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又到了一天一次和兒子通話的時間。
“媽咪，爸比。”墨遠深突然明白那些人說異地戀很辛苦，大概就是這麽回事了，想抱也抱不到，但是看見屏幕那頭的白小年，墨遠深比誰都高興。
這次等白小年回來了，他再也不會讓孩子離開自己身邊，自己的孩子自己帶。
“小年呀，你看這是誰。”
墨遠深把攝像頭對準了墨老爺子，墨老爺子這也是第一次用社交軟件和自己的親人視頻，老人家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江嫂見墨老爺子這麽高興，放下餐後水果，把白夕瑤拉到一邊說：“少奶奶，你有空就多帶孩子們回來陪陪老人家，我很久都沒見他這麽笑了，年紀大了，就喜歡膝下承歡，繞兒孫，兒沒了，孫還在，還有重孫……”
“江嫂，以後你叫我夕瑤就好了，別叫少奶奶呀……再說了，你和爺爺什麽關係，從小到大我都看在眼裏，奶奶走的早，都是你在他身邊照顧他，我們以後會常來的，但是你……得好好把握啦，我和遠深不介意你們結婚的。”
“咳咳咳，你們說什麽呢。”墨老爺子好像聽見了白夕瑤說話，有些不好意思了。
“爺爺，以後我們每個月都回來老宅住一個星期吧。”白夕瑤突然就做了這個決定，墨遠深倒是很不樂意：“我不要。”
“沒你說話的份。”白夕瑤白了墨遠深一眼。
“好，好，我的孫媳婦和重孫們回來就行了，你不用。”墨老爺子也瞪了墨遠深一眼。
“爺爺，你什麽時候和江嫂結婚？”墨遠深直接把白夕瑤心裏想的提了出來。
墨老爺子倒是沒有很抗拒回答這個問題，但也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我同意，江嫂同意嗎？現在我還給她開工資，成了我老婆了，我還怎麽給她開工資？”
江嫂也笑了：“對對對，我們現在這樣就挺好。”
視頻那邊還沒掛，白小年倒是插了一句：“大爺爺，你這磨磨唧唧的功夫遺傳給我爹了，明明那麽愛總是不說出來，你給自己買的那些保險，受益人全是江奶奶，你是以為我看不懂華國的合同還是華國的字？”
“……”
突然，老宅裏死一般的沉寂。
“可以啊，老爺子，這麽浪漫。”還是墨遠深忍不住調侃了墨世遠，“是在下不如爺爺了，我這就去買一些保險，受益人隻填白夕瑤。”
江嫂聽見白小年的話，臉突然就紅了：“老爺……小年說的是真的？”
墨世遠是又羞又惱，暗自想，這個大重孫，等他回來肯定給他點顏色瞧瞧：“怎麽了，沒給你買五險一金，填個受益人你就這麽高興？你是盼我死了高興？”
“爺爺，你怎麽說話呢，本來甜甜蜜蜜的氛圍，你一句話，江嫂倒成為壞人了？”白夕瑤突然覺得墨遠深肯定是遺傳墨世遠的，這麽好的氣氛，怎麽話到爺爺嘴裏，就變了味了呢。
“這件事別再提了，白小年，H國幾點了，還不睡覺！”墨世遠朝墨遠深的手機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江嫂見氣氛有些詭異：“我先去洗碗了。”
江嫂一走，墨遠深看著墨世遠：“可以啊，老爺子，你說說，我怎麽不正了？”
“我困了，我先睡覺了，你們趕緊給我回去。”墨世遠不回答，心裏早就心亂如麻。
這麽多年，江嫂對自己如何，他心裏不是沒數，可是當孩子們都在催自己和她結婚，他倒不是那麽想結了。
他年紀大了，江嫂比他小了十歲，雖然江嫂一輩子都沒結婚，把他的孩子，孫子都視如己出，可是，他也不想耽誤江嫂。
遺囑他都立過了，留下一些財產給江嫂，就是為了自己如果離開人間，江嫂還可以有一個好歸處。
結婚是不想結了，但是人老了，戀愛還是想談的。
每天都能看見喜歡的女人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用這種名義和她朝夕相處，對於墨世遠來說已經足夠了。
江嫂也是這麽想的。到了一定年紀，名分不一定重要了。
能否在他身邊，才重要。
江嫂一邊洗著碗，腦子裏還是剛剛白小年的話，她洗著洗著，臉又紅了。
墨遠深和白夕瑤被趕出了老宅，回家的路上，白夕瑤也忍不住問墨遠深：“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身邊出現一個像江嫂這樣的人，你會愛她嗎？”
“不會。”墨遠深幾乎想都沒想就回答，“我老了，除非身邊出現像你這樣火辣辣的女人，還總是……咳咳，我可能會考慮考慮愛她。”
白夕瑤對墨遠深的回答沒什麽滿意，正想繼續說什麽，墨遠深卻反問道：“那你呢，如果以後有個男人不是我，對你很好，很愛你，你會和他在一起麽？”
白夕瑤轉頭看了一眼墨遠深：“還得等老了麽，我身邊早就有了，可是……我和他在一起了麽？”
白夕瑤說的是許江河。那個從高中就一直喜歡白夕瑤的許江河，為了和白夕瑤上一所大學放棄出國機會的許江河，那個即便六年過去了，還是對白夕瑤一如既往的許江河。
那個，墨遠深在白夕瑤的世界裏，最討厭的許江河。
所以，墨遠深一想，覺得白夕瑤說的還挺有道理：“那你為什麽沒有答應他？”
“他沒你有錢啊。”白夕瑤覺得墨遠深就是個白癡，那麽明顯的事情非得問，她故意氣他，就不回答他想要的答案。
她原本以為這個答案可以氣到墨遠深，可墨遠深到還挺買這個答案的賬：“那當然。”
“不過……”
墨遠深感覺白夕瑤要說什麽好聽的答案了，興高采烈地問：“不過什麽？”
“畢竟孩子都生了，要是沒他們三個，我估計可以考慮考慮許江河。”白夕瑤現在氣人的功夫，真是越發長進了。
“如果現在車子不是在高速路上，我一定把你丟下去。”墨遠深惡狠狠地說。
白夕瑤現在越來越喜歡逗墨遠深了，感覺每次把他逗急了都特別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