘟疫,就算奕辰天天去請安問好,那又有什麽用!做國君又不是隻要孝一個字就可以了!”
她越說越憤怒,兩眼似乎有火焰要噴出來,整個人感覺暴躁急鬱。
賀文看了一眼坐在對麵半聲未坑的禦奕辰,他的麵色沒有太大變化,給人感覺總是雲裏霧裏,看不清楚究竟要的是什麽,飲了一口手中的茶水,他方慢慢開口道:“你現在也知道了,禮部那邊已經有傳聞在說,淩帝開始讓他們準備立太子的儀式和籌備了。”
“什麽!”淑妃頭上的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猛烈的搖動,晃出叮咚的撞擊聲,猶如她內心的衝擊。
“按現在這個趨勢下去,這都是遲早的事。”右相心裏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作為亂世的一個大國,君王若沒有大的魄力和才能,是很難生存下去的,他將茶杯放到一邊,望著一直沒有說話的禦奕辰道:“皇長孫殿下,你有什麽想法?”
禦奕辰聽到沐清歌三個字之時,眼眸深處閃了一閃,廣袖下的手指握緊了起來,她不僅會武功,現在還會治瘟疫,她究竟對自己隱瞞了多少。
當初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表現得邋遢瘋癲,打扮庸俗不堪給他看的,她和六叔在盛宴上兩人根本就不像第一次見麵,兩人的眼神那是相互輝映,隻有對方的影子。
她是為了六叔,所以要做出那樣的樣子讓他遞出休書,然後一步步毀掉在皇爺爺心中他的形象。
哪裏有那麽巧,休書那次皇爺爺剛好去沐家,禦天乾也剛好出現,一切都那樣巧合,怎麽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禦奕辰的思緒越來越深,這都是一個陰謀,是禦天乾他早設計好的陰謀,他想要皇位,便從沐清歌那裏下手,奪走了清歌的心,然後讓她在自己麵前兩次三番的大放異彩,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白家狐靈。
好陰險的用心!枉他一直覺得六叔是大雍的英雄!
原來他早就開始設計他了,是為了那個皇位吧,搶走了清歌,還要來搶皇位,真是江山美人都想要,沒有那樣的好事!
禦奕辰手肘放在凳上,一身白袍幹淨的如同寸塵不染,他低頭一直在沉思,恍若剛剛才聽到右相的話,墨色的眼裏漆黑的讓人看不清,全身籠罩著一層黑色的霧氣,整個人溫潤卻散發著一股如沼澤的汙濁之氣,開口依舊溫和有禮,“正常的渠道不能走,隻能走非正常的。”
他的嗓音依舊如同清水泓泓流過草地,溫潤清澈,說出來的話卻如同流過毒草的水,透明卻含有劇毒。
淑妃的眼眸一下放大,美目一驚,又有些意外,又有些驚疑,紅唇一啟道:“你說什麽,奕辰?”她的身子幾乎要站了起來,朝著禦奕辰所在的地方傾去,仿若不相信剛才說的那話。
相比之下,右相穩重了許多,方才還覺得有些悶然得心裏一下就堅決了起來,他一笑,露出的神色讚許,眼底的光芒灼熱,“好!奕辰,今日舅爺爺就是等你這句話來的。”
開始還叫禦奕辰為皇長孫,如今直接喊了奕辰,自稱舅爺爺,這是明擺了他將禦奕辰當成自家人看了,既然是自家人,必定是鼎立相助。
他在這裏坐了這麽久,等的就是禦奕辰這句話,若是方才禦奕辰還說出什麽其他等一等,再看一看之類的,他也決計不會再幫禦奕辰了,就算是奪,他也不能要幫一個心慈手軟,沒有半分判斷力的坐上這帝王之位。
