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颻颻是我的妻◎

“我這些年也存了不少, 商隊的事情過幾日等不忙了,再考慮怎麽經營。”

“今日早膳,媳婦伺候婆母用膳是規矩, 你怎的叫我坐下?”她問他道。

賀延臣是心疼她昨晚累著了, 再加上本身他也不重規矩,小姑娘早上墊吧的幾口都不飽, 還不能坐下吃飯,一桌子都坐著,就她站著,叫他如何忍心。

“親一口告訴你。”賀延臣指了指自己的嘴,笑道。

“那我不想知道了。”

他笑出聲:“時辰差不多了, 走吧。”

第56節

他們還得各房去一趟, 從明照堂吃完早膳回來時辰也還早著, 現下應是差不多了。

鄞州比較遠,他們二人成婚四房並未回來, 定國公府比永安侯府大三倍不止,這麽些人住著也不甚擁擠。

他們先去了老太太所在的輝玉堂, 但她避世不出, 昨天他們二人成婚都沒露臉, 今日自然也是不見。

二人旋即去了二房。

“喻之來啦!”周氏一向對大房熱情,尤其是賀延臣。

她丈夫不爭氣, 沒什麽本事, 三房四房五房是親兄弟,他們二房反倒有些尷尬, 爵位不用想, 家產也撈不著多少, 但她兩個兒子出息, 都考中了進士,仰仗著賀延臣在朝中能多提拔提拔。

“二叔母。”賀延臣行了一禮,薑予安跟著福了福身。

“嗨喲,這侄媳可真是溫婉貌美,二人實在是登對啊!”周氏笑著往薑予安手裏塞了個紅封。

“多謝二叔母。”薑予安大大方方接過,笑道。

她大兒子外派做官,過幾年回京,二兒子在府裏,年紀比賀延臣大幾歲。

“這是三哥,還有兩個妹妹。”

兩方見禮,賀延煜是個不多話的人,看著就是讀書人的氣質,賀緒茵和賀緒婷看著年歲和賀緒寧一般大。

薑予安給了兩個妹妹各一支金釵,樣式不太一樣,但價值基本相當。

平日裏賀延臣和他們也少走動,場麵話說了一些就告辭了。

“沒想到啊……他到底是娶了那麽一個身份低的女子。”周氏看著他們二人走遠,喝了口茶感慨道。

可不嗎?早些年,她也起過心思,她娘家有個外甥女,長相雖沒有薑予安好,但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可也隻是在賀延臣麵前提過一嘴,賀延臣就當沒有聽出來她的意思,周氏便知道了,也沒有再自討沒趣。

若是她外甥女嫁給賀延臣,豈不是親上加親?

“這定國公府可是吃人的地方,也不知那小女子承不承受得住。”

“你們二人。”周氏看著兩個女兒,“沒事多和她走動走動,嘴甜點,聽著沒!”

賀延臣和薑予安出來,他輕聲道:“二房和我父親是一母同胞,平日裏走的近些,她的兩個兒子都有出息,兩個女兒也都快定親了,還有一個庶子一個庶女。”

“可光二房已經這麽多人,整個府裏純吃公中,我看著這屋裏屋外也價值不菲,供得起嗎?”

賀延臣不知這些,薑予安也沒有再問。

去了三房才知道,二房已經算是收斂了。

除了大房,三房的院子是最大最好的,基本是和大房一般的配置,三房盛氏穿著,竟是比起長公主也隻差一等,這要是在外,誰不說一句僭越?

三房的官職也不高,但比起二房就高不少,有兩個妾室,四個庶子庶女,一個嫡子,兩個嫡女。

這麽大的一家子,薑予安看到這一堂的裝配,他們的穿著,心中多少也有了些計較。

“三叔,三叔母。”二人行禮。

比起周氏,盛氏雖然也笑容滿麵,但沒那麽熱絡,誇了二人幾句,給了紅封,和三房的子女見了禮,他們便出來了。

三房的嫡子賀延青是個武將,官職正四品,在邊關鎮守,屢立戰功,給盛氏竟還掙了個四品誥命。

他們幾房雖然都不算出息,可這兒子們倒是各個爭氣,並未因為身在定國公府而荒廢學業和武藝。

五房夫人是辛氏,家中子女不多,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年紀都還不大,還有兩個庶子,她比較活絡,可五房老爺卻是個木訥性子,辛氏說話時三句不離三房,平日裏估計是唯三房馬首是瞻。

走完這一大家子,已經時辰不早了,二人又馬不停蹄進宮拜謁。

“臣攜新婦,參見陛下。”二人行大禮。

皇帝笑容滿麵:“好好好,起來吧。”

“喻之啊,你可算是成婚,朕也算放心了。”

