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朋友幫著幫著幫成夫人了◎
薑予安輕輕回抱了他, 他道歉了,解釋了,說到底還是為了她才去的, 她還能如何呢?胡攪蠻纏, 和他哭訴委屈?她做不到。
可心裏的疙瘩並沒有小。
她輕歎了口氣,正要說什麽, 肩上突然沉了許多,她本就身量輕,下一瞬她整個人都被賀延臣帶倒在地。
薑予安大驚,賀延臣暈過去了!
“來人!”
是巧雲進來,也是大驚:“夫人!”
“去叫成一, 喊大夫來!”薑予安的那些情緒, 被他突如其來的暈倒徹底打散, 扶著他背的時候入手一片濡濕,薑予安抬起手看了一眼, 手都開始哆嗦,是血!
今日他穿的喜慶, 竟是誰都沒有看出來他受了傷, 背上一大片, 甚至染紅了她的袖子。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賀延臣臉色蒼白, 剛剛在永安侯府, 他脊背一直僵硬地挺著。
“成二!”她失聲喊道。
“把他扶到**去。”
成二也是嚇了一跳,但他見慣了血腥, 比起薑予安鎮靜一些, 把賀延臣半拖半抱扶到**趴著。
“賀小子又怎麽了?這三天兩頭, 就是不讓老頭子好好養老啊!”林業撫著小胡子進來, 前段時間他回了一趟老家,他師父仙去,昨天才剛回來,在老家的時候,賀延臣給他來過信,可他也回不來,昨天才匆匆趕回京城,結果舟車勞頓還未歇息,就被拉來給賀延臣治傷。
“林大夫?”薑予安看著林業,不是為她祖母治病的大夫又是誰?
“薑小姐,幾月未見,已是賀夫人了,當時賀小子叫我去永安侯府,還說是幫個朋友,這幫著幫著都拐回家了,還說是朋友哈哈哈……”
第58節
“大夫,您先看看他。”薑予安哪有空理會他插科打諢,沾了血的那隻手還在微顫。
成一進來給他脫了衣服,才知道他傷的多重。
背上被砍了一刀,腰側上方還有深深紮了一刀的痕跡,都在汩汩淌血。
去歲寒音寺,燈光昏暗,她也沒太看清,那個時候還以為他是個亡命之徒,這回傷口明晃晃的擺在她麵前,他卻成了她夫君。
薑予安不忍看,眼眶都紅了,他一日都沒回來,不陪她回門也就罷了,怎的還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她不敢想象頂著這麽重的傷,他是怎麽策馬奔回來,硬撐著在永安侯府用了膳。
她匆匆出去,關上屋門,稍稍平靜了些許,喊來巧雲。
“吩咐下去,若有人看到,今日之事不許說出去半個字。”
巧雲稱是。
“夫人,大夫人那邊可要告知?”
巧雲知道,從被派到扶雲軒,扶雲軒就是她的主子,自然一切要以主子為先。
“暫且不必,待他醒了再說。”
巧雲領命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了屋:“成一,他怎麽受傷的?”
“回夫人,我跟著二爺去抓要犯,一直在追,追了很遠,他們拚死反抗,一稚子般的人,眾人都沒在意,竟扛著刀,上來就劈,左手還拿著匕首捅了一刀,若不是二爺反應快,否則那一刀就足以致命。”成一回道,“二爺知道時辰不早,不要命地奔回來,衣服都粘在傷口上,硬撕下來換了衣裳才趕去永安侯府。”
薑予安沉默半晌:“知道了。”
成一是什麽意思她明白,叫她體諒,賀延臣有苦衷。
林業給他縫了傷口,纏了紗布,坐在桌前寫方子,提筆半天也寫不出,他看著屋內眾人,他捋了捋胡子:“我說……你們這麽盯著我,我也寫不出來啊。”
成一和成二即刻轉身,薑予安移開視線,上前看了看賀延臣的情況。
他有些發燙,額頭脖頸全是虛汗,剛剛還把她箍在懷裏的手此刻無力地垂著。
林業把方子給成一:“呐,開藥去吧。”
成一下去抓藥,成二也去了屋外守著,林業過來又摸了摸脈,把賀延臣的手放進被子。
“賀夫人不必憂心,他體格健壯,區區兩刀,要不了命,不過這才剛成婚,他就這般不知輕重,還見血了……”林業嘟囔著沒有再說。
他捏了捏胡子尖,拎著自己的小匣子就要走,薑予安喊住他:“大夫。”
“不知之前您來永安侯府,可是他的授意?”
“不然還能是誰?老頭子我可最怕麻煩了!”林業捏了捏胡子,頭也沒回跨步出去了。
原來是他……
那時薑予安有多無助,唯一的親人病重,昏睡不醒,是賀延臣給了她一絲希望,既如此,樁樁件件,又如何再怨他?