“眼下禦天乾不在京中,沐清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去了邊關,他的左膀右臂隻有一個雨將被關在牢中,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右相臉色上都是狠利,眼中精光閃爍。
淑妃方才的一番震驚已經慢慢消化過來了,說實話,她不是有多震驚,這種想法在她心中偶爾也會浮現,但是從來沒有說出來過,如今聽到從一貫看起來溫和的禦奕辰口中說出,有些驚訝而已,此時她已經冷靜下來,“那我們要抓緊時間了!禦天乾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時間足夠了。”右相老謀深算的笑了一笑,微微眯起眼,“禦天乾他們回不回得來,還是個問題……”
“原來表哥你早就準備好了!”淑妃一臉又驚又喜,希翼的看著賀文這個一朝右相,恐怕逼得他出手的,還是賀雪瑩北打得去了半條命這件事,讓他痛的狠下心來了。
三個人在這裏熱火朝天的商議著顛覆的大事,整個殿都散發出一種落日之時的陰寒冷氣,在皇宮中顯得格外陰森。
這邊禦天乾他們為保意外,除了四人以外,還帶了兩百精騎隨行,此時已經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到了淮河的一條大分支旁邊,他們明日跨了這河,往前五百裏,就是大雍的繁榮城鎮所在之地了。
此時已然到了夜半時分,沐長風派人打探了一下周圍的地勢,此處一眼望去十分開闊,沒有可以讓人隱藏的地方,稟報了禦天乾後,便吩咐讓所有人都在這裏駐紮。
這裏周圍都是山脈,沒有居民居住,是大雍較為荒瘠的地方,樹木已經黃了一半,秋季的顏色染得漫山遍野都是。
兩百精騎有序的下馬,看似無矩,實則以非常巧妙的陣法將禦天乾等人包圍在裏麵,才點燃了火堆,開始吃起了東西。
沐長風去打了幾隻兔子,剝皮清洗了之後,四人圍著火堆,清歌負責烤起了兔子。
漸漸的,那架子上的兔子傳出一陣陣濃香,香味撲鼻,整個林中都飄起一股香味。
不一會兒,兔肉上都泛起一層金黃的油珠,油珠在火的燒烤下,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染上大神!最新章節。
汶無顏吞了吞口中的唾沫道:“這兔子你怎麽烤得?怎麽那麽香?”
看了眼他誇張的表情,清歌灑了灑手旁的調料,淡淡的笑道:“烤的多了。”做傭兵的時候,有時候潛伏到林中,就會打些東西,在林中,隻能烤著吃,慢慢的技術就好了。
她本隻是說出真正的原因,禦天乾卻聽得麵色都沉了,一個千金小姐烤兔子烤多了那是什麽,那就是沒飯吃,所以清歌要天天去烤兔子吃,想到這裏,恨不得將沐宗佩和秦豔蓮的骨頭都碎成粉了才好。
清歌見他臉色鐵沉,知道他想起了沐宗佩他們,把手中一隻烤好的兔子遞到他手中,“吃吧。”禦天乾見此臉色才好了一些,看著烤的金黃,皮脆香酥的兔子,咬了一大口,外焦裏嫩,果然口感極好,又連咬了幾口。
汶無顏在一旁巴巴的看了好久,結果第一隻清歌給了禦天乾,他唉唉的歎了口氣,誰讓人家兩人是夫妻呢,他又轉過來盯著第二隻,“這隻是我的吧?”
禦天乾正撕了一塊最嫩的肉給喂給清歌,聞言瞪眼看著汶無顏,“那是清歌的。”
汶無顏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麽,從那天把他從**提起來之後,禦天乾看到他臉色就黑黑的,他到底是哪裏得罪他了,不過他也不怕,直接問道:“那第三隻呢?”
