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滅唐恩的計劃從葛孚雷隕落開始,雙指已經將黃金樹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所有意外都被抹平,一個計劃後麵跟著無數個備用計劃。
這就像一棵樹繁複的根須,即使唐恩、托麗娜已經是算無遺策,但從頭看來,依舊棋差一著,依舊被數不清的計劃牢牢纏繞。
可到了最後一步,麵對這頭困獸,雙指依舊茫然,好像前麵那些東西都是白費力氣,不將這頭困獸蒸發成粒子,事情永遠也不會結束,永遠也無法迎來終結。
雙指在這瘋狂獸性中第一次有了感情,帶著渴求與恐懼向唐恩咆哮:
【那便來吧,以交界地的未來做賭注,讓我看一看結果!】
沒有回答,或者說唐恩將之前積蓄的憤怒,求生渴望,對未來的憧憬全部爆發出來。
對於其他人而言,這些東西是負擔,會讓人退卻,但是對唐恩來說,這足以讓他瘋狂。
不需要取巧的戰術,你不是能應對所有的威脅嗎,那就用最狂暴的姿態撕碎這該死的邏輯。
砰——
唐恩咬著刀柄,雙手與雙腳同時用力,就這麽正麵衝來,在身後留下一條筆直的水線。
快到極致,像是根本不怕那黃金炙陽,雙指猶豫片刻,也不敢托大。
艾爾登之獸伏下修長的脖子,圓滾滾的腦袋像是花瓣裂開,金色的骨骼散發出光芒,然後這些能量流到頭部,在噴薄而出。
黃金奔流!
一道粗大的光束轟了出去,帶著無匹之力,融化射線上的一切物體,而衝擊中的野獸一頓,當場消失。
左側。
在消失的一瞬間,艾爾登之獸就鎖定了唐恩位置,修長的腦袋一甩。
咻。
這道黃金奔流如巨劍舞動,在水麵掀開一道浪花,留下大片的高溫蒸汽,然後就像高壓水柱擊中一顆青色的礁石。
折射,扭曲,奔流,最後直衝天際,那人影竟然頂著光束向前。
唐恩在前進,無法抑製的前進,讓光芒不停縮減,直到神軀化劍猛然斬落。
鐺!!
巨劍將艾爾登之獸身前化作了金色的火場,大量能量散溢,能看到黑甲騎士雙手握刀攔在頭頂,膝蓋彎曲,拚命不讓自己跪在地上。
硬碰硬,竟如此無謀?
雙指反而不習慣了,這一路觀察,祂知道唐恩是個戰術高手,就在剛才都非常巧妙,讓祂做出了巨量的計算。
本該是兩人對弈,比拚著智謀與戰力,可忽然之間,對手成了一介莽夫,就像要把棋盤給掀翻一樣。
哢哢哢。
骨骼發出脆響,騎士一寸寸站直,將神軀化劍慢慢頂起來,兩條腿就跟擎天之柱一樣站在地麵,將全身力量集中在手中一**。
起!
瞬時爆發,讓巨大的艾爾登之獸稍稍後仰,等祂回過神,下麵的騎士已經不見了。
背後。
艾爾登之獸並沒有回頭,十隻頗為短小的翅膀完全張開,讓背部的光點變得絢爛,碰觸一顆又一顆金色的光球。
艾爾登流星。
數道流星縈繞著,留下長長尾跡,然後噴出的碎片更是擠滿了每一寸空間。
逼退他,再消耗他。
雙指已經有了下一步想法,因為現在的唐恩並不陌生,很像葛孚雷的戰鬥風格,但過了片刻,順著這起點的計算又被統統推翻。
即使麵對這數顆艾爾登流星,唐恩也沒有退,他在空中墜落,望著這些速度飛快,軌跡複雜到無法預測的流星,將一切交給了本能。
血紅雙乿翼展開,他旋轉著俯衝,從密密麻麻的星屑中穿過,青色劍刃偶爾斬出,將攔在路線上的流星彈飛,實在避不開、擋不住,便用身軀硬抗。
轟轟轟……
金色的爆炸次第展開,唐恩以身趟雷,卻不妨礙他離艾爾登之獸的後背越來越近,逼得這巨獸往下俯衝。
想跑!?
