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洞之內,星空環繞。

唐恩在事實上已經離開了交界地,去往一個陌生的空間,這並不像什麽更高維度的空間,給人的感覺就像……

就像是站在某扇關閉的大門之前。

他沒有心驚膽戰,因為如此奇觀早已看過,他也沒有胡思亂想,從一開始就相信菈妮她們能把交界地的事情做好,不會讓自己有半分擔憂。

不像是拉達岡幻想中的負擔,唐恩並未被樹外的事情所幹擾,意誌依舊純粹,甚至被一種強烈的欲望鼓動內心:

殺盡敵人,然後歸去。

唐恩緊握著刀,哪有半點以身赴死的悲壯感,反而蠢蠢欲動。

對菈妮等人的思念,對於瑟濂身體的渴求,對於未來生活的向往,種種欲念交織在一起,如驚濤駭浪,卷碎了這未知的恐怖。

當巨大的艾爾登之獸佇立於前,拿起了以神之軀化作的寶劍,那種壓迫感足以讓雙指這種理性的神祇跪下,卻隻讓唐恩的殺意更加濃重。

弄死你,我還準備回去探洞呢。

必須贏,必須斬碎,我好日子還在後麵,豈能因為你戛然而止?

唐恩不斷摩挲著刀柄,即使這超越神祇的壓迫力驚人,即使艾爾登之獸與印象中已經有些不同。

雖然口稱皮蛋,可艾爾登之獸其實非常壯觀,體如巨人,脖頸細長,腦袋狹小,偏偏又不是血肉之軀,類似於**的黑色身體半透明狀,能看到金色星光似的骨骼。

背生八翼,右手握著一柄金色直劍,體表有著暗金色的流光,讓人說不出‘怪物’如此粗鄙的詞語來。

所謂神與王的組合不過是艾爾登法環載體而已,所謂雙指也不過是代言人罷了,這才是黃金樹真正的核心,最初的‘獸’。

祂看起來並不神聖,也不猙獰恐怖,反倒胖乎乎的有些可愛,但想到這具身體由數不清的盧恩所構成,又讓人惡心得很,恰似一團由無數生命聚成的肉瘤。

“終於肯出來了,最初的‘獸’,無上意誌真正的影子。”唐恩扭動脖子,發出‘哢哢’聲響,忽略掉外表,這股浩瀚如星海的氣息讓人極度陌生。

他想到了王與影子的組合,瑪莉卡與馬利喀斯,葛孚雷與瑟洛修……

這最初之獸,又該是誰的影子?

答案唾手可得,唐恩感覺自己有一種愉悅感,他殺了這麽多人,不過是在交界地這水塘窩裏鬥,包括拉達岡、葛孚雷什麽的,都是由人化神,唯有這顆皮蛋,才是無上意誌真正的力量,自天空而來的威壓。

祂作為黃金種子在交界地生根發芽,與艾絲緹流星這種隨手扔下來的垃圾根本沒有可比性。

“你的出現就表明交界地之旅已臨近終點,正好,那就把你當成下一段旅途的磨刀石吧。”唐恩咧嘴一笑,看向艾爾登之獸的左手,“我還真小看你了,從拉達岡到這個皮蛋,製造了不少麻煩。”

艾爾登之獸的左手明顯和半透明狀的身軀不同,那裏有著兩根指頭,靈動又充滿了智慧。

【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存在的價值,起碼現在我還有阻止的能力。】

祂能影響艾爾登之獸的思維?也對,這皮蛋沒有智慧,與那些樹靈沒有區別,僅憑本能行動,本應該直接殺上來,豈會呆在原地與我廢話。

雙指當然是個不確定因素,祂就像是一個戰鬥計算機,在拉達岡身上的增幅唐恩已經見識過了。

‘這個麻煩,得想辦法解決。’

唐恩還在觀察,順便計算著手裏的牌。

黃金樹內孤立無援是肯定的,而鮮血的分身已被重創,想要再切割空間創口很難,然後這玩意詭異的很,我應當謹慎。

在知道黃金樹界坍塌,外部戰鬥已經結束之後,唐恩徹底冷靜下來,仿佛對抗拉達岡時的瘋狂與暴虐都是虛幻,看菜下飯,這也是一個強者的本能。

殺拉達岡慢不得,對付這皮蛋快不得。

“原來如此,難怪在阿褪到來時,你隻會等死,原來是製造大賜福徹底掏空了自己。”

唐恩沒頭沒腦的說道,雙指也有些驚訝,祂聽不懂阿褪,卻知道大賜福,那是一個局勢不妙時的備用計劃,旁人不可能得知。

但這份驚訝一閃而逝,麵對一名無上的意誌,預知未來什麽的不也理所應當?

【這份力量是您給我留下的,雖然這並不理智,但的確像無上的意誌操控著一切命運。】

“聽起來你心服口服?”

