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嫂把一段五分鍾的路,走了十分鍾。

就算她把路走得再慢,她還是把鞭子交到了墨世遠的手上。

墨世遠讓助理把自己推到墨遠深身邊,揮起鞭子就打在墨遠深的背上。

墨遠深一聲不吭,也沒說話,隻是咬緊牙關,承受著爺爺的鞭子。

“你到底錯沒錯!”

五個鞭子下去,墨世遠問墨遠深。

“……”墨遠深不說話。

十個鞭子下去,墨遠深的上衣已經被打破了,露出了小麥色的皮膚,鞭子的傷痕曆曆在目。

江嫂看不下去,趕緊叫住了墨世遠:“老爺,老爺,這可是你唯一的孫子啊,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一定要這樣打嗎……遠深爸爸媽媽在天之靈也會心疼的啊……”

“別勸。”墨世遠瞪了一眼江嫂,江嫂從沒見過這樣的老爺,害怕得退後了幾步。

墨世遠的鞭子還在繼續。

二十鞭了。

墨遠深似乎有點扛不住,他用力地攥緊了拳頭。

江嫂見情況不對,趕緊跑到廚房去撥通了白夕瑤的電話:“少奶奶,出事了……少爺在老宅,現在大老爺正在對少爺用家法,二十多鞭了,我怕這樣打下去,少爺的身子骨受不了的啊!”

“什麽!”

白夕瑤掛了電話,馬上讓白小年趕緊給自己大爺爺打電話。

一邊說一邊拉著白小年就去車庫。

白小年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有人接。

在打第十通的時候,終於有人接了。

是大爺爺的助理。

“老爺現在在忙。”

“我是他的大孫孫,快讓他接電話,我爹要是出了什麽事,等大爺爺以後消氣了到時候你怎麽交代!”

助理聽了這話,覺得有道理,趕緊上前叫住了墨世遠。

墨世遠聽說是白小年的電話,就接了。

“大爺爺……你住手。這件事爸爸真的沒有錯。”

“小年,你不懂,大人的事。”

“大爺爺,你就看在媽媽肚子裏還有個妹妹的份上,饒了爸爸這次吧,再這樣打下去,爸爸肯定沒辦法好好照顧妹妹了!”

墨世遠聽見白小年的話,心裏突然有點惻隱。

他手裏的鞭子慢慢放了下來。

墨遠深見爺爺不再打自己了,終於暈倒在了地上。

皮開肉綻。

“少爺,少爺!”江嫂見墨遠深這樣,趕緊上前扶起墨遠深。

白小年在電話裏聽見江嫂這樣叫墨遠深,覺得墨遠深出了什麽事。

“媽媽……墨遠深好像暈倒了。”

白夕瑤吞了吞口水,腳下的油門踩得又用力了一些。

二十分鍾後,當白夕瑤趕到老宅,隻看見墨遠深趴在客廳的沙發上。

家庭醫生正在給他上藥。

墨世遠好狠的心,居然讓醫生用酒精給墨遠深消毒。

原本疼暈過去的墨遠深一次又一次被酒精的灼燒感喚醒。

白夕瑤見到這樣的墨遠深,鼻子一酸,沒忍住,眼淚就已經衝上了眼眶。

從小到大,墨遠深打過的架不計其數,也受過大大小小的傷不少,可是像這樣的傷,白夕瑤還是第一次見。

因為墨遠深沒有還手,也沒有躲避。

“你是不是瘋了,你為什麽不把實話告訴爺爺?”白夕瑤看著墨遠深,本來想給他來一掌,看見斑駁的傷痕又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白夕瑤,怎麽到這個時候你智商就沒了?你傻不傻?如果我告訴爺爺是因為我跟你打賭才說要跟鄭煦溪結婚的話,那我不是被打的更慘?結婚這種事這麽兒戲,你以為爺爺是我,能理解你嗎?到時候,恐怕鞭子就要打在你身上了!我這是救你……你怎麽一點都不理解我。”

墨遠深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那你為什麽不躲,為什麽不早點讓江嫂給我打電話?”

“我早就給江嫂使眼色了,誰知道那麽晚才打……”說到這,墨遠深看了一眼江嫂。

“我以為……對不起少爺,我以為你讓我別管。”江嫂訕訕地道。

本來挺難過的氣氛,被江嫂這麽一說,白夕瑤又有些想笑了。

“墨遠深,我以後長大了你別用鞭子打我啊。”白小年看著墨遠深身上的傷,半晌才憋出這樣一句話。

“這是真男人才有的傷痕,我是為了保護你媽媽,你懂什麽!你長大要是能像我一樣這麽保護女人,我看你媽就會挺開心的……啊啊啊,張醫生,你就不能偷偷給我換碘伏嗎?”

“張醫生,你辛苦了,你下去吧,我來。”白夕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張醫生手裏的酒精棉簽扔了,從藥箱裏拿出了碘伏,幫墨遠深上藥。

江嫂和張醫生見狀,帶著白小年這個小燈泡馬上離開了客廳。

白夕瑤看大家都走了,一邊給墨遠深上藥一邊說:“墨遠深,剛剛股票休市了,墨氏集團的股票今天跌停板了。”

“無所謂,無所謂……”墨遠深擺了擺手說。

“嗯……爺爺應該是因為這個才衝你發火的吧。”白夕瑤見傷口都已經能看見皮下的肉了,心疼的塗完藥趕緊吹了吹。

“你得這樣想,這件事情不往鄭煦溪身上攬,今晚四個孩子的成績都得玩完兒,現在估計有網友會說鄭煦溪才是第三者狐狸精,江可以的排名就會往下掉……”

白夕瑤手裏的動作突然停了。

她怎麽沒想到這個!

原來,墨遠深早就為她和她的公司計劃好了一切!

“可是……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白夕瑤說。

“值不值得,你小時候不就知道了嗎,還要我跟你解釋嗎?”墨遠深忍著疼痛,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白夕瑤,見她眼眶紅紅的,道,“喂,我小時候打架都不見你哭,怎麽被自己爺爺打你就眼紅了,要是真舍不得我,要不就把賭注取消了?”

“……”

白夕瑤的棉簽用力地碰了碰傷口。

“嘶——”墨遠深吃痛地吸了一口涼氣,“白夕瑤,我提醒你,謀殺前夫可是重罪。”

“你都這樣了倒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前妻和別的小鮮肉吃飯,我背鍋,我還不能開玩笑了麽?”墨遠深說,“不過我覺得我挨一頓打都沒什麽,就是委屈我女兒了,還沒出世就有人懷疑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