薑予安沒有再說什麽,看著自己紅了一片的手,喊雲苓進來,淨手換衣。
她坐在床邊,給他擦汗,待成一拿回藥給他吃下,她把眾人遣散,看著他沉睡的麵容,心裏的石頭才落下些許。
“你怎的……把自己弄成這個模樣?”她輕聲道。
“成婚三日,隻說有事要辦便拋下我,如果和我說清楚,我一人回娘家又何妨?”
薑予安雖然也在意賀延臣是不是跟她一起回娘家,但相比於那些身外之物,名聲臉麵,她更在意的是賀延臣這個人。
她把他當成親人,可賀延臣沒有,他隻丟下一句話就走了,事情做盡了才回來和她解釋,救世主一般出現在眾人麵前。
可明明……她不是不能理解,一人回娘家也不是不能應對,她也不需要他這樣當她的救世主,所以今日在永安侯府,她的委屈放大了千倍,見到賀延臣的一瞬間全部土崩瓦解。
薑予安知道自己喜歡他,可賀延臣,有像她喜歡他一般喜歡薑予安嗎?
即便一開始是因為一些原因,一些利用,可她變了,賀延臣變了嗎?
這些時日的相處,維護,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薑予安過去十幾年,從未這麽糾結疑惑過。
她輕扯了扯嘴角,果然那些話本子裏說的也有不少道理,沾了情愛,自然讓人迷惑雙眼,看不清事實。
賀延臣卻聽到了她的輕喃,他聲音低啞:“颻颻……”
他懂了她的難過。
薑予安從自己的思緒裏驚醒,低頭看他:“你醒了?我叫大夫再來看看!”
她要起身,卻被他緊緊地拉住了手,她跪坐在床邊,看著賀延臣。
二人對視許久,久到薑予安眼睛都澀了,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我知你意,叫你受委屈了。”
話是一樣的話,可這回,薑予安的眼淚卻奪眶而出。
她信賀延臣,也想賀延臣信她。
“莫哭。”他掙紮想坐起來,卻被薑予安按住。
“你傷重,莫要折騰了。”她哽咽道。
“我想吻你。”他說道。
薑予安傾身,吻上他的唇。
“得此佳妻,是我之幸。”他輕聲笑道。
“下回和我說清楚你去作何再走,若走的時日久,要記得給我來信。”她拉著賀延臣的手,算是和他冰釋前嫌。
“好,一定。”
“我叫大夫再來看看。”她起身去喊林業,這回賀延臣沒有再拉著她。
林業過來看了一眼:“身子強健,倒是醒的這般快,我以為至少得明日呢。”
他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胡子,做賊似的看了眼薑予安,彎腰低聲說道:“你這朋友幫著幫著都幫成夫人了?”
薑予安:“……”她聽得見。
賀延臣的無賴是薑予安見識過的,他笑了笑:“怎的?你嫉妒?”
“嘿!你這小子,老頭子我嫉妒什麽?!”林業吹胡子瞪眼。
“這藥三日一換,剛回京城我要歇歇,三日之後再來喊我。”林業說著,出了門。
薑予安臉熱了些:“你怎麽那麽說?”
賀延臣卻拍了拍床榻一側:“上來。”
她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還穿著外衣:“這還是白日。”
賀延臣卻還是拍了拍,薑予安無法,躺上去,被他抱滿懷,低頭親了又親。
薑予安:“原來唔……你叫我上來就是為了唔……這事!”
她伸手推開他的臉,氣喘。
“我叫人封鎖了消息,婆母那邊要不要告訴她?”薑予安問道。
“不用了,若是知道,擔心不說,免不了一頓排頭。”
可說曹操曹操就到,雨聲過來說,長公主喊賀延臣和薑予安去明照堂。
大抵是知道他們回來,叫賀延臣過去說早上沒和薑予安一起回去的事。
薑予安起身,把衣服細細整理好,剛剛和他胡鬧一通,頭發都有些亂,她重新弄好頭發,正要和他說她去應付便是,就見賀延臣要起身。
“娘的性子,若是見不到我,怕是要殺到扶雲軒來。”賀延臣這一趟是不去也不行。
“那你扶著我,莫要走的太急。”薑予安想了想長公主的性子,她還不甚了解,若是如他所說,確實不去也不行。
“嗯。”
賀延臣還穿著中衣,薑予安給他拿來衣服,一件一件給他穿上,賀延臣配合地抬手,看她低頭給他係腰帶,嘴角勾起。
薑予安隻記得他受傷了,可忘了他的手沒傷。
“走吧。”她拉著他的手,實際是給他借力。
二人去了明照堂,進去之後二人行禮,長公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我看幹脆我去和皇帝說革了你這個職!你知道不知道禮數?三朝回門你都敢不回來和你媳婦一起回娘家?!你把永安侯府和定國公府的臉麵往哪擱?”
