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張衝那邊早已經下達了信件要求分公司所有負責人在月底的最後一天前往私人會館。
其餘人都一一做出了回複,隻有張意栩還沒有回應。
這樣的行為暫時沒有招來張衝的打擊,年底總公司處處都很忙碌估計是沒有閑心管她呢,可這也並不是長久之計。
吃飯的時候張意栩總是走神,孫禾語留意到她的心事主動夾了菜放進她的碗中。
"吃飯的時候想事情會胃疼的。"
"嗯?"張意栩抬起頭看著她笑了一下:"沒事,可能是不太餓吧。"
心煩意亂導致張意栩一點食欲都沒有,一個人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家裏的糟心事除此之外進入公司便是一大堆怎麽也處理不完的文件。
或許隻有與孫禾語在一起的短暫時光可以找到一點心靈慰籍吧。
她故意拉長的吃飯時間還是在孫禾語手機響起的那一刻被打斷了。
"我要走了。"孫禾語看著她碗中幾乎沒有動的米飯:"如果不太餓就先放著吧,等你餓了就叫我,我給你熱熱。"
張意栩在走神沒有反應,孫禾語抿了抿唇角站起身來到她的身後,看著她憂心忡忡的側臉心疼的想要抱住她卻沒有勇氣,咬緊牙關也隻是將雙手按在了她的肩膀。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事情,可是無論什麽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隻是可能你還沒有想出來。"
張意栩的神情落寞,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拇指輕輕在她的手腕上摩挲著。
"走吧。"
千言萬語的挽留,多麽希望她可以陪陪自己到了嘴邊也隻是想讓她離開,一個人習慣了孤獨就算站在熙攘的人群中還是聽不到任何笑聲。
孫禾語失落的笑了笑,聽她的話走向門口。
"孫禾語。"
孫禾語回頭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希望。
張意栩笑的溫柔:"這段時間很忙,忙完之後抽出一天時間陪陪我吧,看一場電影,吃一頓飯,簡單一點。"
臉上的雲淡風輕還是被緊握衣角的手出賣,張意栩還是忐忑的擔心會被她拒絕,會擔心她答應不是因為真心。
"好。"
孫禾語答應了,張意栩卻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仍舊直直的看著她。
"我說好。"
孫禾語再次重複著。
張意栩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低落,強裝鎮定自若:"我,我知道了。"
孫禾語將手背在身後,嫣然一笑:"我是真的想陪陪你,我是說,好。"
張意栩眼中光亮重新喚醒,對視的那一刻所有的心事心照不宣,她們的眼中不禁閃爍著淚光,張意栩壓抑著上揚的唇角側頭揮了揮手,孫禾語笑著離開了。
她們好像真的重新開始了 。
像張意栩所說的,剩下的那半個月她都很忙,有的時候孫禾語來找她的時候都看不到人,隻有會議室的燈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亮著。
這天像往常一樣,孫禾語回家做了晚餐帶來給加班的張意栩。
年底公司都很忙,孫禾語的部門也不免加了班,可她還是堅持打車回家做了熱騰騰的飯菜。
匆忙下了出租車,注意力都在手裏的東西時。
"孫禾語?"
孫禾語聞聲回頭,沈紀白就站在身後不遠處。
消瘦的身形幾乎讓她認不出來是那個小胖子,隻有臉上還有往昔的模樣依稀可以辨別。
"沈紀白?"
沈紀白緩步走來:"孫老師,好巧。"她看了一眼孫禾語手中的飯盒試探性的問:"男朋友在這裏上班嗎?來送飯。"
孫禾語撩起鬢角的長發掖在耳後,稍顯尷尬的回答:"沒,是給一個朋友。"
她就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偷不敢與警察對視,沈紀白的表情複雜,眼神中的審視幾乎讓孫禾語想要逃跑。
"可是張意栩在這裏上班。"
孫禾語手中的飯盒差一點掉在地上,慌亂的左看右看:"哦,是嗎?是……是啊。"
沈紀白伸出手:"東西給我吧。"
孫禾語低著頭兩手緊緊的抓著飯盒不願意給她,沈紀白並沒有收回手固執的等著她妥協。
兩人一時之間僵持不下,孫禾語就像一個悶葫蘆不出聲。
"孫禾語,是你先放棄了她,就不該再這樣打擾。"
簡單直白的話勾起了孫禾語記憶中的畫麵,她苦澀的笑了笑將飯盒交給了沈紀白,不想要在像個小醜留在這裏錯身離開。
沈紀白看著她倉皇的背影,最終還是不忍心。
"孫禾語!"