“那是我的。”沐長風將所有都布置好了以後,走過來剛好聽到這段對話,笑著搶道。
“好吧,你是她兄長,那我隻有最後了,反正還有一隻。”汶無顏也沒多喪氣,他就是聞著香,反正有四隻,怎麽都有他的一份,嘿嘿。
看著他的表情,清歌覺得有些好笑,將手中的一隻烤好後直接遞給了汶無顏,這次製作瘟疫的藥他的確幫了很多忙,前期也是他做了隔離措施,才防止了瘟疫更大的擴散,作為一名古人來說,汶無顏的確是不愧神醫二字。
“那你呢?”禦天乾狠狠的瞪了汶無顏,嘴裏問著清歌。
“我不餓,這兩隻等會你們一人一隻。”方才第一隻兔子,禦天乾幾乎把肉都挑下來給她吃了,她站起來道,“我去那邊洗洗。”
這地方旁邊有一條河流,河流靜緩,與這邊剛好有一片密密的高草隔開,剛好可以去衝洗白日裏身上的灰塵。
秋季到了夜晚,溫度要比白日裏低上一些,清歌前世就是遊泳的好手,冬泳也參加過,雖然溫度低,絲毫沒有影響她下河去洗一洗的興致。
她蹲下身來,用手撩了撩河水,這水質雖然不清澈,但是沒有異味,應該是沒有毒的,不管到哪,她的警惕性一直都是保持著的。
既然驗證了河水的幹淨,四周也沒有什麽可以藏人的地方,清歌除了軟甲,將衣服脫了下來放在一邊,穿著一層薄薄的小衣和小褲下了水。
這兩樣是她自己吩咐星兒讓人做的,有點像背心和短褲,古代的肚兜她實在是穿不慣,一塊布遮住前麵,大概是為了防止走光。
用腳試試水溫,撲了些水放在胸口處,待身體適應了,清歌就走下了水中,白嫩的肌膚在月下泛出淡淡的光澤,如同珍珠一般,水從肩頭劃下,不滴不分的滑落在綿延的曲線上。
清歌一麵清洗身上,一麵看著手背和手指,這具身體的肌膚實在是太好了,像嬰兒一般,不管是遭受了多大的創傷,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傷口複原,她看著自己的十指,纖長幼嫩,如同春蔥一般,如同仕家女子,誰能看得出這是一雙握慣了刀劍的手。
當初沐紫如讓沐清歌天天洗衣服,未嚐不是因為看不慣她有一雙如此好看的手,可是反複折磨了這麽多年,依舊沒有讓它受損絲毫繁花落定三生緣。
她捧起一捧水,從麵上慢慢的淋下,冰冷的水劃過肌膚,連它的流向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夜風夾雜中呼呼吹過水麵的聲音,那一頭傳來的一些動作反而將夜襯得更為寧靜,銀輝灑在水麵上,仿若給河麵鋪了一層淡淡的紗衣,水光微動之間,起伏不定,如碎鑽細撒,奪人眼目。
她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如此好的景色,讓她都忍不住有些陶醉,那邊高草有晃動之聲,她似乎都沒有聽到,身子都沒有閃躲過。
“女人,你在發什麽呆?”禦天乾一手舉著半個烤兔,穿過高草走了過來,淺黃色的草叢被他穿過分開,又迅速的攏在一起,遮蓋了草後麵的一切。
“欣賞月色。”清歌坦然的轉過身來,臉色毫不見半點羞澀。
月色靜謐,恍若銀紗,少女佼佼烏絲玉帶珠華,兩腮微紅如緋霞,一雙明眸如善睞,皓齒潔白微微露,剛剛有起色的身軀宛若一座玉雕一般,那水珠順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滑下,從臉頰落到肩頭,再順著胸前一直滑下,到她纖細有力的腰肢時候,落入水麵隱而不見。
禦天乾看得眼眸越來越深,臉色也是越來越黑,這女人,也太大方了,剛才要是走過來的不是他呢?那不是誰都可以看了?
聞著空氣中仿佛越來越大的酸味,清歌微微一笑,笑容宛若月下的仙子一般,破開了層層冰麵,開出蜿蜒的花兒,“除了你,還有誰會不出聲的過來呢?”
