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輕輕柔柔的, 說話間那香甜的酒氣緩緩拂過隨鬱的臉部肌膚,隨鬱渾身一僵,熱度後知後覺的爬上了她的耳後根, 有種被戳破的窘迫促使她的臉越來越紅。
“我,我……”隨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心裏想的,確實不是很幹淨……
此時兩人就在地下車庫裏, 一旁就是兩人的車,隨鬱靠在車上將沈玨紓抱在懷裏, 四周的空寂更是滋生了幾分欲語還休的曖昧。
沈玨紓靠在隨鬱懷裏,微揚著頭將紅唇靠近隨鬱的下頜,若即若離的親吻著, 語氣越發的慵懶起來, “你不管想的是什麽,都可以做哦。”
“你有可以對我任意做什麽的權利~”這次的吻貼在她的下頜上,不再是蜻蜓點水般的若即若離, 而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貼上來的觸感。
軟軟的, 還帶著點兒溫熱。
隨鬱那被戳破心思後的羞恥伴隨著心底的欲念開始升騰起來,抱在沈玨紓身上的手越來越緊, 臉也越來越紅。
她是害羞,但不代表她不會想要沈玨紓。
而且這段時間,她也是悄悄看過兩個片子的, 應,應該可以來真的了吧?
“那, 那我們回家?”隨鬱呐呐的說, 若是不仔細聽的話, 還真沒聽到她說的是什麽。
沈玨紓喉間緩緩滾動, 原本就喝了酒有些微醺的她覺得自己越來越醉了,她有一天竟然也能等來了隨鬱的主動。
雪的信息素將兩人包裹起來,那壓抑已久的欲念在心裏緩緩擴散,直至越來越大,埋在隨鬱頸窩裏的頭蹭了蹭,紅唇貼著她那脆弱的脖頸吻了吻,如果不是最後的理智告訴她這個地方不行的話,她真的會很想要現在就跟隨鬱在這裏探尋起來。
畢竟,她壓抑太久了啊。
“好。”
得到應允,隨鬱也有些激動起來,她扶著沈玨紓小心的上了車,然後又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本來是想要起火趕緊回家的,但她又有些太激動了,最後抑製不住,直接將自己的安全帶解開,然後湊到沈玨紓那將她困在懷裏,親吻上那剛剛說出讓自己心旌搖曳那個詞的唇,肆無忌憚的攫取她口中的甘露。
這種有女朋友想抱就抱,想親就親的生活,真的是想想就讓人有種感動到落淚的感覺。
對於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沈玨紓自然是全盤接收,並且還主動仰頭更方便隨鬱掠奪自己。
從這個充滿急切的吻上,在感受到她那激動的信息素,沈玨紓眉眼染上了些許的笑意。
這時的隨鬱,還真的有了幾分Alpha的味道了。
吻了許久之後,隨鬱最後才回過身來平複自己過於激動的心情,臉已經紅到可以暖手的地步了,明明剛剛親完沈玨紓,目光卻不敢看向她了,低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還能感受到沈玨紓的味道。
耳尖更熱了,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有點兒孟浪了。
此時從旁邊伸過來了一隻手,放在她的腿上安撫性地拍了拍,隨鬱一抖,有些懷疑到底是安撫,還是撩撥了。
清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抬起頭,然而她頭剛抬起來,瞳孔卻霎時緊縮,所有激**的心情消失不見,連忙朝著沈玨紓撲了過去,與此同時,一聲槍響在車庫內回**得尤為清晰。
穿透玻璃的聲音,鑽進□□的聲音齊齊傳入了沈玨紓的耳朵裏,自己被隨鬱牢牢的護在身下,隨鬱那悶哼聲也近距離的傳到了沈玨紓的耳朵裏。
原本帶著微醺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她感受到了有什麽熱熱的,黏膩膩的**流到了自己的手上……
“隨鬱!”
她慌忙想要查看隨鬱的情況,而隨鬱卻保持著自己的動作沒能讓沈玨紓移動分毫,依舊將她牢牢的護在身下,哪怕自己痛得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
激烈的槍響開始在車庫回響,有幾個人身手矯健的來到車旁將她們護住,一個人打開駕駛坐的門,將隨鬱的下半邊身體也搬到副駕駛後,連忙啟動車子朝外瘋狂開去!
