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霞的手指在那個問號上麵點了點,她早就開始懷疑,在阮寧的後麵,有人在指示她。

一開始接受警官調查的時候,陸飛霞還隻是單純地覺得這一切都是阮寧的計劃。

可是當警官開始調查起之前的案子,陸飛霞這才知道,原來很可能阮寧在六歲的時候,就開始作案。

不僅僅是陸飛霞懷疑,就連調查這些案子的警官,也都懷疑這件事。

阮寧的背後絕對有什麽人在指揮著她做出這一切。

可是無論怎樣逼問阮寧,阮寧都沒有說出任何其他人的名字。

她承認了自己所有的罪責,並甘願接受法律的審判。

“她提過一個名字,叫做四叔或者四爺的嗎?”

衛依聽到這裏,想起之前阮寧在監獄裏麵和他們的盡無不言,聽起來,這樣的阮寧和陸飛霞形容的阮寧好像不是一個人。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陸飛霞的注意力還在那個問號上,“現在我懷疑,阮寧身後的人,就是這個女人,你看這個女人上個監獄都濃妝豔抹的,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她......”

衛依下意識地想要為鬱姐辯解,鬱姐整天的打扮是偏於成熟的,可是濃妝豔抹並不能證明,她就不是一個好人。

然而想要辯解的話,卻在看到手中的照片的瞬間沉默了。

“謝謝你的照片,我們會去調查的。”

池懷淵伸手與陸飛霞的手交握。

陸飛霞很是熱情地拍了拍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背,“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會配合的。”

“阮寧監獄這邊的情況,我也會一直追蹤著的,如果有什麽新發現,也會打電話告訴你們的。”

衛依和池懷淵用手機照下了女人掏出來的照片以後,便轉身離開了。

到了樓下,上了車,池懷淵坐在駕駛座上,卻沒有發動車子。

男人目光清淺,專注地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衛依,他忽然伸出手,撫平了衛依充滿憂慮的眉眼。

“我相信,鬱春燕不會是四爺的人的。”

“在進入小隊之前,所有人的背景,我都特意找人調查過,之後Alpha進入以後,我們特別讓Alpha查看了一下所有人的背景資料,確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可是......”

衛依最終按下了手機旁邊的按鈕,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向後靠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她忽然有些厭惡現在的自己,她明明應該相信鬱姐的。

自從進入小隊以後,鬱姐對她如姐如母。

可是之前行動中的重重疑點,又表示在係統中,有很多四爺的人。

鬱姐有沒有可能也是四爺的人。

為何在小隊那邊提到他們要去探監阮寧的時候,鬱春燕沒有任何表示。

鬱春燕明明在幾年前曾經探監過阮寧,可為什麽鬱春燕探監的記錄又神奇地消失。

此時在衛依的心中,有兩個聲音。

一個聲音告訴她,你怎麽能去懷疑鬱姐?鬱姐不可能有問題!

一個聲音告訴她,萬一鬱姐真的有問題呢?若是鬱姐真的有問題,他們卻不去調查,豈不是在身邊放了一個定時炸彈?

她閉上了眼睛,努力地將心靜下來,認真地思考關於鬱姐的一切的細節。

就在這個時候,衛依感覺到了男人溫熱的手掌,最終停在了她的頭頂。

輕輕地撫摸,像是在安撫什麽小寵物一樣。

她緩緩睜開了眸子,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卻好似蒙上了一層霧氣,讓她銳利如劍的目光,此時也多了一份柔情。

衛依伸手撫上了池懷淵的大手,將他溫熱的手掌貼近自己的臉頰。

“我感覺我再一次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全世界都在說池懷淵是個殺人凶手。

衛依剛知道的時候,也在被這種矛盾的心態撕扯著。

“那個時候你最終相信了誰?”

池懷淵顯然知道衛依說的是什麽時候,他撫著她的臉頰,緩緩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男人的聲音像是青山上的佛鍾,莫名地讓人有種沉靜下來的力量。

“我最終相信了你。”

無論證據有多少,無論調查組的結果是什麽,無論心底的聲音告訴她該冷靜。

衛依最終還是相信池懷淵。

即使在全世界都背叛他的時候,她也一直堅信他。

“你為什麽一直相信我?”

池懷淵盯著她的眸子,看到那層霧色漸漸褪去,重新被堅定的目光代替。

他了解衛依,知道她不是那種會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姑娘。

“因為我不相信你是凶手,我甚至都能感覺到你放棄了你自己,但是我仍然不相信。”

衛依逐漸想清楚了。

“衛依,你聽我說,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知道,你有天賦。”

“這世界上有很多我們都暫時無法解釋的東西,就像為什麽有的人擅長數學,有的人卻擅長藝術?為什麽有的人會犯罪,有的人卻會成為聖人?”

“你需要相信你心底的聲音,你心底真正的聲音。”

對於衛依來說,不去思考,相信第一直覺,是她的天賦最能展露出來的時刻。

池懷淵隨手劃開了手機,點開了照片,放在了衛依的麵前。

“現在,你來告訴我,照片裏麵的鬱春燕,和阮寧相識嗎?她是去給阮寧減罪或者是去傳達什麽四叔的命令的嗎?”

衛依連續看了幾張照片以後,雖然說那些照片很模糊,甚至有的照片都看不清表情。

可是衛依看著照片裏,鬱春燕有些局促的姿勢,和她的步子大小。

她甚至都沒有去分析,隻說出了腦海裏麵的第一感覺。

“照片裏麵的鬱姐看著好像很猶豫,甚至好像都不知道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麽。”

“她來找的也許是阮寧,但應該是來找阮寧確定什麽事情的。”

“我認為,鬱姐很大可能,不是四爺的人。”

池懷淵收回了手機,握住了她細軟的肩膀。

“那麽現在,我們來證明這一點。”

“如果她不是四爺的手下,我們不會讓鬱春燕受到一點委屈。如果她是,那我們便親手將她抓起來,送進監獄裏麵。”

男人的聲音,堅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