“是啊,陛下可一直操心你的婚事呢!和本宮都抱怨多回了。”皇後也笑著說道,“你們二人日後可要和和美美才是。”

“謹遵娘娘教誨。”

皇帝皇後賞了不少東西,賀延臣被叫到偏殿談政務,薑予安就在皇後宮裏陪她多聊了一會。

沒一會賀延臣過來向皇後告退,帶著薑予安走了,去太後宮裏,可太後這回竟是沒見,用了藥已經睡下,叫他們改日再來。

折騰了一圈,總算是回了扶雲軒,薑予安算是看明白了。

這定國公府,這三房竟是隱隱和大房分庭抗禮了,也是,若真論起來,賀延青的官職品階,也隻是略低於賀延臣,還有戰功在身,盛氏身上有四品誥命,況且避世不出的老太太,是三房的嫡母。

但三房即便如此,和大房又如何相比?

她想問問賀延臣,可賀延臣得了成一的稟報,先她一步說:“颻颻,我要出門一趟,晚膳不用等我。”

“這午膳還沒用,你去哪裏?”薑予安奇怪。

“去衙門有些公務處理。”

“可……”薑予安還要問,就被賀延臣親了一口。

賀延臣:“事急從權。”

言罷便走了。

他們二人成婚,聖上給假九日,怎的這才第二日就去忙公務?薑予安心裏有些奇怪,也沒多說什麽。

這時,有四個婢女進來:“夫人,奴婢四人是大夫人派來扶雲軒伺候的。”

“起來吧。”薑予安放下了那些心思,看著麵前的四個婢女,“你們四人叫什麽名字?”

“奴婢巧雲。”

“奴婢巧言。”

“奴婢巧玉。”

“奴婢巧連。”

薑予安點點頭:“哪個是大丫鬟?”

巧雲站出來:“巧雲見過夫人。”

薑予安細細打量了一番,人倒是看著沉穩,她點點頭,笑道:“我剛剛嫁進來,這府內事務都還不清楚,還得你們多幫襯。”

四人行禮:“夫人言重,服侍夫人是我們的榮幸。”

“不過我醜話也說在前頭,我待下人寬厚,一般也不打罰,但若有偷懶耍滑的,我會稟明婆母,扶雲軒裏容不下這樣的大佛,若是有那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打死勿論。”

“是。”四女齊齊行禮。

薑予安看了雲苓一眼,雲苓一人給了個銀瓜子。

“起來吧,各司其職。”薑予安說道,“巧連,你去一趟五小姐那裏,和她說我回來了。”

賀緒寧在家中行五。

“是。”

沒過一會賀緒寧跑來,她倒是活力滿滿:“嫂嫂!”

薑予安看她這樣,不免失笑:“你倒是和鳳銘性格頗有些相似。”

“齊鳳銘啊?”賀緒寧坐下,這幾月,賀緒寧和齊鳳銘也熟絡了不少,之前的一些不愉快也解開了。

薑予安點點頭:“你有事要和我說?”

“兄長不在嗎?”賀緒寧左右看了一眼。

“他出去辦公了。”

“這才成婚第二天他就拋下你去辦公。”賀緒寧好容易逮著機會說賀延臣的兩句不是,她小聲道,“京城裏新開了一家戲樓,嫂嫂要不要去?”

“戲樓?”不過是聽聽戲罷了,怎的賀緒寧還小聲說。

“那戲樓聽說和別的戲樓不一樣,沒人和我同去,你陪我去唄。”她拉著薑予安的手晃。

“好好好,我明日回門,後日一起去可好?”薑予安笑道。

賀緒寧狠狠點頭:“好!”

她又呆了一會,呆不住,跑出去玩了,薑予安也沒什麽別的事,在屋子裏拿著賬單算賬。

算的是賀延臣的資產,她掌家,自然是要把這些都摸清楚。

“雲苓。”她喊道。

“夫人。”

“你去把這封信給景非。”她把手上的信封遞給雲苓。

景非是平叔的外甥,之前就是幹鏢局的,平叔聽薑予安有了組建商隊的想法,便引薦了景非,薑予安讓他幹了幾月,叫他跑外地考察,發現他能力確實不錯,就把掌管商隊組建的事宜交給了他。

“是。”

薑予安早膳用的不少,中午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就叫他們撤下了,下午繼續看賬,又看了會書,果然如賀延臣所言,莫說晚膳,一直到天黑透了,他都沒回來。

就像賀緒寧說的,這才成婚第二日,薑予安一開始是奇怪,越晚她就越有些生氣了,什麽公務能叫他成婚第二天,到快就寢的時辰也不回來?

薑予安一直等到了很晚,最後熬不住,雲苓和白芷都勸她睡吧,她才先去睡了,囑咐他們留一盞燈。

第二天清晨,薑予安早早醒了,旁邊沒人。

“白芷。”

“夫人。”

“姑爺昨晚沒回來?”