槍聲還在後邊回響,可是沈玨紓此時已經顧不得到底是為什麽會突然發生這種事了,她摸著隨鬱的後背,一手的猩紅黏膩刺激著她所有的感官,隨鬱明明就靠在了她懷裏,她卻不敢用力將她抱住。
“開快點,開快點。”她喃喃道。
“嗯?”坐在駕駛座的保鏢似乎沒有聽清她的話。
“我讓你開快點!”沈玨紓聲音突然拔高,眼睛赤紅,裏邊蘊含著濃濃的恐慌。
保鏢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原本就開得極快的車速更是直接將油門踩到底的飆了出去!一路朝著沈家的私人醫院狂飆而去!——
滿是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走廊內,沈玨紓坐在休息椅上,渾身僵硬到隱隱有些發顫,此時她身上的紅色西裝好似被染得更深了,她低頭看著,目光緊縮了一瞬,連忙將衣服脫了下來扔到地上,看到這一片紅,她好像看到了隨鬱那半個被血染濕的身體。
雙手上滿是隨鬱的血跡,她拚命的揉搓,卻怎麽也揉不幹淨,眼圈越來越紅,情緒逐漸到了崩潰的邊沿。
沈爸媽聽到風聲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沈玨紓,失了往日所有的冷靜,像是一隻瀕臨崩潰的困獸,哪怕沒有發出聲音,卻也像是讓人聽到了她那絕望的哀嚎。
跟著沈爸媽一起趕過來的薑肆月心髒霎時一疼,連忙上前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沈玨紓那單薄的肩上,抱著她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明明是安慰別人,可是安慰著安慰著,自己的眼淚也流了出來。
她也怕的,看著沈玨紓身上都染了這麽多的血跡,可想而知隨鬱又是出了多少的血?
沈爸媽的臉色也是極其的難看,沈爸爸上前將地上沈玨紓的外套撿了起來,觸手就可以感受到那股濡濕的感覺,他的臉色越發的緊繃,在來之前他自然也聽保鏢跟他匯報了事情的經過,原本還不能想象隨鬱擋在沈玨紓麵前的情景,可是在摸到這被血沾濕的外套後,他仿佛看清楚了。
沈媽媽上前擁住沈玨紓她們,然後將保鏢帶過來的衣服披在她們身上。
“寶寶,媽媽帶你去洗手好不好?”沈媽媽摸著沈玨紓的臉有些哽咽的說道。
一句話,好像將沈玨紓帶回到了小時候,被媽媽嗬護寵愛的時候,而沈玨紓也抬眸看向沈媽媽,像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孩,眼眶通紅的說:“我想洗手,但我也想要在這裏等她。”
“我想等著她,我想要看到她平安無事。”
沈媽媽心髒驟時一緊,險些跟著她落下淚來,她偏頭偷偷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然後讓保鏢去幫忙打一盆水過來,沈媽媽親自幫沈玨紓清洗起來。
沈玨紓呆呆的看著沈媽媽幫自己清洗幹淨,然後又拿著毛巾幫自己擦拭臉上,脖子上的血跡,熱水氤氳著毛孔帶來舒適,神經好像都慢慢放了下來,眼淚猝不及防的滑落下來。
看著沈玨紓這樣薑肆月也不好受,她拿出紙巾幫沈玨紓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原本她以為沈玨紓這麽冷淡的人,哪怕喜歡也不會有多深愛,可是今天看著她這副樣子後,薑肆月卻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一個人冷淡的性子,不是自己懷疑她感情的理由。
吸了吸鼻子,她堅定道:“阿鬱一定會沒事的!”
她們這麽相互喜歡對方,隨鬱一定不會舍得將沈玨紓一個人丟下的吧?
被沈媽媽擦拭幹淨後,溫熱的水讓沈玨紓漸漸平複下來,如今她不能讓自己完全陷入緊張擔憂中,她還有許多的正事要做,她沒有抬頭,聲音裏帶著森然的語氣問道:“開槍的人是誰,抓到了嗎?”
