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變相見家長(((o(*?▽?*)o)))

江頌仿佛輕嗤了一聲,目光緩緩移開落向遠處,“是啊,太子爺。”

“介意我用用你的本子嗎?”阮眠晃了晃手裏的筆,“我可不是挑釁啊,你把我畫的那麽好看,我得禮尚往來。”

“當然不介意。”

江頌在一旁的台階上坐下,江拖鞋夥同江背心一哄而上,在他腿邊又拱又蹭,哼哼唧唧親熱的不得了。

阮眠酸溜溜的翻了個白眼,低頭畫畫。

他從來沒有這樣仔細的觀察過江頌。

眼窩深邃,眼角微微上抬,加上他成天一副老子天下最酷的模樣,看人時總顯幾分淡漠。

鼻梁高而直,線條英挺流暢,鼻尖上唇下巴三點一線,勻稱漂亮。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他的五官立體棱角分明,骨相像是由最精巧的工匠雕刻而出,完全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如果非要說有什麽缺點,大概就是下頜弧度走勢稍陡,削弱了些男人的剛硬。

有錢人家似乎連基因都比別人好一些。

“阮眠……”江頌突然自言自語般念了一句,像是在細細品味這兩個字。

阮眠,“嗯?”

江頌,“為什麽會起名叫眠?”

阮眠訕訕地撓了撓額角,“我媽有點神經衰弱老失眠,美好的願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他沉默了一會,痛心疾首的埋下頭,“結果我特麽的當了設計師!”

江頌終於沒忍住,抿著唇差點笑出聲。

阮眠用食指蹭了蹭紙上的陰影,拿起橡皮,發現有一端削尖了許多,唉唉的直感歎,“行家啊,不畫畫真是白瞎了。”

江頌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阮眠一邊畫一邊碎碎念,“我上二年級的時候就不愛聽數學課,一上課就畫畫,老師氣的拿我那亂七八糟的作業本去跟我媽告狀,結果我媽不但沒罵我,還幹脆直接送我去學了。”

江頌,“聽起來很讓人羨慕。”

阮眠敏銳的捕捉到了某些情緒,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呼呼吹掉紙上的橡皮屑,“畫完了,來,欣賞一下。”

江頌接過速寫本,低頭一看,愣了愣,“我有笑的這麽傻過?”

阮眠不以為然,“懂什麽,這叫開朗。”

正聊著天,一直不曾出現的保姆在門口冒出頭,問他們晚飯想吃什麽。

江頌指了指阮眠,“聽他的。”

阮眠眨眨眼,心說我哪知道你家有什麽,隻好走遍天下萬年老一句,“我吃什麽都可以。”

江頌,“哦?又都可以?”

阮眠,“……不要毛豆腐。”

初夏的晚上溫度適宜,晚風帶著淡淡的花香溫柔吹拂。

他們在院子裏支了張桌子,桌上擺著幾碟點心小菜,還有一砂鍋營養粥。

度假三件套原本都已經滾回窩裏補覺了,聞著香味又跑了出來,吐著舌頭衝兩人直搖尾巴。

之前忙的時候總是有一頓沒一頓,阮眠的胃一直不好,而且他對吃東西這件事本身就沒什麽興趣。

對於他來說,天底下所有的外賣都隻是外賣,為了活命不得不吃,平日裏也沒人管他,糊糊弄弄填飽肚子了事。

要說喜歡什麽,差不多就好一口小米粥,口味清淡好消化。

這一頓飯做的甚合他意,吃的也比平時多些。

江頌拿著盛粥的陶瓷湯勺問他,“再來一點?”

阮眠直擺手,“飽了飽了,從來沒吃這麽飽過。”

江頌也不強求,放下勺子點了根煙。

就在這時,院子的大門突然被人鑿的哐哐直響,動靜相當驚人,隨後一陣高亢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過來。

“江頌!小兔崽子!趕緊給我開門!”

阮眠拿勺的手懸在半空,呆若木雞的看向江頌,“……什,什麽情況?”

江頌摁滅煙頭,見怪不怪的起身走了過去,“我姐姐。”

江願殺氣騰騰的衝進門,劈頭蓋臉的剛要數落江頌,一眼瞄見了被她滔天氣勢震懵了的阮眠。

一秒鍾之後,她變回了優雅大方的豪門名媛。

江願麵帶得體的微笑,衝阮眠打了個招呼,“有朋友在呢。”

江頌,“……”

阮眠,“……”手裏的煙盒吧嗒一下掉了。

他有理由懷疑江家的祖籍是在四川。

阮眠在江頌的朋友圈裏見過江願,當時還深深地感慨了她的美貌,在檸檬樹下端坐了好一陣子。

如今終於見到本尊,會動的比照片裏還要耐看,就是……脾氣好像有點火爆。

你演我也演。

阮眠文質彬彬的站起身,衝江願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好,我叫阮眠。”

江願恍然大悟,“我知道你,設計師,厲害啊,居然連我們家老太太都能搞定。”

阮眠偷偷去瞟江頌,發現這廝仿佛事不關己般又坐了回去,悠哉悠哉的端起咖啡。

江願若有所思的打量完阮眠,回頭用下巴指了指她弟弟,“小狗是他從你那抱回來的吧?”

