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煦溪一走,白小年的表情立馬就變了。

原本趴在墨遠深身上的自己也馬上站直了身體。

正準備回房間,想到那些房產證,整理好順便一起抬回了自己房間。

墨遠深看著一句話不跟自己說的白小年,知道自己讓兒子生氣了。

“夕瑤,恭喜你啊,工作室的孩子們都……”

“謝謝。”白夕瑤喝完最後一口湯,把餐具抬進廚房。

仲若璽看著處處吃癟的墨遠深,無奈地聳了聳肩。

“墨,此時此刻,我真的幫不上你了。”

廚房裏,白夕瑤剛把碗放下,駱嫂就過來想跟白夕瑤說話:“夕瑤啊,你不會真的同意墨遠深和那個鄭什麽的結婚吧?”

“駱嫂,這哪是我能不同意就不結婚的啊……他墨遠深要娶,我怎麽能說不?”

“你別這樣忽悠我,小墨總對你怎麽樣我心裏是一清二楚的,隻要你說不,他們就不能成。”

“駱嫂……鄭煦溪她什麽時候來的?”

“哦,就在你前腳回來二十分鍾。”

“那……那他們都聊什麽了?”白夕瑤對他們的對話還是有些好奇。

“我也沒聽太清,好像就是婚禮上的一些事。”駱嫂要搶白夕瑤手裏的碗,“我來洗啊,你有孕在身,不好做家務的。”

“就一個碗。”白夕瑤把水開得很大,不想讓客廳的人聽見她的話,“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麽時候結婚?”

“沒有。我看小墨總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不過那個女生真的沒禮貌,要是嫁給墨遠深,我真怕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不會的,你放心。”白夕瑤擦了擦手。

“你說她要是嫁進來,我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李嫂……”

“瞎說什麽呢,不可能,墨遠深可比白慶天識相多了。”

“也不知道李嫂現在怎麽樣了。”

白夕瑤愣了愣:“她現在應該和家裏人在一起,過得很好吧。”

“真的嗎,你找到她了麽?”

白夕瑤想起那天那些人給她發的錄影帶:“嗯,有在被好好照顧。”

“那我就放心了。”駱嫂把餐具歸位,看了看白夕瑤,“夕瑤,你沒和墨遠深好好在一起過日子,這件事要是讓夫人知道了,該有多可惜。”

夫人。

夕瑤的媽媽。

白夕瑤想到媽媽,心裏突然有個地方就被揪緊了。

媽媽從小就認為墨遠深會是她女兒的良人,可是時光荏苒,這麽多事情摻雜在一起,讓白夕瑤現在已經沒有太多力氣去在想了。

有些事,真的身不由己。

墨遠深見白夕瑤去個廚房那麽久都沒出來,親自過去看了看。

“夕瑤,你出來一下。”

白夕瑤不想和墨遠深去,但是有駱嫂在又不知道怎麽拒絕:“怎麽了?”

“你過來。”

白夕瑤就跟著墨遠深走到後院。

後院的荷花開了,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美。

有蟬鳴。

讓這個後院顯得特別讓人心安。

“我已經讓人在這撒下了鬱金香的種子,很快,這裏就會長出很多很多你喜歡的鬱金香,都是從荷蘭叫人空運來的種子。”

“你跟我說幹什麽?”

“這套房子以後是你的了。”

“……”白夕瑤愣住,半晌,鼻子一酸,“我不要,房子我很多,今天爺爺送我了特別多特別多。我不需要那麽多,你們家裏人真奇怪,說話就不好好說,老是喜歡用這些東西送人,我真的不需要,我自己又不是買不起。”

白夕瑤根本沒察覺到,自己說話已經語無倫次了。

他真的……就那麽想贏嗎?

白夕瑤突然覺得自己肚子有些疼,最近特別奇怪,隻要心情一不好,她不是心疼,而是肚子疼。

這樣的生理反應,讓白夕瑤有點遭不住。

墨遠深察覺到她有點不舒服:“我先送你回房間。”

“不用,你可以趁現在把話都跟我說完,明天我們搬回去住,以後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再見麵,也不要再說話了,免得讓你的妻子吃醋。”

“白夕瑤!”墨遠深叫住了她,“是你要我結婚的。”

白夕瑤想說不,不是的,可是……

“對啊,是我要你結婚的,所以我更要讓你好好的、風風光光的娶別人,我現在隻要好好照顧三個孩子和我肚子裏的妹妹,到時候把他們交給你。你贏了!”

“你不是要我這條項鏈嗎,我給你。你不用嫁給別人。”墨遠深從脖子上取下了那條六眼天珠,正要給白夕瑤。

白夕瑤推開墨遠深的手:“我不要。”

墨遠深疑惑:“怎麽了?”

“我白夕瑤是誰啊,我可是要憑實力得到這條項鏈。”

“你說什麽?”墨遠深沒想到白夕瑤居然拒絕。

“剛剛看見鄭煦溪,我才發現事情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你就要贏了,所以……我決定接受沈星辰的追求。你和鄭煦溪一定要盡快準備婚禮哦,別輸給我了。”說完,白夕瑤掉頭就離開了後院。

她害怕自己崩潰,幾乎是握著拳頭回的房間。

她一點兒也不想要這套房。

哪怕這裏處處都有她和墨遠深的記憶。

一起吃早餐的餐桌。

一起看電視的沙發。

一起放煙花的院子。

這些,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彌足珍貴的回憶,是在一起的證據。

雖然那段被稱作“幸福”的時間,短的可憐。

可是,這些都比不上這個地方鄭煦溪來過,鄭煦溪知道這裏的地方!

白夕瑤根本不想要這套房。

那天她被鄭煦溪推上蛇島的手術台,天花板上那些懸掛著的蛇頭標本,讓白夕瑤現在想起來都後脊發涼。

她現在唯一害怕的就是,如果孩子都跟墨遠深和鄭煦溪在一起生活,他的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就算那三個孩子聰明絕頂,處處提防,也不敢保證作為女生的妹妹能夠好好的從鄭煦溪手裏活下來。

白夕瑤不敢想。

可是她又不得不去想。

這是她作為一個媽媽的母性本能。

“小時,不然你告訴媽媽,媽媽到底應該怎麽辦?”

白夕瑤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裏有太多的問題。

小時在肚子裏提了她幾腳,好像聽見了白夕瑤的問話。

“你這是什麽意思,小時,你是不是覺得,媽媽不應該拋下你?”

肚子裏的小時,突然變乖了,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