【黃金樹渴求著您,正是因為您不可預知,不可推算,不可描述。】

我特麽不就是貪心嗎,怎麽聽起來就跟轉職成為克蘇魯一樣?

唐恩反而忍不住笑了,這些混蛋一天神神叨叨,馬屁倒是拍的自己很爽,但稍稍細想,菈妮她們應該對觸手怪什麽的沒興趣吧。

錚——

長刀一甩,紅黑色的命定之死就在劍刃上燃燒起來,這點時間遠不夠他恢複在拉達岡身上消耗的能量,好在從一開始唐恩就做好了車輪戰準備。

至少,這是最後一步,這是最後的敵人,如果無上意誌跳出來,那他也沒辦法了。

“所以我想看一看,我的貪婪與黃金樹的渴求,到底誰更旺盛。”

【如您所願,無上尊貴的存在。】

雙指搖曳,這片本就無垠的樹內空間又發生了變化,先是星空之中升起金色光柱,看起來就像是一根一根偉岸的黃金樹,隨後唐恩低下了頭。

他發現自己站在了如鏡般的湖麵上,湖水倒映著星空,顯得無比美麗,水也不深,剛巧末過小腿,可往下看去,根本見不到地麵。

頭頂為星,足底是水,哪還有大地,哪還有空間與時間的概念。

虛幻而真實,這屬於你的個人興趣嘛?

唐恩昂起頭了頭,沒有聲響,沒有能量波動,那龐大的艾爾登之獸就消失侳在眼前,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直覺,沒有回饋?

唐恩皺起了眉,艾爾登之獸的消失讓這漫天星辰顯得無比孤寂,他靜靜站立著,就像沉眠於這孤寂星空之中。

感受不到時間流逝,這顆心仿佛要沉入這璀璨星河,恰在此時此刻,有無數個聲音在回**著一句話——

【此為神之殿,此為星的門!】

神之殿,星之門?

唐恩反複念叨著兩個詞語,須臾之後,他握緊了刀。

“裝神弄鬼,說到底,還不是要靠實力來說話!”

唐恩也消失了,隻剩湖麵漣漪徐徐散開,然後一片金光將百米內全部籠罩。

轟——

如瀑布似的光輝從星空墜落,金色光柱落地,濺起巨大的水花,散溢的光芒都映射到緊急回避的唐恩身上,然後‘暴雨’如注。

轟轟轟轟……

數不清的金色光柱次第落下,濺起水花,轟出漣漪,每一擊都足夠讓一個百人隊當場蒸發。

‘複數位傳說級禱告,用的如此容易。’

唐恩快的看不清身影,飛快地在暴雨中穿行,艾爾登之獸可不是體型放大那麽簡單,所謂力量與身體一般成正比,這能量比拉達岡強悍多了,可謂舉手投足皆毀天滅地。

還得再看看。

他並不心急,現在的敵人都很陌生,可不能用阿褪的經驗去生搬硬套。

暴雨忽歇,絢爛的金光在頭頂閃耀,渦流似的光圈旋轉而下,唐恩這次沒有躲,隻抬起左手。

托普斯之盾。

青色光盾在頭頂展開,隨後與這能量觸碰,唐恩的手臂竟然感受到了沉重的質感。

立場依舊能用,然後這能量簡直匪夷所思。

他甚至懷疑這金色螺旋已達到超位魔法的境界,明明這光輝被力場反彈,可那份力道依舊不停的把身體往下壓,眨眼間就墜落了十幾米。

托普斯力場是用極小代價反彈能量,唐恩也能從消耗反推對方力量,而結果便是這股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

力場竟第一次浮現出了裂痕,就像超越理論上限而不堪重負,唐恩瞳孔一凝,又聽嘩啦啦的水聲從足底而來。

胖乎乎的艾爾登之獸躍出水麵,優雅地舒展身軀,而手中直劍綻放著金色火焰,就這麽向唐恩飛了過來。

這神軀化劍,不可觸碰。

直覺已替唐恩做出了判斷,整個人瞬間消失,然後下一刻,金色螺旋洞穿了殘存的力場。

轟!!

浪高百米,水滴蒸發,艾爾登之獸完全不講物理規則般在螺旋前停下,身體瞬間倒轉,直劍貼著水麵斬來。

燃燒的黃金巨劍將水流分割,在空中留下一道明媚的劍痕,看似不快,實際恰到好處,因為刹那之後,空無一物之處,綻放開一團豔麗的花朵。

鐺!

