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脖頸處穿出來，然後繞了幾圈之後，再慢慢吊在了天花板上，明白了嗎？”白斐然輕聲在旁邊描述，而鳳可兒隨著他的話語，在腦海裏逼真的還原現象。
那些頭發像是有意識一樣，從皮膚裏一點一點擠了出來，然後慢慢爬上房梁，一圈一圈之後打結，然後王大春就被吊在上麵。
那時候王大春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沒有尚且有意識，眼睜睜看那些吊死了自己？
“他的嘴是閉著的。”白斐然狀似無意的一句，讓鳳可兒看著王大春發青的嘴唇，閉的死緊。
白斐然想說什麽？
閉著又能說明什麽？
鳳可兒死死瞪著王大春，如果是吊死應該是有舌頭伸出，而這個屍體卻沒有，說明他死了才被吊上去的。
顯然白斐然是早就想到了，而她被提示才注意到這些，她不禁抬眼看了一眼白斐然，白斐然清楚的看到這一眼中有崇拜的意思。
“你說，被吊死意味著什麽？”白斐然抿嘴一笑，突然很想考考她。
但是鳳可兒沒聽出來白老師的意思，於是特別配合的問是什麽。
白斐然搖頭，天生慧根不足的娃娃，後天補齊困難，隻好開口，“你不是想知道誰是凶手嗎？所以首先要明白凶手想要表達什麽。”
“你意思凶手不是發尾草？”這不明顯是發尾草嗎，難道發尾草還有行為藝術這種天賦？還能表達什麽？
“不是，你先想想，凶手僅僅是要殺死他那麽簡單嗎？”白斐然抬抬下巴指指屍體，就是擺明了你不猜我就不說。
鳳可兒瞪他一眼，這個人明明知道，卻故意考她，可是她跟陳世傑也不是白混的。
已經殺死了他，為什麽還要將他吊起來？
王大春被吊之前已經死了，發尾草如果要殺他已經達到目的，但是為什麽還要偽造成吊死的樣子，像是在西方斷頭台上的人，鳳可兒福至心靈，突然脫口而出。
“因為他做錯事了！”
白斐然笑著點頭，給她一個大拇指，鳳可兒心裏挺美的，但轉念想，白斐然都知道還讚她，把她當小孩一樣的哄啊，鳳可兒又撇了撇嘴。
“對，讓別人知道他做錯事！”白斐然見好就收，立馬肯定的附和，鳳可兒就成功被白斐然牽著鼻子走了。
“他做了什麽？”鳳可兒想，白斐然考完了該揭露謎底了吧。
“我哪知道，你去問他吧！”白斐然聽見下麵的警車聲，聳聳肩，雙手插在口袋打算下樓，這裏是犯罪現場，不宜久留，免得又被當成殺人犯。
“你不知道？”鳳可兒有些狐疑，立馬跟了上來，白斐然明明就是知道的樣子，說話說一半，看別人好奇的要死很好玩嗎？
“不知道！”，白斐然重重的回答，下了樓進了客廳，回頭看鳳可兒被噎個夠嗆的吃癟樣，慢悠悠的補上一句。
“是不敢知道，免得又被某些人當成幕後主謀了！”
這個某些人是誰，鳳可兒立馬就對號入座了。
“白斐然，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小心眼！”鳳可兒有些磨牙，何止小心眼，簡直記仇的要死！
“沒有，你是第一個！”白斐然懶洋洋的聲音在關上的房門傳出，鳳可兒還聽到他咕噥。
要好好睡一覺。
鳳可兒很想衝進去繼續問，她這一肚子的疑惑啊。
發尾草先殺了張小玲，又殺了王大春，目的是什麽？
王大春犯了什麽罪？
為什麽他們兩個的死相不一樣？
太多太多的問題了，想去敲門問問白斐然，但是想想他進了一趟局子也夠嗆，還是讓他緩緩吧，而且警察馬上就來了，白斐然剛才說得那些也許對陳世傑他們有用呢。
這樣一想，剛才白斐然才一直在主動給她提示，給她線索，有點不像之前，能敷衍就敷衍，能糊弄就糊弄，能繞過去絕不直著上。
發尾草那事就是，之前一直騙她，後來被發現藏不住了才跟她吐了實。
今天好像主動了些，難道進了趟局子腦子都換了？
鳳可兒看在他今天這態度上決定原諒他剛才吊人胃口的惡劣行徑。
鳳可兒沒來得及多想，陳世傑就來敲門了，沉個俊臉，估計是看了樓上的案子又開始頭疼了。
她就把白斐然剛才說得那些告訴了陳世傑，順便表達了一下白斐然應該不是幕後主謀的意思。
陳世傑一聽就知道白斐然是故意的，這些陳世傑當然也看得出來，但是發尾草到底為什麽要殺王大春兩口子？
如果說之前發尾草吃頭發是無選擇的，那麽現在，似乎開始有了目標？
以什麽為目標？
如果張小玲是因為被吃過一次頭發而盯上，那麽王大春是什麽原因？
之前犯案對象都是女性，王大春無論哪一條都不符合。
白斐然這小子每次都話裏有話的，說到關鍵處就刹住了，陳世傑覺得就該扣著白斐然直到他說為止。