命定之死在碎星上燃燒起來,即便艾爾登之獸又變成金色炙陽,要將自己徹底燒烤,依舊雙手握刀猛然斬落。
斬!
黑紅色的刀光在空中浮現,穿過了艾爾登流星,劃過艾爾登之獸的後背。
轟轟轟!
流星追上了墜落的唐恩,劇烈的爆炸聲中,幾團金色光芒浮現,而艾爾登之獸發出一聲難以描述的悲鳴,一頭紮進了水麵,唯有幾隻半透明的翅膀遺留在空中。
他怎麽會知道黃金熔爐無法連續使用,直覺難道敏銳到這種地步?
他怎麽敢以傷換傷,就算有命定之死,雙方的能量儲備也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無數疑問讓雙指有些茫然,這豈止不理智,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試問,世界上有向死而戰的騎士嗎?
祂隨著艾爾登之獸鑽了出來,一眼就看到遠處的唐恩,那被燒融的黑甲已到處是破洞,左臂被炸飛,右邊腦袋凹陷,連眼睛都變成了爛肉,新的骨骼與肌肉正在生長而出。
這理所當然,雙方的攻擊力都超越了承載力上限,那麽艾爾登之獸的體型就占了巨大優勢。
然而唐恩所做的事,讓雙指一陣錯愕。
騎士用重力吸來了尚在空中的翅膀,也不管這是什麽物質,張嘴就咬。
咀嚼聲傳來,這些奇妙的身體物質被他嚼碎,咽下肚子,竟是當著艾爾登之獸的麵,吞食祂的身體。
恐懼感傳來,雙指忽然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什麽:
一個噬星的惡魔,永不停歇,至死方休!
必須殺了他,一顆粒子也不能留下。
艾爾登之獸雙手握住神軀化劍,將這柄金焰熊熊的巨劍捅入了身下。
呼——
金色的火焰之海在展開,以其為中心,周圍全部被點燃。
“沒見過的能力呢,雙指的意義就在於將這股能量最有效的利用?”
作為黃金樹核心,艾爾登之獸就是個能量具現物,除了一些本能,並不知道那龐大的能量如何使用,所以交由雙指來解決。
沒有遲疑,他將殘軀胡亂塞入嘴巴,再囫圇吞下,揚起長刀,繼續向前衝刺。
刀鋒拖在水麵,留下筆直的碎浪,唐恩不再試探,就如莽夫一樣踏入了這片看起來就不妙的金色火海。
火焰順著雙腳向上灼燒,所有的感知全部迷亂,再看艾爾登之獸從容不迫的站著,就知道這是個局,邀請他主動踏入的局。
那又如何!?
唐恩反而速度更快,任憑這金色火焰灼燒身體,肌肉被溶解,恐怖的恢複力立刻修複,當深入這片火焰之海,周圍情形一變。
金色的鎖鏈從虛空中探出,捆縛住四肢,這可比梅琳娜的堅韌多了,隨著鎖鏈繃直,狂暴的衝鋒也當場停下。
天之鎖?
這玩意和某金閃閃真有些像,纏繞著手腕、小腿,在他奮力撕扯下發出‘哢哢’聲響。
鎖鏈被繃直,卻沒有被扯斷,然後艾爾登之獸也沒搞什麽花裏胡哨的,隻是埋下頭,貼臉釋放著黃金奔流。
咻——
一束金光穿透了火海,直直沒入遠方,雙指有些不可思議。
真的命中了?
火海既是領域,即使光芒萬丈,足以閃瞎任何人眼睛,可雙指分明‘看到’被捆縛住的騎士隻稍稍扭動身體,就被這黃金的奔流所吞沒。
從右肩到肋下,小半個身體直接被奔流化作虛無,傷口呈融蠟狀,超越葛孚雷的身體也被溶解。
毫無疑問,這是重創,可雙指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碎星冒著白煙,在空中旋轉落下,黃金奔流就是單純能量,並沒有衝擊力,隨著鎖鏈發出輕吟,唐恩向右側傾身。
他咬住了長刀,狠狠扭動脖子。
哢嚓。
纏住左手的鎖鏈被斬斷,然後用蠻力將剩下的兩道鎖鏈扯成數段。
還不夠,遠遠不夠!