金色的火焰與黑紅色的命定之死碰撞,各自劍刃之內的能量完全爆發開來,各自纏繞、燃燒,就像一朵巨大的波斯菊,隻是每一縷花瓣都充滿了毀滅力。

“祂知道我在哪?”唐恩感受著‘花瓣’掃過身體,連黑甲都為之溶解,可見其中能量有多麽恐怖。

就這一縷花瓣,足以消滅一個小鎮,命定之死會奪走他們的靈魂,金色火焰則會將他們的身體燒成虛無。

觸碰一瞬,唐恩再次消失,艾爾登之獸毫無遲疑,直接穿透了麵前的‘波斯菊’。

命定之死的黑焰附著在祂身體上,卻又像是被什麽所抑製,很快就湮滅,反倒是一束龐大的湛藍光柱從天空墜落。

秘劍·亞茲勒彗星斬。

這束光沒入水麵,又如細線一般向上一撩,而野獸依舊優雅,祂在空中旋轉,任由這毀滅性的光束擦過身體,然後就這麽飄在空中。

遠處,唐恩抬起左手,鎖定了艾爾登之獸的位置,果斷扔出掌中的巨型雷槍。

“看你怎麽躲!”

風暴雷槍。

但聽千鳥悲鳴,螺旋狀的雷槍在空中留下明媚軌跡,轉瞬之間,就轟在了艾爾登之獸胸前。

滋滋滋……

雷霆與雙指聚集的光盾觸碰,能量在觸碰中飛速消耗,眨眼後,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從遠方而至。

紫色流星跟隨著雷槍的赤色軌跡飛射而來,騎士以身為星,靠著大荒星隕的衝擊力,將碎星前伸,命定之死的能量也擴散開來,而紫色流星添加了一道黑紅色的外殼。

秘劍·死星墜落。

無比的壯麗,掠過的每一寸空氣都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本來還在與龍槍較勁的艾爾登之獸果斷俯衝,即便爆散開來的龍槍給身體添加了幾抹赤色電弧。

祂一頭紮進了水麵,隨著浪花翻湧,就這麽消失的無影無蹤。

嘩啦——

唐恩也墜在了水麵上,並沒有像皮蛋那般直接鑽進水中,反而雙腳傳來如柔軟地麵似的奇怪觸感。

被燒成黑色的水線不斷延伸,唐恩全力減速,果然發現艾爾登之獸已經無法感知到,就像鑽進了另外一個空間。

“主場之利嗎?竟然讓我空了大。”他眯起眼,感覺這皮蛋的確賴皮。

無法感知,對方又能精確定位,輕易就讓自己空了大。

唐恩滑出百米,輕輕一躍,消去最後慣性,抬頭一看。

頭頂又一次湧現金色光芒,形成了數也數不清的光劍,這有些像輝圓劍陣,可數量多出了幾百上千倍,甚至比之前拉達岡用時還多,每一柄栩栩如生,都有兩米之長。

黃金劍落,恰似密密麻麻的流星雨,並且還自帶跟蹤功能。

唐恩不敢瞬移,因為出來的話肯定會被鎖定,到時候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他應對也極為簡單。

跑。

騎士擺動雙手,在水麵上瘋狂奔跑起來,這具強大的身軀讓他每一步都像是在用獵犬步伐,一踏便是十米,連續快跑更是在身後留下了看都看不清的殘影。

唰唰唰……轟!

破空聲聽不出間隔來,連片的白浪在水麵炸開,漣漪未起,人已經躥到前麵去了,然後光劍又把波浪給攪碎。

唐恩就像拖著一條金色尾巴奔跑,眼睛死死盯著前方,並沒有埋頭躲避。

“果然是另一個空間,這塊區域根本沒有邊際。”

直線衝刺,以他的速度,足夠從羅德爾南城跑到北城,可眼前的場景從來沒有變化過。

星空依舊,水麵沒有盡頭,如樹幹般的金色圓柱還在前方,明明觸手可及,但怎麽都碰不到。

路途看似遙遠,可對於唐恩來說,也就是數十秒,也不知道身後光劍落下了多少。

但他忽然轉身,長刀泛起火焰,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炬。

斬!!

龐大的能量就在眼前綻放,將光劍統統湮滅,巨型半月切開水麵,飛快地向遠方延伸。

如鏡的‘大地’像是被分成兩半,過了一會兒,艾爾登之獸忽然從遠方破水而出。

【他竟鎖定了位置?】

雙指的理性與艾爾登的獸性結合,讓這具龐大身軀顯得敏銳而靈活,疑問維持了片刻,然後祂找到了答案。

殘存的電弧縈繞在體表,原來是用這股氣息來鎖定。

【逼我出來,然後是上麵。】

像是得到了指揮,艾爾登之獸揚起了左手,而一柄巨型的光劍就從這星空中爆射而出,這看起來像卡利亞大劍,卻又遠遠超過了‘大劍’的範圍。

超位魔法·星光碎裂!

空中的唐恩等了許久,雙手握住這百米光劍就直接砍了下去,猶如蒼天之柱,狠狠轟在舉起的金色盾牌上。

轟!!!

