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洛感覺事情有點大發了。

若是林皓文沒有惡意,那他剛才拿燭台傷了林皓文,姐姐事後知道,豈不會很生氣?

想到這個,辛洛就坐不住了,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走,陪本王去找裴卿!”

主仆兩人一陣風似地衝到裴卿住處,此時天還未亮,裴卿的院子卻燈火通明。

辛洛遠遠看見,忍不住要歎一聲:“裴太醫真敬業!”

然而,他剛走到門口,卻見一名醫童跌跌撞撞跑了出來:“殺,殺人啦!救命!”

接著,就見他鮮血淋漓地撲倒在地麵!

辛洛與趙小四皆是一驚,趙小四連忙趕上前去,一把扶起那醫童:“小大人,發生了何事?”

那名醫童看到他與辛洛,就像見著了救命稻草:“王,王爺救命!裴大人出事了!他,他方才與靈盈小姐在屋裏議事,突然發起瘋來,把靈盈小姐刺傷了……我們其餘人想要阻止他,也被他追著打!好幾個人都被他,被他給殺了!”

趙小四嚇得怪叫了一聲:“怎麽可能?!他剛才與我分開,明明還好好的啊!而且裴卿根本就不會武功,怎麽可能把靈盈給刺傷?”

然而,他再要詢問那小醫童,醫童卻由於失血過多而暈過去了。

辛洛連忙從懷裏掏出一顆救命的藥丸,給他服下,又讓趙小四給他做簡單的包紮。

他站起來,一陣風地衝進院子裏。

裴卿住的是城主府的一處側院,由於他喜靜,所以挑的院子也比較偏僻。

此時,院門大開,這個兩進兩出的小小的院落裏也一片狼藉。

院裏並沒有掌燈,地麵橫七豎八躺了幾名仆人,皆渾身是血,倒地抽搐著,有的還沒有完全斷氣。

而院裏頭的屋子,則燈火通明,一股淒厲的嘶吼聲從屋裏傳出來,是裴卿!

辛洛立刻破門而入:“裴卿!”

他轟的一腳踢開屋門,就見裴卿正與一名蠍女博鬥。

那是靈盈,她受了重傷,胸口被捅了個大血窟窿,渾身浴血,所以不得不暫時顯露真身,以堅硬的盔甲與裴卿對抗。

而向來毫無武功的裴卿,此時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正與靈盈對打。

他雙眼通紅,滿臉狠戾之色,胸腔裏發出令人震顫的怒吼,拿匕首毫不猶豫地朝靈盈紮過去……

他原本不是靈盈的對手,更何況靈盈此時還是蠍子的真身狀態。

但不知怎的,靈盈卻無力反抗,更不敢拿自己的大鉗子去打裴卿,因此她隻能在狹窄的屋子裏狼狽逃竄,以躲避那凶猛的攻擊……

“裴卿!你瘋了嗎?!”

辛洛衝上前去,大吼一聲!

裴卿一愣,怔怔地回轉身來。

看到他,他卻像是不認識似的,雙目猩紅,又嘶吼著朝辛洛撲過來……

辛洛敏捷地躲過,翻身到他背後,舉起手掌,翻掌為刃,在裴卿脖頸狠狠一切!

這一切,若擱往常,一頭牛也會暈過去了。

然而裴卿生受了這一下,卻隻是甩了甩頭,沒有倒下,反而嚎叫著又朝他衝過來……

辛洛心想,什麽鬼?這麽邪門!

於是,祭出碧水珠,用法力將他彈開。

他用了有三成法力,這回裴卿終於暈倒在地上。

隨著他摔倒,他身後的靈盈也忽然跟著暈了過去。

她體型龐大,忽然摔倒時,沉重的鉗子差點砸中了辛洛。

辛洛連忙抱起裴卿,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她身下閃過。

屋子裏終於安靜了。

而此時,趙小四也衝了進來。

看到屋中的狼藉,他嚇了一大跳:“王爺!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辛洛抱著裴卿,欲哭無淚。

他也想知道怎麽回事。

而偏院發生這麽大的動靜,連院牆都差點拆掉,整個城主府的人都被驚動了。

橋泱泱睡得再死,也驚醒過來。

她披衣匆匆趕到,裴卿和靈盈都昏迷著。

靈宿聽說姐姐受傷了,瘋了似的衝進來,差點跟趙小四打起來。

“這到底怎麽回事?我姐怎麽會變成這樣?”靈宿抱著昏過去的姐姐,瘋狂地衝辛洛吼。

趙小四很不爽,道:“喂你小點聲,我們王爺也是才剛趕到,誰知道事情突然變成了這樣!”

靈宿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掠過,仇恨道:“一定是你們中原人搞的鬼!我就知道你們對我姐姐不懷好意,現在果然將她傷了!你們中原人沒一個好東西!”

橋泱泱聽了,皺眉道:“靈宿,你先冷靜一下,先想法子救醒你姐姐和裴大夫,查清楚事情緣由才是最重要的!”

她眉目沉靜,帶著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

靈宿被她冷冷那麽一瞪,突然後背有些發寒。

但他畢竟少年心性,狂妄不可一世,往靈盈身旁執拗地一坐:“哼,那你們就趕緊想辦法啊!愣著幹嘛,等著看我姐死嗎?!”

橋泱泱心想,不能跟熊孩子一般計較!

於是,吩咐醫士趕緊救人。

靈盈暈倒後,無力支撐巨大的形體,很快又恢複了人形。

她胸口被匕首捅了個口子,傷到了肺腑,有些難辦,好在裴卿到了邊城後,建立了戰後醫療隊,所以此時府裏還有好些名大夫在此。

大家趕緊給靈盈止了血,處理了傷口,又給其餘受傷的人包紮。

一番忙碌過來,趙小四又幫著清點了一下偏院的人數,發現死在裴卿刀下的人有兩名,一名仆人,一名醫童;另外受傷的也有四五人。

這絕不是裴卿平時能做到的事。他向來隻行醫,不殺人,更沒有武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攻擊到這麽多人。

但所有受害者卻都異口同聲,表示的確是裴大人突然發狂,致使他們猝不及防,束手無策才會受傷如此慘烈。

辛洛目光沉沉,問那獲救的小醫童。此時,他經過搶救,已經清醒過來了,保住了一條命。

“到底發生了何事?”趙小四問道:“明明我離開之時,裴大人還好好的……”

小醫童心有餘悸,說道:“是,是的,裴大人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後來靈盈小姐深夜來訪,他也沒什麽異常,可趙大人把香爐放下後,他忽然就變了……”

“香爐?”

難道是那香爐出了問題?

辛洛與趙小四對視一眼,驚問:“香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