薑予安知道長公主是生了氣,但也是變相說給她聽,見她說的差不多,趕忙出來打圓場。
“夫君他為國為民,職責所在,我剛回去就來了,前後腳到,娘莫氣著自己。”
“幸好你媳婦識大體顧大局,你好好反省反省,這麽大的人了,不知什麽是輕重!”長公主說完,端起茶喝了一杯。
“是,兒子知錯。”賀延臣躬身,薑予安都怕他崩了傷口。
長公主又數落了幾句才叫他們回去,這麽一下的目的就是平了薑予安的怨氣,再教訓一頓賀延臣,一天天不知做的什麽事,成了婚竟比成婚之前還要叫她操心。
回去之後,賀延臣就被薑予安趕緊扶著躺在**,血稍稍滲出來一些,但還不算嚴重,趴著他覺得累,幹脆側躺,如今一番折騰已經天擦黑,薑予安叫人傳膳,上了一些清淡的吃食,本想叫他自己吃,可他說疼,起不來,不方便吃,薑予安隻好喂他吃了一些,擰了帕子給他擦了手臉。
她洗漱了出來,把**她的被褥疊好。
“你疊被褥作何?”賀延臣拉著她的手腕。
“晚上睡覺怕壓著你,我去榻上睡。”薑予安說道。
“這麽大的床,你如何能壓著我?不許去,上來。”他拉了她一把,剛剛還說提不起勁的胳膊一下就把她拉的躺倒在**。
薑予安怕傷著他,順著他的力道躺上床:“你自己一個人睡好得快些……”
“我自己一個人睡才好的不快。”
自從那晚抵死纏綿之後,賀延臣欲罷不能,昨晚在外,腦子裏不知閃過幾回她的哭腔和嬌美的麵容。
如何還能叫她跑了?
“那你不許動作太大,小心扯著傷口。”薑予安想了想,床確實大,她睡覺還算老實,應該不會有什麽影響。
賀延臣一邊答應,一邊笑著托著她的後腦勺吻上來,一開始吻地耐心又溫柔,薑予安也隨了他,可越吻越不對,他的手順著她褻衣下擺伸進去,薑予安掙脫,握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出來,嗔道:“娘說的對,你就是不知輕重!”
“好好歇息,不然我去榻上了。”
賀延臣湊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麽,薑予安瞬間就紅了臉,幹脆扭身背對著他,充耳不聞。
想想那晚,她其實……也有點想,但哪能由他胡來?還受著傷呢!
賀延臣輕吻她的耳尖,從背後擁著她,他胸膛滾燙,薑予安本以為他還要癡纏,可下一秒賀延臣就睡過去了。
這一日他一秒都未合眼,又受了傷,實在支撐不住,剛剛也不過是逗逗她,他有心也無力。
第59節
薑予安聽著他的呼吸聲,轉身縮進他懷裏,抬頭看了他許久,也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薑予安先醒,她看了一眼賀延臣的傷口,沒有多的血滲出,他身強體壯,確實恢複的快許多,薑予安也總算放下了心。
她輕手輕腳下床,披了件衣服,去了浴堂洗漱,賀延臣確實是累極了,她這般動作都沒醒,薑予安換了衣服去了明照堂跟著長公主學掌家。
昨日之後長公主就免了他們請安,叫薑予安也晚些來,這幾日的操勞她也累極,還想多歇息歇息。
那廂,賀延臣在薑予安醒了沒多久也醒了,他喊了巧言進來:“夫人呢?”
“回二爺,夫人去明照堂了。”
賀延臣點頭,叫她下去,喊成一過來。
成一也受了些輕傷,但沒什麽大礙,不比賀延臣正麵應敵,他武功不算高,隻管押著人走。
“二爺。”
“可有進展?”賀延臣問道。
“是羌國人。”成一說道,“已經叫人找懂羌國話的人了,恐怕還得一些時日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消息。”
“羌國的人怎會出現在中原?”賀延臣蹙眉。
往來互市的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見,可這殺手是如何能進了京城?
“屬下不知,一切可能還需等懂羌國話的人來才能知曉一二了。”
賀延臣點點頭:“看好,不要讓他們死了。”
“是。”
這一天就是因為武德司的眼線察覺到之前端午節跟蹤的那人消失的地方突然又有人開始活躍,那個地方自端午節之後好似是發現了有人盯著,一直沉寂,直到他和薑予安成婚。
薑予安身上一定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並且和那個荷包上的圖案有關,如果說和她定親之前是有些猜測,那麽定親之後的種種則證實了他的想法。
可薑予安到底有什麽?她也說不出,她父親隻給她留了封信而已,那封信的內容很平常,賀延臣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東西,以至於他們如此忌憚?