唐恩又一次發動衝刺,飛快地逼近艾爾登之獸,也讓雙指更加難以理解。
瘋狂,最炙熱的瘋狂,這股殺意還要在我之上!
雙指瘋狂計算著,對待困獸,其實有一種戰術最好用,那便是不停遊擊。
爆發力總不能持久,隻要拖到這困獸精疲力竭就行,正當祂準備離開火海,重新躲入水下之時——
轟!!!
劇烈的爆炸讓黃金樹微微搖晃起來,這爆炸來自外部,明明這樹內已經是另一個空間,在外界無論多麽強的攻擊力都不可能影響到。
外部能量穿透了空間?
雙指遲疑了一瞬,但並不像人類那麽大驚失色,祂一邊釋放出更多的金色鎖鏈捆縛唐恩,一邊飛速思考與計算。
在黃金樹內,雙指也不能感應到外界,但是那恐怖的計算能力很快得出了一百多種線索,然後又自動挑選出最有用的那幾個。
【有一樣東西的能量爆發能夠影響到這裏,那就是源於艾爾登法環的大盧恩,因果牢牢聯係,也就是說——】
【半神選擇了自爆!】
在冰冷計算下,這是最有可能的結論,至於是否理智,看看這頭狂暴的野獸吧,他身邊的人哪有理智可言?
一瞬計算,艾爾登之獸後退的身體頓時停下,經由這個結論,再套上嚴謹的能量公式,祂得到了結果:
如果再有三名半神自爆大盧恩,真的能將空間壁炸出個窟窿來。
另外,當人質選擇了自爆,沒有束縛的唐恩·萊特有99.9999%的概率逃離,並且計算唐恩所剩餘的能量,成功率在80%以上,再加上閥門已開,第二次將其捉住的可能性忽略不計。
這,不可接受!
審判巨鐮。
三柄金色鐮刀在空中浮現,然後就像鍾擺一樣的來回切割,封鎖掉每一條突擊的路徑。
可唐恩依舊沒有停下,他在向前,咬著刀穿過這金色鐮刀,而且運用了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方式。
嗚——
左右兩側而來巨鐮切割過身體,斬進肩頭,掠過腹部,後方鐮刀則到了背後,他卻跳了起來,整個下半身浮現靛青之色。
鐮刀因立場而扭曲,唐恩踩著能量,如腳踏大地,如一顆炮彈那般向前衝刺。
咚!
他更快了,像是要穿過金色的海洋,直奔中心的艾爾登之獸,然後直接穿過了殘影。
皮蛋消失了,唐恩落在地麵,盡情享受著金色火焰灼燒,而直覺第一次感受到艾爾登之獸的位置。
這並非躲入水下,而是瞬移到火焰另一邊。
終於不躲了。
唐恩嘴角咧開,他笑了,像是發現了某種秘密,然後就在這金色火海中減速,鬆開嘴,讓長刀下落,伸手穩穩握住。
艾爾登之獸不再遊擊,而那爆炸源於大盧恩。
唐恩並沒有去思考這大盧恩源於誰,他分明知道自己的職責:
殺了艾爾登之獸,讓這犧牲得到價值!
一轉身,他看到龐大的艾爾登之獸又出現在百米外,整個身體如花朵那般擴張開來。
腦袋裂開,殘存的六隻翅膀前伸,同樣裂開,接著在這些身體部位的頂端,聚集出燦爛的光球。
艾爾登流星。
三顆金色流星正圍繞著身體旋轉,然後七道光柱噴湧而出。
黃金咆哮!