她雖然沒有明確說問誰,可是這話一出,誰都知道她是對誰說的。
保鏢低眉有些羞愧的說:“隻看到了是一個男人,對不起,是我們沒用。”
說完低下頭來,他們不僅沒有發現在她們車輛正對麵的車裏躲藏著一個人,更是在對方開槍襲擊後自己這一方的人竟然還沒能將對方抓住!
沈玨紓沒有說話,低著頭麵色掩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她此時的臉色。
氣氛冷下來了,保鏢喉間緩緩滾動了一下,接著說:“不過他被我們打中了腿部,我們已經讓人給各個醫院傳了話,如果有槍傷入院的,會馬上通知我們。”
沈玨紓安靜了許久,然後說:“車庫裏的監控,有拍到當時的情況嗎?”
“我們已經讓人去跟酒店的人交涉,很快就會將監控帶回來了。”
沈玨紓緩緩點了點頭,然後也沒有再多說其他了,她目光落在緊閉的手術室門上,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情她依舊持許多的疑問,如果是劇情維護局的人幹的話,這個走向不也是偏移了他們的劇情?
如果是穿梭者協會的話,當時的槍口明明是對準了自己,難道他們想要自己死?
沈玨紓越想頭腦中越是一團亂麻,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掌控範圍。
一行人就靜靜的等在外邊,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所有人的心都開始焦灼起來了,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那盞手術中的紅燈總算是滅了,門隨即也被打開。
沈玨紓立馬站了起來,披在身上的外套滑落到了地上也全然沒有反應,她來到醫生麵前,喉嚨有些幹澀的問道:“她怎麽樣了?”
醫生看著麵前這個臉色慘白的漂亮女人,眼裏是見慣了的平靜,她說:“救是救回來了,隻是傷的位置太凶險了,接下來還要送進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段時間,等情況徹底穩定下來後再轉到普通病房。”
“對了,你可以在監護室裏陪她,你們雙向標記過的,你的信息素可以起到安撫她的作用。”
醫生也覺得很累,本來就要下班了,誰知道接到了這麽一個急診,而且這受傷的人,還是隨鬱,長時間的手術下來,她已經心力交瘁了。
沈玨紓在聽到救回來後緩緩笑了起來,眼淚順著眼眶滑落。
她就知道隨鬱一定不會拋下自己的,她一定會好好的。
在送隨鬱來醫院的路上隨鬱的狀態已經不好了,整個人都開始恍惚說起了胡話,可是她說的最多的卻還是愛自己。如果在平常沈玨紓肯定會很喜歡聽她這麽跟自己說,可是在那一刻,她卻恐慌了。
隨鬱那一句句的愛她,仿佛是生怕自己以後沒有機會說給她聽了,趁著自己現在能說的時候多說幾句。
隨鬱被轉進了重症監護室,沈玨紓也準備了一番後進去,看著**躺著臉上毫無血色的隨鬱,沈玨紓小心翼翼的覆在她的臉上撫摸著,感受到那微涼的觸感,眼圈越發的紅了。
信息素將隨鬱包裹在內,褪去冷冽後隻剩下溫和的信息素也仿佛隨著主人開始悲鳴起來,沈玨紓眼淚滾落,哽咽的說:“我想要聽你醒過來說愛我。”而不是仿佛沒有時間了那般倉促的愛我。
可是對於她的話隨鬱沒有聽到,她依舊是眉目平靜的沉睡著,仿佛隻是睡過去了而已。
沈玨紓看著這樣的隨鬱,指尖緩緩落在她的眉心,她有些恍惚的想,她現在應該沒有感覺到痛吧?如果她覺得痛的話,她此時的眉頭應該會皺起來了。
明明這人受點傷就會忍不住朝自己撒嬌,可是這次她為什麽不朝著自己撒嬌呢?醒過來,醒過來你就可以撒嬌。
沈玨紓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是現在這樣這麽希望隨鬱醒過來朝自己撒嬌,隻要她現在醒過來,她說什麽做什麽自己都會答應,想撒嬌多久都行。
監護室外的人看著裏邊那個情況也覺得心裏有些發堵,等沈玨紓從裏邊出來後,保鏢拿著拷貝過來的監控給沈玨紓看,低聲說:“對方對車庫的監控很了解,很多時候都能夠準確的避開監控。”
沈玨紓拿著平板看著裏邊的監控視頻,最開始顯示就是自己的車,而自己車的正對麵那輛車最開始是沒有任何異樣的,等到自己跟隨鬱上車後,對麵那輛車的後座卻緩緩坐起了一個人,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跟隨鬱所在的這輛車。