直接繞過鳳可兒，陳世傑去砸了白斐然的房門，然後沒人開門，隻有白斐然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我睡著了~”
“睡著你還能答話！”陳世傑衝門口吼，沒見過這麽磨人的。
鳳可兒有些幸災樂禍，原來在白斐然這吃癟的，不是隻有她一個。
“……”
裏麵沒再說話，陳世傑以為白斐然要來開門了，結果等了半天，白斐然都沒動靜，陳世傑後知後覺，白斐然故意不答話的，表達他是真的睡著了。
“他一直這樣？”陳世傑一臉的風雨欲來，大拇指指著房門問鳳可兒，一臉的你怎麽受得了？
“還好吧……”鳳可兒撓撓頭發，想想白斐然偶爾的惡劣行徑，自己有幾次睡不著想跟他聊聊，他就根本不理人回屋睡覺。
白斐然人生格言，天大地大，睡覺最大，誰也別吵了他睡覺。
鳳可兒幾次之後也習慣了，看到點了，一定主動道晚安，絕對不強留他。
強留的後果就是，他會當著你的麵，上一句還在答話，下一句就去會周公，完全不給你麵子，於是她拿了彩筆，預備給他畫幾筆。
結果睡著的人突然就睜大眼睛，對上她驚訝的大眼，嚇得她趕緊正襟危坐，然後白斐然又睡著了，鳳可兒看他睡著還笑，就知道白斐然根本故意裝睡不理她的。
於是隔天早餐就沒白斐然的份了，白斐然不說話眼巴巴的看了她一早晨，可憐兮兮的讓她好想順個毛說，小白真乖，賣個萌就給你吃。
不過隻是想想而已。
鳳可兒想起來又覺得可笑，陳世傑看她低頭忍著笑，不知道想到什麽了，又有點窩火，看看她的頭發。
“你把頭發剪斷幹嘛？”長發不留的好好的嗎？
“你有意見？”鳳可兒收了笑跟他頂上了，陳世傑總算看見她換發型了，這到底什麽眼神啊？枉費她跟他從小一起玩大。
“有，不好看！”陳世傑硬梆梆的回話，覺得鳳可兒還是長頭發好看些。
“又不是給你看！”鳳可兒不服輸的噎回去，誰知又給了陳世傑落了話柄。
“那是給誰看？”給白斐然嗎？陳世傑差點忍不住問了出來，總覺得，鳳可兒自從和白斐然一起後，就不一樣了。
以前眼睛裏隻看得到自己，現在好像有了別人的影子，而自己，極其不適應，雖然自己一直以來當她是小孩，沒錯，她就是個小孩。
但是現在小孩子長大了，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就算頭發變短也透著一股子俏皮，讓他好像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感覺有點漂亮了，就算對著他吹眉毛瞪眼睛也好像很讓人動心。
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好像自從白斐然來，他對鳳可兒開始關注的多了點，陳世傑想到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鳳可兒。
完了，他對一直跟著他屁股後麵流鼻涕的小女孩怎麽會心跳加速呢，他都這樣，那是不是別人也會？
“喂，他有沒有對你不規矩？”陳世傑口氣有些血洗江湖的味道，想著要是有不打斷白斐然的狗腿才怪。
雖然要占到鳳可兒的便宜可不難，但是，能不能和想不想是兩回事。
必須將這種可能掐滅在萌芽裏。
“他才沒有！”鳳可兒沒好氣的回答，看陳世傑那一臉的你是不是袒護他的表情，有些來氣。
“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看到漂亮的就想上去要電話號碼，手機裏不是陌陌就是搖搖。
“那我就放心了”，陳世傑點著頭，有些欣慰，覺得鳳家家長把鳳可兒托付給他，他一直都盡心盡力，感覺鳳可兒是他養大的一樣，當親閨女一樣的疼，忍不住又有些苦口婆心。
“我說鳳丫頭，男女合租終究不方便，你爸媽知道了會怎麽想？你還是……”趁早趕白斐然走，這話還沒出口，被慢吞吞的聲音就打斷了。
“你們喜歡在人家臥室門口聊天嗎？”白斐然臉上還睡意未消，頭發有些淩亂，一臉的你們打擾到我的煩躁。
睡眼惺忪掃了他們兩個一圈，意思是請他們走遠一點。
“出來的正好，聊聊！”陳世傑打算進白斐然的臥室，白斐然一下伸了手攔住了。
“私人地方，不太方便！”
“那就客廳！”
“對不起，沒空！”鳳可兒發現，白斐然對上陳世傑時，總有點故意挑釁的感覺呢，也許是她的錯覺。
“那就請你回警局聊一下！”陳世傑火了，沒見過這麽難纏的，你越客氣他就越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