這附近紮了這麽多人,汶無顏和沐長風知道她在幹什麽,不會悄無聲息的過來,而其他人,若是想無聲無息的接近,那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
一想到這裏,禦天乾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許,隨即又有些鬱暗,眼中滿溢著怒色,“奕辰他們開始暗中開始調兵了。”
他剛才收到飛鴿傳書,右相他們已經按捺不住,開始暗中動手了。
“這樣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清歌勾唇淺笑,一雙烏黑的冰眸裏則透著濃濃的冷意。絲毫不意外這個消息,禦天乾左右手以及四將全部都不在天越城,這樣的好機會,右相他們豈會放過。
男子狹長的鳳眸冷睨,眼裏罩著濃濃的冷意和肅殺之氣,俊顏深沉,神情倨傲冷漠,猶如夜間嗜血的修羅,語氣悠緩而冷冽,“明日一早,快馬加鞭趕回天越。”
若是動到他的頭上,就算是親人,他也再不會容忍。
轉眸正看見站在一旁完美無暇的少女果體,眼中的嗜殺之色換成了幽暗沉欲,生硬的將目光瞥開,拿起衣服扔在清歌身上,“穿上,免得著涼。”
他轉過身去,似乎在查看周圍的環境,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
清歌笑了笑,也不囉嗦,飛快的將身子擦幹,將衣服穿起來,還未將外衣穿好,空氣中傳來嘶嘶摩擦聲音,同時,腳下一涼,右小腿上似有什麽東西纏上了一般。
她顧不得低頭查看,立即往身後一退,將剛扣在手腕的匕首拿出來,往下麵紮去。
一絲血腥氣迅速的散了開來,那東西仿若被刀紮的痛了,迅速的縮了回去,接著河麵上一陣陣湧動,四根軟軟的東西飛快的竄了出來,將清歌往河中拖去,那力量之大,速度之快,清歌都來不及反應,嘭的一下就被拖入了河中。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聽到那怪異的嘶嘶聲音之時,禦天乾發現不對,轉身正好看見清歌被四條灰褐色軟蛇一般的東西拖到河中。
手中烤兔一扔,立即低吼一聲撲了上去,五指如爪朝著清歌拉去,可惜那四條軟蛇速度飛快,不到半瞬,就將清歌拉了下去英皇霸寵,平民王後。
禦天乾沒能拉住清歌,隻摸到它卷起清歌的軟身。
聽到這巨大的一聲,沐長風和汶無顏也覺得不對,立即一聲長呼,馬上跑了過來,隻見河麵上一片寧靜,上麵**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怎麽了?”汶無顏首先看到禦天乾的手掌中有一種灰綠的粘膩**,他走過去,翻開看了一眼,眉頭皺起,“是河章。”
河章,類似於現在所見的章魚,它的體積非常巨大,生活在大河的泥沙之中,長有八條軟肢,如同巨蛇一般有力,河章性格還算溫和,極少主動攻擊人類,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
禦天乾來不及想河章究竟為何會攻擊人,他的清歌被拉了下去,身形一動,如同閃電一般的跳了下去。
“王爺!”沐長風一聲喊道,已經來不及阻止。
暗夜裏,視線本就受到阻止,又到了水底,四麵八方都是水壓過來,禦天乾一直往下潛遊,河章最喜歡生活在泥沙之中,就必然是在水底最深處。
他睜大眼睛,四處查看,河中深深淺淺的光芒,照的眼前更加模糊。
這河越到中間越深,禦天乾往下潛了五十米,還未見到清歌的身影,兩旁的河水卻有了一場,水波異動,兩條黑影從左右兩邊分別拿長劍刺來,紛紛對著他身上的大穴,如同大網一般,四處無可逃避。
他們全身穿著黑色的鮫皮服,口中含著出水管,顯然是早在水中潛伏了。
方才的一點疑慮散去,必然是這些人潛伏在水中,攪亂了河章的休憩之地,這些人穿著黑衣,河章在水中視力不好,查看不到,清歌剛好站在上麵,被河章發現,一把拖入了河中。
想到這裏,禦天乾眉眼中一片狠戾的嗜殺之色,一個閃身,從水中飛躍而出,生生避開兩邊而來的長劍,帶起五尺高的水花。
那兩人見一擊不中,立即身形一變,隨著禦天乾飛上水麵,一道秋泓迎麵而來,朔月一下插入了一人心口位置,另外一人被禦天乾生生用內力吸到手中,五指一動,頸骨掐斷往下扔去。
禦天乾眸孔陰鷙邪魅,薄唇冷啟,一字一頓的道:“就用你們來做祭!”他渾身上下罩著濃濃的殺氣,淩厲異常,冰冷如寒川,肅殺逼人。
河章雖然不喜歡主動攻擊人,可是它是食肉動物,對血腥氣最為敏感。
隨著兩個黑衣人的屍體砸下,水麵慢慢的飄上了血色,一片的暗紅映在月光之下尤為詭異。
在水下方潛伏的黑衣人紛紛動了起來,往上躍起,早就在岸邊準備好的兩百精兵將手中長箭射出,一個接一個的黑衣人被射了個對穿,掉到了河中。
黑衣人見躍出水麵討不了好,也立即不再送死,潛在河水內不出來。
禦天乾也不停留,立即往河中潛去,不管清歌的身手如何,潛在水下時間也不能超過三分鍾。
河水中漫上了血腥味,混雜著綠色的色澤,漸漸的有極大的水波從底下湧起來……
……
清歌被拖著往水下之時,先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被拉得急速往水中墜去,水壓不斷的升高,她盡力睜著眼睛看著拖自己下去的東西。
除了拖著自己的四肢,還有其他四條同樣軟粘的肢體在水下狂亂的舞動。
那圓圓的大腦袋,八條布滿吸盤的軟肢,是章魚妃要逆天,傾狂召喚師!