監控有些模糊,再加上那人做了偽裝,除了能夠看出身形是一個男人的身形外,並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在他開槍時,隨鬱明顯是發現了對方,當時的時間很緊迫,隨鬱在那短短的時間內毫不猶豫的撲到了自己身上用她的身體幫自己擋下子彈。
那車裏的人見一擊不成後,立馬鑽到駕駛座啟動車子要離開,而此時保鏢們也趕了過來,但那人很顯然是知道她們有保鏢跟著的,所以才會在一擊不成後立馬選擇撤退。
看完全部的監控視頻,沈玨紓的臉色有些難看,將平板遞還給保鏢,這個人還有接應的,他要逃走的中途被保鏢們將車輪射破,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被保鏢打傷了腿,而後被突如其來的一輛車接應走,就連保鏢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提取那輛車裏所有的指紋,還有血液進行DNA比對。”沈玨紓的聲音很冷,這一次她一定要將這個人給揪出來!
她目光劃過一抹冷意,所有試圖想要對她們下手的人,她不會再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再怎麽說,這個世界也是她的主場!
“是!”保鏢領命去辦。
等保鏢離開後,沈玨紓深吸一口氣,打電話讓更多的人在醫院周邊做好警戒,同時她也派了不少人暗中保護沈爸媽和薑肆月他們,她也怕將那些人逼急後,他們會不會做出更過分的舉動來。
將一切都安排好後,沈玨紓再一次的進到了隨鬱的病房內,她用自己的信息素給隨鬱創造出一個安心的環境,哪怕一晚上沒睡,此時看著隨鬱的她睡顏她也沒有任何的睡意。
隻要她一閉上眼,她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隨鬱在撲過來給她擋槍的畫麵,還有她那因為疼痛而驟然變得慘白的臉。
“你醒過來好不好。”沈玨紓握著隨鬱的手喃喃道,“你醒過來,我再也不拿地下室嚇你了好不好?”
說到地下室她鼻尖驟然一酸,想到了她每一次說地下室時這人委屈的模樣,醒過來,醒過來了她就再也不拿這個嚇人了。
然而此時的她不知道,隨鬱感覺自己置身在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這裏沒有那麽多有壞心思的人,她跟沈玨紓一起生活在這裏,每天就是曬曬太陽釣釣魚,活得悠閑又自在,沒有人想要將她們分開,也沒有東西試圖操控她們。
在這個世界,她們是完全自由的。
在這種環境裏,隨鬱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她這人沒有什麽大的抱負,唯一的念頭就是管好自己門前的那三分地,所以她喜歡安穩,並且享受平淡。
可是這樣的世界越過越久,她卻逐漸開始感覺到有些不真實起來了,按照她跟沈玨紓原本的那個處境,怎麽可能會突然擁有這樣平靜的生活?那種割裂感越來越重,恍惚間她好像還聽到了沈玨紓的聲音,她說讓自己醒過來,自己還欠她一句喜歡。
隨鬱困惑,自己怎麽會還欠她一句喜歡呢?這麽久了,自己已經不止一次的說過喜歡她了吧?
可是心裏的空缺卻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她想要離開那個地方,在她打開門想要離開時,門外卻陡然變成了萬丈深淵,自己隻要踏出去,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好好的一個家門口怎麽可能會突然變成萬丈深淵呢?隨鬱愈加肯定這不真實了,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深淵,她咬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失重感瞬間傳遞全身,隨鬱猛然睜開眼睛,身體忍不住一顫,有種魂魄歸位的感覺。
隨鬱目光中逐漸看清了眼前的事物,白白的天花板,旋即很快視線中又出現了一個人,這人有著讓人自慚形穢的容顏,本該如雪蓮幽然的人此時滿目憔悴,看著自己神情激動。
隨鬱腦袋裏冒出了許多個問號,自己那美美麗麗的老婆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了!
