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舟怕沒震懾住這些男人,又抓起一把癢癢粉均勻的灑在每個人身上,雙手交疊空手翻花繩,嘴裏嘰裏咕嚕念著英語,假裝施法: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Whether it’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默然忍受命運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通過鬥爭把它們掃清,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

純正的倫敦腔配著莊嚴肅穆的音樂,這裏的人聽不懂英語,一個個被林燼舟唬得全身哆嗦。

癢癢粉生效很快,在場的身上即刻起了滿身紅疹。

眾人呆滯,誰也不知道神女嘰裏咕嚕說的啥牛逼哄哄的咒語,顧家老登更是嚇得麵色慘白如紙,跪在香案前顫巍巍地解釋著:

“神女有所不知,那顧城活著還要稱老朽一聲老祖宗,更別提他的妻兒。老朽這把年紀給晚輩磕頭怕是要折了孩子的壽。”

這理由放在別人那興許還能說得過去,可林燼舟不一樣,她從吸血的原生家庭中闖出來,最恨這樣的極品親戚。

既然這些人都當她是神女,那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給三兒搏出一個誰也不敢惹的身份。

“輩分?嗬......”

林燼舟輕蔑一笑,吃絕戶的吸血蟲還來攀親戚,真是可笑,想逼死孤兒寡母的時候怎麽不說是親戚了?

“本座在此地修行上萬年,便是女媧娘娘也要給本座三分薄麵,三兒乃本座座下童子轉世,你們幾個泥點子給他磕幾個頭就想折了他的壽?

癡人說夢!

請罪者癢症三日即消,不請罪者,全身生瘡、潰爛而死,自己選吧!”

說罷,林燼舟眯著眼睛看向他們,伴隨著越來越多的祥雲,滿是怒火的眼睛宛若毒蛇一般,映在每個人眼中。

先前不可一世凶相男第一個站起身,走到顧淮川母子跟前,雙手不停抓撓皮膚,腦袋卻像個彈簧一樣砰砰磕頭,不一會額頭間滲血,順著麵部肌肉起伏滑落。

其餘人見狀也紛紛叩頭請罪。

顧淮川母子哪見過這樣的場麵,求助的眼神望向林燼舟。

林燼舟思索了一下,這裏是災年,人為了活命什麽事都能幹出來。

她不敢把這些人逼得太緊,以後自己要是來不及出現,真怕這些人瘋起來弄死三兒。

“好了好了......”

林燼舟出聲阻止這些人,朗聲問道:

“老翁,你可知錯?”

顧家老登在兒子的攙扶下緩緩點頭。

玉佩閃爍著綠光從林燼舟胸口的衣服裏飄出,眾人見此情此景,嚇得又是一個磕頭的大動作。

林燼舟也被嚇了一跳,但依舊保持淡定,她抓住玉佩握在手裏,冷聲道:

“念在爾等知錯的份上,明日來此領取糧食。若有下一次,雷劈入輪回,世世不為人!”

林燼舟抬手指天,氣場一米八,沒想到老天爺給力,天邊陰雲中猛地炸了一個響雷。

“哢嚓”一聲巨響自天邊傳來,嚇得跪倒一片,當然也包括顧淮川母子。

自古以來人就對自然之力表現出無限崇拜,通過一道響雷在場的諸位對林燼舟的身份深信不疑,隻有林燼舟自己冒了一身冷汗。

玉佩發出綠光將她帶回現代,林燼舟哆嗦著拿起紙巾擦拭汗水。

她是不是裝過頭了,旱到鬧了蝗災的地方,怎麽偏偏在自己裝杯的時候打雷了呢?

現在才八點,超市還沒有關門,林燼舟換上便裝,拿起手機出門買糧食。

她得趁夜裏把糧食放到土地廟,不然那群人第二天早上見不到糧食,還不知道怎麽欺負三兒娘倆呢。

顧家幾個中登、老登一路護送顧淮川母子回家,滿臉橫肉的男人吸入的癢癢粉最多,雙手夠得著的皮膚滿是指甲撓的紅痕。

他見顧淮川家沒有門板,默默回去卸了自己家的門板安在顧淮川家的門框上。

“還請仙童轉告神女,小的知錯了,求神女饒過小的。”

男人的小臂趕顧淮川腰粗,他很害怕,但要求自己強裝鎮定。畢竟他是神仙姐姐座下童子,可不能給神仙姐姐丟份。

“你回去吧,神女會饒過真心悔過的人。”

顧淮川背著手,下巴微抬,小大人似的擺手示意男人離開。

有了門板睡覺也舒服很多,這一夜,小小的顧淮川太過激動,翻來覆去和油條別無二致,根本睡不著一點。

我可是神仙姐姐座下童子唉!

小孩激動的扭來扭去,夢裏都還掛著笑。

夜裏,天空遍布烏雲,豆大的雨點砸進幹涸的土地,第二天的早上,空氣中滿滿的泥土香。

顧家幾個大漢扛著米麵出現在村子,族長做主,先給顧淮川母子送來五斤米麵,並承諾以後自己吃幹的絕不讓這對孤兒寡母喝稀的。

顧淮川是神女座下仙童轉世的事漸漸傳開,得了林燼舟好處的人家不遺餘力的誇讚神女如何法力高強,仙童顧淮川如何冰雪聰穎。

孤兒寡母的地位在顧家村可謂是水漲船高,即便輩分不高,娘倆出門出門總有人恭恭敬敬的稱呼“姑奶奶”和“小祖宗”。

顧淮川在神仙姐姐的庇護下春風得意,而林燼舟卻發愁自己接下來的生活。

她買米麵足足花了三百多,距離發工資還有半個月,她隻剩下兩百多的生活費。

幸虧現在租的房子是三年起租的,租金還有兩年才到期。

上次季思思大鬧過後,房東想把林燼舟趕走來著,她覥著臉求了好幾次,又把賠償金全給了房東才換來繼續住下去的機會。

要不然林燼舟真的要去喝西北風了。

為了多掙點錢林燼舟瘋狂幫同事替班,玉佩時不時投出光幕,有了宗族庇護的顧淮川肉眼可見的長了點肉。

自她裝杯過後,那邊變得風調雨順,蝗災也沒了,好好種地的都有活路。

兩個月過去,林燼舟發現隻要她把吃的放在玉佩邊上,玉佩就會自動把東西送到顧淮川手裏。

所以她經常投喂顧淮川,但凡手邊有點吃的,她都會給顧淮川送去,有時是一瓶牛奶,有時是朋友送的半斤蒙古牛肉幹。

貴重的東西林燼舟給不起,但隻是這些吃的顧淮川也吃的很開心。

顧淮川就像林燼舟飼養的電子寵物,看他吃的開心林燼舟也得到極大的滿足。

可時間一久,林燼舟就察覺出不對,每次玉佩投出光幕的時候,她都隱隱覺得孩子變得不一樣了,可她又說不上是哪裏不一樣。

林燼舟翻出那身紫色衣裙換上,手持玉佩出現在田間,正趕上母子倆在田間勞作。

顧母手持水瓢一點點澆地,小少年正擔著長扁擔往返於水渠和田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