如今他們還不敢在京城大肆動作,想必是因為還沒有布好局,看來他們的動作要快一些了。
“打開窗吧,屋裏一股子藥味。”他吩咐道,小姑娘身上總是香的,今日平白沾了些藥味。
成一伺候賀延臣洗漱過後才打開窗戶,然後就下去辦事了,賀延臣一直躺著不舒服,想著下床活動活動,鬆鬆筋骨。
隨手披了一件直裰,去院子裏走走,正好遇上回來的薑予安。
“你怎的下床了?”薑予安趕忙過來扶著他。
“感覺要是躺到傷好,腿都不會走了。”賀延臣拉著她的手借力。
“那也多歇息幾天好得快些才對。”薑予安說道。
賀延臣胳膊搭上她的肩,低頭輕吻了一下她額頭:“無礙。”
“我什麽都沒看見!”賀緒寧的聲音傳來,她捂著眼睛,手卻還露著縫,大聲說道。
她是來喊薑予安去戲樓看戲的,前兩天說好了今天一起去。
薑予安本來沒覺得有什麽,可賀緒寧說的這麽一句,好像就有什麽了,倒是賀延臣:“你不待在自己院子,總往扶雲軒跑做什麽?”
“我來找我嫂嫂去看戲。”
賀延臣低頭看了一眼薑予安,薑予安點點頭:“前幾日答應了她去看一會。”
“帶著成二。”他說道。
“我看一會就回來,你莫要動作太大扯了傷口。”她悄聲道。
賀延臣點頭,薑予安這才放心跟賀緒寧一起出門。
那戲樓是新開的,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的絡繹不絕,連帶的一整條街都繁華了許多。
賀緒寧提前就定好了座,在二樓,位置還算不錯,但人擠人的,好不容易二人才上了樓。
“這戲樓怎的這麽多人?”薑予安問道。
就算是新開的有些新鮮,也不至於這麽多人。
“今天是西湖公子的首次登台,西湖公子可有名了,大家都聞名而至。”賀緒寧興奮地朝她解釋了一通西湖公子。
“唉!”前方,賀緒寧正上樓,突然被擠了一下,就要往後倒,驚呼出聲。
薑予安見狀,趕緊要扶,一男子手臂卻從一側憑空出現一般,牢牢地托住了賀緒寧。
賀緒寧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男子,幾乎每一處,都長的合她心意。
“你……”
那男子趕緊放下賀緒寧,周圍人湧上,唯有他們二人立於人流中。
“姑娘,得罪了。”於禪作揖。
薑予安好不容易擠著人上去,把賀緒寧稍稍往後拉了一些,眼前這人看著倒是彬彬有禮,一股子讀書人的書卷氣,長相……實在好看。
幾乎可以說近妖的程度。
但這人來人往的,容易說不清。
“這位公子,多謝你救下舍妹。”她稍稍頷首說道。
於禪:“不過舉手之勞,這位夫人客氣。”
“公子大義,還要看戲,我們便先走一步看一步了。”言罷,帶著賀緒寧繼續上樓。
可賀緒寧卻像是被勾了魂,直直地看著那於禪。
“緒寧!”她低聲喊她道。
這大庭廣眾之下,盯著一男子如此瞧,實在有些不合禮數。
“嫂嫂……他長得好好看。”賀緒寧悄聲在她耳邊道。
薑予安隻以為她是欣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比那西湖公子還好看?”
賀緒寧囫圇點點頭,那男子一直上了三樓,直到再也看不見,她才收回視線。
薑予安見她回了神專心盯著戲台,便沒有再操心此事,但遠遠的,她似乎看到了齊鳳銘,身邊跟著一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但麵容卻不粗獷,薑予安心想這不會就是齊鳳銘說的那副將吧?
她看了幾眼,隔得太遠,人又多,齊鳳銘也沒看到她,薑予安便專心聽戲了。
這西湖公子確實唱的很好,眾人漸漸都聽入迷了,這麽多人,竟是滿堂寂靜。
待聽完了,也不算晚,薑予安擔心賀延臣,便帶著賀緒寧匆匆回了府,剛回去還未進院子,白芷就上來稟報。
“夫人,老夫人給您來信了。”
薑予安接過打開一看。
【颻颻可還安好?
你弟弟來信,本是想在你成婚之前來的,但實在路途遙遠,狀況頻發,沒有來得及,過幾日便會到京城,參加明年的春闈。
祖母想著,你們二人從未見過,待他回來,便叫他去你那邊暫住一段時日,培養培養感情,日後你們姐弟二人也好有個依靠。
不知你意下如何?】
薑予安把信看了兩回,確認是她那素未謀麵,世上唯一同父同母的弟弟要回京城了。
她突然有些說不出的感情湧出,有些期待,又有些躊躇。
不知她的弟弟,是何模樣,又是何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