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年沒想到自己隻是在一旁吃瓜,突然墨遠深就把矛頭指向了自己。

這種問題,可以是他從小到大遇到的最難的難題了,沒有之一。

自己的親爸爸當著自己的麵問自己,喜不喜歡另一個男人當自己的爸爸?

這種問題,要他怎麽回答?

他到底該說喜歡,還是不喜歡?

如果說喜歡,墨遠深是不是就真的放棄媽媽了?

如果說不喜歡,媽媽是不是又要回到墨遠深的糾纏中去?

這些……太難了。

白小年尷尬的看了看表:“午飯時間到了,我們去餐廳吃午飯吧。”

轉移話題,白小年最在行了。

也不等墨遠深和沈星辰說話,白小年趕緊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如果要他選,他當然會選擇墨遠深。

隻是墨遠深似乎都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

白小年在電梯裏就接到了大爺爺的電話,一接起來,白小年就突然如釋重負:“大爺爺,你知道我剛剛經曆了什麽……”

“嗯?小年,說來聽聽。”

“剛剛,墨遠深居然問我要不要別人做我的爸爸,你說他是抽了什麽風。”

“什麽?”墨世遠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回事?”

“有個男的,叫沈星辰,他想追求媽媽。被墨遠深知道了,我以為墨遠深會跟人打架,可是結果他好像……很樂意一樣。”

“沈星辰,哦,我知道,那個男孩子不錯的,之前我就想把他介紹給你媽媽。”

“啊?”白小年現在可真是一頭霧水了,“大爺爺,這叫什麽事兒嘛。”

他才七歲,為什麽要承受這些。

“那你怎麽想的呢?”

“大爺爺,其實我對大人的感情世界一點都不想管的,我隻是想看媽媽幸福,所以媽媽和誰在一起能幸福快樂,我就支持的。但是現在,墨遠深的出現,總是讓媽媽不愉快。他們明明是相愛的,為什麽總是受到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所以連小朋友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你的爸爸媽媽卻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呢。”

大爺爺的問題又把白小年難住了。

白小年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麽孽,明明公司的事情已經夠讓他忙的,一堆問題在那,然後自己的渣爹也要給他提世紀難題,大爺爺也要給他一個世紀難題。

“大人的世界啊,我是真不想去。”白小年好像快哭了,“大爺爺,我能不能不長大?”

“能啊,隻要大爺爺在的一天,你就可以一直做小朋友啊。前提是……你要在大爺爺身邊啊。”

不知道為什麽,白小年聽見爺爺的這番話,突然就快哭了。

“大爺爺,還沒問你呢,打電話過來什麽事情呀。”

“咦……我有什麽事情來著,我給忘了,哈哈,一會兒大爺爺想起來再給你打吧。”

掛完電話的白小年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

在餐廳視察嘉賓用餐,一旁的餐廳經理都要嚇壞了:“白總,怎麽了,是冷氣太足了麽。”

“不不不,芥末味太重了。”

此時,離開H hotel的白夕瑤,坐在H國酒吧一條街上的咖啡廳,看這沙灘上形形色色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夕瑤,我要跟你道個歉。”坐在他麵前的男人,語氣溫和。

白夕瑤沒有看他,抬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繼續看著窗外。

“夕瑤……那天我也喝了點酒,看見墨遠深就沒忍住動手打了他。”

半晌,白夕瑤放下咖啡,問許江河:“你是因為我打的墨遠深,還是因為鄭煦溪。”

“一半一半吧,這幾天我打電話給你都不接,我剛剛讓小周定位了你的位置,我覺得自己不當麵跟你道歉,我不能回國。”許江河說。

“沒關係,我現在一個離異的女人,沒權利矯情。他跟我也沒有關係,你打他我還謝謝你。”白夕瑤笑了笑,“鄭煦溪的傷怎麽樣了?我不知道小年會做這樣的事,是我該跟她道歉才對。”

“夕瑤,你千萬別這麽說,鄭煦溪傷害你的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作為表哥,我替鄭煦溪給你道歉,作為你的朋友,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裏的。”

“好。”

白夕瑤從包裏掏出了兩張大鈔,放在桌上:“這頓我請,別和我搶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夕瑤……”

白夕瑤沒有再聽許江河的叫自己。

她兀自離開了咖啡廳。

她也是在十多年後才知道,原來許江河就是鄭煦溪的表哥。

如果不是那通電話,她會真的因為許江河就是單純的喜歡了自己那麽多年吧。

不帶目的的喜歡。

現在,要她白夕瑤怎麽去相信,鄭煦溪傷害自己的那些事情,許江河並沒有允許?

許江河絕望的看著白夕瑤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白夕瑤就這麽永遠地走出了他的世界了。

他的世界裏,不再會有白夕瑤了。

十多年的感情,沒了。

許江河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趙教授,你好,上次你跟我說去南極站科考的那件事還作數嗎?嗯,對對對,我想去南極。”

去一個無人之境,去一個,不會想念白夕瑤的地方吧。

白夕瑤回到家裏,突然感覺自己特別累,連妝都沒有卸,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和仲若璽去H城玩回來的徐芝芝,看見躺在沙發上的白夕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拿了卸妝巾就幫白夕瑤把妝卸了。

一邊卸妝,一邊也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你那個老板又怎麽折騰她了。”

仲若璽搖了搖頭,說:“別人小兩口的事情你就別瞎想了,感情這種事,冷暖自知。”

仲若璽的話,讓徐芝芝有點不可思議,“你到底是談過多少戀愛,為什麽說起感情道理來一套一套的。”

“看書。書中自有顏如玉。”仲若璽揉了揉徐芝芝的頭發,“最喜歡看我芝芝寫的小說了。”

如果白夕瑤這會兒醒著,估計又要被這兩人甜到想吐了。

白夕瑤覺得臉上有點癢,抬了抬眼皮,看見徐芝芝,嘟囔道:“芝芝啊,你知道嗎……墨遠深可真是一個頂級蠢貨,超級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