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若男尖叫著瑟縮在對方的懷裏,回過神來,她慢慢抬頭,看著第一時間衝過來保護她的男人。

兩人透過透明頭盔,四目相對,季默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若男緊張,眼神開始閃躲。

室內的溫度不斷的往上升,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計時器響起提示音,二人才回神。

季默丟開棒球棍,道,“這個活動有些過於激烈啊,走,換個舒緩點的。”

“什麽?”若男好奇的看著他。

季默用昨天對方的那套說辭對付她,故意賣關子,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遠離情緒屋,他們又回到了市區,轎車停靠在某個不起眼的街口,往裏走可以看到一家裝修簡約的個人工作室,巨大的玻璃櫃裏擺放著各種陶藝作品。

若男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麽了。

兩人在店長的指引下,戴上圍裙,並肩坐在一起,認真的做著陶藝。

這個放鬆方式確實很舒緩,可以讓人的內心徹底安靜下來。

季默做完了,看著自己做的杯體,形狀十分規整,露出滿意的表情,他又扭頭一看旁邊若男的,隨即皺起了眉頭。

此刻的若男像個小泥人一樣,臉上、胳膊上全是泥印,捧著轉台上的一團泥,一副較勁的表情,打算與對方鬥爭到底。

季默走到她對麵,疑惑地看著轉台上的不明物,開口問道,“這是?”

若男看了一眼季默轉盤上的杯體,認真道,“和你的一樣,看不出來嗎?”

他忍俊不禁,憋笑道,“不好意思,是我眼拙了。”

聞言,若男更加較勁了,可是她怎麽都轉不出雛形,正要發火的時候,季默伸手捧住了若男的手,帶領著她做陶藝。

季默看著轉台上的泥團,輕聲道,“我拉著你的手,你不用用力。”

感受到對方掌心傳來的溫度,若男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季默握著若男的手,慢慢往上走,這團泥土也終於有了基本雛形,不再慘目忍睹。

她的手心雖然握著陶土,但視線卻不自覺的遊走,近距離的偷偷觀察季默。

原本以為這個小心思不會被發現,結果冷不丁的聽見頭頂傳來聲音,“看著我幹嘛?”

若男心虛,卻死不承認,道,“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他輕笑了一聲,“你忘了嗎?我能聽見你的心。”

若男心裏的小鹿又忍不住亂竄起來,她害羞低下頭,看著自己和季默的雙手覆在一起,手中的泥團漸漸成型,抿唇輕笑。

這一天過得放鬆又充實。

夜晚,江邊燈光熠熠,水麵上**著淩淩波光,偶有行人經過,季默和若男各自提著一個陶藝杯沿著江邊散步。

若男提起手中的袋子,有些擔憂的問道,“如果這個杯子裂了怎麽辦呢?”

他不在意道,“那個陶藝老師說,有裂縫的話可以拿過去補。”

若男卻沒有結束這個話題,繼續道,“如果是裂成好幾塊,補不了呢?”

這話聽著有些奇怪,季默眉頭微皺,道,“那就隻能重新做一個了。”

若男意有所指,語氣凝重道,“是啊,如果無法挽救,那就隻能重新開始。”

他聽著,也明白話裏暗藏的意思。

季默笑了笑,捏緊她的手,聲音輕緩,“若男,謝謝你,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重新打起精神來。”

若男的心思瞞不過對方,她眼裏懷揣著期待,仰頭問,“那有效果嗎?”

他若有所思,道,“在發泄屋的時候,真的很過癮,所有的煩惱都一瞬間丟出去了。”

若男咬了咬下嘴唇,有些遺憾,“但我看得出來,你當時也沒有很開心。”

她希望對方徹底的放鬆,而不是短暫的歡愉。

季默點點頭,沒有否認。

他道,“今天經曆了毀壞,又經曆了重建,雖然前者可以釋放,但也隻是過把癮而已,勁頭一過,心裏空落落的,可陶藝就很不同,原本一塊小小的泥巴,經過自己的手,變成了想要的形狀,那種重建的感覺,能讓人心情愉悅。”

若男溫柔地看著季默,眼神中充滿崇拜,他總是能通過一件小事就說出許多道理。

沿著江邊的椅子坐下來,望著平靜的江麵,季默又道,“其實翼時尚也一樣,它是我親手創立起來的,所以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讓它避免被毀壞。”

若男攏了攏外套,感慨,“你知道嗎?你身上真的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不管是設計師、心理學家,還是創業者,其實你都在為自己和別人搭造一場夢,你小心翼翼的保護著這場夢,避免它破碎,但我知道,你已經傾盡了全部精力,身心疲憊。”

她的表情平淡,可內心無比心疼,季心疼地看著季默,季默麵露深情。

季默深情道,“我最希望的,是為你搭一場夢,讓你活在美夢中,不被任何外物所侵害。”

這也是他為之努力的目的。

若男感動,將微涼的手搭在對方的手背上,認真道,“可我想先陪你一起保護好翼時尚這個夢,至於我嘛,不著急,畢竟……我們的時間很充裕。”

他把人摟在懷裏,道,“等明天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若男點頭,“那我在家等你消息,我相信你,翼時尚一定會重建的。”

兩人相視而笑,表情愉悅。

這一天結束,他們各自回家,以不同的方式等待明天的到來。

刺眼的陽光從雲層裏露出真麵目,新的一天開啟征程,催著每個人往前。

翼時尚公司內部早就炸開了鍋,沒人有心思坐在工位上工作,全都在紮堆議論,今天的股東投票會議鬧得人心惶惶。

員工A盯著手機界麵,擔憂的說道,“銳啟那個趙總,看上去對咱們公司勢在必得,我覺得季總很危險啊。”

員工B不敢不敢道,“危險我也會支持他,我當初來翼時尚,不光是因為喜歡服裝,也因為仰慕季總,如果他走了,翼時尚也就不複存在了。”

阿倫在旁聽著,愈發緊張,抬手打斷他們,道,“好了好了,別議論了,你們不說還好,越說我越心焦,手心直冒汗。”

此時,阿倫口袋裏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號碼,立即接通,“喂,季總?你到了,好!”

阿倫說著,匆匆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