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看著心裏又是一陣痛,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時間,等著永福請褚棣荊趕來。
“我是哪來的不重要,我隻是想知道,他犯了什麽錯,你們要這麽打他。”
“哦~,你是來多管閑事的?”
那人斷章取義道,他眼裏閃著綠光,打的什麽主意不難看出來。
“不是,我隻是與他有些交情,想請你們放了他,可以嗎?”
“放了他,你說放了就放了?你在開什麽玩笑?”
“那你們有什麽條件可以說出來,隻要我能辦到,我都可以給你們。”
“條件?”
那人興味地看了黎言一眼,便轉頭看向他的同夥們,問道:“怎麽樣,他問咱們要什麽條件?”
“哈哈, 條件?哥幾個的偏好你還不知道嗎?”其中一人輕佻道。
“哈哈,那也是,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那我便提了啊。”那人直直看著黎言,緩緩道:“我的條件是……你陪我們幾個玩一夜,哈哈哈……”
黎言忍受著那些人黏膩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眼裏的惡心,道:“除了這個不行,其他的都可以提。”
“不行?”那人嗤笑一聲,道:“既然不行,那便沒得商量了。”
“我可以給你錢。”
“嗬!錢哪有你來的帶勁啊!”那人依舊用惡心的目光看著他,隻是他話音剛落,耳邊就被唾了一口,他立刻憤恨地轉身看去。
是木頭,木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開口了,他立刻就對著那人唾了一口,鄙夷地看著他道:
“明明是個無能的家夥,還非要裝作那健全的玩意。”
此話一出,那些人均是一怔,接著便一齊怒氣衝衝地看著木頭,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說過他們了。
“你個小雜碎,居然敢口出狂言,看來你是吃的苦頭不夠多啊。”那人咬牙切齒道,說完他又重新拿起了鐵烙,一把便要往木頭身上按。
黎言瞳孔猛地要一縮,他連忙衝了上去,一手死死拽著那人的胳膊,可是他的力氣實在不夠牽製住那人,那人一發力,黎言便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黎言痛的忍不住地皺眉,他焦急地去看木頭,卻見那人手裏的鐵烙下一秒就要按在木頭身上了,黎言睜大了眼睛,眼裏滿是驚懼。
木頭眼睜睜地見鐵烙要烙在自己身上,他恐懼地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劇痛,可是他隻等來了那人的慘叫聲,木頭差點以為那是自己的聲音,可是他很快就聽到了陛下的聲音,他又猛地睜開眼睛。
黎言還呆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方才的那一幕,那人舉著鐵烙的手臂活生生被砍了下來,鮮紅的血液四處迸濺,他僵在原地,直到麵前出現了褚棣荊的臉,他才緩了過來。
“起來。”
褚棣荊伸出一隻手,冷冷地對地上的黎言道。
“主子!主子,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嗚嗚嗚——”
永福哭著想把黎言從地上拉起來,可是他猛地看到了褚棣荊淡淡的一瞥,他連忙收回了手,暗道自己沒有一點眼力見。
周圍的“陛下饒命啊”聲音不斷,黎言卻像是聽不到一樣,他愣怔著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褚棣荊的手心裏。
褚棣荊微微施力,把黎言拉了起來,可是黎言起來之後直接鬆開了褚棣荊的手,他急著跑去查看木頭的情況,便沒有在意褚棣荊,所以他看不到褚棣荊在原地不悅地看著黎言的背影。
永福找到他的時候,褚棣荊正在批折子,但是他一聽到黎言出事這幾個字就控製不住地一陣憂心,他也顧不得什麽折子了,當即就帶著人來了永寧宮,還好永寧宮離太極殿極近,否則他還不一定趕得上救下他們。
“木頭,木頭你怎麽樣了?”
“主子,我沒事,你別擔心。”
木頭被趕來的下人解了繩子,他幾乎都要站不住了,依靠下人們攙扶著才能勉強站立,他虛弱地對黎言道。
“好了,他們會帶木頭去治傷的,你就別擔心了。”褚棣荊也走了過來,淡淡說道。
“嗯。”黎言看著木頭被那些下人小心地帶去治傷,這才放下心來。
木頭被帶走之後,便該處理這些膽大包天的下人了。
“饒命?”
褚棣荊淡漠地聽著他們的求饒,並不為之所動,“你們做了什麽?便需要朕饒了你們的命?”
“陛下恕罪啊,奴才並不知道那個小……不是,小太監的黎公子的人,更不知道黎公子是您的人啊。”
“哦?不知道?那知道了會怎樣?”
那幾個人麵麵相覷之後,顫聲道:“知道了奴才們自然不敢動他們的。”
“不敢?”褚棣荊冷笑道:“你們在宮裏連私自用刑都敢,還有什麽不敢的?”
“陛下饒命啊,奴才們隻是受了指使,才敢這樣做的,否則,奴才們怎麽敢動陛下您的人啊?!”
“嗬!受人指使?那到底是受的誰的指使?”
“這……”
“不說是嗎?”褚棣荊嘴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來,“既然不想說,那朕便也不逼你們。”
“鍾牧,你去找幾個人將他們的身世來曆都查了清楚,但凡有一點不對,那便……”
“陛下!我說,我說,求陛下不要追究我的家人!”
其中一人率先開口了,他激動道。
褚棣荊慵懶地看了他一眼,那人便像抖篩子一樣抖了個幹淨。
“陛下,是夏郡主身邊的嬤嬤指使我們這樣做的。”
夏郡主?一旁仔細聽著的黎言愣了愣,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怎麽還是夏郡主呢?他明明隻與夏郡主隻見過一麵,她怎麽會要害自己呢?
黎言不解,褚棣荊確實明白的很,隻是他沒想到,夏時季都被處罰了,竟然還有能力把手伸到宮裏,是他小看夏時季了。
其他人見那個太監把一切都說出去了,便都爭先恐後地要說。
“夠了。”褚棣荊淡淡道,“鍾牧,給他留個全屍,其餘人……”
褚棣荊話還沒說完,便感覺有什麽拉住了自己的袖子,他頓了頓,看向身旁。
黎言正伸著一隻手小心地拉著褚棣荊的袖子,他見褚棣荊看向他,便道:“能不能不要殺了他們啊。”
“為何?”
“他們也隻是聽那個夏郡主的話,況且他們並沒有真正殺了人,木頭隻是受了很重的傷,沒有生命危險,就留著他們的性命吧。”
黑夜中,褚棣荊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看著黎言,像是要看進他的心裏一樣,良久,褚棣荊才答應道:“好。”
“鍾牧,把他們全部流放,一輩子不得入京。”
眾人一愣,接著均謝恩道:“多謝陛下的不殺之恩,多謝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