這種河裏麵竟然有章魚!果然是不一樣的時空!
一旦判斷出拉住自己的是何物體,清歌手中毫不停留,她做過水下訓練,這水中的阻力對於她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她握住匕首,對準卷在自己腰上的一根軟肢上砍去,與朔月同材料的匕首鋒利得可以削金斷鐵,一條章魚軟體更是不在話下,一刀下去,那條軟肢斷了開來。
頓時,清歌覺得腰間的壓力小了許多,身形靈活多了,馬上彎腰,對著另外一根拉住她腳踝的一根砍去。
心中暗幸,方才章魚卷的時候沒有卷到她的手,否則被這力量滾住,她的手很難動上一分。
眨眼之間,河章的觸手就被砍下了兩根,吃不住痛楚的將清歌往旁邊一拋,這一個舉動正好符了清歌的意,她連忙往上遊去。
綠色的河章血從下方蔓延了上來,河章斷了兩肢,聞著濃鬱的血腥味,兩隻眼中射出幽光,更是怒了,它六條長肢在水中宛如水蛇一般,劃動著原本清澈的河水開始變得渾濁。
糟糕!清歌暗道,這河水起碼有四十丈深,她還未浮到水麵,眼前已經是一片渾濁,可見度非常低。
隱約之間,眼前黃色的河水之中有著黑色的影子混在其中。
她全身繃緊,口中呼呼的冒著水泡,抬頭四處看去,手腳往上拚命劃,忽而,一道水浪朝著她飛速的射來,她眉眼一凝,眼裏肅殺之色暴漲,有殺氣!
縮身一避,躲開迎麵而來的劍刃,順手鉗住來人的手,一刀紮在他的脖頸之中,將手中的屍體丟開,清歌繼續往上潛伏。
這一片的水流越來越暗,她的手腳漸漸的用不上力量,身體中的力量隨著缺氧正在慢慢流失。
身邊夾雜著巨大的劃水之聲,破開幾道淩厲的氣息,水波**漾起來如同沸水,又是一道身影劃開水浪朝著她飛速而來。
清歌立即抬起頭來,未來得及束起的長發在渾濁的水中如同水草一樣飄舞,她對著那道身影就迎了上去。
那是禦天乾的身影!
周圍的殺手仿若知道她的想法,立即圍了上來,將兩人隔開。
清歌已經在水中呆了有很長時間,她的口鼻不斷的有泡泡冒出,肺中憋著巨大的壓力幾乎要破胸而出,手中毫不停歇的殺了送上來的黑影。
一個又一個,好似沒有盡頭,不要命的衝了上來,阻止她的身形一動,一個,兩個,三個,清歌眼前開始恍惚,眼前的影子越來越灰,朦朦朧朧仿若很遠又很近。
禦天乾在上方,看著她的動作越來越慢,遠不如開始那樣淩厲,眼中殺氣陡然暴漲,她在水下呆了那麽久,氧氣早就沒有了!
