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墨遠深的電話響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的名字,把電話按掉了。

在白夕瑤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她隻要一抬頭就看見墨遠深的手機屏幕。

鄭煦溪。

想必是她也聽說了今天墨遠深在記者發布會上說的事。

墨遠深按掉電話,手機繼續響了。

白夕瑤看見還是鄭煦溪,說:“我去把這些垃圾扔了。”

白夕瑤一出去,就聽見墨遠深接電話了:“喂。”

接下來的對話,白夕瑤不敢聽。

她一出門,就撞到了來接墨遠深的仲若璽。

“他……怎麽樣了?”

“上完藥了。你幫他換一件衣服吧,都已經碎了。”白夕瑤說。

聽了白夕瑤的話,仲若璽吃驚地長大了嘴巴:“這麽嚴重?”

說完,他趕緊進了老宅。

白夕瑤把那些醫療垃圾扔了,就準備走了。

剛要走,就被爺爺的助理叫住了。

“白小姐,有空嗎,老爺請你到書房坐坐。”

白夕瑤點了點頭。

她和爺爺的助理一起從側門進了書房。

還好,這樣,她一點兒也聽不見他和鄭煦溪說話了。

前夫要和自己最不喜歡的女人結婚了。

這件事,聽起來就很滑稽,可是她有什麽辦法?

她感覺自己給墨遠深造成的困擾已經夠多了。

這次為了拯救她白夕瑤於水深火熱,他也不至於被網友炮轟成了蜂窩煤。

以前都說墨遠深是個負心漢,可是現在,她再麵對墨遠深,根本不知道怎麽才能生得起氣來。

一進書房,白夕瑤看見爺爺,就低下了頭。

她的聲音小的宛如塵埃:“爺爺,對不起。”

“夕瑤,這件事情不怪你,是墨遠深自己咎由自取,他本可以有更好的方式去解決,可是卻……”

“爺爺……”白夕瑤聽了墨世遠這話,眼眶突然就濕了。

“之前發新聞的媒體我已經派人發律師函過去了,這件事情,爺爺勢必給你討一個公道……怎麽我墨世遠的大孫女,也能被那些無良媒體寫成別人的了?”

白夕瑤不知道當下怎麽說才好。

“叫你來呢,隻是想給你一樣東西。”墨世遠一邊說,一邊讓助理把文件袋遞給了白夕瑤。

白夕瑤接過那個文件袋打開一看,就被眼前如同撲克牌一樣的房產證驚呆了。

墨世遠看見白夕瑤錯愕的神情,解釋道:“夕瑤,我知道你在淺海都沒有置辦什麽房產,你現在和墨遠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爺爺也不知道怎麽去補償你……遠深他爸爸媽媽走得早,我也沒有好好教育這孩子,讓你受傷了……這四套房子和四個商鋪,都是在淺海最好的地段,你拿去自己住也好,直接變現也行,這些都算是爺爺對你的補償,但是……你以後還是爺爺的孫女,不是幹孫女,是親孫女……”

白夕瑤聽了墨世遠的話,終於忍不住了,兩行眼淚就落了下來。

“你要是想嫁人,爺爺就牽你嫁人……但是不管嫁不嫁人,都要經常帶孩子來看爺爺,知道嗎?”

“爺爺……我不嫁人,我不嫁人。”

白夕瑤哭得已經語無倫次。

她突然覺得自己就算之前受了那麽多苦,有爺爺這些話,她突然覺得都不算什麽了。

身後有人的感覺真好。

不像她的爸爸。

白慶天自從把白氏集團所有的大權都交給白夕瑤後,就不知道隱居到了哪個地方。

除了每天在微信給她發一點心靈雞湯外,關於爸爸對自己的關心,白夕瑤就沒有任何感受。

“別哭了,夕瑤,爺爺剛剛說的話都是認真的……行了,查理,送白小姐回去吧。”

查理點了點頭:“好。”

“爺爺,不用,我和小年開車來的。”白夕瑤說,“爺爺,不要怪遠深,他這麽做,對我來說,確實是對我最好的方式。”

“他就是欠收拾。”

說完,墨世遠準備點燃一支雪茄,白夕瑤上去把雪茄盒都收了起來。

說完,還故意露出了凶狠的表情,看著墨世遠:“不準抽煙了。”

“唉,我怎麽就忘了你還在這呢。”墨世遠見自己的雪茄被沒收,像被沒收糖果的小孩,吐了吐舌頭。

回墨宅路上。

白小年在後排翻看著媽媽從老宅帶來的“撲克牌”,每一張都讓白小年“哇”的發出感歎。

“媽……爺爺這次可是大手筆啊,這一套房可以買好幾個小島啊。”

“那你就收著唄。”白夕瑤對那些房產沒有任何一點興趣。

“原來墨遠深可以換這麽多錢啊,要是知道他這麽值錢,我之前肯定好好對他。”白小年繼續道。

“你這都是什麽歪理,他可是挨了一頓打才換來這些的,你願意被打成那樣?”

“媽,那按你這麽說,墨遠深為了我們這些房子,可是吃了大苦頭了,對嗎?”

對嗎?

白夕瑤跟著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一起倒計時。

墨遠深當然吃了不少苦頭。

他吃的苦,比她現在看見得還要少的很多。

她都懂。

可是,她不知道怎麽開口。

心裏某個“器官”又開始泛著疼痛,白夕瑤吃痛地皺了皺眉。

紅綠燈倒計時結束,白夕瑤往前開。

“媽媽,你為什麽不理我呢。”白小年見媽媽一直都沒回自己話。

白夕瑤突如其來的不耐煩:“沒有,媽媽開車呢,你別說話了。”

白小年愣住。

在白小年的印象裏,媽媽無論如何都不會跟自己生氣。

就算是之前自己做了很多不對的事,她也隻是沉默不說話。

像剛剛這樣因為不耐煩發出的語氣,白小年是第一次聽見。

白小年覺得,媽媽現在特別不正常。

明明今天大爺爺給他們送房子送鋪麵,媽媽為什麽還不高興?

不是因為錢不高興,難道是因為……男人?

對了,難道是因為下午墨遠深開的記者發布會上說的事情?

可是,媽媽一直都對墨遠深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的啊……

白小年想起自己之前看書,他看見書上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夥,難道像媽媽這樣新時代的獨立女性,也像書上說的那樣,口是心非,心口不一嗎?

所以,其實……媽媽也很難過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