艾爾登之獸浮空的身軀被壓回水麵,濺起了大量水花,連盾牌都為之龜裂,但這僅僅是在壓製,死星再一次墜落而來。

與擊敗拉達岡同樣的招數,可惜應對方法早就準備好了。

雙指並不心急,這種戰術祂已經見過了,熊熊燃燒的神軀化劍迎麵斬去。

鐺!!

黑色與金色的波斯菊又一次綻放開來,能量四下濺射,中間的唐恩頂著刀,雙腿陷入水中,額頭青筋暴起,從這股金色火焰中間穿過。

黑甲呈現溶解的模樣,卻也好好保護了唐恩身體,讓他能將全力用在進攻上。

你與我角力?

身體力量用到極限,連骨骼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刀劍相交,數種力量疊加向前一拱。

給我倒!

雙翼展開,讓本就狂暴的衝擊力再進一步,就像是一個強化版本的葛孚雷,更像一個渺小凡人向著巨樹發動衝鋒。

落回水麵的艾爾登之獸被這股力量所推動,身體無法控製的後仰,與此同時,手裏的盾牌也為之碎裂。

一上一下,天空與水麵,兩個唐恩握緊了彼此劍鋒,迎著後仰的艾爾登之獸,一個豎劈,一個橫斬。

秘劍·死星十字。

湛藍光刃與咆哮的命定之死交叉斬過,在空中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然後在這十字架中央,艾爾登之獸也散發出璀璨的金光。

半透明體表之下的星辰骨骼驟亮,讓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金色,已不再是‘鬆花皮蛋’而成了一團閃爍的光球,然後,被這十字架所命中。

沒有聲音,甚至來不及反應,唐恩隻看到絢爛的金光將自己所吞沒。

一顆黃金樹在無垠的星空下浮現,祂純粹由光芒所鑄就,就連中間那道詭異十字也變得渺小。

無盡光輝擴散,這就是神跡,無法描述,無法直視,隨著拉達岡身體一起被卷進來的石頭,在光芒下直接化作輕煙蒸發。

這光輝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如史書中描寫的神跡一樣,光輝消失了,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

星空與水麵依舊,唯有一個渾身冒煙的人影半跪在光芒邊緣,以劍拄地。

呼——

唐恩張開嘴,吐出熱浪滾滾的白煙,再看了眼身體,這具堪稱藝術品的黑甲已經溶解,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來。

他感覺剛才被丟進了炙熱的金色太陽之中,即便趕緊拉開距離,也被這輪太陽燒灼的不清。

“先引誘我進攻,再將巨大能量於瞬間爆發,你不怕死嗎?”唐恩喃喃自語,半晌又自嘲一笑。

無論艾爾登之獸還是雙指,都沒有‘死’這個概念,這才才能釋放出防不勝防的攻擊。

他拄劍而起,又看了眼不遠處,那裏還有個身體,隻是銀色甲胄已成融蠟,粘在身體上,就像是一汪鐵水。

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之中,星光移動太慢了,半神級的肉體也顯得無比脆弱。

“廢我一張牌,哦不,加上拉達岡,已經廢我兩張了。”唐恩麵無表情,就像知道雙指要做什麽。

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是耗材罷了,而且他也確定了——

這一戰是雙指在主導。

顯然,這是個壞消息,之前他在拉達岡身上就吃過苦頭,而現在雙指手裏的底牌厚的令人眼紅。

嘩啦。

水波**漾,就在那炙熱熔爐的中央,艾爾登之獸又鑽了出來,祂看起來與之前沒有太大變化,唯有星辰的骨骼黯淡了一些。

‘理性’與‘獸性’的完美結合,將原本恐怖的能量得心應手,再加上這無垠的星空領域,還有手中的神軀化劍。

難怪拉達岡說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唐恩直接衝進這黃金樹內是個意外,但並不能改變原本的結果。

“你已經用拉達岡完成了試探,將我手裏的牌給算盡,不斷湮滅未知。”唐恩伏下身體,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既然理智與戰術已無法與你抗衡,那麽我選擇——

“如野獸那般咆哮!直到此身灰飛煙滅!”

困獸猶鬥,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沒有了籌碼隻能拿身家性命最後一搏。

雙指卻沒有輕蔑,沒有從容,祂和艾爾登之獸都沒有直覺的概念,理性依舊讓祂神經緊繃。

從唐恩·萊特的路途來看,他能走到現在根本就不是靠什麽理智和戰術,正是這種最無法理解的‘瘋狂’,換句話說,當這個男人發瘋,才到了動真格的時候。

他還能怎麽做?

雙指飛速計算著,卻怎麽都沒有答案,一切結果就像埋藏在這瘋狂之中,根本不是理智能夠觸及的,祂隻知道——

現在的騎士比艾爾登之獸更加像野獸,充滿了最純粹的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