白芷昨晚守夜,她搖搖頭。

薑予安輕輕咬了咬唇,叫她過來服侍她穿衣,先去給長公主請安。

“請婆母安。”

長公主看她一個人,微微蹙眉:“喻之呢?”

薑予安笑道:“夫君他早晨說有急事出去,叫我和婆母告罪。”

她沒說賀延臣徹夜未歸。

長公主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用膳吧。”

“聽聞你和蕭禾很是要好?”

“和三公主投緣,是聊得來一些。”薑予安答道。

第57節

“緒寧這些年性子倒是不壞,但被養的跋扈了些,你多帶帶她。”

“婆母說的是,兒媳一定。”

“叫娘吧,婆母來婆母去,無端叫的我似是老了幾歲。”長公主說的時候麵無表情,薑予安愣怔了一下,趕忙改口。

“娘。”

二人用過早膳,薑予安依言跟著長公主學掌家。

這時薑予安才知道,原來長公主隻管大房,整個定國公府的掌家權,竟是在盛氏手裏!

怪不得五房要巴結著三房,可這掌家權,理應就是給長媳的,如何能叫三房掌家?

薑予安一想之前了解的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稍稍明白了一些,長公主和定國公成婚的時候,盛氏已經嫁進來了,老太太早把掌家權給了三房,三房本就是經商的,霸著那點掌家權不放,長公主是連明照堂的家都不想掌,更何況那麽一大家子。

再說了,長公主也不蠢,那麽多人吃飯,全都是公中出,三房當個香餑餑,但暗中也貼了不少自己的嫁妝,幸好她家底豐厚,前些年也撈了不少油水。

她隻管著明照堂,事兒少,定國公的俸祿,賞賜,過得也夠滋潤,便足夠了,叫她管她還懶得管。

“咱們除了基本的一些東西,其餘不拿公中的,隻管咱們自己。”長公主說道,“明照堂本也沒有幾個人,這賬也好查,隻是平日裏人情往來比較麻煩,這也不是一時的功夫。”

“京中的貴人多,這家家有不一樣的情況,有些婆婆和兒媳不對付,下帖子便要兩方都給,全了麵子,有些人家有忌諱,送東西的時候要注意,諸如此類,很是複雜。”長公主說起來都覺頭大。

“叫雨聲和你慢慢說。”

雨聲跟在長公主身邊久了,這些東西雨聲記得比長公主都清楚,從京中一品世家開始說起,足足說了一個時辰。

長公主聽的覺困,看了眼外麵日頭:“都這個時辰,想必喻之也回來了,收拾收拾回門吧。”

“娘,那兒媳先告退。”薑予安規規矩矩地行禮。

從明照堂回了扶雲軒,一問才知,賀延臣還未回來!

薑予安微微蹙眉,雲苓看著薑予安的臉色,輕聲說道:“夫人,姑爺他……想必是有事耽擱了,這時辰還早,再等一會姑爺定會回來的。”

“成二。”她喊道。

幸好成二還在,她稍稍鬆口氣:“他做什麽去了?”

“屬下不知。”

“你速速去找他。”薑予安輕吸了口氣,吩咐道。

成二抱拳出去了,過了小半個時辰,回來和薑予安說沒找到賀延臣。

薑予安挺直的身子瞬間就卸了力,整整一天,他沒回來,今天回門,他還沒回來,剛剛成婚第二日,隻說了句有事要辦便走了,甚至都沒告訴她去幹什麽。

她淡聲吩咐道:“雲苓,白芷,去收拾東西吧,不等了。”

雲苓和白芷震驚:“夫人!”

三朝回門,姑爺不回,叫夫人自己回去,那是妾室才有的待遇,她可是嫡妻,京城裏那麽多眼睛看著,她如果自己一個人回府,夫人可能會成為全京城的笑話!

“已經這個時辰,他不會不知輕重,怕是有事耽擱了。”薑予安笑了笑,“去吧。”

白芷和雲苓猶豫再三,還是下去收拾東西了,屋裏沒了人,薑予安才滾了滾喉嚨,眼眶慢慢泛起了紅。

她如何不知道,可就像她說的,賀延臣不是不知輕重的人,這個時候還不回來,那她也沒有必要再等下去,等的回來嗎?

沒一會她平複了心緒,雲苓和白芷進來告訴她都收拾好了,薑予安站起身攏了攏衣服,往外走。

馬車上,薑予安掀起簾子看了一眼窗外,沒說什麽,可白芷和雲苓卻麵麵相覷。

很少見到小姐如此的時候,雖然和平日裏一般無二,但她們都知道小姐一定是難過極了。

到了永安侯府,雲苓和白芷扶著她下了馬車,一行人抬著回門禮進了永安侯府。

那廂,雨聲進去稟報:“公主!”