“你……”話還沒說完,隨鬱感覺自己喉間撕裂似的疼。
“你別說話。”沈玨紓摁響了呼叫鈴,然後倒了杯溫水插了根吸管喂到隨鬱嘴邊。
隨鬱喝著水,目光一直放在沈玨紓身上,她真的消瘦了好多,本就清瘦的人此時更是像是一陣風就吹走的紙一般,看起來格外瘦削。
此時醫生進來幫她查看情況,臉上表情很好的說:“醒過來就沒有什麽大事了,畢竟頂級Alpha的身體素質擺在這裏,之後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然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放心的離開了。
隨鬱對醫生的話有些不明就裏,喝完一杯水之後,在沈玨紓問自己還要不要的時候搖搖頭,然後輕微的牽扯到了胸口,她微微眨眼。
沈玨紓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看著隨鬱這副眨眼有些懵懵的模樣,忍不住聲音放柔的問道:“怎麽了?”
隨鬱這時好像才算是所有魂魄歸位,想起了自己為什麽會躺在這裏了,目光先是在沈玨紓身上搜尋一遍,見她隻是有些消瘦外沒有受什麽傷,不由放心下來了。
隻要沈玨紓沒有出事就好。
“我的傷很重嗎?”太久沒說話了,聲音都有些幹澀低啞。
聽到隨鬱這句話,沈玨紓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了,她摸著隨鬱的眉眼,低澀道:“你已經昏睡九天了。”
再不醒來,都快要認為她變成植物人了。
隨鬱微微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難怪沈玨紓看上去消瘦了這麽多的樣子。
她眼裏有些心疼,拉著沈玨紓的手低聲道:“你怎麽沒有把自己照顧好啊!你還瘦了!”
說到後邊她自己眼睛都濕潤了,心裏酸酸澀澀的,自己就是想要她好好的,結果這人倒好,竟然把自己照顧成這風一吹就倒的模樣。
看著隨鬱明明自己受了這麽重的傷躺在**不能隨便動彈,卻還偏偏要心疼自己時沈玨紓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她俯身貼著隨鬱哽咽著,滾燙的眼淚滑落到了她的頸窩裏,燙得皮膚都疼了一樣。
“別哭呀。”隨鬱有些慌張,自己身體不能亂動,隻能雙手虛虛的環抱住沈玨紓,開始有些笨拙的安撫著。
沈玨紓搖搖頭,抱著隨鬱哭了許久後才重新抬頭,她背過身去抹了抹自己臉上的眼淚,因為鼻子堵而導致聲音都有些悶悶的,她說:“剛剛的一切你都沒有看到。”
她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個災星,隨鬱自從遇上自己之後,傷好像就一直沒有停過,這次更過分,腿傷剛好還沒利索,卻又因為救她而中槍了。
“好,我沒看見。”隨鬱抿嘴笑了笑,順從的說道。
沈玨紓將自己整理好,然後轉過頭來看向隨鬱,摸著隨鬱也消瘦了的眉眼說:“以後你不要再這樣做了,我不希望你出事。”
那種將要失去的恐慌感,她不想要再體驗一次了。
隨鬱看著沈玨紓那鄭重其事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斂了,她聲音低低的說:“可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當時那槍明顯就是衝著沈玨紓的心口來的,自己擋下兩人還都有活的可能,可要是自己不擋的話,那麽沈玨紓就是必死無疑了!
兩人誰也說不通誰,就這麽雙目相視著,最終對視許久都沒有爭出一個勝負,沈玨紓輕歎口氣,率先將視線移開。
她能理解隨鬱,換做是自己,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
見她不再追究,隨鬱像是打了個勝仗一樣,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
隻是笑過之後,她的臉色又開始發苦了,自己的胸口疼得厲害,哪怕自己不動,也隱隱會有疼痛散不去。
“那個人抓到了嗎?”隨鬱問道。
說起這點沈玨紓臉色冷了下來,“他死了。”
旋即她跟隨鬱說起了事情的始末,原來在沈玨紓讓人根據資料庫裏的DNA信息和指紋比對出是誰後,等她的人趕到卻發現人已經死了,身體被隨意的拋棄在那個出租屋裏,然後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其他人的痕跡,凶手做得很幹淨。
隨鬱聽完後有些失語,微微張嘴一副錯愕的模樣,許久之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會是誰做的?”