撲通撲通,沐長風又調集了十多名熟悉水性的精兵跳了下來,那些殺手一下就變得少了起來。
清歌眼目完全已經模糊了,她靠著本能將有危險的、靠近的東西殺去,那淩厲的殺氣和至死不休的意誌讓那些黑衣人心中都是一凜。
恍惚間,有一人遊了過來,兩片柔軟的東西覆蓋了上來,撬開她的唇齒,從中傳來源源不斷新鮮的空氣,讓她本來已經窒息的頭腦劈開一瞬清明,渾渾噩噩的腦子慢慢的清醒了過來,睜眸看著眼前的人!
渾濁的水中,挨得極盡的男人,奢佞的麵孔,冷峻的眉峰,不是禦天乾還能是誰魔吻全文閱讀!
肺中又有了氧氣,足夠支撐她出了水麵,清歌一把推開禦天乾,來不及多說,拉著他就往上遊。
血水把河水混雜的越來越黑,紅,黃,綠三種顏色將整個河水弄得汙黑。
即便如此,借著微弱透下的月光,河底柔軟如水草的巨大肢體擺動還是清晰的映在了清歌的眼中,那章魚又追了上來。
在水中,他們不一定是這水怪的對手,隻有去岸上再說。
禦天乾內力一震,一掌拍開迎麵抽來的一根軟肢,攬著清歌飛快的衝出了水麵!
“王爺!”眾人呼聲未落,緊接著嘩的一聲巨響,河麵上綻開了一朵巨大的水花,兩岸仿若下了一場傾盆大雨,一條巨大無比的河章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所有的人都被麵前那巨大的河章弄的目瞪口呆,清歌已經在水下看過它的身形,此時看到卻比在水下看到的時候更為震驚!
河章八根軟肢在夜空中揮舞,如同八條巨大的蟒蛇,肢體上的吸盤宛若一個個吸血的小口,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可這不是清歌震驚的原因,那原本被她斬斷了的兩條肢體,竟然又完好無損的長了出來!
這是什麽,就算章魚的複原能力很強,可眼前這巨大的一條複原能力實在是太強了!眨眼之間斷肢就長了出來!
兩百精兵到底是挑出來的精英,不過愣了一瞬,馬上反應過來,搭起弓箭射去,噗噗噗的長箭還在半空,就被那軟肢一甩,如同小針一般扇到了另外一邊。
它的長肢一動,把未來得及閃開的幾名兵士卷了起來,丟到了半裏之外。
“小心!”汶無顏一聲長呼,所有人都急退開來。
章魚大頭一縮,一口濃濃的墨汁從它的口中吐了出來。
若是一般的章魚吐了墨汁也沒什麽關係,它塊頭巨大,若是被墨汁吐上,那必然是從臉到腳都是惡心的味道!
但是顯然不止這麽簡單,眾人紛紛避開之後,身後傳來的都是滋滋的聲音。
清歌被禦天乾摟在半空中往下一看,那墨汁吐在地上,一旦沾上,周圍的樹木,草和生靈全部瞬間死去!河中也染上了它吐出來的墨汁,不斷的翻滾,如同水溫達到頂點,接著有黑衣人的屍體,一具又一具的冒了上來,那全身都是烏黑,顯然是中毒而死的。
清歌眉頭皺緊,眸中閃過驚詫之色,難怪汶無顏要大聲提醒,原來這章魚吐出的墨汁竟然是有毒的!
方才在河中的時候它沒有吐!究竟是不是因為這些黑衣人的埋伏惹惱了它,清歌又砍了它的軟肢,還有待考證。
麵前首要問題是,如此暴躁的章魚,要怎麽對付。
禦天乾等人退下了幾百米,圍成了一個半圓,看著不斷揮舞著軟肢,顯然很憤怒的河章,個個臉色都是嚴峻之極,這條河是前往天越的必經之路,若是不從這裏過,就要返回去,重新從鎮南關才能走另外一條道。
這一來一去,起碼要多耗費十天的時間,很顯然,他們現在沒這個時間了,而且這條東西,也不能留在這裏,它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巨大了,如果以後有軍隊經過這裏,它突然出現,那將會造成軍士巨大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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