阮眠隻覺得她的笑容意味深長,“…是的。”

江願,“叮當回家之後一直念叨的大哥哥也是你?”

阮眠,“……好像也是的。”

江願粲然一笑,“以後多來玩,姐姐給你做好吃的,你看看你,太瘦了。”說著,她又找補了一句,“我就喜歡小帥哥,看著養眼,沒事多來玩啊。”

阮眠,“……”

有其母必有其女,隻是這輩分,怎麽亂來越亂套。

他懷疑自己走錯了棚,劇本不太對。

江願拿著一打文件扔在江頌麵前,拖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打算跟他聊聊什麽叫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江頌慢條斯理的翻了翻,漸漸蹙起眉心。

阮眠見他們有正事要談,自己一個外人也不好在旁邊呆著,抱著一堆狗玩具領著度假三件套上一旁的草坪玩耍。

庭院裏的壁燈灑落著暖黃的柔光,光照不到的角落裏種了幾棵梔子樹,已經開花了,淡雅素淨的香味悠悠揚揚,時不時有陣陣微風拂過草坪,卷起輕微起伏的綠浪。

三隻小毛團子在身邊叼著球打滾,玩累了就扭著小屁股去水槽吧嗒吧嗒的舔水。

阮眠盤腿坐在地上,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談事的姐弟倆,摸了摸窩在腿彎裏直哈氣的江背心,突然間有點感概。

很莫名,像是一種久違了的溫馨和歲月靜好。

家是一個人的絕對領土,也是最私密的空間,而江頌這種原本就性格內斂的男人,居然願意邀請一個認識還不到半個月的人回家。

阮眠心想,果然老子的人格魅力放光芒,花見花開。

另一邊,江頌很快把事情處理了個七七八八,漫不經心的托著下巴,視線追隨著在院子裏一本正經丟飛盤的阮眠。

也不知道跟這麽點大的小狗崽子玩飛碟,這人腦子裏是怎麽想的。

雖然在弟弟麵前總是張牙舞爪,但江願這個人真的做起事來卻雷厲風行相當穩妥,果決利落到大多數男人都自愧不如。

她把處理好的文件塞進檔案袋,再整整齊齊的碼成一摞,“明明能幹好,非要追在屁股後麵拿鞭子抽,你是驢啊。”

江頌也不說話,剛掏出煙叼上,被江願一把奪了下來。

“少抽點吧你。”江願歎了口氣,“知道你不願意,那有什麽辦法?誰叫你是獨苗苗。”

江頌不屑,“獨苗苗?那你是什麽?”

江願一攤手,“老江家有皇位要繼承,誰讓你姐姐我不是個男人呢。”

江頌眉眼間閃過一絲厭惡,“有什麽不一樣?”

江願無奈又溫柔的看著他,語氣也軟了下去,“好了,別鬧脾氣了,明天上午十點的會議,別忘了啊。”她站起身,像哄小孩一樣揉了一把江頌的腦袋,“我先回去了,還得哄叮當睡覺呢。”

江頌,“……”

老虎的屁股,男人的頭,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掉這個毛病。

江願出門前跟阮眠打了個招呼,並再一次要求他經常串門,趁江頌不注意,俯在他耳邊悄聲說,“下次去我那,他這裏搞得冷冰冰的,呆久了人都變寡淡了。”

阮眠哭笑不得的應和一聲,和江頌一起將她送到門口,一直目送她到身影消失在路盡頭的拐彎處。

江頌關上門,將有些鬆散了的袖口重新卷好,“她跟你說什麽了?”

阮眠,“哦,說你的房子住久了不利於心理健康。”

江頌似笑非笑的轉過身,快一步走在他前麵,“那阮設計看看,要怎麽改才好?”

阮眠頗為深沉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在點給誰看,獨自跟在他身後自言自語,“那可是要設計費的。”

江頌,“沒問題。”

阮眠沒收了狗玩具,連哄帶騙的給度假三件套轟回窩裏睡覺,起身拍拍屁股,對江頌說,“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江頌回身從櫃子裏拿出一串鑰匙遞給他,“先給你,如果這幾天不忙的話就和你一起去。”

阮眠笑著擺擺手,“不用你去,挺耽誤時間的,反正窗戶我也拆不動,有問題可以微信溝通啊。”

江頌垂眸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反駁,一直陪他走到地下一層車庫。

在阮眠上車前,江頌略微俯下身,曲著手指輕輕敲了敲那騷紅色阿斯頓馬丁的車前蓋,“路上小心,安全到家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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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我來了!我的媽呀總算趕上還是今天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