這手段,未免也太過於狠絕了吧?
沈玨紓聲音有些涼的說:“我比較傾向於是穿梭者幹的。”
發生這件事後她冷靜想了想,再對比起之前三個女人找上門來的情況看,這是兩種不同的處事風格,一種好笑,一種直接就是趕盡殺絕的狠厲。
如果真要對比起來的話,劇情維護局和穿梭者協會接觸下來給她的感官,她更偏向這麽狠絕的事情是穿梭者協會才能幹得出來的。
隨鬱想著沈玨紓的話,再結合自己對兩個組織的印象,認同了沈玨紓的話。
“現在我們是找不出他們來嗎?”隨鬱聲音有些低的說,那個人一死,線索豈不是就斷了?
“我總會將他們找出來的。”沈玨紓聲音涼涼,找穿梭者有個難題就是剛有一點兒線索,但是這線索很會就會被人給抹去消失無蹤。
見隨鬱還想要說什麽,沈玨紓抬手覆在她的眼睛上,嗓音輕柔的說:“你剛醒,還是要好好休息,就不要想這麽多這些事情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將自己的傷養好。”
“哦。”隨鬱也不逞強,乖乖的應了一聲後閉上眼睛,不過卻還要抓住沈玨紓的一隻手,仿佛這樣她才能有不少的安全感。
看著這樣的隨鬱,沈玨紓柔柔的笑了起來。
“對了,你也上來一起睡!”隨鬱突然睜開眼睛扯了扯沈玨紓的手,這人眼底的青黑都快變成熊貓了,這是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不行,我會壓到你的。”沈玨紓低聲拒絕。
“你小心點別壓著我不就行了,上來!你不睡我也不睡!”說完就還真瞪大眼,要跟她強到底的模樣。
沈玨紓:“……”
無奈,最終在隨鬱的目光中妥協,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穿著裏邊的打底衫小心的上床躺在隨鬱身側,然後將手小心的放在隨鬱的腹部不壓著她的傷口,麵朝她睡。
見她上來了,隨鬱便安心了,強撐著的精神也放鬆了下來,哪怕窗外是亮眼的白天,她也依舊睡得沉。
沈爸媽他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副情景,兩人躺在一張**,沈玨紓小心的將隨鬱抱在懷裏,明明姿勢都不是什麽舒服姿勢,可她們就是睡得非常沉。
三人默契的將動作放到最輕,不過之前哪怕隻是這麽一點兒動靜都會醒過來的沈玨紓,這次是徹底熟睡過去,一點兒都沒有被突如其來的人給影響到。
看著終於好好休息了的沈玨紓,三人都開始有些欣慰了,之前沈玨紓那模樣,真的讓人擔心她的身體會不會直接垮掉。
三人也沒有待多久就出去了,薑肆月對著二老說:“你們回去吧,這裏有我守著,有什麽事情我會及時告訴你們的。”
沈家二老的年紀也大了,這段時間總是在奔波著,擔心完隨鬱還要擔心他們。
二老顯然也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再給年輕人添麻煩了,便點點頭回家,如今隨鬱也醒了,他們也能夠放下心來好好休息一下。
等他們都離開後,薑肆月將自己包裹嚴實的坐在病房外邊的休息椅上,目光有些呆呆的看著潔淨到幾乎要反光的地板。
沈爸媽這種相互扶持到老,隨鬱和沈玨紓兩人那溫馨的畫麵,好像都在提醒著她的形單影隻。
輕輕的歎了口氣,好像如今身邊的人就隻有自己依舊是一個人了,莫渝不用說了,跟黎姳的感情好到讓人牙酸,如今就連唐晚,她都察覺到對方有點變了,看手機的時候會開始時不時的傻笑。
這種陷在戀愛裏的模樣還會有誰看不出來!
