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的另一個愛慕者駱凡,心中卻有百般滋味,子若似乎有意躲避他,瑤瑤也發現,辦公室的氣氛有些微妙。
M公司的項目由肖石他們收尾,子若從前台退到幕後,開了兩個短會討論了一些後期製作的問題,其他的文案工作交給張可可及其他同事。孟君然自從上次與駱凡開戰,這個項目他不再插手,冷眼旁觀,盡力說服自己這樣做是為了子若。
張可可對駱凡親近了不少,一口一個“凡哥”,興衝衝地忙前忙後,甜甜的臉上寫滿了快樂,在W公司的每個角落都能聽到她像麻雀一樣歡快的笑聲,她的存在,雨季似乎不那麽無聊漫長。
駱凡除了吃飯、睡覺,一心撲在工作上,肖石沒見過他如此認真,簡直可以用“狂熱”來形容,對張可可卻淡之又淡。肖石不敢問駱凡的心情如何,恐怕不太好,非子若有孟君然在側,對駱凡緊盯不放,半路又殺出張可可這個闖禍精。肖石替駱凡幹著急,T大新傳院佳麗三千,他看不上,偏偏喜歡上非子若這個少根筋的“有夫之婦”,駱凡平常那股霸氣麵對非子若毫無施展之處,每天在辦公室挨刀挨槍忍氣吞聲,看的人難受死了,我肖石頭的兄弟沒喜歡上女人之前,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
此時此景,正應那“秋風秋雨愁煞人”,男人們也變得多愁善感,暗自傷懷,不提。
單說這臨近審核,非子若異常謹慎,每一個細節的處理經過再三考慮與商討,如此一來,無疑拉長了工作時間,大家夥格外珍惜此次的合作結晶,不約而同集體加班,杜瑤瑤則負責後勤,買個夜宵什麽的。
如此折騰了好幾天,天氣越發地冷,早晚的氣溫落差越來越大,子若留神窗外,大概沒下雨了吧,風有點緊,開著空調還能感覺到窗外冷冷的寒意。時間指上晚上9點,太陽穴隱隱作疼,她閉上眼睛想休息會兒。
有一雙手輕撫她的頭發,這雙手順著她的頭頂,然後慢慢地移到她前額,往外揉著她的眉骨,真舒服,子若長舒一口氣,瑤瑤對我真是越來越好了哦,她微笑著握住這雙手,咦,這不像瑤瑤,她的手肉肉的,這修長的手指……
子若睜開眼,駱凡的臉近在咫尺,她嚇了一跳,猛一抬頭,額頭碰上了他的額頭,子若輕叫了一聲,駱凡揉著被撞疼的地方,幹瞪著眼,很委屈。
“你幹什麽?”子若臉一紅,輕斥道。
“你說呢?”駱凡沒好氣地回答,他來看看子若,都兩小時沒見她出這個辦公室了,“剛才你睡著了。”
“我沒有。”
“沒有嗎?別裝了,都累成這樣了,早點回去,有我呢。”
子若聽著這句話,不知怎的,特窩心,也特放心。她再看了一下時間,喲,真的咪了半個多小時了,叫杜瑤瑤一塊回去吧,讓他們挺著。
“外麵冷,你把衣服披上,起風了。”駱凡給子若披上外套,大大的衣身把子若全身從頭包裹到了腳,那樣子奇特無比,這充分顯示非子若在某種時侯的確是受保護的弱勢群體,也包括她的身高。
駱凡忍不住笑,戲謔?欣賞?狡滑?連他的笑都這麽複雜!子若作勢要脫掉衣服,太別扭,簡直是小醜嘛,而且這衣服貌似在哪見過,對了,出差那天晚上,她早上醒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件衣服。
“你看,我的手都看不到了!”她舞弄著袖子嗔怪駱凡,撒嬌的樣子,真好看。
駱凡把大衣的扣子扣上,袖子折上去,讓她把手伸出來,動了動胳膊,還好。
杜瑤瑤站在辦公室門口默默看著這一幕,有如童話故事般,子若在駱凡眼前無聲地微笑,真像回到很多年前的某個時候,這笑讓她的心也跟著悸動, 喉嚨哽咽。
子若向門口的杜瑤瑤招招手。
怎麽樣?子若的眼神問她。
瑤瑤一改常態,沉靜地點點頭,“挺好的。”
駱凡向瑤瑤投來詫異的一瞥:杜瑤瑤不是一向跟刺蝟似的不喜歡我靠近子若?見了我非刺我兩下不可,今天她怎麽了?
果然起風了,預示著這個城市很快將進入惱人的冬天,街上有不少行人把臉藏在圍巾裏,與之相比,子若這身打扮回頭率比平常可高太多了,她與駱凡—— 身高、步調、語氣互不相讓,一個個不協調的音符,多少次惹來旁人奇怪的眼神探究,可她又覺得駱凡總在不經意間讓人覺得窩心,體貼,好像,好像有他在,什麽都不用怕,不怕寒冷,不怕……此刻,沒有孟君然。
杜瑤瑤親眼目睹子若無憂的快樂,不,是幸福,盡管隻有一瞬間,她依然清晰地記得,這樣的快樂有多難得。駱凡曾問她,在孟君然和他之間會投誰的票,也許,是駱凡?
討論,修改,總結,定稿,評估,一係列的流程結束,接下來是提交總部,邀請M公司做最後的審核。M公司對此次合作非常滿意, 這幫年輕人深受鄉親們好評,勤快,懂禮,不愧是優秀大學生。
自己的努力受到認可,子若心裏像喝了蜜一樣甜,她提醒瑤瑤調整工作安排和檔期,T大有四個大四學生,A大這次有三個,給他們留些時間做畢業論文與期末考,沒有特殊情況下,每個人一周輪流上三天班,有急事再聯絡,一下子少了七個成員,杜瑤瑤搖頭歎氣:非子若你太慣著他們了。
駱凡等人暫時歸了校,實習生一走,子若深吸一口氣,揉揉眉骨,最近她麵對駱凡,心跳不是停跳半拍,就是跳快半拍,跟偷了別人東西似的。
杜瑤瑤取笑說,最初遇到孟君然也是這樣,心跳慢半拍快半拍的,不會是愛上駱凡了吧。
子若滿口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