七道射線迎麵而來,這並非單純直線,而是在往複切割,甚至光束與光束觸碰之後還會發生折射,再配上行蹤詭異,拖著長長尾巴的艾爾登流星……
這就是一片火網,一片彈雨,就算以唐恩的戰鬥經驗也找不到破綻,就算是直覺也尋找不到生路。
雙指恐怖的計算力再次體現,祂本身沒有戰鬥力,但是擁有艾爾登之獸這個幾乎能量無限的載體,就能把殺傷力完美的發揮出來,讓任何敵人都陷入絕望和頹然。
找不到路,那又何必有路?
唐恩緊握著刀,埋下身,他知道玩戰術與謀略沒有半點的勝算,雙指就跟超級計算機一樣能做出完美應對,可正如雙指所言:
祂算不到自己這個變量,就像普拉頓桑克斯無法在時間中觀測自己的未來。
“我不存在於此,吾在汝等之上。”
他發出宣告,然後向著金色光海發動了衝鋒,決死的衝鋒。
身體閃爍,極快的速度讓他在光線的夾縫中閃避,左手舉起力場盾牌,青色的波紋彈開艾爾登流星。
轟——
金色流星直接炸了,一團光球將他埋葬,可隻過了片刻,衝鋒的騎士又從餘光中鑽出。
黑狼的破損程度遠遠超過了修複速度,表麵全是溶解的金色餘暉,然後光柱分裂成千百道細線,能量反而更加集中。
真正意義上的萬箭穿心,黑甲抵抗了一瞬,浮現出數不清的光點,然後就被洞穿。
沒有聲音,唐恩瞬間被這黃金細線埋葬。
死了?
雙指瞬間丟失了唐恩氣息,刹那後,又再次否定。
不,他將空間撕開了一個傷口,躲了進去!
唐恩以空間權能避開了這必殺一擊,可當他出來的時候,黑甲已經碎的不成樣子,剛才能撕裂空間傷口,也全靠這身甲胄抵抗了一瞬。
“馬利喀斯的黑甲也隻能抵抗一瞬,真夠誇張。”
七道光柱再次浮現,艾爾登之獸也近在咫尺,麵對射來的光柱,還有斬下的神軀化劍,他將破爛的甲胄撕裂,雙手握刀。
攻擊太快太猛,他沒時間蓄力,可這種時候,又何必蓄力?
命定之死,解放!
狂暴的紅黑色火焰在劍身上膨脹起來,他就仿佛手持一柄熊熊燃燒的火炬,對著前方猛然揮下。
死亡奔流!
咆哮的死亡與神聖的光輝碰撞在了一起,他們纏繞、咆哮、湧上天空,最後如巨浪湮滅彼此。
龐大的艾爾登之獸被點燃了,渾身縈繞著火焰,不停後退,雙指也在火焰中扭曲,生命力的流逝讓祂也停止思考。
命定之死!?
這個唐恩·萊特的殺手鐧祂當然沒有忘記,隻是沒想到對方到了這一刻才釋放出來。
時機抓的極好,命定之死的殺傷也非常強大,讓艾爾登之獸的身軀也開始萎靡,讓祂失去了計算能力,但——還不夠!
【可惜了,弑神之劍用在了這個地方,而你的勝算已不足1%。】
殺手鐧之所以為殺手鐧,用出來就是必殺,但這創傷還要不了艾爾登之獸的命,黃金樹的能量正在不斷對衝死亡。
但神軀化劍的金焰與命定之死也把唐恩·萊特包裹進去,對方可沒有黃金樹源源不斷的提供能量,也不可能免疫命定之死。
神軀化劍再次抬起,祂鎖定了從這股火柱中穿透的唐恩。
其身體已然溶解的不成樣子,其靈魂已被命定之死淹沒,連雙眼都不再熠熠生輝,分明是靠著毅力來到麵前,拿什麽對抗這神軀化劍的傾力一擊?
