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海方才離去,卿月將湯藥端到嘴邊吹涼了遞到柳眠溪手上,柳眠溪看她的眼神,讓她有些難以自持。

“你自己喝吧。”卿月撇過臉,神情羞澀的轉身就走。

“哎喲!”柳眠溪悶聲喊道。

“怎麽了,燙著了嗎?”卿月立即上前搬開打濕的被褥,撿起地上的碗盞,隨後翻看柳眠溪的手,一麵吹氣一麵擦去殘留的藥漬。

柳眠溪抽回手來,有些拘謹道:“沒事,你不用管我,我……我沒事的,不勞你費心。”

卿月望著他熟悉的臉,微微一愣道:“好,你要有不方便的地方,隨時叫人就是了。”

她起身自顧自的抱起濕被褥,卻被柳眠溪拉住了手腕,她麵無表情道:“你的事情我不管,隻是這被褥是我不小心弄濕的,我替你拿到外麵去曬,你還有什麽事要說嗎?”

柳眠溪隻樂嗬嗬地望著她,卿月眉頭一皺,放下被褥上前撫摸著他的額頭憂心忡忡道:“沒發燒啊,這是怎麽了?”

卿月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怒視著推了他一下,柳眠溪卻如全身脫力一般倒下。

“柳眠溪,你怎麽了?”卿月一下臉色煞白,手忙腳亂的翻開他的衣襟,見他毫無動靜,她立即哭喊著:“救命啊……”

話還未說完,就被柳眠溪捂住了嘴,她一臉驚恐的望著,連連搖頭示意不會出聲,柳眠溪這才鬆開手,捂著胸口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我錯了,對不住,對不住了!”卿月輕撫他的後背,輕聲細語道。

柳眠溪反手緊握著她的手,眼神克製的問道:“你,可有喜歡的人?”

話音剛落,卿月則斬釘截鐵道:“有!”

柳眠溪聽完之後神色黯然,垂下頭去不再與她對視。

卿月暗自一笑,緩緩扶起他的臉,將額頭相互抵著,溫情脈脈的看著他。

兩人眼神相觸,柳眠溪好似才反應過來,他嘴角含笑回應著她的柔情。

柳眠溪不由得流下一滴滾燙的熱淚,卿月順勢伏上他的肩膀,任他打濕自己的衣襟。

不久後,秦少海廣發帖子邀眾門派前來參加訂婚宴,彼時到處都是耀目的紅色和喧囂震天的祝賀之詞。

卿月守在窗前,看著路過的侍從熱情的迎接賓客,心裏很是歡喜。

直到傍晚,宴席上逐漸熱鬧起來,勸酒聲此起彼伏,柳眠溪一桌又一桌的敬酒下來,此刻癱倒在案上。

“大小姐,姑爺他敬完酒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快去看看吧!”侍從前來敲門道。

卿月迅速上前開門,神色慌張道:“快走,帶路。”

此刻已近子時,兩邊的火燭都快要燃盡,一路上忽明忽暗,卿月不慎腳邊一滑。

“大小姐,我回去取燈吧。”侍從轉身離去,卿月摸著微光前行。

她摸索著挪動腳步,就在拐角處聽到了秦少海的聲音,她停下來貼著牆根仔細聽著。

“你迅速把消息傳出去,勢必要讓江湖人盡皆知!”

管家似有疑慮的問道:“此事若是被大小姐知道,恐怕難以收場。是否要先告知她,以免影響父女情分。”

“不必了!你速速去辦,不出三日定讓此消息人盡皆知!”

她轉身繞到一旁,撞上了迎麵而來的管家,她若無其事笑盈盈道:“天色已晚,管家在此是有什麽大事吧?”

管家立即環顧四周,一臉驚魂未定道:“我剛送賓客回屋,大小姐這是去……”

卿月換了一副麵孔,麵色鐵青道:“方才我明明聽到你與父親的聲音,你此時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存心在騙我了!”

“大小姐,你要如此說,我不好和掌門交代了,求大小姐放過我!”管家立即跪倒在地,哀求道。

“你走吧!今日之事我就當沒有聽見,但我與柳眠溪之事就此作罷!”說完,卿月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