她開始有些惆悵,為她們這個團的未來開始憂心,這房要是塌下去,這個團都直接可以解散了。
“唉~”
“歎什麽氣?”身邊突然傳來一道略顯冷淡的聲音。
薑肆月嚇了一跳,抬頭就看見黎絳身穿深色大衣,一條棕色的格子圍巾圍在她脖頸上,臉上依舊是掛著那副讓人覺得斯文敗類感極強的金絲邊眼鏡。
她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她手上提著的那個果籃,沒有回答黎絳先前的話,隻是說:“那你來的時間有點不對,她們還在休息,最好不要打擾。”
想打擾也不會給她進去打擾,沈玨紓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了,誰也不能打擾到!
黎絳垂眸看著薑肆月,紅色的圍巾將她的大半張臉都裹了起來,衣服後邊的帽子還被她扣在了腦袋上,包裹這麽嚴實,確實很難讓人認出來。
但是先前黎絳在看到的第一眼時,她就認出了這人就是薑肆月。
也就隻有這人會將自己包裹得這麽嚴實的情況下,坐在椅子上還像是極其怕冷一般差點將自己縮成一個球。
“你剛剛在歎什麽氣?”黎絳再一次問道,似乎堅持想要一個答案。
聽到她這句話,薑肆月白了她一眼,“你聽錯了,我就是因為冷呼了口氣而已。”
黎絳將果籃放在一旁,然後在薑肆月身邊坐下,不知道說什麽。
突然間跟薑肆月單獨相處,黎絳都回想不起兩人上一次單獨見麵是在什麽時候了,是薑肆月還追在自己身後的時候嗎?不管是不是,如今坐下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跟對方聊什麽話題。
薑肆月睨了眼身邊的人,哪怕是坐著也依舊是腰背挺直,吸引來了不少路過人的目光。
薑肆月將自己的毛巾拉得更高了,悶悶的說:“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就趕緊回去,坐在這裏我還擔心被你連累。”
她可不想被別人認出來然後再拍些似是而非的照片編排什麽莫須有的事情。
“我在這裏等她們醒過來。”黎絳聲音有些淡的說道。
薑肆月:“……”這麽一說她還真不好趕人了,畢竟黎絳也是沈玨紓的朋友。
沉默一會兒,薑肆月聲音有些輕的說:“上次的事情,謝謝你。”
這人在網上幫自己說話,自己還沒有正式跟她說過一聲謝謝。
黎絳轉頭看向薑肆月,大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裏促使她看不到她的臉色是怎麽樣的,但是從語氣裏,她沒有聽出反感的情緒。
“你沒有生氣我自作主張就好。”
薑肆月垂眸,“我又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你是在幫我,我為什麽要生氣?”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多少的情緒。
聽著這語氣,黎絳卻是突然勾唇笑了笑,有些歎息似的說:“我原本還擔心你不會想要跟我扯上半分關係了。”
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沈玨紓隨鬱身邊待久了,那不動聲色的本領也從沈玨紓身上學到了一二分。
薑肆月扯了扯唇角,“我為以前一直糾纏你的事情道歉,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當時年少衝動沒有顧及到你感受的行為。”
如今她回想,都回想不起來自己對黎絳的執念為什麽會這麽大。
明明斯文敗類的人也不止她一個。
黎絳臉色暗淡了一分,“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了,如果你要道歉的話,我也需要為自己以前的態度向你道歉,畢竟我也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聽到她的話,薑肆月再一次的將視線放在了黎絳身上,她沒想到黎絳也會為了之前的行為而會想要跟自己道歉,她沉默一會兒,問:“你,不會是在我離開後喜歡上我了吧?”
問的有些猶豫,但到底也算是完整的問出了口。
黎絳:“……”
見她不說話,薑肆月唇邊勾起一抹略帶譏諷的笑意,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這發現比感覺你喜歡上莫渝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再一次的聽到自己喜歡莫渝,黎絳有些頭疼的捂住自己額頭,低聲說:“不是在你離開後喜歡你的,我……”
她想要再一次開口將那句說了數次的我不喜歡你再次說出口時,卻發現在麵對薑肆月的時候有些難以開口,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說出來讓對方感覺到難堪嗎?
她垂眸,聲音有些幹澀的問:“薑肆月,你還記得我們是同學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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