“計算?理性?你知道人性的本質是什麽嗎?”唐恩從殘缺不全的嘴中吐出一個問題。
雙指並沒有回答,像是看透了這人意圖分散自己注意力,好讓熊熊燃燒的長刀沒入身軀,於是隻將直劍奮力斬下。
唐恩也沒奢望祂回答,僅僅用模糊不清的聲音發出宣告。
“是勇氣的讚歌……”
【可笑,光憑意誌力能做什麽?】雙指嗤笑一聲,祂發現在命定之死的灼燒下,思維已然凝固,但注意力反而非常集中。
黃金審判。
轟——
同樣熊熊燃燒的神軀化劍斬了下去,將命定之死的火焰給切割開來,一切迎來終焉,時間也隨之凝固。
劍鋒正以不可阻擋的氣勢接近唐恩腦袋,金色火焰讓發絲都燃燒起來,但唐恩依舊在笑,迎著劍鋒,左手攤到背後,拔出了一根金針。
然後從內心最深處咆哮:
“是犧牲的決意!!”
嘩——
神軀化劍斬過,將騎士從中間分成兩段,炙熱的火焰不會讓他有修複的機會,正順著傷口燃燒,要將他徹底化為灰燼。
結束了,終於迎來了終焉。
絢爛的火星漂浮,命定之死正在被徹底壓製,方才凝固的意識也開始轉動,雙指已經在第一時間演算之後的事情。
如何善後,如何讓黃金樹繼續存在,如何將這喜訊報告給無上意誌。
這個‘機器’並不看重戰鬥本身,隻在神軀化劍落地瞬間,粗略列好了幾百條待辦事項,就當祂進一步細化之時——
呼啦!
火焰再次燃燒,就是從這劍鋒之下湧起,所有的計算就像宕機一樣全部凝固,雙指甚至來不及錯愕,來不及總結,來不及應對,隻看到黃色火焰順著劍鋒蔓延而來。
比命定之死更加狂亂的火焰徹底攪亂雙指思維,因為這一戰都是祂在主導,艾爾登之獸的本能在這短短時間內也無法取得控製權,也就是說,祂沒來得及斷臂求生,而是讓這火焰在眨眼間燃遍全身。
【這是……癲火?!】
雙指艱難的湧出一個念頭來,或者說除了這個念頭,祂什麽都做不到,因為癲火是祂的死敵,艾爾登之獸的本能又被自己所壓製。
前言收回,這不僅是最瘋狂的野獸,也是另一個算無遺策的戰鬥機器!
巨大的艾爾登之獸已被癲火所包裹,祂在火焰中扭曲身體,從內部湧出的黃金能量正全力對抗著癲狂,而在劍下,唐恩已經沒有確切形體。
他變成了一個赤身持劍的模糊人影,腦袋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癲火之王,重現世間,將最狂亂的恐怖播撒向四周,見此一幕,雙指僅存的計算力反而顯得茫然,狂怒與瘋癲正在影響著他的意識。
不可能啊,唐恩·萊特選擇了人性,而人性最基礎的本能就是求生欲,怎會拋下一切與我同歸於盡,但這也是一種機會。
癲狂的火焰將燒滅一切,卻也喪失了最基礎的理性,甚至無法判斷自我,短時間內不再有行動能力。
退,不能被他所殺死。
隻要無法獲取黃金樹能量,他在某種意義上就已經死亡,再也不可能醒來,縱然黃金樹也會因為癲火而燃燒殆盡,可是我的使命也已經完成。
同唐恩想的一樣,雙指將自己與艾爾登之獸也當成了耗材,可就在祂準備悄然離開之時,狂亂中的騎士輕輕揚起了刀。
怎麽……可能!
唐恩確實已經湮滅了人格,被咆哮而出的癲火徹底吞沒,卻剩下了一道從踏入羅德爾起,就不停貫徹給自己的意誌:
“執此身為炬火,墜神明於星河!!!”
碎星動了,由雙手舉起,前傾著身,發出最樸素的弑神一劍。
不——死斬!
斬痕浮現在艾爾登之獸身上,命定之死擴散灼燒,與癲火交織在一起,燒過艾爾登之獸,點燃這片水麵,向著星空,向著不可觸及的遠方。
擴散,燃燒,湮滅,將這無垠的樹內空間——
化作絢爛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