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過了?

黎言一瞬間有些不理解,在暗牢那樣的地方,會有誰願意救路哥哥呢?

不過,路遠星平安無事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黎言不敢再奢望其他的。

“我給他留些藥,讓他按時塗抹便好。”

陳皮從他的醫藥箱裏拿出了幾瓶藥放在了桌子上,他頓了頓,還是懷疑似的問道:

“他這麽重的傷,是怎麽回來的?他一個人跑出來的嗎?”

或許黎言不清楚,但是陳皮和木頭都清楚,路遠星這麽重的傷,是不可能一個人從那個地方跑出來的。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便是一個人昏迷著,倒在了偏遠的牆角,不過好在沒有人發現,我就趕緊叫來了你們。”

木頭解釋道。

陳皮略微皺眉沉思了會兒,便果斷道:

“既然他是偷偷跑出來的,那他一定不能被別人發現,木頭,你這幾日看好這個地方,盡量做到除了黎言和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路遠星在這。”

“好。”

木頭鄭重地答道,他久居皇宮,自然知道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為了主子,還是要盡力守住這個秘密。

“嗯,這幾日我會不定期過來給他看傷,不過不用太擔心,他的外傷雖然看起來嚴重,但是隻要月餘,就能好全。”

陳皮麵色嚴肅,細心地叮囑著這些瑣事。

“好,我知道了,多謝你,陳皮。”

黎言沙啞地起身向陳皮道謝,雖然路遠星自己逃出來是意外之喜,但是他們更不能掉以輕心。

必須要保證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下落。

“不用謝我,黎言,能幫到你,我很高興。”

陳皮看著黎言的眼睛認真地道。

陳皮囑咐完所有事情之後沒有待多久就要回太醫院了。

他畢竟在太醫院還擔任著院首,要找他的人很多。

更何況他還每日都要抽出時間來芙蓉閣,所以他積壓的事情就更多了。

黎言也理解他,便讓他走了。

陳皮走了之後,黎言就想要幫路遠星處理傷口,給他上藥,但是木頭很快就阻止了他,並道:

“您是主子,怎麽能讓您做這種事呢,主子,這樣的事,我來就好了。”

黎言剛想開口說什麽,但是木頭動作麻利地將他推了出去,並態度堅決地道:

“主子,不行,您不能做這樣的事。”

“木頭,我……”

黎言再想說什麽,但是木頭已經把門給關上了。

“……”

黎言頓了頓,隻能無奈地在門口等著了。

其實他並沒有主子和奴才的概念,他隻覺得,路遠星應該也不會願意讓木頭來伺候他的吧。

可黎言又拗不過木頭,便隻能任由他了,反正,木頭是他信得過的人。

或許是木頭上藥的動作麻利,不多時,他就從裏麵走了出來,黎言這次得以進去。

路遠星的臉色還是蒼白著,黎言看了總是會覺得心酸,。

若不是他,路哥哥也不會被褚棣荊帶走,更不會受這麽嚴重的傷。

“主子,您也別這麽難過,陳皮都說了,路遠星隻是外傷,沒有看著那麽嚴重的。”

木頭看黎言傷心難過的樣子,禁不住安慰黎言。

“嗯,木頭,我知道的。”

黎言知道自己不能太明顯,不能被別人看出來異端,所以他就隻能忍著心酸,在這照看著路遠星。

“也不知道路遠星是怎麽逃出來的,他這麽重的傷,怎麽就能從暗牢裏逃出來呢。”

木頭在一旁自言自語,他實在是好奇,就算他沒有去過暗牢,也聽說過那兒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他實在不敢相信,路遠星受著傷還能從那兒逃出來。

黎言聞言也知道一頓,他輕聲道:“等路哥哥醒了,大概就有答案了。”

“……”

木頭看著黎言傷心的樣子,便什麽也沒說。

路遠星突然地到來,算是給黎言這一日平淡的日子裏多了一分驚喜,也多了一分恐慌。

他怕被褚棣荊發現,又擔心路遠星會有什麽未知的危險。

但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能承受失去路遠星的後果,路遠星進宮大概就斷了他偶爾想自我了斷的想法了。

黎言是想多留一會兒的,但是木頭沒過多久就催著他離開了。

黎言無奈,隻能暫時先離開了,木頭也跟著回了正殿,隻是黎言依舊很擔心路遠星,還急著要去看他。

木頭怎麽能讓黎言去,他隻能自己去了。

黎言雖然回了正殿,但是他幾乎無時不刻心裏都在擔憂著路遠星,終於,在天色暗下去之前,木頭終於帶來了好消息。

路遠星醒了!

黎言當即就要跑過去,但是又被木頭阻止了,他謹慎地道:

“主子,您今日已經去了偏遠兩次了,您若是現在去的話,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黎言怔了怔,便皺眉道:“可是路哥哥醒了,我是一定要去看他的。”

木頭無奈地道:

“主子,您先別急,等天色暗了再說,那個時候院裏的下人會很少,到時候咱們再過去,便不會有人發現了。”

“好。”

被木頭這麽勸了一番,黎言就隻能耐心地等著了,他略微用了些晚膳,就急著過去了,木頭看著他的背影,連忙跟了上去。

偏院內

路遠星醒了隻半刻鍾了,他靜靜地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這兒是他的屋子,是他住了數月的屋子。

路遠星一邊看著,腦海裏卻滿是最近昏迷之前,戚風的那張臉,他……

不管怎麽說,戚風確實是救了自己,雖然路遠星不知道他願意救自己的理由。

但是路遠星顧不得想那麽多了,他現在急著想要帶著黎言離開皇宮。

至於戚風說的那個條件,等他有機會了會還給他的。

路遠星狠狠地皺了皺眉,企圖將戚風的那張臉從腦海裏甩出去,但是他一停下來,就隻能想到他們在暗牢內待過的那幾日。

那幾日,幾乎每日都是同樣的流程,戚風會拿著與前一日不同的刑具進來,再慢條斯理地將那些新的刑具施在他的身上。

路遠星感受了那兩日細密的疼痛之後,就不願再回想了,那幾日,帶給他的,隻有傷痛。

他為何還總是會想起呢。

路遠星忿忿地皺著眉,他越是想忘記那幾日,可那幾日的記憶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他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