“怎麽了?”長公主少見雨聲如此慌張。

“二爺沒回來,二奶奶自己回了永安侯府!”雨聲說道。

“這孽子又是鬧哪樣?!”長公主皺眉,這不是下薑予安的臉麵嗎?那天看著他倒是維護,怎的關鍵時刻倒是如此作為?

不管如何,這不僅是永安侯府,還連帶著定國公府,怎的賀延臣這麽不知分寸!

“趕緊去找。”

老夫人,大房三房,兄長弟弟妹妹都在林騅堂,薑予安走到門口,心裏突然有些躊躇,她穩了穩心神,進去。

“祖母。”她行禮。

假裝沒有看到一屋子人的臉色,給眾人都行了禮。

自看到她一個人回來,老夫人臉色就變了,眾人麵麵相覷,還是永安侯打破沉寂。

“予安,怎的侄婿沒有一起來?”

白芷和雲苓在薑予安身後眼眶都酸了,而薑予安卻還笑了笑:“大伯,今日他突然被聖上安排去忙公務,聖命難違,實在抽不開身。”

“原來如此。”永安侯點頭。

眾人的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一些,林氏從她一個人進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就要隱不住了,她暢快!

薑予安這個小賤人,她們殫精竭慮,想要薑予安不要爬太高,可到最後,老太太的嫁妝一大半給了薑予安,賀延臣官職高身世好,什麽都叫她得了!

可如今看來,定國公府恐怕是看不起她,回門賀延臣都不願意一起來。

“新娘回門侄婿卻沒來,這……恐怕妾才是這樣的待遇……他怎能如此?”林氏小聲嘟囔道,似是在為她打抱不平一般。

說是小聲,可屋子裏本就寂靜,她這句誰都聽到了,雖然話難聽,但實打實說到了眾人的心坎裏。

一時間氣氛凝滯,竟比起剛進來時還不如,老夫人拄了拄拐杖,正要站起來打破僵局。

“颻颻是我的妻,不管我來沒來,她都是定國公府未來的女主人,大伯母何來妾這一說辭?”

賀延臣人還未進,聲音先傳進了堂屋,他跨過門檻,儀容儀表端方君子的模樣,臉上有些怒容,薑予安扭頭看他,又收回了視線,狠狠壓下心裏的委屈。

“是啊,你這說的什麽話?”永安侯嗬斥了一句林氏。

“聖上交代的事忙完了?”薑予安站起身,輕聲問。

賀延臣立時明白過來,給老夫人深深行禮:“祖母,是喻之不對,來晚了。”

老夫人也是不滿意極了,但賀延臣如此,為了全薑予安的臉麵:“無妨,你平日裏便忙,大家也是理解的。”

下一刻,賀延臣竟是當著眾人的麵,把她摟緊懷裏:“叫你受委屈了。”

薑予安輕輕推開他:“無礙的。”

永安侯見狀,趕忙打圓場:“侄婿來了便好。”

“去,叫人傳膳吧。”

賀延臣來了,這個風波才算過去,眾人吃了飯,薑予安把準備的禮物給了兄弟姐妹們,和賀延臣回府。

永安侯府門外,賀延臣扶著她上了馬車,疾烏在旁邊,估計是趕來的時候騎的,他沒上馬,跟著薑予安上了馬車。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賀延臣知道是自己對不住她,想好了任打任罵,可薑予安不說話,他也不知如何開口。

而薑予安,剛剛在屋內,那股子委屈勁已經過了,覺得沒什麽好說的,如今的一切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她突然有些力竭。

一直到回了扶雲軒,婢女給二人關上門,賀延臣上前抱住她:“颻颻,是我不對,回來遲了。”

薑予安並未反抗,乖乖地被他抱著:“無妨,你不必和我解釋。”

他捧著她的臉,薑予安真的一點生氣都無:“真的不氣?”

她搖搖頭。

若說在永安侯府,她還是氣的,可林氏說出那句話之後,她突然就不氣了。

賀延臣要做什麽,她沒有能力阻止,也不能叫他停下腳步拉著她一起,到現在才回來,那是賀延臣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逼他。

他聞言,緊蹙的眉頭稍稍鬆了一些,和她解釋道:“之前行宮的那件案子有了重大進展,若是不去,怕是再難查到真相。”

“可有進展?”

“還未,可能還要幾日。”

薑予安的心塌了一些,還要怎麽怪他?他是為了追查和她有關的案子,即使這件事情本身也是他的職責。

可就算這樣,她也是難過的,為何不和她說清楚了再走?她自己一個人等著他,左等右等都沒等來,他可知有多難熬?

似乎把她摟在懷裏可能才有些落到實處的感覺:“今日叫你受了委屈,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