孫禾語頓住腳步,還是沒有勇氣回頭與她對峙。
"孫禾語,她是回來找你的,她隻是回來找你的,如果你真的準備好了就勇敢一點,我的話很難聽,那個人說話更難聽。"
孫禾語輕輕點點頭,離開了。
沈紀白希望她可以明白,相愛哪有那麽難,你不躲就會有人拚了命去找你。
辦公室的門開了,張意栩以為是孫禾語來了趕忙將手中的工作放下。
"你來了,我這就好……"當她抬起頭看到的卻是沈紀白,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後失望一瞬即逝:"是你啊,來坐吧。"
沈紀白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走來,故意將飯盒放的重了一些。
"真香啊~"
張意栩笑著看著她:"有話直說。"
"那我就說了啊。"沈紀白化身感情導師:"你這個人怎麽就一根筋呢,非她不可怎麽著,這個世界上就一個女人了?你是窮的找不到伴侶還是醜的沒有自信,被拒絕還熱臉貼冷屁股幹嘛啊。"
麵對沈紀白喋喋不休的開導,張意栩一點反應沒有,這樣的話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聽,為此她還減少了與沈紀白見麵的時間。
"說完了嗎?"
"沒有!"沈紀白環抱著雙手:"你說說你……"
緊接著又是巴拉巴拉的一堆,中心思想就是讓張意栩找找別人開啟一端正常的愛情,哪怕是玩玩。
"你怎麽就對孫禾語這麽大的偏見呢?"
沈紀白突然語塞,眼神閃躲拿起了筷子:"我有嗎?"
張意栩納悶的看著她反常的樣子:"你自己覺得呢?"
沈紀白懊惱的撓了撓頭,她也沒有辦法,隻要見到孫禾語就不免想起當年的事情,氣惱她竟然……
張意栩也不想追問,明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也不想知道了,知道的多了又能怎麽辦呢,過去的事情隻有想記得的人還仍在腦海,沒心沒肺的人才可以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吃飯吧。"
沈紀白是個憋不住心事的人,思前想後還是說:"張意栩,你有沒有想過她還會放棄你第二次。"
張意栩笑而不語,沈紀白沒有得到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別人的感情終究不是旁觀者可以做決定的,誰也都不是當年的小孩子。
回到家的孫禾語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蘇曉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看到她房間關著門沒有多想正準備回去睡覺,路過時卻好像聽到了哭泣聲。
"小語姐,是你嗎?"
蘇曉貼在門上仔細的聽了聽,正以為自己聽錯的時候,門卻突然開了。
一身酒氣的孫禾語站在門口,雙眼紅腫很明顯剛剛哭過。
"小語姐……你,你怎麽了?"
蘇曉關切的上前扶住了她,孫禾語嚴肅著伸出手:"你的手機。"
"啊?"蘇曉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將手機給了她:"你要我手機幹嘛?還有你喝這麽多酒幹嘛?受欺負了?"
"打開。"
蘇曉聞言解開了屏幕,孫禾語湊近屏幕找了半天才看到了電話,毫不猶豫的按了過去。
"嘟嘟嘟嘟嘟……"
忙音響了一遍又一遍對方都沒有接聽,孫禾語看起來並沒有打算放棄不斷的的打過去。
"什麽事?"
對方終於接通了電話,是語氣不耐煩的張意栩:"這麽晚了,有什麽要緊的事,明天再解決,我累了。"
張意栩盡管這樣說還是沒有掛斷電話,對麵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隱隱約約還有蘇曉驚訝的聲音。
"小語姐!你怎麽給張總打過去了,別啊,明天我會死的!"
孫禾語將蘇曉推開,對著話筒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呐喊:"張意栩!"
躺在**的張意栩驚坐而起:"怎麽了?你怎麽了?你在哪裏?"
孫禾語聽到她的聲音眼淚瞬間決堤,貼在話筒邊鼻音很重:"我想你了……"說完便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不管對方在打來多少次都被掛掉,蘇曉心急如焚,這一瞬間她連怎麽離職都想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客廳衣服口袋中的工作手機響了。
蘇曉連忙跑出去,手忙腳亂的找到了電話。
"張總,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蘇曉不由分說的道歉。
"她在哪?位置給我,現在。"
"啊?"
張意栩明顯已經克製不住脾氣了,聲音稍大了一點:"位置給我,現在!"
"好好好。"
蘇曉將位置發給張意栩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虛脫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什麽事……
房間中的孫禾語出了怪的安靜,直到十五分鍾後門鈴被按響。
蘇曉正要去開門,卻看到孫禾語跌跌撞撞的從房間跑了出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